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业你可能永远也猜不到
第1章 嫩模有约
东北多奇人,萨满巫教的传人、家里供着保家仙的散人,还有会叫魂的阴阳先生,这些奇人生性骄傲,不喜欢和平常人交往,由于他们专注于和“阴魂”打交道,所以叫“阴人”。
我的行当也很讲究,怎么说呢,我没有那些“阴人”的本事,但那些“阴人”赚钱养家糊口,和我有很大的关系。说白了,我是个中介人,把“阴人”介绍给我的客户,所以我们行当的外号叫“招阴人”。我们能说会道,很能做生意,当然,除去能说会道这个比较寻常的优点,我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能力,这个能力也奠定了我们能当“招阴人”。这个能力是什么?我后面会讲述,现在表过不提,免得你们以为我是吹牛逼。“招阴人”有固定的客户圈子,我的圈子比较特殊,是时下当红的娱乐圈,有些明星发家,背后就有我们招阴人的贡献。就说现在当红的一位歌星,名字不能说,就用黄某代替吧。黄某前两年事业如日中天,但冲得太快,容易得罪人,结果给歹人暗中陷害,一下子昏迷过去,醒过来也疯疯癫癫的,追着人就咬,有时候还咬掉人家的肉,当场拼命咀嚼。当时把他的经纪人给急疯了,托了很多关系找到了我。我去看望了一次黄某,发现这人是被下了“降头术”,看上去像南洋那边比较出名的降头师“延纳”的手笔,应该叫“鬼头降”。所以我通过我的方式和资源,去哈尔滨请了一位五十来岁的萨满。萨满会一种“请神“的术,在黄某家里摇了一晚上的铃,念了一晚上“咒”,破了“延纳”的“鬼头降”。第二天黄某就恢复正常了,又回到舞台上唱歌,现在比以前还要红。事后黄某的经纪公司不但支付了我十五万的费用,还给我和萨满各包了一个两万块的红包。我们圈子虽然面对娱乐圈,接大明星的单也有不少,但这种单子也不是天天都有,闲暇时候,我们也会接一些小单。我最喜欢接的小单,就是接嫩模的单子。别看很多嫩模赚得少,但他们男人赚得多啊。不少有钱人都有包嫩模的习惯,从煤老板到IT公司CEO,再到房地产开发商,总之,什么达官贵人都有。他们口袋里有钱,每次接单,有不少银子进我腰包。除了钱不少,还有一个原因让我更愿意接这种单子。那些嫩模通常私生活不怎么检点,我从中赚点“荤油水”也是经常的事,有些嫩模还专门给我投怀送抱,希望我多多关照他们,我也会挑挑择择,办点桃色事情。
要说这事确实有点不光彩,但那些嫩模,大长腿,天生炮架子,打扮也时髦,说话嗲声嗲气,不知道有多风骚,真没几个男人能够扛得住诱惑的。
何况我和她们“办事”也是你情我愿的,不存在我依靠手里的资源逼她们干一些不愿意干的事情,这点节操咱还是有的。说真的,我也没必要“逼”,她们对那些事看得比较开。这一次,就有个本市的嫩模托人找关系,寻我办事。但凡能够找到我办事的,都有点能量。这天早上,我开着我的小二手金杯车去市里面找她。她住在我们市里一个还算高档的小区里,电话里她的声音很高冷,说话言简意赅,不多说一句废话,这多少让我不愉快,但我还是忍着。她是金主嘛,我们招阴人说到底是个服务行业,要摆正心态。到了小区,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和我碰头。这态度,我更不满意了,一点都不讲究时间观念。等我见着她真人的时候,立马所有的气都消了,乖乖,我见过的明星和嫩模不少了,可头一回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她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五,身材高挑、小腿细这些都不说了,重要的是,她的肩膀比一般女人稍稍宽一点,加上人瘦,所以衬得锁骨很圆润,再配上泛着雾的脖颈,身材给撑得很有立体感,同时让她的气质更加出尘。雇主是这么美的嫩模,立马让我心情大好。我想,等办完了她的事,再拐弯抹角地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办办她。女人问我是不是李善水。我点头。女人问清楚了,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我叫黄馨“,第二句“去家里谈”。说完转身就走,从我见到她开始,她始终没笑过,看来不是“装高冷”,是气质真心高冷。我跟在她后面走着。
边走,我的视线一直扫着她的臀部。挺丰满的,一走一颤,尤其是她穿着的是一条低腰紧身铅笔裤,很衬屁股的弧线,一扭一扭的时候又时不时地露出白白的腰际线,让我里也一颤一颤的。
差不多走到小区楼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狠狠地瞪着我。我一下子愣住了,她怎么突然回头啊,这还挺让我尴尬的,好在她只是询问:李先生,只要是关于“脏东西”,你都能搞得定?
