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语文课本里,有一篇课文收录了两首台湾诗人的《乡愁》,一首作者是余光中,一首作者是席慕蓉。当时年幼,更喜欢席慕蓉的乡愁,清远的笛、没有年轮的树,更适合十几岁的年纪。余老的生死别离,一张邮票,一座坟墓,一湾海峡,岁月流逝、家国情怀,年幼的我们载不动这太多愁。

后来,慢慢长大,离家。生活已经不是那支清远的笛,学会告别、学会离开、学会强忍眼泪不回头,才明白一张邮票,信中难书思念之万一;一座坟墓,从此天人相隔长别离。而那一弯浅浅的海峡,从历史上的不可分割、地图上的偏居一隅慢慢成了内心忍不住的情绪。

余光中先生资料照片。

很多小说里,男女主角在你情我浓时却被那湾海峡分开,从此天各一方,守着对彼此的思念终老。所以,很难让我们意识到,已经将近七十年过去了,当年风华正茂的人已经垂垂老矣,甚至大都离我们远去。而余光中,那个在诗里面无数次梦回大陆的人,也和这些死于异乡的老人一样,用尽一生,也没有走完回家的路。

一年又一年,时间过得很快。去年春节,难得陪爷爷在老家看一眼电视,清清楚楚地记着中央电视台春节报道里面有一段专门写的台胞回国寻亲。已经七十多岁的弟弟,回大陆找自己失散的姐姐,爷爷对同龄人的遭遇更是感慨:“几十年在外面飘荡着,还是回家好。今天看到余光中先生离去的消息,忍不住在想,这姐弟俩是否安好,下次再见是何时。

余光中先生走了。一弯浅浅的海峡,他的心一直在这头,可他的大半生却一直在那头。那湾海峡,终究挡住了乡愁的脚步。他用一生,也没有走完回家的路。

岁月如梭,那湾海峡是多少人的魂牵梦绕,是多少人的生死别离,是多少人的悲欢离合,是多少人的梦碎之地,是多少人的归家牵绊,是多少人的终生之憾。

台湾,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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