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我是北戴河的红嘴蓝鹊！”
说明：前一天发了一篇11年前的年终总结：观鸟人在走基层（2011年），里面提到 那年写的博客文章《我是北戴河的红嘴蓝鹊》，今天转来公号。
前一向在【日记】封控一紧张，厨艺就吃香 一文中说过，这世界，“这么看是波澜壮阔，那么看就一地鸡毛”。这几十年改革开放，有多少进步，就伴随多少麻烦，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办，一拨一拨来，一堆一堆乱，转眼40多年了。红嘴蓝鹊这篇，写的是渤海湾那些年的一地鸡毛，闹心。“房住不炒”，那时我就写了，但何时能扭转局面？较量还在继续，新的较量也不断出现……今天回看11年前，已是很明确的事实。
观鸟人总是走基层，看到最底层最直接的问题。有兴趣回顾鸟人眼中的历史，就往下看吧。7000多字，后面有一部分是2014年秋天又去北戴河后补记的。基本是原文照录，图片后补。
北戴河的某宾馆大院，摄于2019年5月
宾馆大院有些荒芜的角落，摄于2019年5月
引言：
2011年5月17-21日，到渤海湾的唐山、秦皇岛沿海转了转，所见所闻都是闹心的事情：滩涂被挖了、埋了，树林被毁了，海岛被占了；有人张网捕鸟，有人端了鸟巢……21日一早，心情压抑着在北戴河起来，已经打算早饭后返程，但还是先到附近的友谊宾馆院子里走走，期望最后半小时见个心仪的小鸟。
没有什么新发现，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这时，一只红嘴蓝鹊出现在一棵很近的松树上。我没有举望远镜，从它身边走过，而它的注视一直伴随我，回到北京，回到电脑前——
谢谢杭州老郑的红嘴蓝鹊图
“我是北戴河的红嘴蓝鹊！”
Good Morning！You……咦？你中国人吧，那我说中文了。看鸟呢？
哦，你好！我是看鸟啊，北京来的。
看你挂着望远镜就知道了。看鸟的老外欧美人居多，那边还有几个日本人。好不容易来个中国人，可你怎么不看我，我叫红嘴蓝鹊！
呵呵，我认识你啊，红嘴蓝鹊太普遍分布的鸟了，北京也有，好多地方都有。
可是，可是我是北戴河的红嘴蓝鹊！
北戴河？我1998年第一次来北戴河，就在中海滩见过你，但是这有什么特别么？
当然特别啦！你看北京的红嘴蓝鹊在什么地方？颐和园有，可钓鱼台有么？中南海有么？别的地方的红嘴蓝鹊又在什么地方？有我们这样在平原，在海滨，在宾馆院子里转悠的么？
好像也是啊，是有点特别。但这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意义？亏你从1998年就开始看鸟了，北戴河也来过不少次吧，难道不知道北戴河意味着什么？北戴河自100多年前从渔村变成外国达官贵人的避暑地，再从1950年代变成中央首长开会、休息的地方，我们成天生活在北戴河海滨这些宾馆大院，什么世面没有见过？！
呵，口气够大的啊。北戴河开埠100多年，北戴河会议也是50多年前的事情了，你能有多大年纪，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情？
以为就你们人类知道写历史，我们就没有传承？我敢说，地球上开始有红嘴蓝鹊的时候，人类在哪儿还两说着呢。至少，我们什么时候来的北戴河海滨，你就不知道。
哦？那还真不知道。你们不是一直在北戴河的？100年前来北戴河的外国人是有鸟类记录的，可我没处查去啊。
不用查那些，你就查什么时候北戴河海滨有树的吧。我们是不会在芦苇丛里讨生活的。
对啊！北戴河什么时候有树的？那听你说。