一问到这个,成妍顿时变了一副颜色,脸上浮现惊慌失措的表情,一下子拱到我身边,侧坐在我边上,说她最近老做一个梦。我问她做的是什么梦。成妍说她最近老是梦见到了一个坟场,坟场里有一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在烧纸。在梦里,成妍围着老太太一圈又一圈地走,可始终看不见老太太的正面。然后……说到这儿,成妍打了个哽,没有继续往下说。我问然后呢?成妍摊开手,说然后记不得了,只知道接下去的“感觉”非常恐怖,可细致的梦境非常模糊。我抬着眉毛,打量着成妍,真别说,通常“撞邪”的人,印堂处有团若有若无的黑气,成妍的眉心印堂处就有。我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装眼药水的小瓶子。成妍小心翼翼地问我这是什么,同时好奇地拿在手里把玩。我告诉她这是牛眼泪,抹在眼睛上,有破妄的效果,能够看见平常看不见的东西。本来成妍还捧着小瓶子左看右看,听我说得这么邪乎,连忙把牛眼泪放在桌上,然后拿纸巾擦手,想来有点心理洁癖,不愿意接受一些重口的东西。我抓过小瓶子,扭开盖,倒了一滴药水在掌心,然后轻轻地摇晃着手掌,让牛眼泪均匀地在掌心里散开。等散开得差不多,挥发到只剩下浅浅一层半透明的膜时候,闭上眼睛,用手掌在眼皮上一阵猛搓。待搓得眼皮子隐隐发热的时候,我用力张开眼睛。那一刹那,我看见成妍的肩膀那儿多了一个狐狸脑袋。狐狸像是趴在成妍的背上,探出头,冲我妩媚地笑着。我立马又闭上眼睛,也不知道那“阴祟”有没有发现我。等到眼皮子的热意消失之后,我才缓缓张开了眼睛,问成妍最近有没有碰过什么狐狸,或者狐皮之类的东西。成妍摇摇头,她说自己对皮草非常反感的,而且对小动物也不怎么感冒,要说碰到狐狸,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看看动物世界了。我心里说不应该啊,明明看到了一只狐狸的阴魂,那成妍应该是招惹了跟狐狸有关的阴祟。成妍见我默默不语,有些着急地问我:哥哥,我就是做个噩梦,不会真撞上什么脏东西了吧?我可是很怕鬼的。我正要出口安慰她,突然,黄馨很生气地蹬出卧室,把卧室门摔得啪啪响,气势汹汹地说:成妍,你就说你梦的事,怎么不把你晚上梦游、模仿狐狸叫的事情说给李先生听?啊?搞了半天,这成妍还有事瞒着我呢?
敢情成妍还没把事情说全呢。
我很温柔地望着成妍,声音轻柔地勾着成妍说话的欲望:来,成妹妹,有什么说什么,跟讲故事一样,说说你晚上梦游的事情,不要紧张。成妍听到梦游,整个人都不好了,肩膀大幅度地打着摆子,上下牙齿一磕着就乒乓作响,声音挺急促的:没没没,没什么,没什么。这就奇怪了,我刚才说话虽然简单,但语气是有门道的,用的是“招阴先生”这一行的“母系语气”,说话和慈祥的母亲一样温柔,一般撞邪发作的人听到我这“母系语气”,内心都会比较安静。可成妍却越听越焦躁,这说明她遇上的“邪”不是一般的凶。看她的状态,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转而把目光投向了黄馨,让她讲一讲成妍梦游的事。黄馨的话也逻辑混乱,一时说成妍模仿狐狸叫,一时又说成妍晚上梦游的时候嘴里还叨咕着什么“常奶奶”“胡老祖宗”之类的东西。听她说得邪乎,我却听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就知道成妍晚上梦游,还会念叨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对了,还有模仿狐狸叫。说到狐狸叫,我就有点不太相信黄馨了。要说一般人是没听过狐狸叫,而且狐狸叫的声音,也分很多种。我认识的“阴人”里,就有个哈尔滨那边的养狐人,也去过他的狐场,那狐狸叫声,一会儿像小狗,一会儿又像狼嚎,一会儿又急促促的,更有一些上了年纪的狐狸,还能模仿人说话的声音。狐狸叫的声音种类这么多,黄馨这城里人能分得清楚?我问黄馨她为什么知道是狐狸叫。黄馨撇了撇嘴,说她其实也不知道,只是听到成妍叫唤的时候,她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一狐狸的模样。我搓了搓手,感觉这事有些棘手。我说情况有些不妙,告诉她狐狸其实是很邪性的一种动物。黄馨问我邪性在哪儿。我告诉她,东北那边,敬七十七路野仙。这野仙说白了就是“动物精怪”。七十七路野仙里面,又分成七十二路小野仙,和五路大野仙。这五路大野仙是“胡黄白柳灰”。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狐仙排在七十七路野仙之首,心眼窄小,睚眦必报,若是惹上了这类野仙,只怕想根除不容易。“那怎么办呢?”黄馨焦急地问。我点着了一根烟,仰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得加钱!黄馨本来挺紧张的,被我这么一转折,这冰山美人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这笑容一闪即逝,又白了我一眼,说这是什么时候了,还耍贫嘴。我笑笑,说敌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东北“阴人”无数,能治狐仙的人,也不在少数。重要的是,我得知道成妍到底是不是犯上了狐仙。按照成妍刚才跟我说的,她压根就没见过狐狸,也没有穿过狐狸皮草,怎么会惹上了狐仙呢?
