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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零:很多学者都不是东西,也让我耻为学者

李零、刘苏里 新少数派 2018-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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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里按:《丧家狗》出版前,与李零先生有约,做李零先生系列访谈,李先生同意。第一次访谈,在万圣醒客咖啡厅,四个多小时,主要是李先生谈早年经历和求学岁月。第二次,笔谈,就是今天大家看到的《十问十答》。第三次,五个小时,在醒客咖啡厅,有《中国新闻周刊》、《中国青年报》、《新京报》等记者在场。第四次,笔谈,共七个问题。第五次,醒客咖啡厅,两个小时。第六次,笔谈,问题整理中。根据访谈、笔谈进程,经李零先生同意,陆续发表访谈、笔谈内容。《十问十答》,在《深圳商报》和《天涯读书周刊》同时发表。这里发表的是该次访谈的完全版。


十问·十答

文:李零、刘苏里



01


刘:第一部作品是什么时候发表的?1985年?《放虎归山》虽是一部随笔集,但影响不大。《简帛古书与学术源流》是形成今天影响局面的第一部作品,而放大效应的是05的随笔集《花间一壶酒》和06的《兵以诈立》。李零的情况,或江湖捕风捉影,正式渠道也多所传言。简单谈谈著述出版情况吧。

 

李:我的第一部作品是1977年发的,(此句删节),登在云南的一本杂志上,29岁。文章是别人改出来的,和原稿不一样,幼稚可笑,可以作废。真正的学术文章,是发表于1979年,31岁。同一年,发三篇,都是我们那一行的顶级刊物:一篇考中山王铜器,登在《考古学报》上;一篇考太公庙出土的秦公钟鎛,登在《考古》上,一篇考银雀山汉简《孙子兵法》,登在《文史》上。当时,发表慢,东西都是一年或两年前写的,有些还更早。我是1979年秋才读研究生,没上大学,直接读研究生。当时的基础,不是从学院来的,很多书是闻隔、插队时读的。

 

书,最早,是1983年,35岁,一本是《金文分域简目》,集体署名,第一署名人是领导的太太,工作是0%,我是90%,还有一人是10%;一本是《汗简•古文四声韵》,和另一位合编。都是整理性质。

 

我自己的第一本书,是1980年写,1985年出。三本都是中华书局出的。中华,十来年出一本,不新鲜,这是过去。五年是短的。

 

我比较高产,文章和书,都很多,即使躺倒不干,也比很多人多,没必要追求数量。果树大小年,有时多,有时少,写多写少,完全是随心所欲,歇着也是歇着。

 

我在学界,算是出道早的,真是三十而立。但学界的名都是小名,圈子外,没人知道你丫是谁。

 

我写杂文,纯属业余,只是自娱自乐,捎带脚的,也跟文化界的时髦唱点对台戏。早先我有比较强的归属意识,特怕行里的人把我认出来,说我不务正业,所以用笔名。

 

1980年代,我写过三篇“不合时宜”的文章,一篇是《中国史学现状的反省》,评金观涛等人的史学思潮,是以笔名吴欣发表在《知识分子》上(杂志在美国出,没办多久);一篇是答记者问,谈《和殇》,记者是陈小雅,也是以吴欣为名,和高王凌一起答,登在《中国文化报》上,没人知道这个吴欣是谁;还有一篇是《服丧未尽的余哀》,用真名,登在《东方纪事》上,是批评当时的文化心态:怨天尤人骂祖宗。这回用真名,但编杂志的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在作者名单上称我为“理论家”。

 

《放虎归山》,是我的第一个杂文集,开头两篇,就是上面提到的后两篇。


 


我批评《河殇》,很容易被攻击。被批评的先生,在上海骂我,但到海外,180度大转弯,说“我得到了天空,却失去了土地”。后来,他请我老婆孩子吃饭(我不在)。他说当时的文章,还是我讲得对。

 

《花间一壶酒》,和以前一样,也是不识时务,跟世纪前后的时髦思潮还是不合拍。现在的《丧家狗》也是。中国还是中国,但风变了,跟1980年代正好相反,我还是呛着来。

 


我是不轻易相信什么风潮和舆论的。我读《论语》,最欣赏,就是孔子反对乡愿。孔子说,一乡人都说好,未必好;一乡人都说坏,也未必坏。谁是好人,要看好人说好,坏人说坏。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这才叫知识分子。大家起哄,你就起哄,还要知识分子干吗?

