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写作中文献综述的重要性及窍门

来源：民主与法制时报

人物名片：褚国建，浙江省委党校法学教研部副主任、教授，党内法规与政党治理中心主任，某学术期刊兼职编辑。

　　文献综述是从事学术研究的入门法则、学术规范的基本要求、学术积累的基本方法、学术功力的基本体现，其操作要领在于“博观而约取”“综述加评价”。
　　对于初入研究之门者而言，论文写作中的文献综述工作往往容易被忽略，或者虽然知其重要性但是操作时可能把握不好具体要领。笔者认为，文献综述是从事学术研究的入门法则，其操作要领在于“博观而约取”“综述加评价”，不可不引起重视。
文献综述的重要性能不能做好文献综述是检验学术潜质和学术功力的“试金石”
　　为什么文献综述如此重要？笔者认为，主要有三方面原因：
　　首先，文献综述是学术规范的基本要求。文献综述，不论其繁简程度如何，它都是现代学术论著的必备要件。每一项学术研究都是在前人已有基础上进行的“接力作业”。文献综述本质上是尊重前人成果的学术规范要求，学术论著必须有文献综述早已成为一种现代学术常识。在人类知识生产的早期，学术研究尚未成为一项专门的职业，学术成果一般采用对话体裁呈现，但那时尊重前人的见解已日渐成为一种基本的道德操守。现代社会，由于大学制度的建立和大家对知识产权保护的重视，所以文献综述更成为一项基本的学术规范，研究者必须严格遵守。从这个意义上看，对每一名学术研究者而言，重视文献综述不是一个“该不该”的问题，而是一个“必须要”的问题。更形象点说，它就是学术研究的“起手式”。
　　其次，文献综述是学术积累的基本方法。大学不同阶段的教学目标决定了学生所需掌握的知识属性和教师授业的方法差异。本科阶段的教学目的主要在传授确定性较强的专业知识，一般采用讲义形式帮助学生建立知识体系、掌握通说观点。因此，教科书成为最重要的知识传播载体和学习考核依据。即使在案例教学日益受到重视的今天，熟读教科书依然是学生掌握专业知识的基础途径。进入研究生阶段，这种情况会发生重大变化，就学生而言，不仅需要在知识掌握深度上持续提升，更需要在与导师合作中进入知识生产环节，找到合适的方法强化自己的学术积累。其中，以本专业的知识体系为框架，用文献综述形式进行专题式的深度学习就是一种学术积累的基本方法。因此，作为一名研究生，无论导师有没有对你提出撰写文献综述的要求，都应当自觉学习并掌握其方法要领。只有通过循序渐进、日积月累，才能奠定扎实的学术功底，拿到学术研究的“敲门砖”。
　　最后，文献综述是学术功力的基本体现。衡量一个学者水平或学术论著质量的标准是综合的，通常而言，学术议题的创设能力、学术观点的论证能力和学术文献的掌控能力是三个重要的方面。一般情况下，随着学术积累的深入，可以发现：在某一个学术领域里，少数学者以创设新的学术议题展现其学术功力、研究“他人之未研究”的问题；有的学者在既有的学术议题内经由严谨的论证提出新的学术观点，发“他人之未发”观点，从而推进研究的深入；大部分学者在准确把握学术发展趋势、提炼学术共识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综合持平观点”；极少数学者同时具备上述三方面综合的学术功力。因此，能不能做好文献综述可以说是检验学术潜质和学术功力的“试金石”。
如何写出合格的文献综述只有做到“博观而约取”“综述加评价”才能写出一篇合格的文献综述　
　　文献综述如此重要，如何掌握其方法要领？以笔者的经验，只有做到“博观而约取”“综述加评价”才能写出一篇合格的文献综述。
