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观点 | 长三角区域语言服务竞争力指数评价与分析

长三角区域语言服务竞争力指数评价与分析 *

任杰 王立非 

摘要：本研究采集长三角区域语言服务业海量数据，采用六维度语言服务竞争力指 数评价体系，对长三角一市三省的语言服务竞争力进行评价与分析。研究发现，语言服务 综合竞争力最强的是江苏省，其次为上海市、浙江省和安徽省。六个二级指标评价结果如 下：（一）江苏省的语言服务产业环境竞争力领先，其次是浙江、上海和安徽；（二）语言服 务行业竞争力方面，全区语言服务市场总规模不断扩大，市场需求旺盛，业态分布多元化， 其中，江苏和上海的行业竞争力远超浙江和安徽；（三）语言服务基础设施方面，上海在语 言服务规划、语言资源库建设、语言服务企业管理水平方面领先于其他三省;（四）上海的 语言技术服务竞争力强于江苏、安徽和浙江；（五）全区语言服务企业总体数量和产值呈 现逐年递增的态势，上海的语言服务企业竞争力最强；（六）语言服务人才竞争力方面，江 苏与浙江高于上海和安徽。最后，本文总结研究结论，从六个方面提出建议，以期为长三 角区域乃至全国语言服务研究和行业发展提供启示。

[ 关键词 ] 竞争力指数；语言服务；评价与分析；长三角区域

01

语言服务竞争力评价模型与指标体系构建

长三角区域涵盖上海、江苏、浙江、安徽一市三省41个城市的全域范围，总面积35.8万平方公里，是我国经济发展最活跃、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的区域之一。2019年1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明确长三角区域作为全国的发展强劲活跃增长极、全国高质量发展样板区、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引领区、区域一体化发展示范区、新时代改革开放新高地的战略定位。推动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增强长三角经济区创新能力和竞争能力，提高经济集聚度、区域连接性和政策协同效率，对引领全国高质量发展、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意义重大。

语言服务产业是近年来迅速成长的新型现代服务业，是以翻译为基础的产业延伸形态，已成为全球产业链的重要组成部分，对长三角一体化的协同创新产业体系建设、更高水平协同开放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上海自贸试验区建设、浙江省跨境电商的迅猛发展，以及长三角区域国际会展和赛事不断增多、城市规模和国际影响力不断提高，促使该区域语言服务产业不断升级，进入高速发展时期。研究发现，语言成本影响国际贸易成本和贸易便利化水平（Melitz，2008）；语言障碍度每下降10%，双边贸易额就增长20%，出口贸易额和进口贸易额就分别增长22.9%和17.6%（王立非、金钰珏，2018）；语言服务便利度每提高10%，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额相应增长4.82%，服务贸易额相应增长5.33%，商品贸易额相应增长3.08%（王立非、崔璨，2020）。由此可见，语言服务竞争力的强弱直接影响区域经济发展水平。

本研究采用六维度的语言服务竞争力指数评价体系，从语言服务产业发展环境、语言服务行业、语言服务基础设施、语言技术服务、语言服务企业、语言服务人才六个方面评价长三角区域一市三省的语言服务产业发展现状和竞争力，为国内语言服务行业发展、语言服务和翻译人才培养，以及语言服务教学和科研提供参考与启示。

02

语言服务竞争力评价模型架构

国内外对“语言服务”尚无统一的定义，可以从狭义和广义两方面去界定。从狭义而言，赵世举（2012）和袁军（2014）将语言服务定义为：以语言文字为内容或手段为他人或社会提供帮助，或者提供有助于转换语言信息的技术、工具、知识、技能等，协助人们完成语言信息的转换处理。李现乐（2010）和崔启亮、张玥（2016）认为，语言服务是以语言为内容或以语言为主要工具手段的有偿或无偿的活动，是对翻译服务的拓展与创新。从广义而言，语言服务指以语言为内容或产品的行为活动，具备政治、经济、文化价值。语言服务由语言服务购买方、语言服务提供方、语言技术提供方、语言服务行业协会、语言服务人才教育方、语言服务咨询和研究方构成（王立非、崔启亮、蒙永业，2016）。中国翻译协会发布的《2016中国语言服务行业发展报告》将语言服务定义为跨语言、跨文化信息转换和产品，以及相关的研究咨询、技术研发、工具应用、资产管理、教育培训等专业化服务。

