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黄庄里来一场教育“冒险” | 谷雨
△ 学院员工。
讨论的第一件事是:“我们的价值在哪里?”他们提出来几个词——以人为中心、持续学习和迭代。“关怀和温暖也很重要,因为它可以让人和人连起来。”他们的目标是培养“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这击中不少家长的教育理念,也引发教育改革者们的关注。
撰文 | 李婕
编辑 | 秦旭东
在北京被称作“疯狂的黄庄”的教育资源密集高地,高一学生朱沛然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疯狂。
看着学校的白墙,这个外人眼里不怎么说话、总爱低着头的女生突发奇想,“是不是太白了?应该有些涂鸦。”
这最终成为她向学校申报的个人项目。学期末,学校会公开展出所有人一学期的学习成果。朱沛然决定在上学期结束时,“做一件以前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
2018年9月,朱沛然和另外三十多名同学,成为北京海淀黄庄探月学院的第一批学生。不过在这所新开设的全日制高中里,如果称呼“学生”,马上会有人纠正应该叫learner,学习者,老师被称作guardian,守护者。这所学校最早发源于一个高中生的创业项目,团队核心创始成员均是1990年前后生人,目标是培养“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这击中不少家长的教育理念,也引发教育改革者们的关注。关心创新教育的人,多少听过这个名字。
有人开始破坏规则了
涂鸦是在展览开幕前的周日晚上悄悄完成的,现场还有几名支持这个想法的guardian和learner。朱沛然站在红色椅子上,往墙上画了一道黄色,水太多,颜料顺着白墙像五线谱一样流下来,她觉得“很好看”。其他人,有的趴在墙根附近画插座,有的用黑色颜料在教室门和墙衔接的地方仔细瞄着巨大的“图”字,也有人试图在空白的墙上再现梵高“星空”里流动的星云。
第二天一早看到这些涂鸦,崔璐的第一反应是“挺好玩儿的,有人开始破坏规则了”。环顾四周墙上形态不一的涂抹,这个被大家称作“璐”的院长,感觉需要组织一次讨论。三天后,开学以来面对外界最重要的毕业展就要来了,这个“意外”是其他人愿意看到的吗?
讨论在隔天下午发生,对全员开放,半数以上的guardian到场,还有朱沛然的六七位同学。璐让大家围成一圈,彼此能看到,她扒在中间的几张大纸上做记录。
“涂鸦只是形式而已。”朱沛然解释。她希望项目能激发大家去思考,“教育、自由是什么”。“可能它表达得很随意,一点儿都不认真,但我们也要承认它的存在,还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她声音不大,但说得很流畅,没有低头。
有支持的同学,“我坐在这里的第一个原因是我非常支持她的项目”,这个同学希望通过这次讨论让它变得更有意义,也关心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管理机制。
另一个同学则认为这是探月社区发展中必然会产生的,“不是朱沛然去搞,也有别人搞类似的事情”,而“这件事的处理态度会很大影响到我们之后的项目”。旁边几个guardian和learner听完都在点头。朱沛然敲打着电脑做笔记。
反弹最强烈的是负责学生成长的一位guardian,所有反馈第一时间都集中到了他那里。
他说不能接受涂得不认真还有侮辱性的图案,而且强调使用公共空间应该征得大家同意。有的东西是不能测试的,就像爱情,测试会把爱人的热情浇灭——他这句话让在场很多人印象深刻。责任承担和他人意愿,也是另外几个guardian关注的问题。
讨论被从美国来的驻校专家推向高潮,他是涂鸦项目的参与者之一。“Elina(朱沛然英文名)为自己创造了一种自由,带来的更大价值是引发了这场关于自由和责任的讨论,迫使整个社区做出反应。”他建议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帮助Elina更好地把作品阐述给参观者。
最后大家决定,保留涂鸦,但需要在旁边写一些说明,就像艺术作品的解释标签一样,朱沛然应该把这个关于责任与自由的涂鸦项目做完。
朱沛然有些懵懂,坐在她旁边教哲学的小爱老师摸了摸她的背以示鼓励,举手说会协助她一起完成。
涂鸦之前,朱沛然曾试探性问过几个guardian和learner,虽然没人直接明确反对,但也有人提醒不要影响整个空间布局风格,也担心会影响到其他人。也有人提议,为什么不能做成一个“惊喜”?就像那个火遍全球的神秘涂鸦艺术家班克西(Banksy)一样。