要知道狐仙虽然心眼小,可作为七十七路野仙之首,行事还是光明磊落的,讲究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偿还。
“还得再问问,再检查检查。”我装作轻松地说,其实我隐瞒了看到成妍肩膀上趴着一只狐狸阴魂的事情,毕竟黄馨和成妍胆子不大,说出来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她们平添不少担忧。黄馨问我要怎么检查。我说这你就不用管了,自然有办法。我回到客厅,此时成妍已经镇静下来,见了我就不停地道歉,说对我不住,刚才失态了。我说没关系,你没点毛病,要我来干啥。成妍看上去有些感动,她低着头跟我道谢。我让她先别急着道谢,我得帮她检查检查。她望着我,一副无辜的模样。我跟她解释,如果说撞邪是一种病的话,我们招阴人就是检查医生,首先帮你确诊病情,然后把你送到那些“阴人”主治大夫那儿去。说着,我从包里掏出了一卷皮尺,和一个牛铃。我先抓过皮尺,让成妍趴桌子上,我得给她量骨。平常人背上两块蝴蝶骨是一模一样长,但中了阴邪的人,一边骨长,一边骨短,大体原因是阴邪会啃骨,啃食骨头边缘一圈。成妍挺配合,二话不说,趴在了茶几上。我让她把双手张开,水平摊在茶几上。成妍一摊手,我差点流口水,这模特真不愧是模特啊,两只手臂纤细颀长,真是上天带给她的尤物。我站在茶几前,准备用皮尺量她的蝴蝶骨时,黄馨大喊一声:妍妍,你走光了。我低头一瞄,可不是么,成妍趴在桌子上的时候,领口超低,我眼神稍稍低一些,就看到胸前的春色,就差看到那两抹红晕了,再加上茶几挤压,圆球变成了半球,我看得差点脑子充血了,手都情不自禁地往前伸了一点。现在成妍也发现不对劲了,让我到她的身后去量。好吧,我偷偷白了黄馨一眼,大好的风景,就让你破坏了。我不情不愿地走到成妍身后,又开始给她量蝴蝶骨,可这一到后面,又不对劲了,这模特的身体长嘛,成妍比黄馨还高挑一点,估摸有一米七七,比我稍稍矮一点,我给她量蝴蝶骨,需要站在她身后量,这一站,我的小腹往下一寸的地方,刚刚顶住了成妍的臀部,姿势非常不雅观。
黄馨不乐意了,她瘪着嘴,说我不能站在边上量吗?我也是郁闷了,我说这量蝴蝶骨不脱衣服本来已经很不好量了,再到边上去,量到的数据压根不准确。成妍倒没在意,跟黄馨说没关系,可以这样量,搞得黄馨有些无语,她估计不愿意看到我们这暧昧的姿势,扭身回屋了。
我瞧着黄馨的背影,略微有点奇怪,就我姿势这点事,搁在嫩模圈里算个屁啊,黄馨咋还害羞呢?我正琢磨呢,结果感觉小腹下一阵阵温柔的游动。低头一看,是成妍用他丰满的臀部像个磨盘一样地在我小腹处画圈呢。这真是磨人的小妖精。我一下子被“磨”出了火气,狠狠往前一顶,成妍不自禁地喃喃细语一声。这下更了不得了,我头皮都感觉是麻的,心里蚂蚁似地爬着,于是我趴她耳边,警告她不要这么放肆,不然我可没法给你办事。成妍的眼神变了,我刚进屋的时候,成妍确实有些热情和奔放,但她的眼神比较单纯,无辜,没什么杂念。但这会儿,她的眼神风情万种,很是撩人。这些别样的气质,在她的眼睛里,不停流转。这……已经不是成妍了,我感觉得出来,她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忽然,成妍嘻嘻一声奸笑。我看见她的脸彻底变了个样子。或者说,她的脸,压根没有变化,皮肤依然那么滑嫩,长相依然那么姣好。但我却感觉,她的脸长成了一张狐狸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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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铃被我摇得叮当作响。