本文所界定的语言服务是指以跨语言能力为核心，以信息转化、知识转移、文化传播、语言培训为目标，为高新科技、国际经贸、涉外法律、国际传播、政府事务、外语培训等领域提供语言翻译、技术研发、工具应用、资产管理、营销贸易、投资并购、研究咨询、培训考试等专业化服务的现代服务业（王立非，2020）。这种服务超越了单一的语言翻译服务或语言信息传递功能，而是集知识服务、使用服务、文化服务、技术服务、教育服务、标准服务、贸易服务、公共治理服务为一体，全面统筹语言的不同功能，为总体发展战略提供国际化语言服务的过程和结果。

本研究的语言服务竞争力指语言服务各相关方之间通过互相角逐或比较所体现出来的优势与综合能力，由产业环境竞争力、行业竞争力、基础设施竞争力、技术竞争力、企业竞争力、人才竞争力构成（见图1）。语言服务产业环境竞争力指语言服务产业受到本区域的经济、社会和自然环境等多种因素综合反映和均衡作用的结果，体现了本区域产业可持续发展的能力与水平对语言服务产业的影响。语言服务行业竞争力指本区域的语言服务产业能够适应、集成和重构组织、资源，跟上产业环境变化要求的能力。语言服务基础设施竞争力指在区域市场经济竞争环境和条件下，语言服务创造增加值和财富持续增长和发展的能力，涉及政府机构管理语言服务的能力，颁布的语言政策规划、法律法规和标准，建成的语言资源数据库、网络平台设施以及语言服务企业信息化水平等。语言服务技术竞争力从宏观上讲指本区域的语言技术服务水平，包括技术实力、技术创新的机制体制、技术创新的环境和基础等；从微观上讲指语言服务企业的语言技术开发水平、语言服务人员的技术应用水平、以及语言技术管理能力等。语言服务企业竞争力指在竞争性市场条件下，语言服务企业通过培育自身资源和能力，获取和综合利用外部可寻求资源，为企业、顾客和社会创造价值的基础上，实现自身价值的综合能力。语言服务人才竞争力指本区域内的语言人才资源的数量、质量、潜力、配置及效能等各方面的综合实力或比较优势，通常包括人才发展竞争力、人才资源竞争力、人才环境竞争力（王立非等，2022）。

以上评价模型中，六个一级指标之间相互联系和相互影响，决定着区域语言服务竞争力的高低。其中，语言服务产业环境是语言服务产业发展的经济基础，产业发展环境是影响语言服务产业发展的重要因素，决定着语言服务行业水平、语言服务基础设施水平、语言服务技术发展、语言服务企业实力、语言服务人才质量的高低；其次，产业发展环境、行业发展水平、基础设施水平、技术水平、人才质量决定区域内的语言服务企业的竞争力强弱；再次，人才储备是核心竞争力，直接影响行业和企业竞争力水平和技术能力，对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环境带来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03

语言服务竞争力评价方法

（一）语言服务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本研究的评价指标体系包含6个一级指标和39个二级指标，其中，语言服务环境竞争力指标权重为15%，包含9个指标；语言服务行业竞争力指标权重为20%，包含5个指标；语言服务基础设施竞争力指标权重为10%，包含6个指标；语言服务技术竞争力指标权重为15%，包含5个指标；语言服务企业竞争力指标权重为20%，包含7个指标；语言服务人才竞争力指标权重为20%，包含7个指标（见表1）