2016年,班克西曾在英国布里斯托一所小学的墙上悄悄留下一幅涂鸦作品,感谢学生用他的名字命名了校内的一所房子,他还留下一封信,上面写着,“Remember, it’s always easier to get forgiveness than permission.” (记住,获得谅解比获得许可要容易。)虽然画面有点儿暴力,是一个正在滚动燃烧轮胎的小女孩,但学校保留下了这幅画,因为是班克西的作品,同时把它作为学生课堂的一部分。班克西的这句话,其实引自美国海军准将、计算机科学家格蕾丝·郝柏(Grace Hopper)的名言,鼓励人有好的想法应该立刻去执行。
“惊喜”的那个点触动了朱沛然,“如果征求所有人意见,大家都要求它的格式,就没什么意义了”。她觉得冒一下险,“原来的学校,当他们看到不同的点,只会把它给压下去,因为他们只想看到他们赞同的点”。
人心能不能被测试这句话,让参加讨论的学习者Jeffree后来想了很久。她说有几个瞬间让她觉得这所学校可能不会倒闭,这次讨论是其中一个。
△ 朱沛然在讨论现场阐述自己的观点。
看到多样性,而不是“被灌输”
“我觉得这是等待已久的时刻。大家真正开始参与学校的共同建设了。”坐在办公室角落里说起涂鸦“事件”,1989年出生的璐把眼镜习惯性地往头上一卡,咬了口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关东煮。一只白灰相间的英国短毛猫嗖地跳上桌子,朝她手里的早餐凑过去。这是同事在办公室养的猫。“我们把很多关系重置了,不是谁告诉她应该怎么做,而是我们更透明、基于公共利益去做真实表达。我也不是权威,而是汇聚真相,接下来看怎么样行动的倡导者。”
璐给自己的定位一直是supporter(支持者),在后面默默支持那种,说话拐弯抹角,生怕伤害任何人。但是做了院长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雌雄同体”,直接干脆了。
她身后不远处的墙上,高高地写着“不一样的高中生活”几个字。办公室从刚开始的几个人到现在几十个人,年龄跨度从70后到00后,不过分散在学生中间一时也难以分清谁年长谁年轻。屋里各处扔着很多坐垫,桌上有花有零食,墙上贴着插画、中英文夹杂的工作目标、反思列表。一扇窗户的玻璃上,有人用记号笔写了一句话:如果说有什么经验可以超越学术或业务领域中的解决方式的话,大部分是因为拥有“自己独具的观点”。
最近,学生在经济学课上问了授课导师张阳认为很有趣的一个问题,“为什么经济学教材有那么多作者,而且版本都不一样?”张阳是复旦大学政治学博士,曾在上海中学和杭州云谷学校教书。在以前的学校,她不会听到学生问这样的问题。“因为你已经规定了老师是唯一的信息来源,考纲是你要掌握的范围。”
但这里不同。办公室以外是两层楼的开放式空间,玻璃和墙隔出面积形状大小不一的空间,混合着创客空间和互联网公司的气息。这是教室和公共区域,learner们正在不同的房间上课,也有的在安装刚买回来的椅子。一个guardian脚踩桌下的跑步机,塞着耳机盯着电脑。空间里时常有说中文或英文的参观者、合作伙伴来来往往。
朱沛然的涂鸦开学后成为这里被频繁提及的议题。有guardian发起了一个辩论,“作为学校成员,我有在学校涂鸦的自由吗?”朱沛然主动选择加入反方阵营,“想感受一下别人的意见”。她辩论时的很多观点,都来自之前那次讨论其他人对她的质疑和反馈。
辩论现场,反方提出,在做出个人决定时,要考虑集体。正方站起来回应:成长是要付出代价和有变化的,应该意识到涂鸦给每个人带来的思考。“正是因为(涂鸦)这件事的发生,我们每天看着它们,我们好像每天被强制着思考,在学校里,或者走到社会上,这个自由和权利到底是什么?”
充当观察员的小爱老师带领大家反思时指出,两边的同学都爱引用哲学家的名言,并告诫他们“没有经过自己思考去看这些知识是危险的”——因为很容易把第一眼看到的就认为是对的装在脑子里,从此就只用这一种观点去对待所有事情。她的目标是提高学习者的论述能力、逻辑、倾听和表达能力,看到社区多样性,而不是“被灌输”。
这些能力在阶梯大堂的地上,能一一找到对应。学习者的能力素养模型,被用白色纸条密密麻麻贴成一个大圈,他们每天踩过,低头即见。圆圈最核心的部分是3块:社会协作、思维工具、个人发展。
这群人头脑里没有旧世界的影子
“探月学院”2017年诞生于璐的生日餐。正在创业的四个伙伴王熙乔(Jason)、杨志勇(Zale)、张翰之(Hans)围坐在餐桌前,Zale用打火机点燃提拉米苏蛋糕上的蜡烛,璐正要许愿。Jason说出了脑子里盘旋已久的想法——要不我们来做一所高中吧!
