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你的业余去挑战别人的专业
韩寒曾写过一篇《我也曾对那种力量一无所知》,谈到了业余和职业的事情:
“足球,我的爱好之一。从初中开始,班级联赛拿过全校冠军,新民晚报杯中学生足球赛,拿过四强,我护球很像梅西,射门很像贝利,曾经一度觉得可以去踢职业联赛。
然而这一切都在某个下午幻灭了。那是十几年前,我二十岁,正值当打之年,一个学生网站组织了一场慈善球赛,我和几个球友应邀参加,他们都是上海高中各校队的优秀球员。比如二中菲戈、附中克林斯曼、杨浦范巴斯滕、静安巴乔。
对手是上海一支职业队的儿童预备队,都是五年级左右的学生。我们去的时候欢声笑语,彼此告诫要对小学生下手轻一点,毕竟人家是儿童,哈哈哈哈。
▲ 韩寒(前排左二)
上半场结束后,我作为金山区齐达内,我他妈只触到了一次球,上半场20分钟,我们就被灌了将近20个球。我们进球0个,传球成功不到十次,其他时间都在被小学生们当狗遛。
后来,对方教练终止了比赛,说不能和我们这样的对手踢球,不然会影响小队员的心智健康。从那次以后,每次和大家一起看球,看到职业队踢了一场臭球以后,身边朋友纷纷大骂申花、上港,说自己上去也能把对方灭掉时,我总是笑而不语,心中荡漾起二十岁那个下午,被小学生支配的恐惧。而我也曾对那种力量,一无所知。
02
很多人觉得,做网红赚钱容易,随便拍个视频,做个直播,只要火了就能赚大把的钱。导致许多幻想一夜暴富的人,剑走偏锋,不择手段去博取眼球。前有“黄鳝门”女主播被刑拘,后有“极限永宁”坠楼身亡。还有千千万万投身“网红”事业,耗费大量钱财和青春的年轻人,最终却一无所获。
他们不知道,“网红”作为一个新兴行业,也正逐步趋于成熟化。那些出现在我们视野的网红,基本都是专业出身。要想单靠碰运气,吸引眼球就在网络上一夜爆红,简直是痴人说梦。
作为近几年最火的网红,papi酱坐拥2000多万粉丝,共获得1200万融资,公司估值1.2亿左右。
先后以2000万天价签下综艺首秀,出演吴君如执导的喜剧电影《妖妖铃》。如今,更是加入百度App担任首席内容官。记得她刚火起来的时候,很多人感慨,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就连样貌不佳、身材不好,不会唱歌不会跳舞的业余普通女孩,也能靠着变声搞怪火起来,做网红真是容易。
但翻开papi酱的履历,你会发现,她不仅不业余,而且是一个实打实的资深娱乐圈从业者。
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的她,从小就是学院派。早在2006年,大一的papi酱就开始兼职担任网络主持人。
同年,还为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毕业作品,出任副导演和女主角。
大二的时候,在上海电视台体育频道《健康时尚》栏目,负责前期编导及配音。
后来,由于成绩优异,刚毕业的papi酱就受邀担任上海话剧艺术中心话剧《马路天使》导演助理。
直到2015年,papi酱凭借敏锐的职业眼光,捉住短视频风口,在多个平台进行内容创业。
历经多次试验,努力了整整一年,才终于获得了网友们的认可。在此前,近10年的时间里,papi酱一直从事着娱乐行业的工作。与其说她是一夜爆红,不如说是厚积薄发的结果。
03
除了当网红,很多人还把娱乐圈“选秀”,当做普通人跨越财富和阶层的快速通道。
他们觉得,只要有张嘴就可以唱歌,有手有脚就可以跳舞。
各种“草根”选秀节目,给人一种业余者也能逆袭的感觉。
《中国好声音》第四季,一位自称奶爸的选手孙伯纶,凭借出色的表现,获得了导师四转。
节目中的他衣着朴素,没有做发型,言语间还有些胆怯,完全符合一个“普通人”的形象。
然而,在百度百科上,却赫然写着“中国男歌手”五个大字。
孙伯纶不仅职业经历丰富,多次参加节目,还举办过专业音乐剧的全国巡演。
压根不是草根素人!