（二）语言服务竞争力评价数据采集

本研究采集了2000~2020年间长三角区域语言服务业相关数据和信息，并进行整理、清洗和归类，对六大指标数据进行历时性纵向对比和横向对比，形成了亿级容量的“长三角区域语言服务竞争力评价指数数据库”。数据具体包括以下三类：1）对语言服务行业内相关的专家、企业人员及客户调查和访谈获取的最新一手市场数据；2）抓取和挖掘网上公开的语言服务信息和数据；3）采集和购买各类公开和付费的成熟语言服务数据库，如国家统计局、海关总署、国家发改委、工商总局等政府部门和官方机构的数据与资料、国内外语言服务行业发展报告等。

（三）语言服务竞争力评价方法选择

本研究采用德尔菲法、大数据方法和综合指数评价法。首先，采用德尔菲法检验指标权重的合理性；再采用大数据方法抓取网上公开数据资源，加以统计、归纳和分析；在此基础上对39个二级指标进行数据清洗、集成、空缺值填充、赋值等，对正向指标主要采用最大—最小规范化、极大值规范化等方法；对负向指标主要采用非线性规范化方法。然后将所有数据进行0~10分的赋值，对赋值按比例加权，使得所有指标对语言服务竞争力的影响趋同化；然后把不同单位的指标转换为可以对比的同一单位的指标数值。

本研究采用综合指数评价法计算所有二级指标的均值，将每个一级指标包含的所有指标值合成，得到该一级指标的指数。然后，将六个一级指标的指数合成，得到三省一市的语言服务竞争力综合指数。江苏省、浙江省、安徽省的语言服务竞争力综合指数分别由江苏省13个市、浙江省11个市和安徽省16个市的指数均值得到。竞争力指数位于1~0.81为竞争力很强，0.80~0.61为竞争力强，0.60~0.41为竞争力较强，0.40~0.21为竞争力一般，0.20以下为竞争力较弱，0.10以下为很弱。最后，将长三角区域的语言服务竞争力指数排序和分析。

04

结果与讨论

（一）语言服务综合竞争力分析

指数显示，语言服务竞争力最强的是江苏省，综合指数得分为0.433；其次是上海市（0.390）、浙江省（0.305）和安徽省（0.243）。上海市的语言服务基础设施竞争力、技术竞争力和企业竞争力三个指数得分最高，江苏省在语言服务环境竞争力、行业竞争力和人才竞争力三个方面具有优势，浙江省和安徽省的各项指数得分均低于上海或江苏（见表2）。总体看，长三角区域一市三省语言服务综合竞争力指数得分都在0.2~0.5之间，说明还有较大提升和发展的空间。

语言服务产业发展环境竞争力包含区域GDP、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城乡居民收入、消费价格指数、对外贸易投资、区域人口环境、教育环境和城镇化率九个指标，属于客观经济指标，国家统计局统计报告已有详细数据分析，本文只报告数据结果，不做详细解读，只集中报告和分析其他5个语言服务竞争力指标。

（二）语言服务行业竞争力分析

语言服务行业竞争力一级指标项下包含5个二级指标：语言服务行业增加值、语言服务市场总规模、语言服务市场增长趋势、语言服务市场业态分布、语言服务市场报价。语言服务行业竞争力是影响语言服务综合竞争力的主要因素，是语言服务综合竞争力评价模型的重要指标之一，所占权重为20%，仅次于语言服务人才竞争力。

