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丨一触即发：乌克兰与俄罗斯会开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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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江
东方智库研究员
今年2月以来，因乌克兰政府军与东部亲俄武装之间爆发激烈冲突，不仅乌克兰东南部顿巴斯地区的局势更加动荡，乌克兰与俄罗斯的矛盾争端也急剧升级。近日来，俄乌双方威胁性言行不断升级，两军剑拔弩张，包括美国和俄罗斯媒体在内的多国媒体分析认为，俄乌冲突随时可能爆发。
不祥信息接连传出
世界很不太平，但愿俄乌武装冲突能够避免，不要造成更多的生灵涂炭。然而局势的演变未必以和平爱好者的意志为转移。北京时间4月8日午夜，俄乌冲突又接连传出两条不祥的消息：
一是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报道称，据乌克兰海港管理部门通报，乌克兰海军“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开始在黑海进行演习”。因乌克兰海军军演，黑海的赫尔松、奥利维亚、切尔诺莫斯克、敖德萨、南方和尼古拉耶夫等港口的引航将受限。舆论注意到，乌克兰的此次海军演习是在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最近反复声称加入北约是解决顿巴斯冲突的唯一方法，以及“顿巴斯地区冲突升级的声明背景下”进行的”，意味着乌克兰正在为冲突作进一步的军事准备。
资料图片：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新华社发）
二是CNN援引消息灵通人士的话称，在俄罗斯“活动增加”的背景下，美国正在考虑未来几周内向黑海派遣舰船的可能性。报道称，美国可能派遣舰船是为了支持乌克兰。消息人士说，“这可能是向俄罗斯发出的特殊信号”。白宫在4月3日发表声明称，美国总统拜登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通电话时，“确认美国在俄罗斯对顿巴斯和克里米亚的持续侵略面前，坚定支持乌克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这意味着美国不仅是在口头上声援乌克兰，而且正在以军事行动为乌克兰壮胆，这相当危险。
俄罗斯发出严厉警告
俄罗斯方面在4月1日曾严厉警告说，顿巴斯的局势如果严重升级，可能会"毁掉"乌克兰。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说，乌克兰军方大部分人似乎明白顿巴斯发生"热战"的危险。
乌克兰国家通讯社8日报道称，针对俄罗斯副总理科扎克在俄罗斯科学院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研究所的会议上表示的“基辅当局在顿巴斯采取军事行动将会是乌克兰末日的开始”，乌克兰总统办公室主任叶尔马克的顾问波多利亚克当天回应称，乌克兰对升级军事对抗不感兴趣，外交途径仍是乌克兰的优先选项，但乌克兰已为应对任何情况做好了准备。
伦敦国际战略问题研究所分析员戴维斯博士称，越来越多的分析认为，目前顿巴斯地区发生的紧张局势不仅仅是俄罗斯与乌克兰两国在展示武力，而是“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但俄罗斯与乌克兰在军事上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前者是世界主要军事大国，拥有远远超过乌克兰的军队人数，并且拥有各种先进武器和核武器，而乌克兰作为曾经的苏联加盟共和国之一，其2017年统计的总兵力不过25万人，后备人员也只有100万，显然不是俄罗斯的对手。
俄乌冲突的世界三大关注
对于俄乌冲突，当下国际舆论主要关注三大问题。
一、 俄乌关系为何走到这一步？
俄乌两国有着共同的历史。苏联时期，乌克兰和俄罗斯都是苏联加盟共和国中的大国，从道理上来讲应该是“同志加兄弟”的关系。但实际上俄罗斯与乌克兰的关系经历了诸多的复杂。