成妍听到了我的牛铃声音,立马脸变得抽搐了起来,躺在地上,咿呀咿呀地叫着:别摇了,别摇了!她的声音,一会儿听得魅惑连连:“别摇了,哥,求你别摇了!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一会儿,又变得暴戾吓人:“你再摇我就杀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特么的,我能不摇吗?我不摇,你不现在就干掉我了?我把牛铃摇得虎虎生风,叮叮当当地不绝于耳!成妍从刚开始只是捂着耳朵发怒,一直到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我是一刻都不敢停住。黄馨听到客厅里的动静,慌忙跑了出来,看到躺在客厅地板上打滚的成妍,像一只母豹子一样地冲向了我:你干了什么?妍妍为什么这么痛苦?她想要抢我的牛铃,我一把将她推到了沙发上,冲她怒吼:要不想死,别拦着我!可能黄馨也注意到成妍十分不对劲了,也就不再拦我。我一直摇牛铃,摇到成妍晕了过去,我才坐了下来,把额头的汗水全部擦干。“妍妍到底怎么了?”黄馨低头看了成妍一眼,发现成妍的脸上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正常状态下的表情,她也有点害怕,不敢过去扶她。我放下牛铃,扛起了晕死过去的成妍,说她的问题,超乎了我的想象。黄馨问我成妍到底有什么问题,我没有说话,一直到把成妍扛到了卧室床上,并且锁好了房门之后,我才气喘嘘嘘地说:狐仙阴魂,狐仙阴魂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馨完全一头雾水,有些恼火地用高跟鞋踩着地板。踩出一阵阵“咄咄”的声音。我这个牛铃,是东北齐齐哈尔那一带一名十分出名的“阿赞”法师给我开过光的,发出的声音一般的阴魂鬼祟都承受不住。要不是有它,我压根对成妍的“狐仙阴魂”把控不住。接着黄馨又问我:什么是狐仙阴魂。
我盯着她看了一眼,说:不说了,说了怕你吓得不敢睡觉,今天晚上,我还要观察观察成妍,等过了今晚,我明天就去招阴,找阴人给你把事情处理了。“还要观察?”“是啊!成妍身体里的东西实在是大凶中的大凶,我还暂时不能确定去找谁,需要再观察一晚上,对了,你不也说了么,晚上成妍会非常不对劲,我晚上看看,她到底还有哪儿不对劲。”我们招阴人,需要根据“鬼上身”的人的状态诊断出她到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才能去找相应的阴人平事。简单一点说,如果雇主是鬼上身或者降头了,我就去找萨满,如果是狐仙上身了,就去找东北养狐人,如果是单纯做很可怕的噩梦,我得去找叫魂先生。反之,如果雇主是鬼上身了,我去找养狐人,那白玩儿,人家压根不知道怎么解决。黄馨听了我的话,整个人很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腮帮子,眼眶里两抹晶莹打着转转,她很悲伤地说:怎么会这样?前几天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一个好端端的嫩模突然变成这副鬼样子,当好朋友的,的确很伤心。但再伤心,该问的问题,我还是要问的。我问黄馨:如果成妍没有招惹什么狐狸的话,那有没有得罪人?