平时登台的他,也不是像好声音里面那般青涩。
所谓超级奶爸惊艳全场,只是节目效果而已。
很多人总愿意相信,业余的人也可以干职业的事情。
其实,不过是妄想用自己的业余爱好,挑战别人吃饭的本事罢了。
04
“公式相声”博士夫妇自称开创相声新流派的参赛者,在一段尴尬表演后,被评委郭德纲淘汰。
愤愤不平的他们言语轻蔑,与郭德纲互呛。
结果,被几句四两拨千斤的怒怼,轰下了台。
这一举动,得到了众多网友支持。
自以为是的外行,别说轻视业界名人,就连登上舞台,都是对专业人士的侮辱。
作为专业相声演员,郭德纲功底十分深厚。
7岁开始学说书,10岁学习相声,师从相声大师侯耀文。
其间又学习了京剧、评剧、河北梆子、西河大鼓、单弦等技艺。
样样通而不松,辗转演出多年。
在如此扎实的专业经历面前,两个半路出家,没有真才实学,还口口声声说“教”郭德纲相声的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要记住,专业人士的可怕超乎你的想象,不要用你自以为是的业余水平,和别人的生存技能比试。
05
除了文娱项目,在体育方面,业余和专业的差距,更是明显。
在《来吧冠军》节目里,邹市明曾和天龙八部的虚竹扮演者樊少皇,进行擂台对决。
按照规则,邹市明让单手,右手背在身后,仍然花式吊打樊少皇。
其实,邹市明也就玩玩,做做综艺效果,根本没有出力。
而樊少皇显然是全力应战,高接抵挡,仍被打得满脸通红。
如果觉得视频不够直接,我们再来看一组数据:
樊少皇,13岁开始习武,身高1米82,体重80kg,常年拍摄动作片武打片,担任武术指导。
而邹市明,身高仅162cm,体重48kg,在樊少皇面前就是个小矮人。
他之所以能碾压对方,靠的是长期的专业训练,同样一个东西,他们能看到太多外人看不到的东西,并付出千万倍努力。
所谓专业,就是将一件事做到了极致,达到业余人士无法企及的高度。
06
有人可能会怀疑,都说高手在民间,应该还有很多牛人深藏不露吧。
近几年,有“格斗狂人”之称的武馆教练徐晓东,就对所谓的民间武术高手发起挑战。
诸如太极实战第一人的雷雷,咏春“点穴大师”吕刚等宗师级“高手”,均被他直接KO。
更多的,则不敢应战。
然而,在业余界无人能敌的徐晓东,在职业格斗圈,也只是个任人蹂躏的菜鸟而已。
一次,徐晓东私下与职业拳手切磋练习,双方以武会友,以打技术为主,并不是真正的实战对抗。
可对方一时没收住力道,不慎误伤了徐晓东,致其额头受伤,倒地不起。
最后去医院缝了26针。
很多事情,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对于职业选手,每一个单项,都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
运动员的天赋和刻苦缺一不可,每天十余个小时的专业训练,同时还要有相关的理论、装备、训练方法、饮食调配、心理辅导。
才可能塑造出来一个优秀的职业运动员。
千万别被“高手在民间”这句话催眠了,更别被电影和武侠小说忽悠了,在山里劈了五年柴,在瀑布底下打了七年水,用筷子夹了十年苍蝇,然后就去挑战职业运动员,会死人的。
07
有人说,专业和业余之间的差距,有时比业余和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每一个行业,从来就没有好走的路,好赚的钱。
唯一的捷径,就是踏踏实实地把自己变专业。
只有在变专业的过程中,才有机会辨识优秀的人,和自己的差距。
在这方面,古人早就把人的职业进阶分成了七层:奴、徒、工、匠、家、师、圣。
并做了如下解释:
奴: 非自愿和靠人监督的人
徒: 能力不足,肯自愿学习的人
工: 老老实实,按规矩做事的人
匠: 精通一门技艺或手艺的人
师: 掌握了规律,又能将其传授给他人的人
家: 有固定的信念,让别人生活得更好的人
圣: 精通事理,通达万物的人
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要在“奴”的层次过一辈子,他们本职工作完全没有主观能动性,纯属为了养家糊口。
不仅看不到职业的上升通道,思想上还毫无改变的意识。
要么直接庸庸碌碌终其一生,要么尝试走捷径赚快钱,然后失败,接着庸庸碌碌过完一生。
相比而言,“徒”是一个进步者,能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足,去学习去改变,境况要好一些,假以时日会遇到改变的机会。
至于“工”,可以说世界的发展,离不开他们所做的一切。但对个人而言,如果满足于此,就只是维持而已,不会带来进更大步或改善,是被动的生存策略。
到了“匠”,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专业人士了,他们对本职业务达到了精通,做出来的东西,普通人都能看出其质量,一般来说,这是普通人的职业天花板。
“师”相当于现在教授级的人,不但业务能力非常出色,还能长期不断地给其他人传授规律和知识。
而“家”,就是业内的顶尖人物,像画家、音乐家、作家,他们有自己的理念和思想,具有鲜明的个人特色。
最后是“圣”,这是全人类极少数人的境界,不但在所属领域出类拔萃,无人能敌,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还要有高尚品格和极具睿智,有一颗高贵的不同凡响的心,具备常人难以抵达的善和超越。
前人早就告诉我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社会的浮躁,总能让人忘记这一点。
其实,无论新兴行业也好,传统行业也罢,要想成功,都逃不过一步一个脚印。
不要再用业余的态度,去挑战专业。
只有努力把自己变专业,才是正道。
8
还是韩寒的故事:
“经历了那场被小学生团灭的球赛以后,我觉得,可能我更适合一个人的运动吧,比如打台球。
于是我打了很多年的台球,球技日益成熟。作家圈公认的台球高手石康,在经过无数个夜晚的鏖战最终输给我以后,远走美国,一去不返。身边能和我抗衡的人越来越少。我潇洒的出杆,奇妙的走位,折服了身边的朋友,他们给了我一个外号:赛车场丁俊晖。然而,我还是更喜欢一年多前,一个球馆老板叫我的那个名字,松江新城区奥沙利文。
就在前几天,我去和潘晓婷打球。我是这么想的,虽我实力不如她,但凭借着我职业赛车练就的抗压能力,多年起起伏伏带来的强大心态,至少还是有一丝机会的。况且她也是人类,总是会失误的吧。
因为她是世界冠军,让她开球我基本就没有上场机会了,所以我们约定,输了的开球。潘晓婷把球摆好,说,你开球吧。
九球天后为我摆球,我松江奥沙利文,还不得好好表现一番。对于这次的较量,我做好了应对的方案。我会多做防守,迫使潘晓婷尽量打远台进攻,等待她的失误,我再一剑封喉,用我的智慧和心态,弥补实力上的差距。想到这里,我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慢慢起身,抄起杆,一个大力开球。
那个夜晚,我基本上只在干一件事情,就是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