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他是中国外语界的“王公”,每一位英专学生,都读过他的书

双语君 中国日报双语新闻 2019-10-09


70年来,外语界人才辈出。


有名师鸿儒培养天下桃李,有翻译大家撑起文化桥梁,还有语言学家,一生投身词典编撰事业。


国庆期间,中国日报双语新闻推出“70载外语人”系列,讲述新中国成立70年来为中外文化交流和外语教育发展作出重要贡献的人物。


今天要聚焦的,是杰出的翻译家、英国文学研究专家——王佐良。


王佐良





他是诗人,是作家,是翻译家,是教育家,是英国文学研究专家,是中国外语界的 “王公”。


你或许不熟悉他的名字,但你一定阅读过他的文字,领略过他的风采,品味过他的睿智。


风雨飘摇  青年岁月


1916年,王佐良出生于浙江上虞,后随父亲迁至武汉。


在武昌文华中学毕业时,恰逢家道中落,只能自食其力,一边工作攒钱,一边继续谋学。


1935年,王佐良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抗日战争爆发后,随校辗转多地,后在昆明入西南联合大学。


1936年王佐良在清华


自幼聪慧过人的他,文学素养和语言功底极佳,在大学表现也是一流。


他得到过贺麟、吴宓、王文显、陈福田、叶公超和钱锺书等诸多名师的赞许,1939年毕业后留校任教。



1939年王佐良在昆明


在抗日战争期间,王佐良除了从事教学工作以外,还积极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中。


凭借扎实的英语专业知识,他协助反法西斯同盟国在中国开展军事援助工作,并对外宣传中国的抗战形势和文化特色。


1947年,王佐良考取庚款公费留学机会,前往英国牛津大学,攻读英国文学。


在牛津茂登学院,他勤思苦学,不仅提前一年获得学位,也为日后的英国文学研究打下扎实基础。


1949年王佐良在牛津大学


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际,他毅然放弃法国留学机会回国,任教于北京外国语学院(现北京外国语大学)。


翻译有道  诗人译诗


王佐良热爱翻译,在翻译理论和实践方面成就卓越,是当之无愧的翻译大家。


早在西南联大任教期间,王佐良就翻译了爱尔兰作家乔伊斯的短篇小说合集《都柏林人》。


1951年参与了苏联作家爱伦堡的长篇小说《暴风雨》的英语转译工作。


1958年又与巴恩斯合作完成了中国话剧《雷雨》全剧剧本的英译工作,受到广泛赞誉。



他认为,翻译,特别是文学翻译对于任何民族文学、任何民族文化都有莫大好处。不仅是打开了若干朝外的门窗,还能给民族文学以新的生命力。如果去掉翻译,每个民族的文化都将大为贫乏,整个世界也将失去光泽,宛如脱了锦袍,只剩下单调的内衣


他提出,翻译者必须是一个真正意义的文化人。翻译所面对的是语言问题,但是如果一个译者不了解语言中的社会文化,那么他也无法真正掌握语言。


同时,翻译是一个让译者适应他人风格的过程也是一个往译作中施加自己个性的过程


他最脍炙人口的译作当属50年代翻译的英国哲学家弗朗西斯·培根的《谈读书》。


Of Studies

《谈读书》 (节选)


弗朗西斯·培根 著

王佐良 译


Studies serve for delight, for ornament, and for ability. Their chief use for delight, is in privateness and retiring; for ornament, is in discourse; and for ability, is in the judgment, and disposition of business. For expert men can execute, and perhaps judge of particulars, one by one; but the general counsels, and the plots and marshalling of affairs come best from those that are learned.

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傅彩,足以长才。其怡情也,最见于独处幽居之时;其傅彩也,最见于高谈阔论之中;其长才也,最见于处世判事之际。练达之士虽能分别处理细事或一一判别枝节,然纵观统筹、全局策划,则舍好学深思者莫属。


Reading makes a full man; conference a ready man; and writing an exact man. And therefore, if a man write little, he had need have a great memory; if he confer little, he had need have a present wit; and if he read little, he had need have much cunning to seem to know that he doth not.

读书使人充实,讨论使人机智,笔记使人准确。因此不常做笔记者须记忆特强,不常讨论者须天生聪颖,不常读书者须欺世有术,始能无知而显有知。


Histories make men wise; poets witty; the mathematics subtle; natural philosophy deep; moral grave; logic and rhetoric able to contend. Abeunt studia in mores.(拉丁语;英译为:Studies pass into the character.)

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论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之学使人善辩:凡有所学,皆成性格


王佐良的译文行篇简练,结构谨密,读起来朗朗上口、铿锵有力,将汉语言的短小精悍、语义深厚、意境优美发挥到了极致。


除翻译了诸多英文散文、随笔外,他的译作主要是英诗。


他是翻译家,更是诗译家,其高超的翻译水平尤其体现在英诗的翻译上,而他本人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优秀诗人。


《英国诗歌选集》 王佐良 译 金立群 注


中学时的他就已在报刊上发表多首诗作,在西南联大写的两首诗也被闻一多选入其选编的《现代诗钞》。


他认为,只有诗人才能把诗译好。诗歌翻译需要译者的诗才,译诗是写诗的一种延长和再证实。


他提出,不论是翻译外国诗歌或中国诗歌,都不仅要在音韵和节奏等形式因素上接近原作,而且应忠实原作的风格和意境,“传达原诗的新鲜或气势”。


形象是诗歌语言里最重要的成分,这是诗人最为看中的,所以译文必然高度忠实,不要破坏原诗中的形象。



他翻译的苏格兰诗人罗伯特·彭斯爱情诗《一朵红红的玫瑰》,顺达精妙,清新隽永,令人回味无穷。


A RED, RED ROSE

《一朵红红的玫瑰》


罗伯特·彭斯 

王佐良 译

 

O, my Luve's like a red, red rose,

That's newly sprung in June.

