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在登顶,美国在下沉
“美国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尚且不被理解或未达成共识的变化,但这些变化不同以往,关系重大且影响深远。”
美国,这个世界第一大国,在最近四五十年面临着怎样的未知变化?一本名为《下沉年代》的书对此做出了回应。
它从上世纪70年代写起,横跨美国三十余年历史,涵盖经济滞胀和石油危机、可卡因瘟疫和艾滋病蔓延、互联网泡沫和伊拉克战争、次贷危机和奥巴马当选、硅谷崛起和占领华尔街等重大事件,出版后便引起热议,并获得美国图书界的最高荣誉“美国国家图书奖”。
▲ 《下沉年代》
这本书如同一幅文化、经济、政治交织的全景流动长卷,堪称一部延续《光荣与梦想》的美国新史:底层工人、少数族裔、政治精英、硅谷大佬陆续登场,有人往上攀登,有人从天坠落,其中最为瞩目的出场人物,当属新一届美国总统——乔·拜登。
▍“拜登会令所有人失望”
拜登在书中第一次出场是在1979年,他三十六岁,是美国参议院历史上第六年轻的参议员。他在大学的演讲中称自己是“当总统的料”,不仅迷倒满屋子的女生,更是和司机谈笑风生,耐心回答像“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的区别是什么?”这样的浅白问题。
当时的拜登,年轻有为,亲民幽默,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必将闪耀白宫。
▲年轻的拜登
但是,通过一位跟随拜登多年的幕僚之口,《下沉年代》呈现了一个公众视野外的拜登:矛盾,软弱,不与现实同流合污,又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比如在待人行为上:
拜登总会花时间跟陌生人相处,特别是当他们跟特拉华州有关时更是如此。如果你是长时间为他工作的心腹,身上“流着蓝色的拜登之血”,那么他也会对你表现出强烈的忠诚。但在私底下,如果你只是为他鞍前马后忙上几年,他会无视你、恐吓你,有时会羞辱你,对你的进步毫无兴趣,也永远不会记得你的名字。
比如在政治筹款中:
拜登痛恨筹款,痛恨它所带来的麻烦和妥协。在华盛顿,他从不跟固化的上层阶级打交道,而是每天晚上都会离开国会山的办公室,穿过马萨诸塞大道走向联合车站,然后搭火车回到威尔明顿的家人身旁。但在“普通人乔”的亲民形象背后,是他的手下在拼命筹钱来维持他的政治生命——想见拜登,至少得捐赠一千美元;两万五千美元,你能跟拜登共进晚宴;花上五万美元,你就能跟拜登在他家里共进晚宴。
书中还详细描写了拜登两次竞选总统的过程,记录了一颗政治新星是如何陨落的。
比如1988年的总统大选,拜登前一分钟还是在电视上批判华尔街犯罪和司法监管不力的人民英雄,后一分钟就成了抄袭犯和撒谎精——在艾奥瓦州的一次辩论中,拜登抄袭了英国工党政治家尼尔·基诺克的演讲,甚至还照抄了基诺克作为煤矿工人后代的身份。
《下沉年代》中最高光的时刻之一,可能是拜登的贴身幕僚曾对另一个幕僚说的话:“拜登会令所有人失望。在他这儿,令人失望可是机会均等的。”
▲拜登在1988年总统大选中
▍一卷下沉年代的浮世绘
拜登只是《下沉年代》中出现的众多名人之一,但没有哪个名人希望自己被写进这本书中。
《下沉年代》的作者乔治·帕克挑选了十位70年代以来深刻影响美国的名人,来自政界、娱乐圈、文学界、商界等不同领域,为他们书写了十幅速写似的传记。但帕克并不满足于描写他们静态的表面,而是尖刻地指出他们如何改变一代美国人的生活和思维。
比如知名主持人奥普拉,常被视为少数族裔中的励志代表,鼓励着成千上万的女性观众。
但在作者乔治·帕克笔下,她和她的受众看似共鸣,实则隐藏着巨大的割裂——
“她愈发显赫,身家从七亿两千五百万美元涨到十五亿,但她最忠诚的朋友仍然是她那七百万日复一日坚持观看节目的观众。她们有奥普拉没有的东西——孩子、债务、空闲时间。”
▲知名主持人 奥普拉
比如山姆·沃尔顿,沃尔玛的创始人,一度成为美国首富,可谓白手起家的美国梦代表。
但在书中,乔治·帕克深入剖析了沃尔姆的盈利模式:创造了成千上万的就业机会,但许多都是没有保障、薪酬极低的兼职性岗位;商品售价极低,却降维打压了乡镇的本地商家,垄断了零售业——
“多年以来,美国变得越来越像沃尔玛。它变得廉价了。价格更便宜,工资也更低。”
▲沃尔玛创始人 山姆·沃尔顿
美国人崇拜名流,而名流深深地塑造美国人的现实和精神。
奥普拉代表文化层面,一种让美国人相信靠奋斗就能获得成功的虚假神话——
“尽管观众们受教于奥普拉那魔法般的思维方式(疫苗能导致自闭症;积极思维能带来财富、爱和成功),目睹奥普拉总是能做得更多、拥有更多,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开始享受自己最好的人生。”
