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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人物:和平区90后网格员“入户排查,我也害怕啊”

文明天津 2022-04-25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天津广播 Author 天津广播



赵淼是和平区小白楼街树德里社区负责环境卫生的工作人员。春节假期,他和同事们一天都没歇,挨家挨户排查疫情,宣传防疫知识。
受春节和疫情的影响,有500多万人在武汉“封城”前流向各地,而天津曾经每天也有5个武汉抵津的航班,10多趟高铁动车带来客流。在茫茫人海中友善地找到这些人,了解他们的健康状况及影响,并采取相应的对策,成为防控疫情扩散“人民战争”的重要基础。
在他和同事的努力下,树德里社区排查出两户近期去过武汉没有主动报告的居民。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赵淼有些后怕:“说不害怕不可能。我还好点,毕竟29岁小伙子,身体素质还行。但是我父母60多岁了,有一天我父亲跟我说他浑身发冷……他们也担心别回头我染上了再回家给他们传上”。




你们小区“喷药”了吗?



下午两点,赵淼从居委会背着消毒桶——里面有提前配好的八四消毒液和来苏水,来到了自己的网格——永德里小区,他来到取水处,给桶灌满了水,三十多斤背在身上,身高一米八、体重八十五公斤的赵淼仍健步如飞,只在喷洒时才会放慢脚步。

自疫情发生以来,赵淼每天至少要把自己负责的网格片“消杀”两次。垃圾桶、井盖、车棚、有狗屎、鸟粪的地方都是赵淼“消杀”的重点区域。


喷完楼下的公共区域,赵淼又背着消毒桶挨个楼门喷洒消毒液。赵淼负责的网格片,除了永德里,还有河北路213号,一共是七个楼门加一个老楼院,由于都是老旧楼房,所以赵淼需要背着消毒桶从一楼徒步上六楼。一个多小时,整个网格走下来,一桶药刚好喷完。

在楼门边喷消毒液时,赵淼会边大声地喊“喷药了喷药了,大伙关门啊”,这是赵淼精心设计的配套语言,“是一个暗示吧,居民不知道你干嘛,你一喊,他就会问‘赵,喷药干嘛’,我说‘消杀’。居民就说‘太好了,消杀好,辛苦辛苦’,有的居民还会说‘赵,你给我们多喷喷’,我给他多喷两下,他就很高兴,他一高兴他免疫力就上来了。而且老百姓还比,给别的区的亲戚打电话,‘我们这儿喷药了,你们那儿喷了吗?我们一天喷两三回,你们那儿喷几回?’”赵淼说,虽然喷药这个事儿很简单,但居民看到了心里就有底儿。“他会觉得政府有动作。别看咱们是群众自治组织,但在老百姓眼里,咱们就代表政府。”


 

居民们高兴了,赵淼也开心。尽管这几天“消杀”时,裤子和鞋因为不小心溅上了消毒水而落下了白点子。“有的还变成了褐色,基本上衣服就废了,这几天就不敢再穿好衣服。”赵淼笑着说。




常年空房的他们,能排查到吗?


“消杀”完毕,赵淼又紧接着开始入户。树德里社区共有户籍居民1993户,赵淼负责的网格——永德里和河北路213号,共有202户。“这是按居住面积走,按户籍的话更多,因为有空挂户。”

大年初一上午,赵淼就接到上级部门发来的信息:在自己的网格内有一名刚刚从武汉回到天津的居民。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空挂户,他后来拆迁走了”。赵淼拨打了之前这位居民留在居委会的手机号,但显示是空号。赵淼就去了一趟小白楼街道派出所,通过公安民警查到了居民的联系方式。“电话打通了,是他爱人接的,我问‘您先生是不是1月20号去武汉了,23号回来的’,她说‘对’,我说‘现在怎么样,身体挺好的’,她说‘挺好,正在家里隔离着呢’,我又问她家里几口人,她说‘就我们老两口’,我又问‘子女呢’,她说‘子女不住这儿’,我接着问她‘子女跟他有接触吗’,她说‘没有,回天津之后就不让子女来了,我给他隔离了,我负责采买,天天给他量体温’,我说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们打电话,又把她家的具体地址记下来,留了一个她的手机号”,随后,赵淼把这些详细信息汇总后,第一时间上报给社区书记,又与居民目前居住地的居委会取得了联系。

赵淼说,正式入户排查是从大年初二开始的。“永德老里3到14号是百年老房,户籍有34户,但实际上居住的也就十来户,河北路213号有几户是常年空房的。这都不是我们重点关注的,我们重点关注的是现居的居民。”


 

赵淼先从头到尾地毯式地把自己网格内的每家每户都敲门走了一遍,排查武汉来津人员,发放给居民的一封信还有明白纸。“没敲开的门我会记在本上,第二天接着敲”,对于没有敲开的门,赵淼说,自己离开之前还会在上面张贴一封信,“这是个信号,如果这家有人回来了,他就会把这张纸揭下来,谁也不愿意自己家门上贴一张大红纸,第二天咱再去敲门的时候,一看就能知道这家来没来人……”