指数显示，江苏的语言服务行业竞争力最强，五项二级指标中有四项指标得分排名第一；其次是上海，语言服务行业增加值和语言服务市场报价的指标得分最高；浙江省各项指标得分排名第三，安徽省语言服务行业竞争力较弱，与第一名江苏省的差异接近三倍（见表3）。2019年，长三角区域新增登记注册的语言服务企业共3411家，其中江苏2158家、占比63%，上海798家、占比23%；主要以注册资本在0~50万元、人数少于50人的小微企业为主。语言服务行业整体呈金字塔型，即中小企业基数大、占比高，大型企业数量少。近五年来，上海市大中型语言服务企业增长势头强劲，增幅明显，反映出上海作为国际化程度最高的特大型城市对语言服务市场的旺盛需求，上海自由贸易区建设有力地推动了语言服务产业升级和发展。江浙两省经济体量大、产业布局合理，语言服务市场需求大，语言服务企业数量和涨幅基本持平；安徽省经济相对落后，语言服务市场需求较小，语言服务企业数量相对较少，但增速较快、增幅明显。该区语言服务企业提供的语言服务包括30多个语种，涉及50多个领域。市场报价根据不同区域、翻译语种、翻译级别、译员水平等存在较大差异，且呈现明显的差异化、定制化特点，市场信息存在不对称现象。近年来该区域涌现出一批语言服务行业龙头企业和上市公司，产业集群现象凸显。

（三）语言服务基础设施竞争力分析

基础设施是语言服务业发展的前提与保障，基础设施竞争力的强弱直接反映了区域语言服务竞争力水平。语言服务基础设施竞争力一级指标项下包含6个二级指标：语言服务管理部门、语言服务政策与法规、语言服务标准与规范、语言资源数据库、语言服务提供商、开放式翻译服务在线平台。

指数排名显示，上海语言服务基础设施竞争力最强，其次为安徽，江苏和浙江并列第三。上海的语言服务提供商信息查询和开放式翻译服务在线平台两个指标得分最高，浙江的语言服务政策与法规以及语言服务标准与规范最为完善，安徽的语言服务管理部门设置和语言资源数据库建设领先于其他省市（见表4）。语言服务规划管理的主体主要包括人大常委会和各省市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外办、文明办、教育厅等政府机构或部门；涉及通用语言、方言和外语。语言资源数据库的建设主体多为高等教育机构、出版社、大数据公司、图书馆等，主要分为以下四种类型：开放通用语料库、专业数据库、专业术语库和术语知识库。该区语言服务企业人才管理方面都有独到的经验和优势，头部企业多集中在上海和江苏。另外，长三角区域经济发达，语言服务需求旺盛，许多开放式翻译服务平台应运而生，其中一些语言服务企业拥有良好口碑，为国内外客户提供多语种、多模态、定制化优质语言服务，例如，安徽科大讯飞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浙江网易公司、江苏省舜禹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等。

（四）语言服务技术竞争力分析

语言服务技术竞争力一级指标项下包含5个二级指标：翻译技术普及率、本地化技术应用率、语言大数据技术应用、语言智能技术研发和语言管理技术水平。语言服务技术指向客户提供语言服务过程中综合应用计算机技术，以智能信息处理技术为代表的信息媒体技术和知识处理技术，为未来数字网络知识服务奠定重要基础，是语言服务行业发展的重要驱动力。

指数排名显示，上海的语言服务技术竞争力最强，其次为江苏、安徽和浙江。上海在翻译技术普及率、本地化技术应用率和语言智能技术研发方面领先于其他省市。江苏的语言管理技术水平和安徽的语言大数据技术应用能力最强（见表5）。长三角区域提供多种语言服务技术与应用，主要包括自然语言处理技术、机器翻译技术、语音识别与合成技术、字符识别技术等，安徽省以科大讯飞公司为代表的龙头企业在语言人工智能技术和机器翻译技术应用与开发方面占据领先地位。机器翻译管理系统和本地化技术服务主要集中在专业性的信息技术开发企业及翻译服务提供商，如，上海唐能翻译咨询有限公司、江苏省舜禹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等。提供语言智能技术服务的企业较多，显示出该区语言智能技术先进，语言智能技术人才聚集，但是语言大数据技术服务企业较少。总体上看，该区域的语言服务企业在通信和媒体技术、互联网和云计算、自然语言处理技术方面，涌现了一批行业领头企业，在推动长三角、乃至全国语言技术发展发挥了示范作用。

（五）语言服务企业竞争力分析

该一级指标项下包含7个二级指标，涵盖语言服务企业区域分布、数量、规模、总产值、类型构成、海外市场规模和人才需求七个方面。语言服务企业是语言服务产业链中最重要的一环，是语言服务市场主体；企业竞争力是该区域“软实力”的重要体现（王立非，2020）。

