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个满眼是我的人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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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焰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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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似乎过得特别艰难，作为一个毕业两年，在外省混不下去，被迫回家公考的人，内心再无少年气和江湖梦。

算起来，上半年参加九场考试，没攒下什么考试经验，倒是涂得一手好答题卡。

看着昔日高中同学的朋友圈，仿佛他们都正当青春，而我已不是少年。

备考的日子没朋友没亲人，每天能听到的就是“您好，外卖”。可似乎，温水煮青蛙，这样下去也不错。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人生境遇里，遇见这个人。

怎么形容呢？第一次见面，是我考试后去KTV，朋友带来一痞里痞气的高个子男生，并不像大多数故事里那样，男女主角一见钟情。

我当时纯粹是为唱歌，没放多少注意在他身上。只记得他言语轻浮，想来他当时也瞧不上我假正经。 

之后我又埋头在书山题海中，一则是为着捍卫我轻轻松松上了个985的那点骄傲；二则也是为我上半年次次进面却次次不得上岸争口气。

时间安排得很满，除了吃饭，就是学习。当时大有不死不休之势。延续至10月27日，考试结束。

北方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想出去坐坐，也没个合适的朋友。鬼使神差就想起他了。微信叫他，没几分钟他竟然就来了。 

傍晚，我俩沿着河堤走了一段。出乎意料的是，只我俩的场合里，他似乎真诚许多，说话也小心翼翼。

记得那天风不大，庆幸我那天洗了头发。空气中香味混杂，他时不时逗得我哈哈大笑。我为自己产生不该有的想法偷偷羞愧。

“或许，当个朋友也挺好”每次和他出去的时候，我在心里这样为自己开脱。因为从那天之后，他总是找我聊天，喊我去吃饭看电影。

我们的县城，本就不大。所有的路，几乎被我俩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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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天，我们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张张，我想娶你”。我当时没思考就给拒了。

后来我觉得，我应该是思考了。他说那话的时候，我应该是开心又惆怅的，因为他说的太随便了。

从那以后，他一发不可收拾。几乎见我一次就说一次。我只当他跟我开玩笑。感情这事，谁先当真谁就输。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拒绝他之后，他似乎很伤感，我出言劝他。

他忽然特别认真地对我说“你知道吗？别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我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当时我觉得，那天的月亮特别圆。

十一月底的时候，我们成了男女朋友。真正交往之后，才发现，他是个内心真诚善良的人。

在相处的过程中，越来越发现他的好。

他会第一时间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出去恨不得时时刻刻把我带上，会认真给我准备礼物，只要我找，他随时都在。

我们也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总能顺利和解。他把我宠成了小朋友。似乎认识他以后，运气也好起来，考试也通过了。

我觉得，我能真切感受到幸福。未来要是朝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还挺想去他家看看，那个他说的能熬汤的洗衣机长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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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故事要是没有转折，怎么算的上人生啊！

我的家人不同意我们谈恋爱。我从小几乎都是哥哥看着长大的，他的话，我无有不听。

哥哥介意他没上大学没正式工作，以断绝关系来让我分手。是为着我好，我明白。

是特别干燥的冬天啊，忘了下没下雪，和他吃完饭后，我把家人的态度说了。我能看见，他眼睛里有东西灭了。沉默了半晌，他劝我不要难过。

给我讲笑话哄我开心，然后我被逗笑了，他也跟着笑，接着他就哭了。他同意和我分手。

我时常半夜梦见他，是听不见我声音的他，是和别人一起的他，是和他一起时夜晚的星河，是他看我时眼里的明灭，是他陪我喝的酒，是他陪我吃的饭。似乎，流的泪都有姓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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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故事的开头，是我撒的谎。可这些，他不会知道了。

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了这个幽默可爱的男孩子。

那时候，他坐我身旁，我觉得月亮也浅薄，水也浅薄，夜晚的灯火都浅薄，唯有他的声音，清晰深刻。

当时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我大概陷入了一种英勇式的悲壮，偏执又纠结，感觉自己被分成两半，一半谋划他，一半警醒自己。显然 ，后来只剩下一半，只步步为营，向他靠近。

我的童年，特别怕由于自己，给家里人造成负担。记忆里全是孤独和忍耐。他们说我特别懂事听话，我也装的天真幼稚。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浑身是刺，根根扎向自己。

也就是他的出现，让我觉得，我的情绪不用伪装，我不用始终坚强，我不用特别懂事，我不必为自己的存在而愧疚，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有人爱。

我开始觉得，我像个正常人，可以索要情绪关怀。可以不自卑，可以不讨厌自己，可以不那么时刻谨慎，可以从温暖中获得力量。

在我心里......

他不会知道了，他大概只当我不够爱吧！

衣以取暖，食以果腹，若无衣食，何谈情爱？不是他没有，是哥哥笃定他不是良配，而我没资格和哥哥反抗。

第一次爱的人，也做过想走完一生的梦。

这男孩子，我终于还是把他还给了灯火，归还给清醒的酒，归还给八月的风。他，不是我的了。

可是，他摸过的头发，他牵过的手，他给过的拥抱，他占满了的心，我怎么还？

也还能正常生活，只不过，夜里梦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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