看这些松树，很多沿海宾馆的院子里都有，山海关那边沿海沙滩上也有，它们是原生的么？不是，是北戴河开辟为避暑旅游地之后才种的，在盖那些西式别墅的时候，早的应该有100年左右了。但是海风太大，它们都歪七扭八的，长不高。你该知道了吧，如果不是有了这些树，我们的祖辈就不会从山上搬家到海滨来（秦皇岛老鸟人告知是当年人工引进的）。100年前的北戴河海滨我也没见过什么样，反正沙滩上没有树。
嗯，有点意思。这么说，迁徙过来的鸟，以前多少万年都没有树林可去？
是呗，飞累了总要落脚，那时有芦苇和其他海岸植物吧。开埠避暑旅游后，慢慢树才多起来。新开河口那边你去过吧，就是东海滩往西的河道，赤土山大桥那边，曾经也叫观光农业园来着，现在改叫森林湿地公园了。那里的树林，连着秦皇岛海滨林场一大片，是1950年代之后陆续种的。1949年北戴河解放之前，海风一起，风沙漫天，别墅区的这点树还是太少了。周恩来总理来北戴河，指示要在海滨种树，可是沙地上怎么种得活？反复试验，最后把树苗连同根部大包的泥土一起种下去，终于活了。光秦皇岛海滨林场这块，那是多大的工程啊。除了种杨树，还有很多槐树，现在正是开槐花的时候，香吧，槐花还好吃呢。
是啊是啊，七里海那边的树林槐花多，记得以前5月去看鸟的时候，很香很香。这次从唐山那边过来，一路看见很多紫红色的槐花，新栽的道旁美化树。
对啊，你们观鸟一定沿海滨公路往南走过，七里海啦，团林林场啦，祥云林场那个大树林，还有小树林就是魔术林啦，都是从那时起一年一年种的，成了海岸防护林带。现在好些都毁了，多可惜啊。我看那些沿海开发区要是不种树，风沙漫天的日子又该多起来。其实好些小鸟也不要什么大树，灌丛、芦苇都好，但是人类喜欢大树，但愿新的开发区建起后能回过味儿来，新种些树，让新的魔术林长起来。
你还知道魔术林啊！
当然知道啦，每年南来北往的小鸟，有多少在北戴河落脚啊，我的消息来源很多。这些观鸟的外国人，好些人都是每年来北戴河，我早就认识了。你看那个英国胖老头Ray，64岁了，来北戴河已经10次！没有什么经过北戴河的鸟他没见过了。他抱着一摞扫描的资料，说是100年前来北戴河的观鸟老外写的，那作者是发现冠纹柳莺的主儿。可惜我不认识洋文。我家所在的这个友谊宾馆院子，5月的每天早上，都有观鸟人光顾，他们说什么、想什么，我也知道得八九不离十。
外国观鸟团在北戴河，晚上“对鸟”。摄于2019年5月
他们说什么，想什么？
那个英国领队怒火冲天了，一年一年来北戴河，鸟种和鸟的数量都越来越少。他已经带团来北戴河16次，他的前任来过14次，眼见的很多鸟类迁徙的经停地一年一年毁掉。而且老外今年在鸽子窝公园看见大面积的捕鸟网，网上死鸟好多哦，网下残破的羽毛一大片，把他们气坏了。前两天在祖山，他们见到一巢黑头䴓，爹妈正育雏，他们拍了不少照片。可等他们离开再回来，那个鸟巢所在的树枝被锯了，巢掉下来，小鸟死在一边。老外好多人哭了，当时就说马上离开中国，受不了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那个领队要把这些事情写了文章发到网站上，让全世界的人都能看见。我也很惭愧，我们观鸟十几年，却没有把社会公众的自然保护意识提高多少。曾经在北戴河国际观鸟大赛上，外国人看到有中国的观鸟队伍出现，很高兴地说：中国的鸟有人保护了！但是今天北戴河还是出现这样的事情，让外国人写文章批评，我也很没面子。
写吧写吧，中国的丑事盖也盖不住的。不过我觉得，捕鸟网这个事情，黑头䴓遇害的事情，要说是个别中国人素质差，也许并不是关键，这不单单是保护意识的问题。
哦？那你什么见解？
