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课试教,何弊之有? ——兼与张祖庆老师商榷
(本文发表在2019年06期《当代教育家》)
读了张祖庆老师的《裸课,不仅仅是勇气》(《小学语文教师》2016年第2期“卷首”)后,在赞赏张老师“勇气”的同时,也为其有些片面的论述深感遗憾。
张老师开启“裸课”模式,是在一次观摩活动之后。那次他上了一节未经试教的课,并将“经历了从‘山重水复’到‘柳暗花明’的高峰体验”的上课心得发于微信,结果“点赞者甚众”,加之受于永正、支玉恒、贾志敏等几位前辈名师的影响,便“给自己下了个死命令——今后,我的任何第一次亮相的公开课,不再试教。”
做出“不再试教”之决定是张老师自己的事情,只要课堂上不出大的问题,不对受众产生负面影响,本无可厚非。但其所谓的理由如此牵强,刊登出来,是否有误导读者之嫌?
首先,众多的“点赞者”是否真的认为这件事值得“点赞”还有待商榷,因为在如今的网络环境下,就连一个普通人在微信或QQ等社交平台随意发上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只要不遭大众反对,便一定会有不少“点赞”者凑热闹,何况张老师这样的名师,更何况是“裸课”这样的“前沿观点”?
其次是触动张老师思考的那位律师的留言:“公开课,本来就不应该试教。我从没听说过哪位律师开庭,需要‘预演’。”用律师的话来佐证公开课,也是一种论证方法。但按照这种逻辑,央视春晚是不是也不应该“预演”呢?律师开庭如果面对的是同一个案子、同一个犯罪嫌疑人,当然不需要预演,也不可能预演,但央视春晚的预演面对的是不同的观众,与教师上课面对的是不同的学生一样,别说“预演”一遍,即便是“预演”十遍、百遍又有何妨?其实,“预演”本身就是一种专业训练。熟能生巧,百炼成钢,这样的“预演”何错之有?
再次是张老师就试教问题讨教于永正、支玉恒、贾志敏等几位前辈名师,得到的答复是“不试教;后来,边上边改进”。于永正、贾志敏等老师作为小语届的“四大天王”,“不试教”的做法十分正常!全国小语届能达到他们那种课堂教学造诣的能有几人?即便如此他们也是“边上边改进”,那么第一堂课应该也有“试教”之意,这样的例证,能有多大的说服力?
接下来,张老师为参加“国赛”的选手们“鸣冤”,对他们的磨课过程大加指责,什么“折腾不止,筋疲力尽”,什么“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等等,甚至对磨课后呈现的“万花筒般精致的课——动画美轮美奂、音乐荡气回肠、语言气势如虹。置身其中,恍若观赏一场艺术表演,让人目不暇接”,也说“且慢喝彩”,而其理由仅仅是“注重其‘教学艺术’而忽略其‘教学效率’”。认为“大家思考更多的,是‘这节课上得怎么样’,极少去思考这节课‘花了多少时间准备’”,并发出“一节花了一年时间准备的‘精品课’,其示范的价值究竟在哪里?!”之类的质疑。
我想请问张老师,您曾先后获得过全国多种风格教学观摩特等奖、首届长三角城市群课堂创新教学比武一等奖、浙江省学习主题建构教学比武一等奖,参加比赛前,您是否经历过类似的“折腾”?您是否也是在如此“折腾”中成长起来的呢?从张老师的其他文章中可知,张老师都经历过。
“万花筒般精致的课”“动画美轮美奂、音乐荡气回肠、语言气势如虹”“一场艺术表演,让人目不暇接”何错之有?难道非得出现一些疏漏、瑕疵、差错才算真实?才叫正常?
再说备课的时间长短问题。张老师认为“一节花了一年时间准备的‘精品课’”没有示范价值,后文又称赞于永正等前辈名师是真正“用一辈子备课”,其实,在我看来,那些老师花的一年的时间,也是一辈子中的一部分,他们在这一年中也是在不断积累、创新,如此抹杀掉别人的努力,是否有些不妥?
之后,张老师写了自己备课和上课的做法、体验:“每次上课前,我都会用心地研读文本,思考教学方案,并对各种可能进行充分地预估;进入课堂,我总是莫名兴奋(当然也带着一丝丝紧张和期待),仿佛前往某地探险;上完课,常常会有意外的惊喜,有时也难免遗憾。”
我想问的是,这些和试教有必然的联系吗?难道试教的课就可以不用心研读文本?就可以不进行充分预估?就没有“莫名兴奋”?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当然更不会有完全相同的学生,即使您试教十几遍、几十遍,当面对一个新的班级上课的时候,也应该有“探险”意识,否则,就是对教学、对学生的不尊重。
最后,张老师说:如果我们把所有的公开课当做“研讨课”,而不是“示范课”,那么,我们就不必太多计较某一个环节“不够完美”……
我的观点是,如果上课前预见到“不完美”而不去弥补,是一种不负责任,而“试教”可以让我们更多地找出这些“不完美”。这些,跟“研讨课”和“示范课”之类的名堂,毫不关系!
总之一句话,公开课试教,何弊之有?
幸与李镇西老师“同框”
将图片发给李老师,他竟说“我很荣幸”,羞煞我也!
“用稿通知书”如此精美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