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长生, 他们朝身体里注射年轻人的血液
过去几年,坊间一直流传一个八卦:为了实现长生不老,彼得 · 蒂尔开始往自己身体里注射年轻人的血液。
甚至有媒体写道:“彼得 · 蒂尔每个季度都会花费 40000 美元,从一名 18 岁的年轻人那里获得新鲜血液。”
由此,彼得 · 蒂尔被冠以“吸血鬼”的名号。
这并不是蒂尔第一次对死神发起挑战。
作为畅销书《从 0 到 1》的作者、硅谷最具代表性的投资人之一,彼得 · 蒂尔热衷于尝试各种延长寿命的方法。
△ 彼得·蒂尔
△ 美剧《硅谷》S4E5
换血桥段,影射讽刺彼得·蒂尔
历史上,司马丕、唐宪宗、唐穆宗、唐宣宗、明世宗、明光宗等数十位皇帝,都在追求长生不老的路上,死得更快,死得更早。
于是,鲁德曼开始对症下药:
他的研究团队给年长的成年男性,注射了合成生长激素。
结果,激素帮助他们恢复了自身分解脂肪细胞、生长新的骨骼和肌肉细胞的能力。
这说明,补充生长激素可以作为一种全新的抗衰老疗法。
同年,人类基因组计划(Human Genome Project)正式启动,这项声势浩大的工程,把科学家的研究高度上升到了基因层面。
因为生命科学和医疗技术的突飞猛进,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延长了约 30 年。
在畅销书《百岁人生》里,作者写道:
在本世纪初出生的人,有一半的几率能活到 100 岁以上。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群人不满足——
在他们看来,100 年太短,只争朝夕;
与其坐等别人的成果,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群人来自硅谷。
2004 年,硅谷企业家戴夫 · 阿斯普雷(Dave Asprey)去了一趟西藏学习冥想。
由于不习惯高海拔环境,他出现了严重的高原反应,热情的藏民给他送去了酥油茶。
酥油茶是藏族特产,用酥油、浓茶和食盐熬制而成。
有一种说法是:初喝酥油茶,第一口异味难耐,第二口淳香流芳,第三口永世不忘。
阿斯普雷喝完酥油茶,立马感觉神清气爽。他认定,酥油茶里有某种“神奇的力量”。
回到美国后,阿斯普雷花了几年时间潜心研究,把酥油茶的制作方法用到调制咖啡上,发明了“防弹咖啡”(Bulletproof Coffee)。
这种咖啡最大的特点就是高热量,因为里面添加了好几种“好东西”:无盐牧草饲育奶油、中链三酸甘油酯、椰子油什么的。
刚做好的防弹咖啡,面上有一层绵密的奶泡,看上去跟普通的拿铁没什么区别。
2009 年,阿斯普雷开始在网上销售防弹咖啡,还公布了配方和做法。
他宣称,防弹咖啡不但帮他减轻了体重,还让他的智商提高了 20 分。
防弹咖啡迅速走红,不少娱乐明星和商界大佬都成了阿斯普雷的铁杆粉丝。
2014 年,生意越做越大的阿斯普雷,成立了防弹营养公司,还主持了一个名叫“防弹主管”的播客电台,电台当年的播放量就超过了 1000 万次。
后来,他撰写了一本叫《防弹饮食》(The Bulletproof Diet)的书,公开宣传“高脂肪、中等蛋白质和低碳水化合物”的饮食方法,这本书也成了《纽约时报》的畅销书。
但让阿斯普雷没想到的是,他的防弹理念受到了大量批评:
Vox 新闻网的撰稿人茱莉亚 · 贝鲁兹,把他的书称为“劣质饮食风潮的讽刺漫画”。
哈佛大学医学院营养学系主任沃特 · 维勒特博士说:
“防弹咖啡会让人体摄取过多脂肪,这会增加有害的胆固醇含量。”
营养学家林恩 · 韦弗说:“防弹饮食的科学依据,都是医学和营养专业人士通常不会采纳的。”
英国饮食营养学会甚至把防弹饮食,列为不健康的饮食方式。
不过,这些并不妨碍防弹咖啡的流行。由于冲泡咖啡本身就很方便,防弹咖啡开始逐渐走出美国,迈向世界。
类似防弹咖啡这种,通过饮食调节、人体植入、化学药物摄取,来强化人体生理机能的方法,统称为“生物黑客技术”(Biohacking)。
大量的影视游戏作品都涉及生物黑客题材,比如漫威系列里的美国队长和绿巨人,都是被生物黑客技术改造之后的产物。
如果说,阿斯普雷的“防弹咖啡”属于毁誉参半,有的人则是一条路走到黑。
2018 年 2 月,生物黑客大会(BDYHAX)迎来了一位重量级嘉宾:艾森顿斯生物医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艾伦 · 特雷维克(Aaron Traywick)。
特雷维克出生于 1989 年,是生物黑客界的网红。
他的公司在研究治疗艾滋病和疱疹病毒的廉价基因疗法,
而接受研究实验的“小白鼠”居然是他自己。
2017 年 10 月,特雷维克就给自己注射过未经检测的艾滋病药剂。
在这次生物黑客大会上,他打算玩一票更大的。
会议进行到一半,特雷维克的同事掏出了一支细细的针筒,里面装着他们自行研发的疱疹治疗基因药剂。
他们宣布,特雷维克要在现场注射这支药剂。
这支所谓的药剂,既没有经过任何临床测试,也没有通过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的审批。
在众目睽睽之下,特雷维克脱下了西裤,架起他的左腿。
这时,台下有人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们决定在人体上做实验呢?”