 

我的学术著作,读者看重什么,不知道。过去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我不太上网,人家说好说坏,我都不太关心。外国人说,写出的东西就不再属于自己。

 

《简帛古书与学术源流》,现在卖了7000本,在三联的同类著作中算是多的,但影响有多大,不知道,三联书店告我,余英时先生倒是夸了几句。

 


《兵以诈立》,是撞上大众阅读的热点。但我一上来,先给群众泼凉水,他们的阅读兴趣,不能不泼凉水。研究《孙子》,时间长。这书,语言俗,内容深,雅俗都能欣赏。中华没做多少宣传,他们顾不上,但社会评价高,我很感谢。

 


02


刘:面对媒体,一直低调。我长期注意有关李零的报道和各种消息,可惜很少见到。这“谨慎”,从何谈起?《丧家狗》出版,再“躲”就没那么容易了吧。所以也想听听你简单说说自己的经历,相信许多你的粉丝跟我一样,想知道。(注:李零的粉丝可没把李零当明星。能读、读懂李零的粉丝,多数非等闲之辈。昨天参会的王得厚先生,学界出名的文艺批评家,也是你的粉丝啊。我也是李零的超级粉丝,喜欢读李零的书有10年啦。)

 

李:我不是名人,经历没什么好讲。媒体,我害怕,怕记者篡改,自己也懒得改。特别是跟他们谈经历,谈隐私。名人,浑身都是宝,你就等着挨宰吧。58年,宣传养猪的画,标题这么写。更何况,你是名人,就是脱光了给人看,也没什么新鲜之处。

 

刘:你作品的发表,20年来一路下来,是有逻辑的吧。只文本看,从“诘屈聱牙”(《方术》系列、《孙子古本》)到“半文半白”(《简帛古书》)到标准的“大白话”(《丧家狗》)。这里有什么讲究?

 

03


李:我追求美文,不是那种酸美文。我喜欢直白,而且认为,美文的最高境界是脱雅入俗。

 

当年,上中学,我特想把作文写好,花团锦簇,古意盎然。为了把文章写好,我才读古诗,背古文。古文字,也是因为刻图章。七拐八弯,我也没想到,怎么会走到现在这条道上来(靠三古吃饭)。那时,我有一个误区,跟曹文轩先生现在的想法一样,以为文言文写得好,白话文才写得好。就像有位尊孔家,说哪儿的传统文化搞得好,哪儿的现代化才搞得好。

 

曹先生说,鲁迅的白话文是文言文,日本特雅,日文特雅,在那儿呆久了,不会写古诗的,都能写出合格的古诗来,比如他就写了很多古诗,得到懂行的夸奖(“不许俗人听一声”)。

 

我的体会,现在不一样。明清白话小说,搁今天看,是半文半白,但当时是白话。你要学半文半白的东西,可以从小说学。写诗,脱胎换骨的打油,也是出路。真照古人写,写出汉魏的高古,写出唐宋的俊逸,打死也学不到家,顶多能蒙现在的小孩。鲁迅,半文半白有什么新鲜,他是一过渡之人,还不会说北方话。

 

文无南北,白有之。我读张鸣的书,写过篇小文,讲过这个问题。北方人,特别是北京人,在白话上占了便宜,真不好意思。南方人吃亏,才走求洋求古那一路。我属于北白,不走这一路。

 

04


刘:插一个“小笑话”。有人说,别人尽量把非学术的著述起个学术的名字,而你近年的两部重要学术作品,却起了个通俗书的名字(《兵以诈立》和《丧家狗》),你的想法?“搅混水”还是让学术文章走下“神坛”?用一句最俗不可耐的话,有否“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理想”?