　　文献综述的第一要领在于“博观”。“博观”的范围，用理想的标准解释就是“尽可能穷尽本领域内的所有文献”，从而掌握该研究领域内的文献全貌。当然，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所掌握的语言能力有限，实际操作上经常只能因人而异、量力而行。以笔者学习工作的经验：硕士研究生应尽可能穷尽相关中文文献，旁及核心的英文文献；博士研究生应在掌握中文文献基础上尽可能穷尽英文文献，旁及核心的第二外语文献。这是非常高的要求，但是我们应努力以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须知“取法于上，仅得为中，取法于中，故为其下”。“博观”的方法是检索相关文献。传统意义上看，文献检索是一件极为费时费力费钱的事情，勤跑各家图书馆自然不必说，最后能摸清文献的底数就是达标的底线。事实上，能够准确说出哪本书在哪个图书馆的哪个书架的传奇人物亦大有人在。就当下而言，笔者认为，由于大量数据库的建立和引进，所以文献的收集和下载已变得非常便利。因此，提高文献的阅读能力，尤其是外文阅读能力十分重要。有人曾戏言：学术研究拼到最后拼的是体力和外语。这是话糙理不糙。因此，对研究生尤其是博士研究生而言，掌握第二外语不仅不是一个高要求，而是已经成为大部分高校的制度要求。
　　文献综述的第二要领在于“约取”。所谓约取，就是整理出那些对本领域研究具有重要影响的核心文献，并提炼出基本观点。核心文献之发现是做好文献综述的突破环节，这是因为学术观点的传播、学术争论的焦点和学术共识的形成都是以核心文献为媒介和基础的。据笔者观察，在一个学术议题内部，核心的论文通常在10篇以内，核心的专著就更少，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选取核心文献的标准会越来越高，但其总量却基本保持稳定。同样，由于近年来数据库建设迅速发展，尤其是引用和下载量统计的建立，使这项工作已经变得十分容易，通常而言，采用引用次数与下载量排名叠加的方法就可以锁定核心文献。“约取”的难点在吃透核心文献，这是考验一个研究者学术领悟能力和观点概括能力的要害所在。唯有精准地吃透核心文献，才能客观地描述出一个学术领域最基本的学术脉络和观点分布情况，才能呈现一个完整的学术发展态势。就此而言，本科阶段的专业知识积累和师门内部的学术交流质量显得尤其重要。这是因为本科阶段的知识体系和通说知识为我们提供了一把鉴别学术观点的尺子，尺子的精准度决定了观点归类的明确性，而师门内部的交流质量决定了观点概括的客观性，以此清晰地呈现学术发展现状。在此，笔者建议：对跨专业考取研究生的学生而言，务必要从头补上现专业的本科阶段知识，否则容易陷入“看谁都有道理”的迷茫境地。同时，所有学生在研究生阶段都应当积极参与或自建读书小组，定期开展汇报交流。唯有不断进行交流和争论，才能快速提升学术鉴别能力。需要注意的是，“约取”不仅要“准确”，不能遗漏重要核心文献（核心学者、核心观点），而且要“精当”，剔除掉二次加工或简单重述的非核心文献，即一定要注意取舍。这是因为如果核心文献数量太多，或说明你尚未吃透文献，或说明这一领域已有充分的研究，后续想要推陈出新难度极大。但如果核心文献数量太少，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印证选题的新颖性，但后期理论建构的压力也会“水涨船高”。
　　文献综述的第三个要领在于“评价”。“述而不评”是许多论文文献综述最常见的弊病。无论是“博观”还是“约取”，最终的目的在于为后期研究指明可能的方向，没有评价自然无法达成这一目的，只描述现状而不作评价容易前功尽弃。通常情况下，文献综述在经过“博观”和“约取”两个阶段的努力之后，应当足以描述出当前本领域研究的基本态势，解决这个领域“谁在研究”“研究了什么”等前提性问题。然而，文献综述的真正价值在于合理地指出当前研究的不足和未来研究的可能空间，这是学术创新的策源地。因此，一篇好的文献综述应当同时符合“述的精准”“评的恰当”的标准。但是，我们必须承认，学术评价说到底是一个个人涵养和学术风气问题，它一方面有赖于个人经由长期的学术积累而练就的公允的判断能力，另一方面需要学术圈内部弘扬一种包容开放、提掖后进的良好范围，避免将学术论争与个人好恶简单挂钩。
　　总而言之，文献综述不仅十分重要，而且有方法要领可循。只要我们愿意投入一定的精力去提升这方面的能力，相信一定可以为将来的论文写作乃至学术道路奠定扎实的基础。教育部：“双一流”不是定身份、派“帽子”！不再区分一流大学、一流学科建设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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