那个英国领队说，支鸟网捕鸟的一定是有钱人，因为尼龙网很贵。其实他不了解中国。中国现在的有钱人才不会去买鸟网逮鸟，他们大都在买地盖房子，想玩鸟也是上市场去买。而捕鸟的人肯定是普通老百姓，买几百米鸟网花不了太多的钱，一般就是想逮几只点颏去市场卖。你知道的，点颏是中文俗名，就是歌鸲，欧洲叫夜莺的，叫得特别好听。红点颏、蓝点颏、蓝歌鸲这些，北戴河每年5月都过好些，鸟市上的价钱每只大几十元或者上百块，卖一只点颏，几百米鸟网的钱就赚回来了，卖上两三只，就小赚一笔。捕到其他的鸟大点的吃了，小点的就扔了，光点颏就够赚的了。这次鸟网面积那么大，估计不是一般的玩玩了，而是太想卖鸟挣钱了。你看现在，东海滩修了观光栈道不让下了，赤土山建了湿地公园不让进了，北戴河这块的农民渔民，不是旅游旺季的时候干嘛去？没有地种，也没有海滩可挖沙蚕、捡蛤喇，连去新开河钓鱼都不让！闲得没事，总要有点可干的营生，多少挣点，不就只剩张网捕鸟了呗。
东海滩观光栈道。摄于2014年9月
有道理！普通老百姓，没那么高的觉悟，但是要有正经营生干，也就不去逮鸟了。还有鸟市，有买鸟的才有逮鸟卖的。所以，仅仅以保护野生动物这些大道理去制裁逮鸟者，收效甚微。
是啊，北戴河的老百姓，除了旅游旺季做些小生意赚游客的钱，其他时间干什么？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有鱼抓鱼，有鸟逮鸟，要想不让他们逮鸟，先得给他们正经活干才行。那个湿地公园，原先多少北戴河人在里面钓鱼，如今封了两年搞建设，也没说建好了要对公众开放，却盛传是为中央首长准备的，这太没道理了。建湿地公园首先是要保护湿地，其次是对公众进行环境教育，起码也让老百姓休闲游览，不让进，湿地公园建起来干什么？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戏？拍首长马屁也不是这么个拍法！哼，等哪个首长来了，我去告诉他，他肯定得说应该把公园向公众、向游客开放。
那太谢谢你啦！你觉得那个湿地公园建得好么？我去了，路好走了，水边草丛间有栈道，原来不容易过去的树丛能穿行了，大树基本保留了，树下路边还栽了很多不同的开花植物，玉簪啦、鸢尾啦，环境漂亮多了。鸟也不算少。
湿地公园内整治过的水面，水深了，干净了，但生物多样性下降了。摄于2014年9月
那是你们人类的眼光。以我们红嘴蓝鹊来看，林子没动就还行。可是泥沼水地如果挖了，水太深，有些鸟就不方便了。人类最不喜欢沼泽，觉得脏，不能下脚，可实际上沼泽的生物多样性比人工林地高不知多少！你说湿地公园鸟不算少，那是因为其他地方的林地少了，鸟没处去吧。湿地公园的植被变化，生态作用要等两年看看再说。我听在那儿的亲戚说，因为修桥，长时间阻断水流的上下行，以前见过的水獭找不到了，原来很密的芦苇中有草鹭，现在芦苇稀了，草鹭没见。环志网场的那片稻田干了，旁边正施工，要建高架起来的平台，说是为了方便从上往下看湿地，估计在那儿繁殖的鸟不得安生了，也不知首长见了能不能心安。
上下图：湿地公园内的景观，摄于2014年9月
看上两图，以前没有去过的朋友，尤其是不观鸟的朋友，都很赞：漂亮，安静，有水有树，有花有草；但是去观过鸟的朋友看了，都是一声叹息！原来芦苇茂密的河道及杂草丛生的两岸，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现在哪里去找小田鸡、红胸田鸡和草鹭等等鸟类？！
对了，你能不能跟首长说说快乐岛的事情啊？
快乐岛？人民日报早就说过呀，《快乐岛上谁快乐》，2000年5月就批评岛上的旅游开发了。
可是，当地政府给快乐岛改名叫菩提岛——我不叫快乐岛了，你人民日报说的不是我——继续开发旅游，一波一波的老板上岛搞建设，疯了似地。而且现在又在建高尔夫球场、五星级酒店，把码头附近的滩涂也都给挖掉了。
施工中的快乐岛，2011年5月，麦茬摄
快乐岛上拆了建，建了拆的大庙。麦茬2011年5月摄
让他们作去，肯定是赔钱的买卖，打水漂儿的。我听观鸟老外说了，码头附近的滩涂挖了，近处没有鸻鹬类的地方了，岛的北半部都建设了，要看鸟越走越远，今年还根本不让观鸟人上岛了。可快乐岛是无人居住的，这些建设不直接影响当地老百姓的利益，我估计老百姓去施工队伍打工还能挣点钱。