 

李:《兵以诈立》和《丧家狗》,都是很中性的书名,前者是《孙子》的原话,不如“兵不厌诈”通俗。中华建议换个名。我用它当书名,是想把“兵不厌诈”留给另一本书用。

 

《丧家狗》,也是古人的说法,不是俗名,说俗也是古人俗,韩婴、司马迁俗。我用这个名,是为了传神,把孔子的境遇和精神状态传达给读者。不是骂孔子,不是比自己(我不敢自比孔子),而是为了刻画知识分子的命运。

 

朱伟说我读错了,错在哪儿?不明白。我把四条材料都摆书里,下附案语,说明是两种记载,何曾用《韩诗外传》解《孔子世家》。当然,这个书名,现在成了行为艺术。爱者见之爱,可以滔滔不绝讲出一番道理;恨者见之恨,也能滔滔不绝讲出一番道理。他们想讲的都是他们自己的道理,跟我无关,跟古人也无关。

 

 “搅浑水”,我是那种人吗?我是个怕麻烦的人,不爱跟人顶牛抬杠。诲人不倦,还是毁人不倦?夫子早就教导,“君子成人之美,小人成人之恶”。

 

我是学者,但我最不喜欢拿学者的头衔吓唬人。更何况,很多学者都不是东西,也让我耻为学者。

 

我不认为自己是贵族屋檐下的燕子,也没想过飞入寻常百姓家,像现在时髦讲的,“走进千家万户”。事情很简单,孔子是一个人,《论语》是一本书。我读《论语》,也是一个人一本书。我谁也不代表,人家也没让我代表。

 

05


刘:言归正传。有人批评《丧家狗》是用你擅长的考古、文献等方法,对经典进行还原式解读,而经典如何还原?言下之意,是经典无法还原。请对批评作个回应。

 

李:“还原”是大家给我戴高帽。我读《论语》,只是尽我的力读,希望把原典理解得好一点,没跟谁赛,没跟谁争,也没认为山穷水尽,到我为止。《论语》里,读不懂的地方多了去,谁敢吹这个牛。

 

“还原”,对我来说,不是目的。目的是什么?是批评当下的复古风。

 

有些人的意思我明白,你丫读古书行,文化批评没价值,全是负面,没有正面。

 

正面是复古风。

 

我批复古风,怎么批?你不托古,我不跟你谈。托古,咱们就得看看古是什么样。你总不能挂羊头卖狗肉吧?

 

谈话,不是为了茬呗儿,而是为了理解,何必像《三岔口》,摸黑对打,打半天,全是空拳。

 

闻隔时,为了安全,我的谈话方式是,摆事实,不讲道理。谈着谈着,才知道分寸在哪儿,该继续继续,该停止停止。话是凑着对方说,不急于下判断。一下判断,人家就不跟你谈了,弄不好,还有杀身之祸。

 

现在,情况不同,但我觉得,争信仰、争高下,还是很无聊。咱们要谈,必须有个讨论的平台,讨论的基础。文本就是讨论的平台。

 

06


刘:国际国内都有人主张类似霍布斯鲍姆的“传统的发明”或安德森的“想像的共同体”,大意是,传统本身是什么不必那么介意,再造更重要,我怎么听起来,再造就是我说它是什么就是什么的味道。我的看法不重要。我想听李先生的意见。假使传统可以再造,应该在什么基础上进行?