排查连环CALL

从初二敲到初三,赵淼连着敲了两天门,但还是有四十多户的门没有敲开。从初四开始,赵淼就开始打电话联系这些住户。“像有的长期空户,咱都联系到嘛程度了,联系到前前房主,打过去,‘我卖了’,咱问卖给谁了,‘我找找啊,你等会给我打过来’,过一会儿再打,‘我卖给他了’,咱打过去,‘我借给谁谁谁住了’,记下来又打,‘我最近没住那儿’,咱就问您住哪儿去了,‘回别的区了,孩子什么时候开学我什么时候回去’,说白了就是租房的,我说‘您去外地了吗’,‘没有没有,都在天津市’,咱再把防疫的几点注意事项再给他说一遍,告诉他有事就打电话给居委会。”赵淼说,由于自己的网格靠近耀华中学,租房户比较多,类似“连环CALL”打了不计其数。


 

除了敲不开的门,楼里的孤寡老人也是赵淼重点关注的对象。“因为老年人是易感人群,咱就嘱咐他千万别出门,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没菜的话我给买来送家里,需要取药的话,我帮您去社区医院取。”杨奶奶今年92岁,是一名孤寡老人,常年卧床,生活很困难,这几天赵淼几乎天天都去杨奶奶家看她,大年初五入户时看到杨奶奶家里没有吃的,从自己家专门带了母亲包的猪肉白菜馅水饺给杨奶奶送来。




为什么要骗我呢?


赵淼入户排查时,都会戴两个口罩,赵淼开玩笑地说,这算是自己患“过敏性鼻炎”的福利,让自己养成了戴口罩的习惯,所以家里常备着口罩。之所以戴两个,赵淼说,自己毕竟走家入户,这也是为了入户时让居民放心。“入户排查的时候大多数居民都会说一句:‘辛苦了’,但也有一些居民不理解。有的居民一看见我就说‘你离我远点’,我这还没走呢,他就拿出消毒喷雾在我面前喷,还有的居民会说‘你怎么还出来,你这不就是串行嘛,你万一染上病毒再传给我们怎么办’。

赵淼说,老百姓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不无道理。根据群众反映的意见,树德里居委会也及时调整了排查的工作方针,“由入户改成尽量少入户,‘您别开门了’,隔着门都嘱咐到了。我们还建立了一个居民的微信群,在里面定期的发电子版的一封信,包括明白纸。”

在排查过程中,最让赵淼和同事们怵头的就是有的居民不说实话。“明明刚从武汉回来,但是咱问他的时候他说近期没去过武汉”。在社区工作人员的努力下,在树德里社区共排查出两户近期去过武汉没有主动报告的居民。“其中一户先生是湖北人,但不是武汉人,妻子是东北人,年前他们去了一趟武汉,大年二十九开车回来的,但是把车放在别处了。刚开始问他说没去武汉,但是楼里居民都知道他们前段时间没在家,后来他私下跟其他居民说他去武汉了,咱们居民就及时把这个信息告诉给我们,这个时候就看出来堡垒户的作用了。我们掌握了这个信息之后,再去找他,他就承认了。咱也理解他,他也害怕,外面传的挺玄乎的,他怕给他隔离了,把他抓起来。咱们就给他宣讲政策,打消他的疑虑,让他别害怕,有问题抓紧上报,但同时也跟他说如果瞒着不报,一旦你要是携带病毒传给别的居民了,别说法律要有说法,居民们也饶不了你。”


他们同样是“逆行者”


作为一线排查人员,赵淼和同事们在排查的同时也需要安抚居民的恐慌情绪。“我们还充当辟谣者,经常有居民问我们‘咱这片有吗?听说哪个社区有了?’咱们就根据实情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没有’。老百姓就知道,哦,不是传的那样,他的恐慌就会减少一些。”

虽然常常安抚居民,但是赵淼坦然,自己也害怕,“不害怕不可能,尤其我们走千家入万户,接触的人比较多,但是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会给居民带来一种很恐慌的情绪”。

赵淼是从2016年底通过和平区组织的社工统一考试,来到树德里社区的。三年来他一直负责社区的环境卫生工作。赵淼看上去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工作之余,他很少打游戏,却爱看书,特别是历史书。他说,社区的工作往往既平凡又琐碎,作为一名90后,自己刚开始并不喜欢这份处理“张家长李家短”的工作,但是后来却越干越喜欢,“我的快乐来源于居民们的信任。老百姓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居委会,这就是信任。说实话,某个领导去敲老百姓的门,老百姓不见得给你开,但是我们去敲老百姓就给开,我们永远被老百姓认为是基层的政府,其实是加引号的。”

赵淼和父母住在一起。每次下班回家,赵淼进门就洗手、刷牙、漱口,衣服晾在外面消毒。“我还好点,毕竟我29岁小伙子,身体素质还行,但是我父亲60多岁了。有一天我父亲跟我说他浑身发冷……他们也担心别回头我染上了再回家给他们也传上。


但即便如此,赵淼和同事们仍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据市社工协会提供的数据,天津共有近两万名社区工作者。这个春节,他们都没怎么歇,他们不是白衣天使,也不是公务员,但他们也是奋战在抗击疫情的第一线的“逆行者”。尽管做的工作很简单很枯燥,但是很重要。钟南山院士说“传染病就靠群防群控”。而我们可爱的一线社工们做的就是这件事。

“我觉得我们不亚于白衣天使,白衣天使是在治疗患病的人,而我们是在帮助没有病的人不得病,我们也很伟大”,赵淼自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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