19世纪时，乌克兰的大部分被俄罗斯帝国吞并，在1917年建立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于1922年并入苏联。论面积，乌克兰是仅次于俄罗斯、哈萨克的苏联第三大加盟共和国。原苏联领导人勃列日涅夫就是乌克兰人。乌克兰的重工业特别是军工、军备制造和核工业曾在全球知名。乌克兰还是世界第三大粮食出口国，有着“欧洲粮仓”的美誉。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结束了337年与俄罗斯结盟的历史，成了一个独立国家。
乌克兰独立以来，已经历6任总统。由于领导人的政治立场、外交政策不同，加上乌俄有各自的利益诉求和西方国家插手的因素，乌俄关系跌宕起伏，总体趋向恶化。2010至2014年任乌克兰总统的亚努科维奇，就任前后曾多次强调俄罗斯是乌克兰最重要的战略伙伴之一，乌克兰愿意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加强与俄罗斯在所有领域的友好合作关系。但2014年2月22日，乌克兰危机爆发，乌克兰最高拉达（议会）罢免了亚努科维奇的总统职务。随后，亚努科维奇逃亡俄罗斯。此后俄乌关系又增添了新的复杂因素。
西方国家千方百计拉拢乌克兰，在乌克兰搞“颜色革命”，乌克兰一些亲欧亲美派领导人也设法靠拢西方，积极追求加入北约和欧盟，以博得西方认可和好感。乌克兰在天然气过境、黑海舰队驻军、边境划界等问题上多次与俄罗斯发生激烈争执，导致两国关系长期陷入僵局，争端不时爆发。
2014年3月，克里米亚议会宣布脱离乌克兰，加入俄罗斯，乌克兰指责这是俄罗斯操纵和导演的，因此拒不承认。当年6月，乌克兰新任总统波罗申科强调，他将永不承认俄罗斯“对克里米亚的领土占领”。克里米亚事件之后，俄乌关系更加复杂，矛盾更加尖锐。2018年11月末，因3艘乌克兰军舰硬闯俄罗斯领海遭俄方扣押，俄乌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刻赤海峡事件，并导致原定的美俄首脑会晤被迫取消。
二、 俄乌争端冲突的实质是什么？
乌俄关系远远超出了两国关系的范畴，很多情况下实际上是俄罗斯与西方在欧洲的一线较量与博弈。由于乌克兰战略地位的特殊性、敏感性，西方和俄罗斯都不会放弃对乌克兰的争夺。
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后，原东欧地区的一批国家纷纷加入欧盟，北约军事集团不断东扩，将西方的军事和防务战线逐步靠近俄罗斯，这不可能不引起俄罗斯的高度警惕和坚决反对。亚努科维奇被迫下台后，北约国家与俄罗斯西部边境基本上就相隔乌克兰、白俄罗斯和格鲁吉亚了，对于乌克兰领导人不断要求加入北约，俄罗斯不可能容忍。莫斯科认为，乌克兰投靠北约和北约进一步东扩，直接踩踏了俄罗斯的国家安全的红线，普京对此多次发出十分明确而又严厉的警告，但乌克兰当局置之不理，决意通过投靠北约来抗衡俄罗斯。
然而乌克兰国内的政治、历史和民族情况又非常复杂，亲俄势力在靠近俄罗斯的地区尤其强烈。在2014年克里米亚以单独投票方式宣布脱离乌克兰，归属于俄罗斯管理后，乌克兰东部顿巴斯地区的两个州在当地亲俄武装的支持下，也宣布脱离了乌克兰，成立了两个单独的国家。虽然俄罗斯没有承认，但乌克兰始终认为这是俄罗斯在作祟，并一直担心顿巴斯地区早晚落入俄罗斯的手中。
资料图片：2014年3月，武装人员在克里米亚首府辛菲罗波尔的机场警戒。（新华社发）
顿巴斯地区的武装冲突已延绵多年，造成了大量武装人员和平民的伤亡。乌克兰方面曾多次出动大批军队进入顿巴斯地区作战，试图收回顿巴斯，但是在当地亲俄武装和俄罗斯方面的抵制打击下，乌克兰方面始终未能如愿，并逐渐失去了对顿巴斯地区大规模作战的能力。
2019年5月，曾经的喜剧演员泽连斯基出任乌克兰总统后，进一步显露出亲西方和亲北约的立场，并明确将乌克兰加入北约作为乌克兰国防安全的主要目标，俄乌矛盾也因此进一步恶化。
去年6月，乌克兰成为北约的6个所谓的"机会增强伙伴国" （EOP) 之一。但对乌克兰加入北约和北约的进一步东扩，德国等西欧国家出于自身安全和能源、经贸利益考虑，态度比较冷淡，其结果是乌克兰迟迟不能成为北约正式成员国。
但拜登上台后，美国改变了对乌克兰与顿巴斯冲突的一度冷淡态度，不断表示支持乌克兰尽早加入北约。其中缘由非常复杂。据一些报道称，拜登支持乌克兰政府有多方面的原因，甚至有报道怀疑拜登家属在乌克兰有经济交易和利益。但拜登本人及其家属对此坚决否认。