 

李:我在香港中文大学写过一本书,《铄古铸今——考古发现和复古艺术》,给他们艺术系写的,最近三联要出简体版。你提到的书,我在书里引过。文艺复兴和古典主义,怎么看?怀古、复古,是经久不息的话题。现在,大家讲文艺复兴,全是正面肯定。其实,西方学者在反省。我们要知道,它对历史文化的破坏也很大。它讲了不少假希腊,假罗马,包括亚历山大和假民主。我那本书是用考古发现解构复古艺术,说明很多复古都是假复古,历史上的古与今,古未必古,新未必新。

 

康有为讲托古改制,其实是受西方刺激,跟西方的传统跑,别看他打着古代的旗号。在他眼里,什么都是托古改制,孔子是,先秦诸子都是。托古改制派,讲新教伦理的,以为古代可以任意解释,这是大毛病,不但曲解古代,也曲解现代。

 

现在讲复古的,往哪儿复?怎么复?全是胡说八道。历史倒读,怎么读?首先就得把现代史取消。革命不如维新,维新不如保皇,干脆把皇上请回来得了。但就算请回来,也还得挑挑,哪朝哪代哪个皇上?康乾、开宝,还是文景?自个儿往哪儿摆?你以为那么舒服。还有,配套的东西,也不能少,科举要不要复?一夫多妻要不要复?小脚和凌迟要不要复?你把这些都复了,现代的东西往哪儿搁?你拿个复古方案给大家看。

 

你要尊孔,孔夫子告你说,奔西周去,你去不去?谁去?王莽说他去。你要不要当王莽?

 

07


刘:再回到《丧家狗》。李先生到底想表达什么?《论语》你讲了那么多年,现在成熟啦,可以拿出来了,却跟眼下的“读经”、“心得”等热闹“凑”到一起,是巧合么?据我说知,李先生现在这部稿子已成型半年以上了,可又多次修改,我看到前言都是半年前的事情,实际出版时间顶多一个月,你在“耽搁”出版,还是寻求时机,还是觉得稿子需要“打磨”,或干脆是别的什么想法,才一再推迟出版?

 

李:我读《论语》,过去不爱读,不是不读,中学就读。但集中读,主要是1990代,特别是近五年。90年代,因为竹简热;现在,因为读经热和孔子热。我写《丧家狗》,不是为了凑热闹。早些年,就在做准备,拖到现在出来,只是巧合。我的初稿早就有,每次讲课,都先写讲义,中华书局最清楚。北大讲《论语》,本来不想讲,后来考虑,还是应该做一点正面的建设,所以我开了四门经典阅读课,给学生讲,也是自己补课。《论语》篇幅大,15000多字,《孙子》、《老子》和《周易》加一块儿才这么大,头绪纷乱,拆装组合,往往顾此失彼,我一拖再拖,不是在寻找时机,只是觉得还不满意。最后我也说,读的时间还太短,是个毛坯。这次出版,修改花的时间很多,比写还费劲儿。

 

时间短,是和《兵以诈立》比。《孙子》,我研究30年,讲课20年。我是先考文本,考字句,写成大书,然后再往薄了写,放开来写,比较从容。这本书,我叫毛坯,是因为它还是照原书章句讲,只完成了第一步,还没拆开来读。拆开来读,更有条理的读,是我正在写的另一本书。

 

08


刘:对书名起《丧家狗》大家多有意见和不解。尤其书的封面顶端有一段文字,“任何怀抱理想,在现实世界找不到精神家园的人,都是丧家狗。”像是李先生对“丧家狗”的“经典解释”(当然,在书中,还有更通俗的解释,就是无家可归的狗,俗称“流浪狗”。)仔细分析,问题就来啦。“怀抱理想”,又“找不到精神家园的人”,是批什么人?这批人怀抱怎样的理想而无家可归?孔夫子肯定有理想,他只不过找不到施展抱负的地方,怎么就是“丧家狗”了呢?如是,丧家狗只适用一小撮人啊。在你看来,“理想”和“精神家园”是对立的了?如是,这“精神家园”所指为何?