保家仙里,就有狐仙。如果说成妍得罪了一个供有保家仙的人,人家召唤保家狐仙来害成妍,也是有可能的。黄馨摇摇头,跟我推心置腹地说:李先生,我们是模特,非常苦逼的,天天要去陪这个老板,陪那个老板,天天陪笑脸,哪儿敢得罪人!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再说成妍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怎么会得罪什么狠人?想想也是,当模特的都是赔笑脸,谁敢得罪那些大老板?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得罪那些大老板,他们就能让这些嫩模从此以后退出这个光鲜亮丽的行业。这是我和嫩模打交道以来,大家共同的认识。“那就不清楚了,再观察一晚上吧。”我说。在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成妍醒了。她似乎不记得在客厅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问我:刚才我明明在客厅里量骨的,怎么突然来到了卧室呢?我问成妍,刚才有什么感觉。成妍伸了个懒腰,说做了一个噩梦,但噩梦的内容忘记了,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非常害怕。问不出什么,我也不问了,我也没有将刚才的事情说给成妍听。既然她不记得,索性当没有发生过吧,不然平白无故让她更加有压力了,对于“处理问题”并不是一件好事。晚上吃过饭,我没有回家,我在客厅里装了两架摄像机。摄像机连好后,我打开笔记本,能够确定从笔记本电脑里,看到客厅里发生的一切,然后才对黄馨说:晚上我住你房间里。“这……这不行吧?”黄馨吐着舌头,说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感觉怪怪的。我立马义正词严地说:黄馨同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保持这种封建观念?我是绝对不会占你便宜的。黄馨对我的言论嗤之以鼻,她说男人都是天生的坏,哪来的坐怀不乱柳下惠。她开始拒绝我晚上住在他房间里,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因为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成妍又和下午一样,脸变成狐狸的模样,满嘴的獠牙,吓得黄馨花容失色。只是本来还穿着的裙子换成了牛仔裤。看着躺在床上看《时间简史》的黄馨,我感觉心好累。说实在的,我是头一回见到有小姑娘把自己的卧室搞得老气横秋的,这完全是我这种老古板才喜欢的装修风格嘛!红实木家具,床是老式的铁架子床,装修很传统的古风设计。最吸引我的,就是角落里的书架,书架上摆着各类书籍之外,在第二层隔栏里,摆着八尊青铜马,青铜马栩栩如生,表面光滑如镜,一看就不是真家伙,真正的老货,表面布着一层牛毛浆,斑白的纹路,这是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里湿润的空气给老物件镌刻下的痕迹。
我话才说一半,卡住了,因为我发现……这青铜马是真家伙!这分量,这质感,这工艺,绝对不是高仿货色,百分之百的老货。要知道我们“招阴人”的祖上,那都是皇宫里呆过的,对于古玩珍宝的识别,我们打小就慧眼如炬。见我握住了青铜马,黄馨扑上来要抢。我很自觉地把青铜马还给了黄馨。她幽怨地瞪了我一眼,说:女儿家的东西,不要乱碰。我冷冷地说道:“是不能乱碰,这地下摸出的东西,挺邪性的。”黄馨的脸立马变了一副颜色,黑着脸孔,说她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我叼了根烟,点着了吸了一口,试探着说:王小姐,如果我没猜错,这青铜马是穿山甲从地里挖出来的老货。“穿山甲”就是盗墓贼,南方叫“土夫子”,官方称呼叫“摸金校尉”。地里出来的老货有一点和传下来的古玩不一样,那就是地里老货没有牛毛浆,它们长期被掩盖在墓穴里,墓穴干燥,形成不了牛毛浆。黄馨的表情已经阴沉得可怕,她又将青铜马搁在了书架上,怨气十足地说:什么穿山甲穿地甲的,我不明白。哼!不承认?不承认就当我没说呗。反正我从黄馨的表情和青铜马、人皮吊坠察觉出这姑娘是个有故事的人。至于这个故事她愿不愿意跟我说,没关系,我只是负责来给成妍祛除“脏东西”的,其余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再招惹晦气了。我正准备说两句话来圆圆场,缓和缓和我与黄馨之间的尴尬气氛,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凄厉的狐狸叫。“秋秋!”“秋秋!”成妍半夜又犯病了。黄馨本来挺生气的,当她听到狐狸叫的那一瞬间,“啊”地尖叫了一声,一把用棉被遮住了脑袋。我也顾不得她了,连忙坐到了笔记本电脑面前。由于卧室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我也只听见成妍凄厉的念叨着什么“常奶奶”“聚风楼”之类断断续续的话。好在我的设备先进,电脑上插着一只高保真耳机,我戴上耳机,就能够听见、看见摄像机传过来的画面和声音。