今年以来，美国向乌克兰提供了1亿多美金的援助，并且向黑海出动了两艘伯克级驱逐舰，与乌克兰方面进行联合军演。受到美国资金援助和英国等国军事培训支持的泽连斯基总统，反俄和收复顿巴斯地区的劲头又上来了。
2月底，乌克兰方面突然向顿巴斯地区增加了大批军力，直接将8个机械旅总计10万名士兵部署到了顿巴斯前线，同时还出动了上千辆坦克和战车，摆开了决战的架势。乌军不时出动小部队，向当地亲俄武装的阵地发起试探性进攻，并动用上百门火炮对其进行轰击。
与此同时，美国增加了两艘驱逐舰进入黑海，以示对乌克兰的军事支援。美国还将“艾森豪威尔”号航母部署到希腊附近，准备随时进入黑海，并向美国在沙特的军事基地部署了几十架阿帕奇直升机。英国方面则出动军舰，在波罗的海进行了演习，西班牙驱逐舰也进入黑海。
但普京从来都是铁腕人物，岂容乌克兰和北约盟国的军队耀武扬威。俄方随即针锋相对，进行军事部署，将25万多名士兵迅速调遣到靠近顿巴斯的边界地区，同时俄罗斯黑海舰队出动了多艘军舰和潜艇，以应对美国等国军事行动。火药味越来越浓。
三、 俄乌军事冲突真会爆发吗？
这是当下国际舆论最为关注的问题。这个世界已经被疫情折腾得苦不堪言，如果俄乌爆发军事冲突，其严重后果不堪设想。
从双方的军事部署和准备看，俄乌冲突似乎已经箭在弦上，战火一触即发。泽连斯基总统表现出比乌克兰前任反俄总统们更加强硬和坚定的态度，也令人费解。一方面，他对俄罗斯和对顿巴斯地区的亲俄武装毫不让步，另一方面在最近几天里，接连与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英国首相约翰逊、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和美国领导人通话，要求紧急帮忙，为乌克兰加入北约打开方便之门。
图片说明：当地时间2021年4月7日，乌克兰卢甘斯克，乌克兰军人和坦克。（视觉中国图）
泽连斯基一再称，“北约是结束顿巴斯战争的唯一途径”。乌克兰外长库列巴指责俄罗斯"系统性地激化"了顿巴斯和克里米亚的安全局势。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霍姆查克称，乌克兰已经成了“保卫欧洲的盾牌"，乌克兰加入北约会使这个美国为首的军事联盟更加巩固。4月5日，霍姆查克中将在社交媒体上表示，乌克兰今年要参加15次同北约成员国进行的联合军演。
美国火上加油
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推特上表示，他同乌克兰领导人的沟通中"表示严重关注俄罗斯在乌克兰附近的军事活动"，并称北约将"坚定支持乌克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
值得关注的是，在俄罗斯和乌克兰边界形势紧张之际，美国不断重申对乌克兰的支持，同时对俄罗斯发出警告。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在同乌克兰国防部长塔兰通话中表示，美国对"俄罗斯在乌克兰东部的侵略和挑衅行动升级”表示谴责，此后又在推特上表示，美国坚定支持乌克兰的主权，领土完整以及加入欧洲和大西洋联盟的愿望。美国的态度显然是在火上加油。很多人曾以为拜登会比特朗普软弱理性一些，现在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泽连斯基态度强硬两大原因
德国、法国等西欧国家则表示，希望和俄罗斯缓解当下紧张的局面，并与普京进行了电话沟通，“探讨了相关问题”。这些西欧国家表示相信，如果乌克兰加入北约，对俄罗斯“发出真正的信号"，局势将可能全面失控。
泽连斯基表现出如此强硬，出乎了不少舆论的预料。一些分析认为，其一方面可能因乌克兰国内舆论强大压力，不得不在顿巴斯问题上表现出异常强硬，以转移国内政治经济和社会舆论压力；另一方面因为得到了美国的经费和军事支持，不得不表现出强硬态度，并试图借此机会有力推动乌克兰加入北约的进程。
但人们担心的是泽连斯基做过了头，导致莫斯科以强硬对强硬。虽然莫斯科表示不想激化矛盾，但要让普京在美国和北约咄咄逼人的情势下对乌克兰和泽连斯基做出让步，几无可能。这就是当前俄乌冲突的极其复杂性和尖锐性，也是局势的高度危险性。
来源：东方网·东方智库
作者：浦江
编辑：顾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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