O, my Luve's like the melodie,

That's sweetly play'd in tune.

呵,我的爱人像朵红红的玫瑰,

六月里迎风初开;

呵,我的爱人像支甜甜的曲子,

奏得合拍又和谐。

 

As fair art thou, my bonnie lass,

So deep in luve am I,

And I will luve thee still, my dear,

Till a' the seas gang dry!

我的好姑娘,多么美丽的人儿!

请看我,多么深挚的爱情!

亲爱的,我永远爱你,

纵使大海干涸水流尽。


Till a' the seas gang dry, my dear,

And the rocks melt wi' the sun!

I will luve thee still, my dear,

While the sands o' life shall run.

纵使大海干涸水流尽,

太阳将岩石烧作灰尘,

亲爱的,我永远爱你,

只要我一息犹存。


And fare thee weel, my only Luve!

And fare thee weel, a while!

And I will come again, my Luve,

Tho' it were ten thousand mile!

珍重吧,我唯一的爱人,

珍重吧,让我们暂时别离,

但我定要回来,

哪怕千里万里!


从彭斯、麦克迪儿米德,到拜伦、雪莱,再到哈代、叶芝,他凭借扎实深厚的翻译功底,和诗人敏锐嗅觉的加持,译出了不尽其数的精品佳作,让众多读者得以进入英伦诗歌中无限畅游。


1982年,在英国诗人彭斯的故乡欧文城,王佐良与身着苏格兰服装的当地人合影


王佐良表示,虽然困难不少,但他仍然喜欢译诗,“它的要求是严格的,而它的慰藉却又是甜蜜的”。


文学实录  成就斐然


除了翻译,王佐良在比较文学领域也颇有建树,是中国比较文学第一批优秀学者群体中的突出代表。


80年代,他参与、主持了多场重要的对外比较文学研讨会,提出了诸多新颖独到的观点。


他有关比较文学的著作大部分收入《论契合——比较文学研究集》一书,探讨的中心问题是20世纪中西文学间的“契合”关系。


他认为,当外国文学的输入解决了本土文学的迫切需求时,本土文学就会应时而动,发生巨变,并同时与外国文学产生契合。


20世纪中国文学与外国文学的相遇是一种古老的文学与一种新兴文学的相遇,前者有着悠久而弹性十足的古典传统,后者又拥有富有创意的美学或激进的意识形态。在他看来,契合与碰撞就会更加精彩。


《论契合》出版后得到中外学术界一致欢迎,反响热烈,好评如潮。



晚年时的王佐良在英国文学史的研究上投入了相当多的时间与精力,也取得了让后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成就,甚至被视为其“在外国文学研究方面最重要的学术贡献”。


无论是英国诗史、散文史,还是小说史和戏剧史,他详尽缜密的叙述,与入木三分的剖析,再加上平实生动的文字,都让原本繁冗无味的内容变得具体有趣,一幅完整灵动的文学史画卷在他忠实的笔尖下缓缓展开。


工作中的王佐良


在严谨细致的治学态度下,他先后完成了《英国浪漫主义诗歌史》《英国诗史》《英国散文的流变》等巨著的撰写。


他的遗作《英国文学史》更是他多年研究心血的集大成者,学术价值非同凡响。



博学多才 孜孜以求


王佐良不仅仅在翻译、比较文学和文学史领域功绩赫赫,在英语文体学、写作、教育等其他领域也成就显著,令人称羡。


正如好友李赋宁所形容的那样,王佐良是一位多面手,他颇似柯尔律治称莎士比亚为“万脑人”(myriad-minded)那样博学和多才多艺。



古稀之年,他仍笔耕不辍,沉浸在钟爱的研究事业中乐此不疲。


他曾说过:“年逾古稀,还能工作,从一个意义上来讲,可以说是我的福气,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讲,也是不得已。我总是希望在有生之年为国家多作些贡献。这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快乐。”


人有意,而事无常,王佐良的一生最终定格在了1995年伊始。


斯人虽逝,经典长存。


编辑/撰稿 唐晓敏 曾诚心(实习生)

播音/剪辑 熊世钰(实习生)

策划 左卓 唐晓敏


参考资料:

凤凰网读书

《外国文学》

中国诗歌网

《王佐良全集》

《英国浪漫主义诗歌史》


推 荐 阅 读


翻译家许渊冲:100岁前一定要译完莎翁全集!


大阅兵后再看这组外媒数据,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中国日报双语新闻

↑长按关注中国最大的双语资讯公众号↑

Modified on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