我戴上耳机,仔细地盯着电脑的图像。
图像显示,此时的客厅里面,毛都没有一根,见不到成妍的身影。耳机里却清晰地传来了成妍的声音。“常奶奶万寿无疆,邀请我等小辈去赶一趟仙宴,我小翠年纪小,和众姐妹在聚风楼里玩耍,可惜一把火……难受……难受……难受,娘亲,你在何处,帮小翠报这滔天血仇。”成妍一连把这话念了好几遍,我也没瞧见她在客厅什么地方。忽然,我看到画面上一个雪白的影子飘过,定睛一看,走廊通向客厅的拐角处,一个人头冒了出来。这人头,就是成妍。可她又不是成妍,因为她的脸已经长出了白毛,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只狐狸!她妩媚地笑着,时不时地还舔舐了一下手掌。不对,应该叫前爪更加合适。那爪子,毛茸茸的,颀长的红色指甲,看着就怪瘮人的。“啊!”我正看得入神呢,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尖叫,这尖叫可不是从我耳机里传出来的,而是在我身边十分真实地传过来的。我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扭头一看,虚惊一场,原来是黄馨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我面前,她看到画面,吓得叫出了声。黄馨指着电脑,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难道……难道,我这些天……都是跟一只……狐狸精……住在一起?!“不是,成妍还是成妍,这夜里零点属于阴阳交接之时,阴气和阳气都是最弱的,阴魂昌盛,显露了本体。”我咕咚了一口口水:这个时候,成妍身体里的东西是最凶的。黄馨也拍拍胸口,一阵后怕,小声念叨,说她幸亏睡觉睡得早,要是她有晚上客厅看电视的习惯,没准也没命了。“可不是咋的,成妍身上的东西,太凶了。”我才感叹一句,黄馨突然紧紧地抱着我,她指着客厅的画面颤抖不已地说:出来了,出来了,成妍出来了,好可怕……
我看了一眼画面,可不是咋的,客厅里出现了一只狐狸,狐狸至少有两米长,来回在卧室里面走着,同时又在念叨:“常奶奶万寿无疆,邀请我等小辈去赶一趟仙宴,我小翠年纪小,和众姐妹在聚风楼里玩耍,可惜一把火……难受……难受……难受,娘亲,你在何处,帮小翠报这滔天血仇。”
我听着成妍的叫唤,似乎她在说一件什么事,但我这贫瘠的想象力无法通过这只言片语来推断这叫“小翠”的狐狸精怪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我听得一阵心悸,努力地平复着激动的心情。我开头就说过,我胆子其实不大,这要是我一人,早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了,可我边上不是有黄馨么。我得在这冰山美女的面前,保证咱哥们的男子汉气概啊。再说,黄馨这身材姣好的美女抱着我,还真有一些暗爽,我感觉胳膊那儿一阵阵酥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精怪在门外,美女在身边,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太刺激了。也许黄馨意识到她有点“送肉上砧板”的感觉,可她太害怕了,根本不敢松开我,她只好嘴里念叨,说她这是特殊情况,不代表喜欢我。“哎哟,姑奶奶,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注意这个?”我数落了她一句后,又继续专心致志地听耳机里的声音,关注电脑上的画面。
我拍了拍身边的黄馨,安慰了她一句:天终于亮了,哎哟我天,她再多喊一会儿,我胆子都得炸了。我职业生涯中,遇到过发疯的,遇到过被鬼上身的,但这么强悍的精怪上身,我是破天荒头一回啊,要是这种活多一点,我没准早活不到现在了。“真的结束了吗?”
“至少今天晚上结束了,我去外面把成妍扶上床,安顿她休息一下。”
我总不能让姑娘趴在地板上睡一晚上吧。
