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地球上的万千物种相比,人类的生存状态其实要悲惨得多。因为除了天灾,还有人祸。虽然无法统计,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人祸的致死数量要远远大于天灾。
而战争,就是人祸当中突出的一例。所以数千年来,和平一直是人类梦想中的不朽主题。
二十世纪以前,点燃战争之火的主要有两大原因:一是利益,二为信仰。早期人类社会的经济增长只能依赖于最根本的原生资源——土地与海洋,利益之战的主要目的也都集中在争夺这些不可复制的原生资源上,甚至以信仰的名义发生的宗教战争最终也归结到国土的兼并上。
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无论怎样从政治、经济、文化的角度去剖析它,归根到底,也就是一场争夺生存“生存空间”之战。
罗斯福在筹划联合国的一个主要目标,是确保五十年内不发生世界性规模的战争。今天来看,这个初衷已经完全实现了。七十五年来,虽然零星的战火不断,世界也仍有很多很多不如人意之处,但你必须承认,由于战后世界体系的设计与运行,许多本来很可能发生的战争被排除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虽然损失惨重,但相较于人类发展的历史,其收获也是亘古未有的,那就是现代文明的观念和民主政治的发展与成熟。
二战前,实施民主政治的国家尚为凤毛麟角,时至今日,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已经,或者至少已经开始踏上了社会民主政治建立的道路,并由此开启的民主政治的思维模式与行为方式。
民主政治的核心就是:沟通与妥协。一国之内如此,可以避免通过暴力革命解决社会问题;国际关系如此,可以避免通过极端的战争手段解决利益之争。
如果没有这样一个核心,当初的美苏冷战几乎一定会演变成世界规模的热战。在长达数十年的冷战历史中,双方既有博弈与较量,又有沟通与妥协,正是后者,保证了冷战永远停留在冷战之中。
仔细盘点二战之后世界上的战争冲突,会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没有一起战争冲突是发生在两个真正的民主国家之间!战争只会在两个威权国家之间、民主国家和威权国家之间。前者更多的是利益之争,后者则以意识形态冲突为主。因为民主政治的核心是沟通与妥协,而专制的权利是任性的,它不屑于妥协,因为妥协的结果是丧失威权——虽然事实不尽如此,但独裁者们固执地这样认为,他们热衷于伟大,喜欢把自己塑造成英雄,而妥协则与之格格不入。
正是这些“英雄”们埋下来了潜在的战争威胁。
民主政治侵蚀着独裁者的英雄形象,并映射出伟大英雄的虚假和孱弱,所以民主制度国家是独裁者的眼中钉。
而专制国家的独裁者的任性和骄横则是潜在的战争根源,威胁着民主世界的安全与和平。前者为一己之欲毫无顾惜,为巩固地位随时会发动战争,而民主国家最希望的就是和平,但由于任性的专制者的存在,只能“止戈为武”,以战止战。
所以民主国家和专制国家实际上就是天敌。
当世界迈入了二十世纪的门槛,互联网经济和知识经济会越来越占据主导地位,一国经济的发展更多的依赖于人才与技术优势,获取优势利益的渠道将从过往的战争争夺演变成体制的博弈。所以我认为,今后的战争——无论是热战还是冷战,都将是意识形态之争。
对人类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因为至少,我们可以看到战争的尽头:要么是民主消灭专制,要么是专制消灭民主。照我看来,后者是可能性为零。
进入二十一世纪之来,民主政体已经向专制政体全面宣战了。当然,这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将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惊人的,但无论如何,任由专制政体的存在,将会给人类带来更为巨大和惨痛的损失,甚至会带来灭绝人类的风险。
可以预见,这一场政体之战才初露端倪,在二十一世纪将会越来越白热化。醉翁相信,本世纪之中,民主国家将会取得彻底的胜利,从而在全世界所有的国家建立起民主政体,从而彻底地消灭战争。这个过程,也许漫长,但并不是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