但是，这种拆了建，建了拆的折腾，浪费很多建材和能源，我也心疼。
那倒也是。可怜那些游客，被诳到岛上啥也没有看的，啥也没有玩的。谁会上岛去打高尔夫住五星级酒店？春天的风，夏天的晒，秋天的蚊子，土豪能受得了这种高端旅游？居然当地政府还大肆鼓吹什么“建设国际旅游岛”，要跟海南岛“南北相呼应”，继续忽悠更多的投资。
上图：2011年5月麦茬摄于快乐岛海边——快乐岛上没有沙滩，是泥滩，适合鸻鹬类迁徙时栖息觅食。开发商非要从别处拉来沙子在岛上铺人造海滨浴场，真是疯子！当被问到不怕海浪潮起潮落把沙子卷走么？居然回答：我们老板有钱，卷走了再铺！
难道投资商不懂地理？这几个小岛能跟海南岛相提并论么？
就是好笑嘛，而且，居然很多媒体跟着这么写报道呢，也不懂地理？还不就是拿了好处就没有原则了，明明知道是忽悠还跟着忽悠！不过，迁徙经过的小鸟也还有地方落脚，岛的南面还有些地方。所以，咱们就等着看开发者的笑话好了。最终海风会把一切都吹走的。我现在关心的是沿海这些滩涂湿地的被开发，都被占了建码头、宾馆、别墅，先不说这些建设以后能不能有效益，这涉及了很多沿岸村庄老百姓的利益。比如山海关那边石河大桥下面的湿地，外国观鸟团以前都不知道那个地方，是本地鸟友发现的，可今年听说要毁了。
我昨天刚刚去了，一大片沿海的林地，中间有很多鱼塘，海边还有滩涂，看见不少中杓鹬，老外还看见灰尾漂鹬了，林子中有鹟和点颏，鱼塘里不少黑翅长脚鹬，还有红胸田鸡呢。
上三图：山海关石河大桥湿地，拍摄时间缺。虽然看上去有点破烂，但是有鸟！野鸭、秧鸡、苇鳽、䴙䴘、迁徙的小鸟，都有。
就是这块地方。看见旁边有个白鹭岛没？正在盖楼，听说买地的卖地的，经手一过就都赚钱了。所以，挨着白鹭岛的这块地也就被某某局几千万元跟村里买下了，然后也去找投资来开发，建什么还不知道。村里人每人补偿5.5万元，鱼不要养了，这块地没你什么事了。你说村民干什么去？现在太多这种事情，失去土地的农民，一家人一次拿到补偿的几十万，以前没见过这么多钱，就答应了。可回头一想，后半生干什么呢？子孙后代干什么呢？才发现这点钱根本不值个钱，做生意怕赔了，不做生意又没收入了，一天到晚闲着，真不如有块地种着，有个鱼塘忙活着。这心里太不踏实，也许有人就逮鸟去卖，窝囊的，说不定见外国人拍鸟眼气，把鸟窝也端了。老百姓的安居乐业，意义重大，豪华别墅建那么多，村里人反而心里不平衡，要生事儿。
海滨盖那么多房子，有人住么？
说的是呢。北戴河本来一个小渔村，没有多少人口。因为开旅游，人口多起来，可是夏天一过，萧条得很。现在外地有钱人来北戴河买房子，夏天来住两个月，其他时间空着，坑苦了本地住户了。
为什么？
你看嘛，冬天一座楼空了十之八九，没人交取暖费，说是我不取暖，当然不交。而本地人买了这个房子，住一套三居室，你不能让他们把全楼的取暖费都交了吧，可本地住户几家人的取暖费能烧热整座楼么？结果，交了几千块钱的取暖费，冬天室温只有10度！还得自己开空调取暖，一个月电费又是上千块！就这样，海滨的房子还在盖，房价还在升，土地还在卖……从中贪污的，揪出来的，一个村干部都能上亿元地贪污，没揪出来的，还不知有多少！老百姓哪里还有幸福感，过日子的踏实感都没有。
这样看，还不急为鸟而伤心，人的问题更重要啊。难怪我一个鸟会的朋友说：“保护的核心还是民生！”
