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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荡的长风
🔮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一篇六年前的文章,一些十年以来的照片,送给她的55岁。
当时有两位朋友给我留言,一位是同龄人,他说:「我是害怕与家人持有太亲近关系的。」一位是比我年长二十岁身为人母的忘年之交,她说:「我一直不敢写家人,因太近反而无从下笔。孩子与母亲的关系非常复杂,像一棵参天大树交缠于土地之下,无人能够看见它的样子,但可以料想它扎得足够深,若非如此,怎能支撑起这一株树?」
当时看到这样的留言,我并不能共情他/她们的难以下笔,对我来说,写关于父母的文字,是轻松的——至少比让我直接面对他/她们,要轻松许多。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这份轻松来自一种审美的距离。
如今,我已抵达了我的父母成为父母的年纪,当我开始越来越多承担世俗世界的重量,越来越完整地投身真实的生活,越来越深地体会到亲缘关系中蕴涵着多浩瀚的议题——我也终于感觉到书写父母变得困难。
我为这样的改变欣喜,这意味着我离他/她们更近了,我离真实的世界更近了。而把一切感受审美化,开始值得被怀疑。
也挺庆幸,在少不经事的年纪,留下了许多关于父母的文字。22岁的我在文章末尾说:「要写好妈妈,我还太年轻。」——现在的我想对她说,你拥有妈妈不是为了写好她,有空不如多回家看看、多做几顿饭、多和她聊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