指数排名显示，上海语言服务企业竞争力最强，其次为江苏、浙江和安徽。主要体现在语言服务企业区域分布、企业类型构成和海外市场规模三方面。安徽各项指标得分较低，语言服务企业竞争力较弱（见表6）。长三角区域语言服务企业发展势头迅猛，上海发展最快，在2014~2018年间注册企业数量达到了54,600家；企业规模主要以中小型企业为主，5000万注册资本以上的大型企业也具有一定数量，表现出较强的竞争力。公司注册资金超过500万的小企业主要集中在上海、南京、苏州、宁波、合肥等城市。与长三角各省市经济总量呈逐年稳步增长态势有关，语言服务企业发展呈现出鲜明的“市场导向”和“市场驱动”的特征。《中国语言服务行业发展报告（2020）》预测显示，2021年语言服务企业总产值，江苏省将达到557460万元，占全国语言服务企业总产值的18.51%，在全国位居第2（第1为北京）；上海预计将达到318045万元，占全国语言服务企业总产值的10.56%，在全国位居第4。浙江省预计将达到77608万元，占全国语言服务企业总产值的2.58%，在全国位居第19；安徽省预计将达到28408万元，占全国语言服务企业总产值的0.94%，在全国位居第22。以上数据进一步证实，长三角区域的语言服务企业显示出强劲的增长势头。

（六）语言服务人才竞争力分析

语言服务人才竞争力一级指标项下包含7个二级指标：开办外语专业高校数量、开办外语专业数量、开办外语语种数量、翻译专业硕士数量、语言培训机构数量、院校招收语言学生数量、语言服务人才市场需求。人才是最核心的竞争力，直接影响行业和企业竞争力水平和技术能力，对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发展环境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在本研究构建的语言服务竞争力评价模型指标体系中，该一级指标权重占比，为20%，7个二级指标中，语言培训机构数量（B65）占比10%，其他均为15%。

指数排名显示，江苏语言服务人才竞争力最强，浙江位居第二，上海排名第三，安徽最弱。江苏开办外语专业的高校数量、语言培训机构数量、院校招收语言学生数量和语言服务人才市场需求均高于区内其他省市。上海开办外语专业数量、外语语种数量、翻译专业硕士数量最多（见表7）。数据显示，长三角一市三省共有175家院校开办了外语专业。其中，开办外语专业高校数量最多的是江苏省，达到了66家，其余依次是浙江省（55家）、安徽省（32家）及上海市（27家）。上海市院校开办的外语专业数量最多，达到35个；其次是江苏省（25个）、浙江省（24个）和安徽省（18个）。开办外语语种数最多的是上海市，达到22种，浙江省12种，江苏和安徽都为9种。2019年数据显示，江苏省高校招收外语类学生人数最多，达到8437名，其次是浙江省（7103名）、安徽省（6573名）和上海市（3249名）。以上结果符合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市场需求促进发展，上海国际化程度较高，吸引了大量的语言人才，本身培养的高端语言人才也多，较好地满足了上海语言服务人才的实际需求。相比之下，江苏经济发达，但国际化程度远不及上海，市场需求大，语言服务人才缺口大，导致语言服务人才市场需求大，语言服务业呈现供需两旺的态势。

05

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本研究发现，长三角区域语言服务综合竞争力最强的是江苏省，其次为上海市、浙江省和安徽省，一市三省各自存在优势和发展空间。

第一，江苏省在语言服务产业发展环境方面竞争力最强，该省的产业基础和经济发展好，五个产业环境指标领先，为语言服务业发展奠定良好的产业基础条件。

第二，江苏省的语言服务行业竞争力最强，有四项指标领先，特别是语言服务行业增加值和语言服务市场报价具有很强的竞争力；上海作为我国的外向型经济和国际金融中心城市，语言服务竞争力总体较强。