那时四人做的支持高中生自我探索的孵化器“登月舱”遇到瓶颈,刚刚解散团队。“你去学校植入领导力课程,学校永远都把你放到优先级后面。你不是它着重关心的事。”Jason当时觉得,砍完团队,必须做一件新的,足够性感的事。“因为破釜沉舟了嘛。”
提议当场通过,四人随即从餐厅转场咖啡馆,讨论的第一件事是:“我们的价值在哪里?”Jason提出来几个词——以人为中心、持续学习和迭代。“关怀和温暖也很重要,因为它可以让人和人连起来。”璐说。
Jason2015年从北大附中毕业时,拿到南加州大学物理专业的offer,他选择间隔一年,在北大附中做老师,同时继续推进已做起来的学生课外俱乐部。一个家长形容Jason“小身体里住着一个老灵魂”。他的孩子玩游戏上瘾,和Jason交谈后转向了游戏开发。很多场合,Jason爱引用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1962年在赖斯大学“我们选择登月”里的一段话:我们决定在这十年间登上月球并实现更多梦想,并非因为它轻而易举,而正是因为它们困难重重……谷歌Moonshot Projects里的热气球wifi和电动汽车也曾让Jason激动过。改变需要“探月”式思维,所以他把“探月”作为了项目的名字。
Zale因为“登月舱”成为了Jason的第一个伙伴,当时他专心经营着一个公号,让同学不只关心托福和SAT考试,也关心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Hans遇到Jason时,刚辞了金融投资的工作,想找“更有价值感和意义感”的事情,两人在校园BBS上碰到后网友见面一拍即合。
“这群人头脑里没有旧世界的影子,没有羁绊,是有可能长出新世界的一群人。”一个常年给阿里等机构做组织架构培训的人,这样描述她对Jason等人的印象。
Jason的电脑里,关于探月的故事叙述,有几页PPT被反复使用。有一页是并排的两张图片,左边是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拉斐尔的湿壁画《雅典学院》,右边是教室的黑白图片,老师站在讲台上,对着四列整齐坐好的学生。他想说明的,是不同时期关于学校的不同形态。左边古希腊的“学校”,是“闲暇”的意思,大家聚在一起讨论生命的意义,幸福、理想国度是什么。到了右边的工业革命,时代需要“健康、有序、顺从”的劳动力,这个方法从19世纪的普鲁士王国发端,风靡全球,影响至今。
他和伙伴们想讲述的故事是——让教育更适应未来。按照咨询公司麦肯锡的预测,2040年,人类现有工作的80%将被机器取代。“即使是为了生存,机械化和标准化的教育模式也必须回归人的本性,激发人之所能。”
筹备之初,Jason和璐等人想的并非“它应该是什么样的学校”,而是当学生离开这里时,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人?
头脑风暴时大家用杂志、报纸、关键词加上自己的经历,拼出各自心目中毕业生的样子。丰盈、相信、纯真;一个对自己认识清晰,同时有能力去帮助和支持别人的人……这样的讨论,经常说着说着有人就哭成一团。“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这个学生画像最后是从英国教育家Ken Robinson的书Creative School(台译版《让天赋发光》)中提取出来的。
Jason和璐还经常做的一件事情是反思和回顾,搜索成长路上对自己最重要的经历和遇到的人,最后得出的结论往往指向自身。“你不会因为有很多学科知识,你就有创造力,得有一个东西串起来,是因为你想解决问题,有足够的好奇心作为驱动力。”Jason做了个比喻,就像底数和幂一样,不同时刻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是那个底数,能迭代多少次是那个幂,成长速度是底数和幂共同作用的结果。
上大学只是其中一条路
学生项目展上的涂鸦,并没太引起Jeffree妈妈王芳的注意。她更开心的是女儿的个人项目,一组同学的肖像照片,刚刚被现场票选为最受欢迎的三个作品之一。“可能今天是最高兴的。”王芳对旁边的人说。
不远处,Jeffree正嘻嘻哈哈和同学在肖像前合影。穿着高领毛衣的Jeffree脸圆圆的,披着过肩的头发。墙上疏密错落地贴着她拍摄的35个同学的肖像(有两个同学拒绝了她的拍摄邀请)。她把大家开心大笑的照片都集中到了中央,两边散落着她抓拍到的其他情绪瞬间。照片墙旁边,Jeffree用文字解释:做项目之前我坚信:“痛苦一定比快乐更容易引起共鸣”,现在我坚信:“可是快乐一定更容易感染别人呀!”她还加了一句:提醒大家,一切言语都是有限制性的,去感受就好了。
一个穿白羽绒服的家长上前抱了一下王芳,“这组照片具有最大的人文关怀,内心有大爱才可以这样。我走了,就想跟你说一句这个。”王芳连声说谢谢,一边回头跟旁边的人介绍:“这是传媒大学艺术系的老师。”
