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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件“不可描述之事”,高新一中亮了

秦鉴君 秦鉴 2019-10-12



西安市高新一中又亮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不是褒奖,而是白纸黑字大红公章、教育局红头文件、赤裸裸的通报批评。

被批评的原因是:某件“不可描述之事。”

7月21日,西安市教育局用33个字的超长题目发文——《西安市教育局关于西安高新第一中学违规炒作高考成绩排名处理情况的通报》。

7月21日的中招咨询会上,对高新第一中学违规炒作行为进行全市通报批评,取消其全年教育系统所有评优选先资格。

秦鉴君去评论区看了看,各种锅从天上来:垄断教育资源,过度宣传状元,学校太过功利云云。

此时此际,想起一道千古难题。一边盗铃,一边掩上耳朵,还要表演出让大家都信了的样子,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1

炒不炒,“不可说”都在那里

事出有因,今年教育部会同相关单位召开2018年全国普通高校招生考试安全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会上要求严禁宣传“高考状元”“高考升学率”,一旦发现严肃处理。

众所周知,在陕西,优质教育资源大都集中于西安,而西安则以五大名校闻名:西工大,高新,铁一,交大,师大。其中,高新一中高考成绩连获佳绩,可谓是非常“出头鸟”了。

通报中表示“西安高新第一中学违规炒作高考升学率、高考成绩排名”,何谓“炒作”呢?《现代汉语词典》最新版的定义是:为扩大人或事物的影响而通过媒体做反复的宣传。

世间确有许多“为扩大人或事物的影响而通过媒体做反复的宣传”的行为。

但若论世间有没有“反复宣传”,便能自行发酵发热的对象?高考第一名,或者说状元(为遵从政策精神,下简称为“不可说”)就是其中之一。

试做回想,哪一年的“不可说”归属不被媒体大肆关注宣传?

在“不可说”情结浓郁的中国社会, “不可说”的受关注程度和影响力都不容小觑,动辄近百万的在线浏览量,足以让其成为当之无愧的流量担当。

只要有考试,就会有名次,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客观事实,更何况高考在我国目前仍是选拔性考试,承担着选优汰劣的职责,“不可说”的诞生是必然的。不论你炒作还是不炒作,考试之后“不可说”总在那里,不多也不少。

至于家长们在为孩子选择学校时的“货比三家”,“不可说”所在的学校被关注也在情理之中。如果说,不炒作通过绝口不提“不可说”就能做到,其难度,难过“房炒不住。”


2

严禁宣传,砸了谁的饭碗?

教育部有意弱化“不可说”,宗旨是为教育公平做舆论准备。不过,多年形成的“高考经济”的“利益链”以及由此产生的激励机制,并不是靠行政命令就能消除。

其实,应试教育背后的“约束—激励机制”脉络清晰,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辛辛苦苦熬上一年的高考备考,高三任课教师圈定考试的知识点,大剂量使用“题海战术”,确保高考时学生能准确输出。

高考发榜,老师也算是“熬出头”了,自己亲手培植的“不可说”直接为学校的升学率、优秀率加分,个人奖金、职称评定有保障了。

“不可说”多、升学率高,这是校长在地方教委面前拿出的重点中学建设的“硬道理”。

于是,教委主任在省市自治区领导面前述职时,便能够量化评估本地区教育发展的大好形势。

国内大学也跃跃欲试,在高考成绩公布前夕,招生办派人入驻地方重点中学“蹲点”,发榜后,迅速把奖学金打入高分考生的账户,把“不可说”们一网打尽。别忘了,入学“不可说”的数量是高校向社会炫耀的最大资本。

现实些,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培养了几个“不可说”,评优评选的资格、奖励没了,优质生源面临被“截胡”的风险,老师能接受吗?学校能甘心吗?


3

“不可说风气”如何禁?

可以预见,在高新一中被批评之后,各个中学即便心痒难耐,恐怕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宣传“不可说”或者本校升学率了。

但是“暗度陈仓”的情况会不会出现,家长有没有可能在老师和学校的授意、暗示下,既宣传一下自家孩子,又宣传一下孩子就读的学校呢?不让说“不可说”,咱们就说“头名”“最高分”……再者,那些盯着“不可说”的商家会不会拿出真金白银去诱惑学生及其家长趁机多赚点儿学费呢?

在严禁炒作”不可说“的高压下,全国各地的中学都采用了”第一名“、”最高分“等另一种表达体系。

比如,去年江苏省就采取了不公布高考成绩排名,高考成绩只提供给考生本人的做法;从2008年开始,山东省就不再把高考成绩提供给各地的教育部门或学校,高考成绩只向考生本人开放。

结果如何呢?成绩公布后,“不可说”的事迹仍旧铺天盖地。相比陕西,这些省份的“不可说”报道可谓生动感人,极富“教育意义”,动辄刷出10万+的大作。

学校只提第一名,民间依旧大炒状元。



事实证明,这样的“禁”没太大意义。


从招生环节来看,虽然不向中学和社会公布高考成绩排名,但主管部门随时可以查阅,而且高考录取批次线、学校投档线,以及各科类“逐分段统计表”仍向社会公开,所以不会影响录取的公平公正。

如果严禁公布成绩的做法在全国范围内形成一个违者必罚的”保密机制“,倒逼从中学到教育部门,到高校,甚至学生、家长,都能”讳莫如深“,或许就能够有效抑制住对”不可说“的炒作、宣传。

不过话说回来,前述这些做法,和限号一样,只是暂时的,表面的解决办法。

要从根本改变炒作“不可说”和“分数”崇拜风气,只有从教育系统做起,坚守教育的初心和原则,逐步破解当下的唯应试教育……说到这里,秦鉴君有些惭愧。

如此大言不惭地谈论“不可实现” 之事(至少在目前光景下),和某些做着,却严禁描述“不可描述”之事的掩耳盗铃者们,有什么区别呢?

编辑:闫杉   审核: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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