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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丨疫苗与芯片:当今世界的两大“紧俏货”

周远 东方智库Orientalthinktank 2021-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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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

东方智库首席研究员

东南大学国际战略智库首席研究员



世界卫生组织6月1日发布消息,由中国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研发的新冠灭活疫苗“克尔来福”正式通过世卫组织紧急使用认证。世卫在一份电子邮件中“向各国、资金提供者、采购机构和社区保证”,该疫苗“符合安全、高效和制造方面的国际标准”。这是世卫组织继5月7日宣布将中国国药集团生产的新冠疫苗列入紧急使用清单后,世卫对中国研发生产的新冠疫苗的又一重要批准。

图片说明:1月6日,科兴中维的工作人员检查自动西林瓶包装线上新冠病毒灭活疫苗标签。(新华社记者 张玉薇 摄)


世卫批准殊为不易

疫苗获得世卫组织的批准殊为不易。世卫有一支强大的、高度专业的疫苗专家团队,任何疫苗要获得世卫的批准,都必须事先经该专家团队的严格审查,团队中的每位专家对申报的疫苗都有权作出独立的审核,只有专家们审议通过后,世卫才能审批决定。


经世卫批准是全球任何疫苗进入COVAX计划的药物销售清单,并接受国际采购订单的先决条件。中国国药的新冠疫苗是世卫组织批准列入紧急使用清单的首支非西方国家研发生产的疫苗,这一批准无论对中国还是世界都具有重大意义。一方面,证明了中国研发生产的疫苗质量是过关的;另一方面,中国两款自主研发生产的疫苗获世卫批准后,将大大增加全球疫苗的供应量和可及性。对世界和人类而言,这无疑是一大福音。


国际社会对中国研发并生产新冠疫苗有很大期待。疫苗在美西方的政治操弄下,出现了很多不正常的情况。美欧药业巨头一直都在自夸它们的疫苗如何有效、研发如何透明、药业科技如何强大,而西方舆论对于中国研发生产的疫苗总是说三道四。当中国国药集团和中国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将它们的疫苗向世界提供时,国际上一些不怀好意的舆论在美西方打压中国的政治大背景下,以所谓中国疫苗研发不透明、三期临床试验数据不完整等为由,不断地质疑中国疫苗,并预言世卫组织专家不会批准中国疫苗,最多只会批准其中的一款中国疫苗,但现在事实已经给出了最好的回答。


美西方舆论心态不正

不过可以预料,美西方国家和一些舆论是不会甘心的,仍会对中国的新冠疫苗吹毛求疵,甚至无中生有地进行贬损和造谣抹黑。但这些是掀不起大浪的,随着中国疫苗进入更多国家并投入紧急使用,越来越多的国家和民众接种中国的国药和科兴疫苗,将会有更多更丰富和更实实在在的数据来证明中国疫苗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其实,美西方一些舆论吵吵嚷嚷是缺乏根据的,世界卫生组织的专家们早前就经过广泛调研发现,中国的疫苗不仅是安全的,而且是高质量的。中国的科兴疫苗可以有效预防60岁以下的成年人感染COVID-19病毒,只是当时还缺乏一些有关严重不良副作用风险的检测数据而已。但这几个月来,这方面的数据已经足够并越来越多,因此世卫组织的专家们也有据可查。


COVAX(新冠肺炎疫苗实施计划)是由全球疫苗免疫联盟、世界卫生组织和流行病预防创新联盟共同提出并牵头推进实施的全球重大抗疫项目,该计划预定于今年底之前,向全球提供20亿剂新冠肺炎疫苗,重点供应给“自费经济体”和“受资助经济体”,主要确保广大国家特别是贫穷落后国家能比较公平和及时广泛获得急需的疫苗。


全球疫苗供应严重不足

目前美欧国家研发生产的几款疫苗,虽早已获得世卫组织和美欧国家的“紧急使用”批准,但供应量严重不足,主要原因是这些疫苗被美欧及日韩等发达国家大量预定采购了,美国、加拿大等国还严重过量地采购和囤积了一大批美国辉瑞、莫德纳等疫苗,导致美欧疫苗的供应更加紧张。


美西方国家注重的是自保,美西方药企追求的是自己的疫苗专利保护和疫苗经济利益,对于广大贫穷落后国家的疫苗呼吁是不大会理会的,多半是说些大面上动听的话而已,而中国是在实实在在地帮助广大发展中国家特别是贫穷落后国家的抗疫,强调的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和这一理念的践行。仅靠美西方几大疫苗巨头的疫苗生产,全球疫苗的需求是无法得到满足的,这将严重耽误全球的抗疫。


世界复杂多变

百年未遇之疫情大流行叠加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给当今世界带来了百年罕见之公共卫生安全威胁、经济社会危机以及国际和地区局势的大震荡。世界在加速演变,既有天灾也有人祸,既有善作也有恶化,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由于全球疫情形势依然严峻,世界多国仍然面临大众生命与身体健康的安全威胁,美西方国家的生物医药技术优势和多家药业巨头的疫苗研发专利,成了他们手中的另一张强势王牌。拜登总统虽然宣称支持疫苗开发专利权豁免,但真正执行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不仅是美国的一些疫苗巨头和共和党人在强烈抵制,而且欧洲的科技大国也在以各种理由进行公开和私下的抵制反对,说到底他们是不甘心放弃自己的科技优势的。


