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就：思想的“疫苗”

哈耶克的“疫苗”

文：朱海就 来源：奥地利学派经济学评论

人的身体会受病毒的传染，这时需要疫苗来免疫。与身体一样，人的头脑也容易被各种错误思想传染，这时需要思想疫苗来免疫，而哈耶克的思想，某种程度上正是这样的思想疫苗。

这个“疫苗”就是他提供的有关社会合作的一般理论，由于这一理论建立在非常坚实的基础之上，我们可以把它或它的结论称为“法则”或“真理”。如一个社会中的个体想要让自己的需求得到更好的满足，就应当去认识并遵循这样的法则，这种法则是很“硬”的，如违背了它，那么他们就会受惩罚。但这样的法则还没有被充分认识，用上面的话说，就是人们还没有“免疫”，那些有害于他们利益的思想还占据着他们的头脑，这是当今世界所面临的巨大风险。近一百多年，由于错误思想所造成的伤亡人数可能远超过病毒造成的伤亡人数。

哈耶克的社会科学的一般理论建立在门格尔的“主观主义”思想之上。如哈耶克的知识理论、竞争理论与自发秩序理论等等，都可以视为他对“主观主义”思想的发展与运用。比如知识理论，哈耶克强调知识是分散在无数个体头脑中的，不能为某个计划当局集中掌握，这些主观的、分散的知识，只有个体自己才能加以有效地利用；还比如竞争理论，哈耶克认为竞争是发现的程序，这里的“发现”就是企业家的主观行为；还有，自发秩序的基础是个体有自己的想法（目的），并去追求它，相反，如个体只是服从给定的命令，那也就不可能出现自发秩序。

主观主义的意义不局限于经济学，它更应该被视为社会科学的一般基础。人的特征是他的“主观主义”，即他有目的，他能够做出判断，以及他会警觉机会等等。他能够认识到什么更能满足他人的需求（有利于他人），从而也有利于自己，这意味着“合作”（协调），而社会作的存在正是建立在“合作”之上的。社会的本质特征也是合作，没有合作就没有社会。个体在试图更好地满足他人的需求，以满足自己的需求的过程中，也创造了财富，并产生了有助于合作的规则，这些规则构成社会存在的基础。那些更能满足他人需求的人，通常被称为企业家。企业家的行动必然是合作性的，因为他们要与各种人去合作，比如去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去满足供应商的需求等等。社会之所以具有合作性，主要是因为企业家的行动具有合作性。个体的财富正是包含在这种合作性之中。换句话说，如没有合作性，个体的财富是不复存在的，因为他所拥有的财富只是意味着他能够从他人那里获得他需要的服务。社会合作的过程与企业家创造财富的过程，是同一个过程。

如前所述，哈耶克的经济社会理论以“主观主义”为基础。那么主观主义的反面是什么呢？笔者认为是实证主义或历史学派。实证主义与历史学派否认社会合作的一般性法则，没有把社会视为个体行动的自发产物，而是把社会视为一个可以设计的机械，能够通过人为的手段去建构。实证主义作为一种错误的社会科学方法，在实践上必然也会产生有害的结果。各种社会工程，社会规划或垄断部门的存在，都可以视为实证主义的产物。因为，所有这些类型的干预行为，都可以视为对追求价值与真理的企业家精神的压制或主动放弃。反社会的实证主义不仅流行于经济学界，也是大众的一种普遍思维方式，这也构成了当今社会的一个严重威胁。

一些错误的观念之所以长期占据人们的头脑，显得牢不可破，一个重要原因是人们还没有认识社会合作的一般规则，他们用特定制度的必要性代替了一般性规则，他们误以为，如不存在那样的制度，社会将趋于解体，他们对此感到恐慌。他们不知道，也许会有更有助于他们利益的制度出现。这就好像一个人初次遇到一个陌生人，总是会感到一丝的不安，甚至会本能地加以排斥，熟悉了之后才可能慢慢接受他。哈耶克思想的作用正是在于，当人们熟悉了一种有关社会合作的正确理论之后，将消除心中的恐慌而变得有信心。

哈耶克提供了有关社会合作的一般理论。这一理论也是使个体幸福不断增进的原理。当人们认识这一原理时，对那些有害于他们利益的观念与学说也将产生一定的免疫力。学习哈耶克，打哈耶克的思想疫苗，就是使一个繁荣的社会更具有可能性。

▍延伸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