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朋朋先生：反思白话文运动和文字改革运动（六）

反思白话文运动

和文字改革运动

（六）

三、论重建中国文字学

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是靠用汉字书写的汉文经典传承的，汉字是中国文化的根基，中国人应教好、学好汉字和汉文，那如何指导汉字和汉文教学呢？在学科建设上，我们中国是继续保留西方现代语言学呢？还是重建中国文字学，我认为是后者。理由是：

1、西方现代语言学和数学、化学、物理学不同，它不是一门普遍、通用的学说，连西方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都明确表示他的学说是不包括汉字的。

2、中国白话文运动和文字改革运动的理论基础是西方现代语言学，实践证明：这两大运动是错误的，而且给中国的文化和教育事业造成了极大危害。

3、中国文字学的文字观和语言观是正确的。中国文字学只研究文字，不研究语言，这与西方语言学正相反。为什么中国人不研究语言呢？因为人的语言能力是自然生成的，孩子自然会说话，但光会说话不行，还要具有读写文章的能力，否则，就是文盲，所以中国人自然就重视研究文字和文字教学。公元112年中国就有了文字学，中国人很早就知道文字的本质是字形，就有了研究汉字字形的专著《说文解字》，许慎认为“盖文字者，经艺之本，王政之始，前人可以垂后，后人可以识古。”也就是说，中国人很早就认识到文字和语言的功能是不同的，听觉的语言一发即逝，而视觉的文字是可以超越时空，沟通古今的。可见，中国文字学的文字观和语言观是正确的。

4、中国文字学是在汉字和汉文教学中产生和发展的，是为教学服务的。自中国人创造出汉字，中国就有了汉字和汉文教学。汉代“独尊儒术”，汉文教学主要是教儒家经典。最初教的儒家经典是用隶书写的，由于秦始皇焚书坑儒，先秦的儒家经典大多被焚毁了，后来人们在孔子故里发现了用古文字书写的的儒家经典，隶书和古文字在字形上区别较大，为了使人们读懂用古文字书写的儒家经典，许慎对古文字进行了长期研究，写就了《说文解字》，总结了汉字造字法，提出了“六书说” 。《说文解字》的问世促进了对儒家经典的诠释和教学。也就是说，中国文字学是为读经而产生的，是服务于阅读汉文经典的，长期以来，中国文字学被称为小学，小学与经学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清代是小学发展的高峰，因为“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转移” ，为了适应汉字和汉文教学的需要，清代小学又细分出字形学、音韵学和训诂学。字形学研究六书；音韵学研究字形和语音之间的联系（为写诗、填词的需要）；训诂学研究字义。古代中国汉文教学的传统是先“识字”后“读书” ，先教《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后教儒家经典《四书》《五经》和诸子百家，是只教经典古文，不教白话文，但学生却获得了读写“文言”和“白话”两种能力，也就是说，经过长期的汉文教学实践，中国人已积累了丰富的教学经验，已找到了使人快速获得高水平的汉文读写能力的捷径。因此，了解汉字和汉文教学规律的不是西方人，而是中国人，不同的文字是由不同的民族创造的，西方人了解西方文字的教学规律，但不了解我们中国的，道理很简单，再高明的西餐厨师怎么会包饺子呢？中国人用中国文字学来指导中国的汉字和汉文教学，是理所当然的。

结语

综上所述，中国的白话文运动和文字改革运动是错误的，从学术层面反思，这两大运动的理论基础是西方现代语言学，而西方现代语言学并不是一门“普遍、通用”的学说，但当年我们在失去文化和文字自信时却用西方现代语言学取代了中国文字学，这门学科给中国的文字和文字教学以及文化教育事业造成了极大危害。今天我们要重建中国文字学，在信息时代，我们要用现代科技手段在继承的基础上发展中国文字学，使中国的汉字和汉文教学插上计算机和互联网的翅膀，再创中国文字学和汉字文化教育的新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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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朋朋先生

北京语言大学教授，曾在巴黎东方语言学院、瑞士日内瓦大学、英国伦敦大学和美国耶鲁大学等国外多所大学任教或讲学。

著述：《文字论》《集中识字》《部首三字经》《汉语语言文字启蒙》又名《字启蒙》（与法国白乐桑先生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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