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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打了个喷嚏,结果......

仕道君 仕道 2022-07-31


在汗牛充栋的当代官场小说中,仕道君最钟爱的还是王跃文的《国画》。尽管王跃文不认为自己的作品是官场小说的肇始,但在《国画》之后,官场小说大行其道却是不争的事实。

 

有读者评论,《国画》是官场教科书,“想要在官场上出人头地的人、不想在官场上被宰割的人、想不被当官的欺负的人、想巴结当官的人,甚至在官场上春风得意的人,都可以在这本书中找到一些可学习,可利用,可领悟的东西。”

 

是的,这部小说对官场中长期存在的游戏规则或潜规则做了入木三分的描摹呈现,堪称当今官场的“现形记”和“世相图”。

 

书中写了这样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市政府机关的暖气管道九月份就开始维修了,原来说两个月完工,居然弄了三个月还没好,虽然干部群众议论纷纷,但进展依然缓慢。

 

一天,市政府机关忽然停电,市政府一把手向市长办公室的空调当然也就停了,冷得向市长打了个喷嚏。向市长只是掏出手帕擦了一下鼻子,一句话没说,却让谷秘书长看见了。他立即叫来行政处长韩长兴,骂得韩长兴眼睛都睁不开:怎么搞的?维修个暖气管道要这么久?这么久原子弹都造出来了!韩处长挨了骂,当天下午亲自督阵,干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就供暖了。大家感叹:群众呼声再强烈,抵不上市长一个喷嚏!

 


市长的一个喷嚏让一个进展缓慢的暖气管道维修工程骤然加速,确实令人大开眼界。市长甚至根本没有发号施令,仅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改变了单位的一项工程的进度,甚至连他本人都不会意识到自己这个喷嚏的神奇效果。


权力,真是无比奇妙的东西!

 

实际上,这样的事情在官场上并不罕见。“老大难,老大难,老大一抓就不难”,很多在一般干部群众眼中千难万难的事情,只要一把手出面常常就能迎刃而解。

 

在机关单位,有这样一种奇怪的现象,就是单位所有的事情都围着一把手转,整个整个体系的运转都是以核心领导为圆点。核心领导的批示、考察、讲话、暗示等等,均成为推动行政体系运转的原始动力。一把手说一不二,二把手说二不一,三把手说三道四,四把手是是是是,五把手和六把手,光做笔记不张口。单位一把手是全单位至高无上的人物,他有权管一切,一切人都要对他负责。所谓分管领导,只是帮助他具体领导某几个方面工作,也是为他打工而已。

 

有学者把种现象称为“领导中心主义”。“领导中心主义”的集中体现就是,某一个居于关键职位的人成为行政体系运转的原始动力,正式文件、法律以及组织决定形同虚设,或者说它们仅仅是披在行政体系上的一件漂亮的外衣,在这件外衣之下,核心领导不仅是整个行政系统的操纵者和驾驭者,而且还是行政系统的发动机。

 

单位上下都在在揣摩和推测核心领导的想法,然后投其所好,以取得他们的表扬和肯定为荣。领导者的偏好和嗜好成为下级揣摩和推测的焦点,领导喜欢打球,单位里球迷成批涌现;领导喜欢唱歌,单位里人人都想成为歌手......在“领导中心主义”主宰的行政系统中,公平、正义、效率、责任、成本-效益观念等等,均成为一纸空文。满足领导者的偏好和嗜好成为行政系统唯一的出发点,也是唯一的归宿。

 

在“领导中心主义”主宰的行政系统中,服务的唯一对象就是核心领导、一把手,企业、社会和群众,作为行政系统服务的对象都被束之高阁了。单位成为一个人的单位,部门成为一个人的部门,政府成为一个人的政府,甚至城市成为一个人的城市。

 

“领导中心主义”肯定不是好现象,把一个单位、部门、政府甚至一座城市的命运、兴衰寄托在一个人身上,风险太大,也与现代政治文明格格不入。应该打破这种过度集权制,让“领导中心主义”让位于“群众中心主义”“制度中心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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