第三，上海的语言服务基础设施竞争力最强，语言服务信息化平台建设、语言服务数据库和资源库建设水平都保持领先地位。安徽省拥有科大讯飞等语言高科技企业，在语言资源数据库建设方面领先于区内其他省市。浙江省的语言服务政策法规和标准化建设最为完善。江苏省的各项指标得分偏低，反映出语言服务基础设施建设还存在差距，特别是语言资源数据库和机器翻译服务平台建设。

第四，上海在语言服务技术竞争力方面领先，如翻译技术普及率、本地化技术应用率和语言智能技术研发等。江苏省的语言管理技术水平最高，安徽的语言大数据技术应用最好，这和两个省的语言科技企业先进的信息科技研发水平和信息科技创新能力有关。

第五，上海市和江苏省的语言服务企业竞争力最强，主要体现在语言服务企业区域分布、类型构成和海外市场规模三个方面，反映出上海市和江苏省的语言服务企业市场化能力较强的特征。

第六，江苏省语言服务人才竞争力很强，语言服务人才竞争力紧随其后为浙江，其次为上海和安徽。江苏省高等外语教育呈现出“三多”特征，即，开设外语专业的高校最多，各类外语培训机构数量最多，院校每年招收的外语学生数量在长三角地区最多。语言服务人才市场需求量大，呈现供需两旺的态势。外语培训服务随着“双减”政策的出台，将会呈现大幅度下降。

（二）建议

第一，从各省市语言服务环境竞争力分析看，浙江、上海、安徽可进一步加强措施，大力优化语言服务产业发展环境。浙江省的对外贸易投资规模落后于长三角其他省市，可充分发挥跨境电子商务对贸易投资的促进作用，加强行业规范，为语言服务产业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上海市受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限制，地价和房价高，不利于语言服务企业创业和人才落户，应积极出台对策。安徽省应大力发展语言服务产业。

第二，江苏和上海保持语言服务行业竞争力优势，充分发挥辐射带动作用，促进区内其他省市语言服务业的增长。浙江和安徽应规范语言服务市场，提高语言服务产业集中度，充分利用长三角区域充足的语言服务行业资源，考虑建设语言服务产业园；加快建立语言服务行业准入制度，规范语言服务市场，有效解决由于市场信息不对称导致的逆向选择问题（姚亚芝，2020），为行业健康发展提供制度性保障。

第三，从语言服务基础设施竞争力看，各省市应巩固现有优势，同时弥补不足，如长三角区域在深入实施长江经济带发展、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等重大区域发展战略的同时，应加强与区域经济发展相配套的语言服务标准与规范，加强语言资源数据库和开放式翻译服务在线平台建设，提高语言服务基础设施竞争力。

第四，从语言技术服务竞争力看，区内各省市存在相应的技术短板，应互相借鉴、取长补短，充分发挥区域经济发展和科技创新优势，加大在语言技术研发方面的投入，充分发挥头部企业的示范引领作用，辐射带动全行业技术服务竞争力的提升。

第五，从语言服务企业竞争力看，浙江和安徽的语言服务企业应深耕特定专业领域，不断提升服务质量，创新服务模式；充分发挥安徽科大讯飞公司等一批头部企业的引领作用，带动中小企业发展。另外，语言服务企业应充分利用众包、社区化等新型服务模式，顺应语言服务头部企业业务中心和交付中心分离、市场下沉等趋势，增加企业的市场竞争力。

第六，从语言服务人才竞争力看，上海作为人才高地，江苏作为教育大省，应充分利用区位优势和丰富的教育资源，根据经济社会发展需求，动态调整专业设置，培养小语种人才和细分领域翻译人才，不断优化语言服务从业人员学历和专业结构。目前，英语专业人才相对饱和，小语种人才奇缺在长三角地区尤其明显，应加大复合型语言人才培养，为机械、石油、化工、医疗、法律、金融等领域输送更多合格的语言服务人才。

文献来源 | 《语言文字应用》2022年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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