这话说得好！老外只看见那些鸟死了，很多栖息地消失了，鸟没处呆了，认为中国人对鸟犯了罪。其实，可怜的是许多中国老百姓。真正犯罪的不是逮鸟的那些人，而是把这个国家带入发展怪圈的那种疯狂。这种疯狂从何而来？表面的、直接的原因是管理上的，“管不住权力，管不住资本”。但是，不能不说，中国人的意识里，这些年一直以为挣钱是世间第一重要的事情。“落后就要挨打”，是西方给中国的教训，而钱多就等于强大，已经深深烙进中国很多人的意识中，中国就惦记着“崛起”，活着不再是为了革命，如今改成了挣钱，连自己生活的环境，干净的水，清新的空气，多样的生物，还有与人为善、诚信正直，都没有钱重要了。其实这还是西方国家的思路，GDP多少，人均收入多少，排前边的就代表强大，就算崛起了。你想想，之前他们先下手从全世界弄资源，之后告诉中国人GDP是富裕标志，安的什么心哪！跟着发达国家的思路走，那可就真的完了。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靠什么？五千年文明延续，靠什么？中国的财富是祖宗留下来的山川万物，还有天人合一的思想。钱是什么？！交换的媒介而已。等你没有了可交换的东西，媒介有用么？房子是用来住的，如果用来炒，你手里是房子，我手里也是房子，等到中国大地上都是房子，钱管什么用？！
叫你一说，没希望了？
是北戴河老百姓这么说啊。感觉现在这个架势，要毁！而且，毁起来快得很！你观鸟，就知道，在地球上生存是要智慧的，人类怎么不跟我们学学呢？我们鸟还有其他生物，包括鱼虾、蛤蜊、虫子，等等等等，在千万年的进化中，什么没经历过，能够把种群延续到今天的，那都是相当成功的。人类才多少年的发展史，居然看不起我们，燕雀哪知鸿鹄之志，倒霉的就“或为鱼鳖”，鱼鳖也是进化成功的非凡者！人类现在把自己发展成个怪物，连自己生存的根本是什么都看不清，挖自己的墙脚，我看以后连鱼鳖都当不成。真可怜！
可我觉得是鸟类比人类更危机啊，你不担心？
担心？有用么？面对人类的发展，我们一直在努力适应，比如我们从山里扩散到北戴河海滨的宾馆大院，又从这些院子扩散到海滨林场那些杨树林，既是适应也是开拓。不过，能像我们红嘴蓝鹊这样，适应与开拓能力超强又适可而止不与人类太掺和的鸟不多。现在鸟类与各种野生动物的空间越来越小，麻烦越来越大，也许很多生物种类在人类面前会灭绝，但是我们总会有苟且偷生而保留下来的，也会有跟人类为敌而奋勇作战的，所以，我不用担心，早晚，人类会因为作孽而自己把自己灭了，你信么？像我们红嘴蓝鹊，进化得几乎完美，有款有型，有勇有谋，肯定活得比人类长久。要不咱俩打赌？
北戴河的别墅庭院式宾馆一隅
我还真没底气跟你赌。你这个北戴河海滨的庭院别墅群，除非谁疯了扔个原子弹，一般来说还没人敢来毁。
呵呵，扔原子弹，这种事情也就人类干得出来，还不是把自己也毁了。
我该回北京了，祝你好运，能在北戴河平平安安。
谢谢！也祝你好运。咱俩算是朋友了，有难处的时候想想我，别忘了，我是北戴河的红嘴蓝鹊！
最后补几张湿地公园的图：
湿地公园里有很多临水的休息区，放了桌椅
但是没有对外开放，游客稀少，很多地方蛛网密布。
上三图是北戴河湿地森林公园，摄于2014年9月。当时没鸟可看的鸟人们，只能留影留念：希望鸟儿与万物在这里能慢慢找回自己的生态位，北戴河这个湿地公园也能最终转型成为面向社会公众的自然体验的一个好课堂。信心在于：一是这个湿地森林公园所在的秦皇岛海滨林场原本就是人工林地，树种比较单一，建设湿地公园，人工种植了多种开花与结果植物，植被多样化了，迁徙林鸟还是会选择这里落脚。二是自然有强大的自我修复功能，那些挖深的水塘水道，只要管理方改变不断清淤的思路，水生植物不断繁衍，就会慢慢淤起来的，底栖物种与鱼类、两爬和鸟类等物种的回归，就有可能。相信自然的强大力量，只要人类改变观念，调整思路，不再折腾，鸟、虫、鱼……会重归这片湿地。庆幸的是，2001年一纸诉状，改变了当年在这里建会展中心的规划，这片地方终究没给填了盖房子！——2014年补记于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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