特雷维克没有理会,而是在低头寻找合适的注射位置。
接着,他从容地把针头扎进了大腿,为了方便展示,镜头还特地给针筒切了一个特写。
针筒里只有 20 毫克药剂,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特雷维克的双手连着换了几次动作。
台下观众也慢慢安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手里的针筒上。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 30 秒,事后他对着针头看了很久,露出一副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时候,观众才缓过神来,给特雷维克送上了热烈的掌声。而他,光着两条大毛腿,满脸得意地微笑着。
两个月后,特雷维克溺死于华盛顿特区的一家水疗中心。
被发现的时候,他的尸体旁还漂浮着许多瓶瓶罐罐。
法医通过尸检发现,他的体内含有氯胺酮药物,
这种药物会造成神经中毒反应,人的意识和感觉会出现暂时性分离,这是他溺亡的主要原因。
虽然调查结果如此,但很多人都认为:
特雷维克的死,和那次公开注射疱疹药剂脱不了关系。
2017 年 9 月,一篇标题很长的文章在网络上走红,迅速吸引了几十万的点击量。
它的标题是《我今年32 岁,在生物黑客技术上花了超过 20 万美元。我变得更冷静、更瘦、更外向、更健康,也更幸福》。
文章的作者是硅谷企业家塞吉·法盖特(Serge Faguet)。
他曾就读于斯坦福商学院,中途辍学创业。
现在,他有两个主要身份:一个是镜像人工智能公司(Mirror AI)的创始人,另一个是极端生物黑客。
据文章介绍,法盖特每天都会吃下营养补充剂、抗抑郁药,锂盐等共计 60 颗药片;
他还会注射合成生长激素,这种激素会促进肌肉生长。
除此之外,他服用的药剂还有很多——用来改善情绪的,延缓衰老的,降低胆固醇水平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法盖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
他坦言,这么做是为了降低自己未来几十年心脏病发作的概率。
不过,这并不是最疯狂的。在法盖特的药品清单里,还有各类违禁药物。
他甚至说,自己的智力在一次大剂量使用违禁药物之后,得到了永久性提升。
法盖特的目标是:先实现长生不老,然后与机器人合体,最后成为“超人”。
在《未来简史》里,以色列历史学家尤瓦尔 · 赫拉利写道:
“新技术杀死旧神,创造新神。”(New technologies kill old gods and give birth to new gods)
2011 年,俄罗斯媒体大亨德米特里 · 伊茨科(Dmitry Itskov)发起了“2045 计划”,
他耗费巨资雇佣了大量科学家,试图研究、打造真实版的“永生人”。
这个创造“新神”的计划分成了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研发一个由人类大脑控制的机器人;
第二阶段:人去世之后,将大脑移植到机器人身上,从而延续他的生命;
第三阶段:将人类大脑里的内容上传到一个人造大脑里;
第四阶段:打造一个全息影像版的“虚拟人”,它具有人类的思维、意识和感情,理论上它将实现永生。
这种通过新技术造神的方法叫做“超人类主义”(Transhumanism)。
在大洋彼岸,“硅谷钢铁侠”埃隆 · 马斯克(Elon Musk)也同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继电动汽车、太空火箭、超级高铁之后,2016 年 7 月,马斯克悄然在旧金山成立了神经技术公司 Neuralink。
自成立起,Neuralink 就极为低调,能查到的公开资料少得可怜。
甚至,《华尔街日报》对 Neuralink 的密切关注和报道,令马斯克大发雷霆,公开在推特上怒怼记者。
Neuralink 究竟在做一件怎样的事情,非得如此神秘低调呢?
简单来说就是:Neuralink 正试图把人脑与计算机融合在一起。
如此一来,就算肉身死亡,你也可以把意识上传到另一个新的载体,实现永生。
类似的桥段,在科幻影视作品里屡见不鲜。
比如,电影《超能查派》的最后,在男主角的肉身快要消亡之际,通过把大脑意识上传,最终在一台机器人身上得到了永生。
但在现实世界里,人类还要等待多久,才能真正实现永生呢?
未来学家伊恩·皮尔森博士(Ian Pearson)的回答是:“只要能活到2050年,你将有很大几率实现永生。”
根据皮尔森的预测,人类长生不老的时间表大概是:
2045 年:实现人类大脑与机器的连接;
2050 年:富人可以花钱把大脑意识上传到机器人的身体;
2060 年:技术普及到中产阶级;
2070 年:落后国家的低收入人群,也能把大脑意识上传到机器人身体;
2080 年:全人类实现永生。
也就是说,只要坚持到 2050 年,即便肉身消亡,你也能以另外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问题又来了,这样活着,我们还算人类吗?永生对于人类,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在小说《永生》中,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写道:
“永生是无足轻重的;除了人类之外,一切生物都能永生。
因为它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死亡能让人们变得聪明而忧伤,他们为自己朝露般的状况感到震惊。
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每一张脸庞都会像梦中所见那样模糊消失。”
最后,送给你一段话,来自作家史铁生的名作《我与地坛》:
“必有一天,
我会听见喊我回去。
太阳,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
当它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
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
布散烈烈朝晖之时。
那一天,
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
扶着我的拐杖。
有一天,
在某一处山洼里,
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
抱着他的玩具。
当然,那不是我。
但是,那不是我吗?
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
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
大可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