沃尔顿代表经济层面,近五十年来,美国的贫富差距已经越来越大——
“在世的六个沃尔顿所拥有的财富将相当于美国底层百分之三十人口的总财富。”
每一位表面光鲜的美国名人,都在《下沉年代》中被深入剖析,放在时代的坐标上审视。他们有的成为了时代的帮凶,有的努力抵抗时代的侵蚀,共同绘制了一卷下沉年代的浮世绘。
▍“你每四年只关心我们一次”
拜登、奥巴马、奥普拉这种聚光灯下的人物在书中频频出场,此外还有说唱歌手Jay-Z、作家雷蒙德·卡佛等我们熟悉的名人;但是,《下沉年代》的真正主角,是那些从未有机会发声的美国普通人。
《下沉年代》的另一个高光时刻,不是某个大人物的故事,而是发生在贫穷落后的原住民居住地,有位印第安女性告诉前来拉票的竞选人员:“你每四年只关心我们一次。”
像这样的美国人,还有千千万万:他们只在选举时被想起,在投票后被迅速忘得一干二净,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呐喊,看到他们的生活状况。因此,他选择三个普通人作为本书主角:这三个人来自不同阶层,一生毫无交集,却共同见证和参与了美国这三四十年来的社会变迁。
塔米·托马斯,黑人女工,生于盛产钢铁的扬斯敦城,在工厂打工数十年,毕生想逃离贫民窟——她代表着少数族裔和工人阶级。
迪恩·普莱斯,农民创业者,生于保守的南方,祖辈都是农民,自己无法通过耕作赚钱,却始终相信白手起家的美国梦——他代表着底层白人,即所谓的“红脖”。
杰夫·康诺顿,政商精英,跟随拜登数十年的得力助手,穿梭于华尔街和华盛顿,心中怀抱着改变美国的远大理想——他代表着高层体制中的一员。
作者乔治·帕克在本书序幕中开门见山地写道,如果一个美国人生于1960年前后,那他的成年生活就是在解体的眩晕中度过的,这三位主角正是其中的代表。
时代的变化,就这么扎扎实实地落在每一个普通人的头上——女工塔米奋斗一生,却遭到工厂破产,工人集体失业;创业者普莱斯一辈子积极向上,追逐创建绿色能源企业,却被石油公司绞杀;连在华尔街和华盛顿混得开的康诺顿,也在追随拜登数十年、目睹了政客的虚伪后,对政治彻底失望。
经济学家菲利普·朗曼曾指出,1950年后出生的美国人是历史上第一代经历了终身向下流动趋势的美国人。在20世纪60年代以来,25岁至45岁不工作的美国男性比例增长了两倍。《下沉年代》的书写对象正是这唯一一代生活下沉的美国人:他们生在战后经济增长的黄金年代,摸爬滚打半生后,却迎来传统社会结构的轰然倒塌。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学家许倬云在《许倬云说美国》《许倬云说历史》两本著作中均提及《下沉年代》。他认为,此书揭示了美国正在裂解的过程之中,“今天的美国正在解体,旧日熟悉的机构,如地方小银行、工会会所、工厂厂房、教堂,以及地方活动主体的各种从事社会服务的‘俱乐部’,正在逐渐消失殆尽。”
的确,通过名流和小人物交织的数十年故事,《下沉年代》写出了这代人的愤怒与悲哀,也呈现了美国社会的解体和衰败,正如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系教授刘擎对此书的评价:
“这是一个时代苍凉的侧影:受挫的努力,被辜负的信任,凋零的生机,以及日渐黯淡的希望。力透纸背的书写,栩栩如生的人物,呈现了美国三十多年的沧桑巨变,也为当下社会撕裂的悲剧写下了发人深省的前传。”
的确,当下美国陷入的乱局——两党分裂,种族矛盾,疫情失控——并非单独的静态事件,通过这本书回溯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的社会变迁,我们便能看到当下现实问题的历史渊源。
终于,乔·拜登,那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在奋斗了四十多年后终于成功登顶,闪耀白宫,但他将要领导的国家却一直在下沉——这,就是新总统接下来四年要面临的残酷现实。
《下沉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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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经典(ID:Thinkingd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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