我刚刚起身,突然,黄馨一伸手,把我拽到了椅子上,接着又抱着我,带着哭腔:还没完,还没完,妍妍她,妍妍她……“她被吓得话都说不下去了。我一看电脑屏幕,一种酥麻感爬遍了我的头皮。我瞧见客厅里,成妍又爬了起来,站得笔直,她一身白色的睡衣鬼魅十足。她的脸上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嘴里长出了两颗青色的獠牙,眼睛通红,发着狠一般地冲到了我们的卧室门口,抬起爪子在门上不停地刺挠。由于黄馨的卧室门是那种铁皮门,所以成妍刺挠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印子。但那种爪子和铁皮摩擦的声音刺啦刺啦的,挠得我心里直发慌。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奶奶的,老子差点忘记了,成妍是狐仙阴魂!幸亏没有立马冲出去!黄馨听我又提起了“狐仙阴魂”这个词,牙齿打着颤地问我“狐仙阴魂”是什么。
我见这事已经瞒不住了,索性不瞒了,告诉黄馨:通常精怪上身和鬼上身是两种情况,应该是单独发生的,要么一个人被精怪上身,要么一个人被鬼上身,绝对不可能有阴魂和鬼同时上身的情况。
但是,人实在是神奇,当你以为这是上限的时候,人往往能够突破上限,这不,成妍就经历了被鬼和精怪同时上身的情况!如果不是我下午通过成妍的表现分析出她体内有两种“阴祟”,没准我也被忽悠过去了。“这种事情严重不?”黄馨问我。“这不是废话,你以为鬼和精怪是白上你身啊?他们会吸干你身上的阳气,这鬼和精怪同时上身,如果不想办法,也许七天之内,人就没了。”“这么严重?”黄馨已经哭了,肩膀暗自耸动着,明显为自己的闺蜜伤心。我拍拍她的肩膀,问黄馨:成妍把你吓唬成这样,你不怨她?“怨她干什么,她也不是故意的,对了,她真的不会是故意的吧?”黄馨有点怀疑成妍。我差点无语了,说这阴魂上身你以为是闹着玩的?随时会出人命的,人家成妍吃饱了撑着,故意让阴魂上身,就单单为了吓唬你?“哦,那我不怨她。”说完这句,黄馨头一歪,靠在我肩膀上,睡晕了过去。可能恐惧过度,太耗费体力了吧。我就不一样了,虽然哥们胆子小,但经历的怪事多啊,每次都会被吓得魂不守舍的,但持久力绝对是刚刚的,哪怕我被吓唬一天,我体力也不会有任何的消耗,这……也算特长吧。黄馨睡晕了过去,我自己又默默地关注成妍。我发现成妍挠门一阵子后,又走回到客厅中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接着,她双手合十,扑在了地面上,虔诚地叩拜着。嘴里发出极其凄厉的声音,十分尖锐,十分刺耳。
“白狐大仙,法力无边,聚风鬼楼,修炼千年,贪人作祟,举火烧天,饱其肚皮,叹心味鲜……”她的声音越念越小,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几乎就听不清了,只听到刺啦刺啦的一阵唠叨,但一个字也听不懂了。不过就冲前面这八句短话,我算是知道了。这成妍身上的鬼魂和狐仙,有很深的渊源,她明明和狐仙说了同一个故事——修炼了千年的野狐仙,在一个叫聚风楼的地方修炼,结果被一把火烧死了!千年的野狐仙被火烧死了,这得多大的怨念啊,怪不得成妍身上的狐仙这么凶,凶有凶的道理。再联系那鬼魂后面四句话“贪人作祟,举火烧天,饱其肚皮,叹心味鲜”,莫非烧死那狐仙的人,连狐仙的尸首都没放过,直接吃掉了?想想那画面,我胃部都一阵翻涌,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搞不懂——到底成妍做了什么才招惹到这么凶的阴祟?不管是烧狐仙还是吃狐仙肉,我相信成妍都干不出来啊。成妍念叨了大半天,突然不念了,对着正前方笑了起来。笑容一会儿阴邪,一会儿妩媚,而且我觉得她的笑容完完全全就是冲我笑的。我被这笑容,彻底搞毛了,腿肚子都在抽筋。“他不会过来干掉我吧?”我寻思了一阵,找到了一个“狐仙”不会干掉我的理由:成妍被“狐狸阴魂”缠身也不是头一天了,她室友黄馨不活得好好的吗?想来这狐仙不想害人。想到这,我镇静了不少,伸手去抓电脑旁边的香烟盒。我哆哆嗦嗦地摸到了香烟盒,十分不麻利地抽出一根烟,才发现打火机没摸过来,又伸手去摸打火机。结果打火机没摸着,我摸到了一只手——黄馨的手。“晦气,幸亏她睡着了,不然还说我占她的便宜呢。”我自嘲了一句,放开她的手,又去摸打火机。才摸到打火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黄馨是个嫩模,她的手不知道有多细嫩,可我刚才摸到的那只手上长满咯人的“皱纹”,像摸到了一块老树皮。莫非……
我想到了关键处,头发一根根地竖起,别说头发了,连脸上的汗毛都感觉竖得笔直。