 

李:上次开会,这个题目成了行为艺术。标题只是符号,我是拿它浓缩孔子的境遇,浓缩知识分子的命运,不是骂孔子,不是比自己。当然,别人说我是丧家狗,我也乐意。只是不好意思往孔子身上靠。孔子有理想,理想是“精神”,不是“精神家园”,两者不对立。他的理想是什么?非常清楚,答案是回到西周,但西周在东周没地儿摆。这是孔子的“失乐园”。

 

09


刘:这个问题走的远一些。我几乎看不懂李先生的早期著作,《方术》啊,《孙子古本》啊,可我看“懂”了李先生每部作品的前言。为什么“懂”字加引号,说明我似懂非懂。都是很好读的文字啊,怎么似懂非懂?怎么看跟你的研究关系不大。你一直试图表达什么,但让很多人不确定,所以有人批评你“绕弯子”,时髦一点的批评用语是,你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施特劳斯式的“隐蔽写作”技巧,比如刘小枫有时就这样。可当《花间一壶酒》、《兵以诈立》,尤其《丧家狗》出版,好像给人一种“图穷匕现”、赤膊上阵的感觉,“你终于露马脚”啦。在我,读十几年李零,到这时才算读懂一部分,而再回头读的时候,才发现,你十几年前就说得挺清楚啊。说实在,如上所言,并非那么有把握。我想很多人跟我差不多,想听听你的“真经”。

 

李:我的早期著作,几乎全是学术著作,当然难读,也没有多少人要读。我有一个规矩,一直在坚持,就是不请名人作序,也不给别人作序。我的书都是自己作序,自序都是略带文学味道的散文,几乎不谈学术。我的话,一是搁笔之际的感受,包括身体的感受;二是躲在学术后面的生活感受和奇思怪想,编在一起,就是我的人生片断或学术叙录,也许比书更能看出我的本来面目——我本来就不是学者,至少不是那种特牛布衣的学者。

 

我不希望大家把我当作一个学者。

 

人,不可能按计划生活,制定第一个五年计划、第二个五年计划……。孔子的“七十自述”,十年一截,十年一截,也都是事后追述。

 

我的经历,从内心讲,是放虎归山;从实际讲,是何枝可依。

 

回头看,一句话,走向业余。

 

10


刘:坊间有把李先生比喻为学界的王晓波或王朔,听到后,你是想不置一词,笑笑而已,还是想说几句?(说来,王晓波比李先生还小一岁呢。王朔更小了,差了将近一辈儿。你喜欢他俩的作品么?喜欢,为什么?不喜欢,不谈。)

 

李:王晓波,和我是一个院的,他爸爸王方明,逻辑学家。院里同龄的孩子,我差不多都认识,他比我小,我见过他爸爸,没见过他,但我跟李银河早就认识。他的书,比我明白,小葱拌豆腐的真理,我说不来。读者说我语言畅快,但道理比较绕,立场不鲜明。这是我们的不同。我做学术,不写小说,也不同。他的书,我读过一点,不太多。

 

王朔,我只见过一面,没聊。他的书,我看的多一点,有些满喜欢,特别是他见虚伪就打,甚获我心。过去,北京有个国学研究所(民间组织),拉我参加。参加者,全是如今大学的腕儿。这些人,一提王朔就骂,还骂贾平凹。他们说,色情,得交我写,《废都》算什么玩意儿。过去,查建英就骂,说王朔是“阶级仇(没上大学)”、“民族恨”(没出国)”。知识分子骂王朔,理由是他太俗,何止庸俗,简直鄙俗,特别是他骂知识分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在一边偷着乐,心想,知识分子,还是骂骂好。他的文笔很讲究,看得出是仔细推敲。我认为,他的聪明,他的文笔,都远在芸芸书生之上。但我和他,毕竟不一样。我在学术圈里混过,想问题、写东西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这两位,我高攀不起,大家比较,只有一点对,我们都是北京长大的孩子,而且受过闻隔的刺激。受刺激怎么啦,总比记吃不记打好吧?你以为闻隔过去就过去了?

 

2007年4月24日

转自“苏里说话”,略作技术性处理。


李零《鸟儿歌唱:二十世纪猛回头》

非专业写作,是思想的汇集,更是心灵的歌唱,20世纪“启蒙”与“革命”等话题的深度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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