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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文明谁想要野蛮?不要亵渎中国百姓的本质

2017-08-08 陳鄭為 新百姓杂志

面对现今中国时而无序的公共空间,明白的中国人或多或少会报以无奈,但又倾向乐观且直观地认为,随着现代化的脚步发展,中国社会的整体文明程度势会相应提升,莫约再两代人的发展便能体现一个文明社会。总归中国人与中国社会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作为不能,文明程度在现代化与教化下,中国的进步是指日可待的。 


然而,自信、乐观的菁英既视感背后,存在一个被忽略的误区。如今中国人在日常表现一些被认为的“不文明”行为,不应该被视为与生俱来的原罪,这并非中国常民社会的本质,否则如此的思维反而透露对中国常民文化一定程度的鄙夷心理:认为落后、需要被教育。事实上,中国的常民社会其实一直处在一个制度性约制的困境,才让每一个人个别来看都十分良善,但扩大至集体时又难以形成一个公众的概念,进而无法成就最大的社会福祉。


 一个并非唯一但却重要的因素是:公共资源供给量的不足,让中国人基于自利考虑,必须以竞争、掠夺的方式满足自己的需求,实际表现在日常,则为集体的不文明,是掠夺性的心理惯性反映在个人的行动上,当人人如此,自然难以“天下为公”。简言之,在一个无法产生正确诱因的制度下,个体的理性抉择反致集体的不理性是制度失灵的产物。若没有正视到这治理的根本,而只是消极地广推教育,终究只会陷入治标治本的两难之中而无法善后。 


人潮拥挤是北京地铁的日常


文明的标语是中国随处可见的一种地景,不须言尽的,当文明标语挂得越多、规范得越细,益发暗示中国人不文明的范围与深度是怎样的等级。“文明乘车”可以是最贴近公共资源、公共服务供给不足致使混乱的实例。放眼地铁站呼吁文明乘车的广播与宣传标语可谓铺天盖地,因为那正是公共资源无法被人期待、足够满足的聚合地。由于中国人口的量体过大,使得中国无论是中央或地方政府现有足够建设的公共服务有其边界,力有未逮之余,只能消极地呼告举止文明、文明乘车,以极为低成本的作为回应公共治理供给面上的不足。 


可以说,“文明乘车”背后的种种“不文明”,是一套治理未能充分的制度表现在先,尔后衍生并进一步巩固的文化使然。没有人不想搭不上车,或下不了车。于此,在公共服务供给量不足下,大众的满足在确实得到之前无法被期待,不安无法被安抚,人人只好都以推挤、抢快的方式来确保自己的需求能够获得满足。乘车问题只是制度影响文化的冰山一角,当整体面向的公共资源与服务都程度上供应有限或不匀时,反映在人的行动久了,养练成一个先抢先有的心理再说,最后便容易形塑一个凡事都预藏掠夺性心理的文化与社会。 


中国尔今的常民社会,虽在整体国力提升下,显得朝气蓬勃,但在许多细微的相处上,依旧显见许多不细腻的活;过去大众总以那是文化问题来概括与合理化,但真的只是文化因素吗?诸多“不文明”的背后,有多少程度的人与人的强行碰撞,是在公共资源供给不足下不得不为之的结果,而非良民们的初心使然?在传统惯以现代化与教育的观点处置文化问题之余,以制度经济的视角回应文化的生成,尽管投入成本相对提高,但进入个人的行为反应中去找到解决方法,无论如何都会比文明标语的宣传来得更有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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