不会吧……不会有事吧?我咽了一大通口水,不敢扭头去看趴在我肩膀上的黄馨。“不会,不会,我是招阴人,那些邪祟都应该怕我,我是招阴人……我是招阴人。”我用着蹩脚的理由搪塞自己。紧接着,我咬紧了牙关,缓缓转头。一点点……一点点地转头。一直到我彻底能够看到黄馨左半边脸的时候,我心里松了一口气,那脸,还是黄馨的,漂亮,皮肤紧致,肤白貌美。“TMD,可能是我被吓唬太久了,出现幻觉了。”我甩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可能是我甩汗的幅度太大,黄馨醒了过来,她笑盈盈地望着我,说:你是不是再找什么东西?“可不是咋的,我找打火机呢。”我呼了一口浊气。黄馨忽然冷笑起来,说我找的不是打火机,她说我找的是一张脸。说完,黄馨猛地转过头。一瞬间,我看清楚了黄馨的整张脸。我刚才瞅见黄馨的右边脸,依然是她自己,但是她的左半边脸,则是一个老太太的脸,皱纹密布,活脱脱的一块老树皮。就在刹那间,黄馨的右半边脸竟然变了一副样子。出现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黄馨了,而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她暗沉着脸、咧着嘴,冲我笑着。“我日你大爷!”我的屁股像是装了一个弹簧,猛地从椅子上面蹦跶了起来。由于惊吓过度,我顺带着把桌子都给带倒了。我一连退后了好几步,啪叽一声,我摔倒在了墙角下。“你别给我过来啊。”我冲那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喊着,甚至我感觉喊话的声音完全变了模样,沙哑得很,同时我心里升腾起了一个念头——这房间里的人,没一个好人。成妍是被狐仙上身,黄馨是被老太太鬼魂上身的。黄馨找我这个招阴人过来,莫非就是干死我?我甚至都在想,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王八蛋想害我一笔。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上三竿的时候,我也没躺在地板上,是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面睡觉。黄馨和成妍正坐在桌子上吃早餐。她们旁边还放了一碗豆浆和两根油条。见我醒了,黄馨冲桌子上努了努嘴,让我去吃油条。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凑过去胡吃海塞起来。黄馨问我有办法帮助成妍没。我说当然有了,找哪个“阴人”过来平事我都想好了,待会就得带成妍去黑龙江的齐齐哈尔。“我也要去。”黄馨说。可能成妍现在知道她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困惑了,所以表现得很低迷,没有说话。我看了成妍一眼,又瞪了黄馨一眼,说你去添什么乱啊?我带成妍是有事。“我必须去,她这个样子,我不担心。”黄馨很坚持。好吧,你非要跟着去,那就去吧。吃完饭,我跟黄馨说:你去订三张去齐齐哈尔的火车票。“为什么不订飞机票?”黄馨问。我白了黄馨一眼:飞机上要是成妍出点什么幺蛾子怎么办?唯独坐火车,出了事,咱们就下车。“行!”黄馨应了下来,掏出手机开始订票。我背着包出门了。
我说来不及了,咱们晚上要到齐齐哈尔,明天早上就能见到我要找的“阴人”,吃饭的事到火车上再说吧。“好吧。”黄馨和成妍要跟着我一块出门。“等等!”我喊住了成妍,让她等等我。说完,我从包里掏出了一根黑色的项链。
说是项链,其实就是一根黑色的绳子,两边各有一粒红色天珠,坠着一只古铜色的降魔杵。我拿出链子要给成妍挂上。成妍不乐意,说链子太丑了。我跟她说链子叫阴阳冕,降魔杵为阳,天珠为阴,挂在脖子上,可以帮助她镇压狐仙阴魂。听说能镇压身上的阴灵,她才勉强带上。带上的那一刻,成妍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只狐狸脸影子。影子转瞬即逝。
成妍说带上之后,明显感觉体内没有那么燥热了,有一种阴凉的感觉。
我笑笑,说阴阳冕是在咱们城里一位神婆那里求来的,给她们便宜算,只要五千。“五千?”成妍睁大了眼睛。“五千怎么了?这些东西都很贵的。”接着我又把账算了一下:给你请阴人,阴人五万,我两万,这条链子五千,一共是七万五,至于其他的费用,咱们到时候再算。成妍差点没晕过去。
倒是黄馨大方,她说只要我事情办好了,钱不是问题。我心里清楚——黄馨不是普通人,就冲她的人皮吊坠和青铜马,我感觉这姑娘不差钱,至于为什么一个不差钱的姑娘会来当嫩模?这个……不管我的事情,我也不会去想。接着,我带着闷闷不乐的成妍和黄馨出了门。
可能黄馨没有跟成妍讲她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出小区的路上,她一直不太高兴。事实上,我要价真的是业界良心了,昨天那阵势,简直折寿,我才要你两万块钱,多吗?多少钱能和自己的命相提并论啊?
在我们三人快要出小区的时候,我看到小区的一条巷子里有人设灵堂。
黄馨直说晦气,怎么大中午的出门,撞见灵堂了呢。“晦气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别往心里去。”我安慰了黄馨,不经意间瞄了灵堂一眼,顿时,我僵住了。我看见灵堂前,挂着死人的照片。那照片的人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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