来这里前,Jeffree已从原来的学校休学。休学前,她全力以赴备战一场校内考试,争取升入本校国际高中的几个有限名额。几名之差,她落榜了。想着才拼尽全力结束一场考试,马上又是中考,Jeffree说太累了,没办法再投入,要停一停。“学习的意义是什么?”她问王芳。王芳尊重了女儿的决定。
王芳和她周围的很多朋友、同事一样,没具体想过希望女儿成为什么样的人,但就是希望把能给到的东西都给她。“希望她学各种东西,成绩好,有才艺,拿奖。”Jeffree上小学二年级时,王芳就有意减少工作开始半职专心带她,一直到初二。从五年级开始,她有意识带着Jeffree定期去做志愿者,陪空巢老人聊天,探访孤儿。做志愿者的都是王芳认为的“优秀的社会青年”,她相信,这些经历不仅能锻炼女儿,女儿出国申请学校时,也会有帮助。而Jeffree对摄影的爱好,也是那期间偶然拍出两张照片被大家称赞后发展出来的。
王芳一早就决定Jeffree不走国内高考这条路,因为没有北京户口,按照规定,高考得回东北老家。她不希望孩子太过波动。
Jeffree进入探月后,王芳发现女儿变得“越来越自信和敢于表达自己”,家庭中的信任在增强,她的焦虑却从女儿转移到了学校。
她心里预期的理想状态是:基础学科课程和课外活动比例各占一半左右,学校要重视AP(Advanced Placement美国大学预修)课程,为孩子以后升大学做准备。王芳和学校沟通时总是非常直接,但在向外描述具体的不同意见时,又非常谨慎和小心,生怕什么地方用词不妥,引起别人对学校的误解。
像王芳这样不断向学校提出担忧的家长,还有几个。学校的第一位家长王阳记忆里几个Jason现场泪崩的场景,也几乎都和招生相关。在家长群里,关于孩子出口的问题分歧比较大,有人认为压根就不应该讨论,讨论就违背了初心,也有人认为,家长应该去极力争取引起对学院对孩子升学的重视。招生说明现场,家长对学院的质疑有时会演变成家长和家长间的辩论。
第一批30多个学生,是从140多位申请者中经过几轮考试仔细挑选出来的。他们认为,“人是天生的学习者”,学习者应该自己选择自己的路,路有很多条,上大学只是其中一条。
Jeffree最终还是决定离开。她的目标是要去英国一所大学学哲学,而且发现自己“对知识有迷之渴望”。她所指的“知识”包括“古人留下来的东西,哲学家、数学家、历史学家……”
不能断言
Jeffree开始时不时联系以前的同学,了解他们的知识进度,用什么样的教材,反思自己的自学方式是否有问题。“因为我们要一届上大学,通过一样的考试。”
寒假时,Jeffree回过一次以前的学校,发现她和同学在彼此羡慕,她的同学“超级羡慕”她现在的学校生活,而她也挺愿意回到他们的状态,两边都是高高的课本儿。
“因为在探月,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出去后会发现有很大不同。别人可能在青春时间不断汲取学习精华,可是我用很多时间在分析自己。虽然这件事很重要,但不能一直下去,需要很大知识基础。”Jeffree说。
Jeffree离校的最后一天,一个男生快下课时悄悄溜进教室,塞给她一本鲍勃·迪伦的诗歌集,还在自己喜欢的地方批注。鲍勃·迪伦是他们相处密切的七八个同学聚在一起谈论过的话题,他们也一起谈哲学,爱情,聊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复盘一个学期自己的迭代变化……
对于Jeffree的决定,她的朋友Susan表示支持。“她想的好多东西都非常清楚了,她当时需要的是认可,在她非常烦和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
曾有家长问Jason,探月的学生几年可以毕业,他回答说:“只要学生不需要探月了就可以毕业!”妈妈王芳觉得,女儿不是退学了,而是提前毕业了。
在新一次招生宣讲会结束后,一群家长立刻涌过来围住院长璐。一个从杭州来的家长和从重庆来的家长,一边侧着耳朵听璐和家长交谈,一边在说让孩子上美初升美高的纠结。她们关心的也是孩子的“出口”问题。
不远处,一位家长对一位探月的家长说:“这个东西还是一次冒险。”
“我们从公立到创新体系是一次冒险,但你说在传统学校就不冒险了吗?也就是我们界定风险的因素是现在的升学风险,还是未来的就业风险。”探月家长回应。
以顾问身份曾为探月招生站台的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杨东平,把探月看做是自下而上生长的“小趋势”,在大环境下“一个学校不过个两三年不能下定论,最后能否成为好学校还不能断言。”
Jason规划的坐标轴很长。他在内部团建时用马斯克的特斯拉做过类比,马斯克最终想解决的是清洁能源问题,但一开始没有直接去做电池,因为没人能接受,而是先做出了看上去特别酷的特斯拉。
他认为探月学院,就是那辆特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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