疫苗是急需

世界处在深重的矛盾和危急之中。目前看来,世界上最紧缺和争夺最激烈的主要有两样东西,一是疫苗,二是半导体芯片。疫苗的作用与成效在日益显现,没有疫苗,人类是难以摆脱全球疫情之灾的,但目前全球疫苗的分配可及很不公平。谁先接种,谁接种面广,谁就能先恢复经济社会生活的正常。


美国的CNN在 6月2日报道称,“美国正在从疫情大流行中恢复过来,有很多值得庆祝的事情:超过一半的美国人已经接种了至少一剂 Covid-19 疫苗,12 个州已经实现了乔·拜登总统的目标,即拥有 70% 的美国人到 7 月 4 日(美国独立日)至少可接种一剂疫苗”。虽然过去一周里美国的疫苗接种率已从高峰时期的每天 330 万剂放缓至平均每天约 110 万剂,但每天仍有超过 615,000 人接种疫苗。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6月2日公布的数据,美国已有约 51% 的人至少接种了一剂疫苗。

图片说明:2月5日,人们在美国纽约扬基体育场外排队登记接种疫苗。(新华社发,郭克摄)

欧洲大国和日本、韩国等国的疫苗接种率也在加速。日本为了能如期举办奥运会,把推进疫苗接种作为了当前的一大要务。但从全球的情况看,目前疫苗接种还是很不理想的。加快疫苗接种是全球当务之急。如果疫苗接种跟不上,不均衡,全球任何国家都无法宣称已真正摆脱了疫情危机。即便暂时躲过了疫情高峰期,也会因其他国家的病毒疫情不能得到有效控制而再次复发,尤其是可能引发更多和更快的病毒变异,使现有疫苗无法充分发挥作用。


半导体芯片事关重大

半导体芯片与疫苗看似不相干,但实际上有很多关联。因为疫情肆虐,全球本来就紧张的半导体芯片的产业链和供应链都出现了问题。而且半导体芯片在全球应对疫情的科技应用中有重要作用。更重要的是半导体芯片与当下及未来全球的新科技、新经济、新产业、新军事竞争直接相关。


半导体芯片体积越来越小,小到人们无法相信,但其能量却无比巨大。半导体芯片被认为是当今世界各种科技竞争与经济创新发展的“命门”,有了它可以如虎添翼,缺了它就连一部手机和一辆汽车也会玩不转,遑论人工智能、车辆自动驾驶、物联网、工业机器人、5G6G和大数据、云计算等各种新科技的大范围推广和有效应用。

资料图片:中国生产的芯片。(新华社记者 刘潺 摄)

今年以来,因全球半导体生产链和供应链发生中断,美欧主要车企都出现了生产无法正常进行的情况,美国通用等公司的芯片紧缺问题反映到了白宫,拜登急了,在深感美国的半导体芯片产能跟不上的严峻形势下,白宫把美国和全球的半导体芯片等高科技企业的巨头召集到白宫,举行视频连线峰会,商议对策。


拜登在视频讲话中表示,美国将大力资助美国的半导体芯片产业,并鼓动日韩和台湾的科技巨头在美国投资设厂,扩大产能,既解燃眉之急,又解长久之困。拜登在后来提出的美国“就业计划”中,承诺拿出500亿美元支持发展半导体芯片的研发生产,并发誓美国要在全球半导体芯片领域争夺并保持“全球领先地位”。


美欧日韩等国以及世界的各大科技巨头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在半导体芯片领域大干一场,夺得优势,但这不是拔河比赛和篮球足球比赛,它需要长期的科技积淀和精细的科技实施。最先进的半导体芯片已经精细到2纳米,令人难以置信。


日经新闻报道说,日本政府6月2日公布了将在本月内决议的增长战略草案。为了从经济安全保障角度推动日本半导体产业招商,日本将出台一系列扶持政策。日本的半导体领域正在掀起一场国际招商大战。日前,日本宣布与台积电合作,共同成立新一代半导体芯片研究中心,并鼓励日本相关企业与台积电合作生产半导体芯片,这表明日本正在改变长期来专心致志于国内的半导体芯片产业和技术,而缺乏合作和快速创新的半导体芯片战略。这是一个重要动向。


半导体的发现

半导体的发现,据说可以追溯到19世纪,但真正的神奇应用是在上世纪下半叶以来,或者说是真正的广泛应用是在本世纪初以来。早在1833年,英国科学家、电子学之父法拉第就最先发现了硫化银的电阻随着温度的变化不同于一般金属的情况,这被认为是全球半导体现象的首次发现。


但半导体的真正发明创新和应用,抑或半导体工业的诞生,则是在上个世纪之初。1906年,有个叫Lee Deforest(李·德弗雷斯特)的人发明了真空三极管,使得收音机、电视机等消费类电子产品成为可能。但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重达30吨,占地100多平方米,虽然这在当时属于轰动性的科技发明,其先进性和突破性毋庸置疑,但这么大的计算机显然只是雏形,而不可能成为发展主流。这个雏形给后人留下了无数的遐想和改进空间。


人间“怪人”还是“科技天才”?

上世纪40年代末,美国出了三位“科技天才”,有人称他们是“怪人”,但正是这些“科学怪人”开启了后来美国与世界集成电路和半导体芯片业的“黄金大道”。1949年,贝尔实验室的John Bardeen(约翰·巴丁)、Walter Brattin(沃尔特·布拉顿)和William Shockley(威廉·肖克利)三人,发明了半导体材料锗制成的电子放大器,也就是第一代晶体管,这三位科学家因此获得了1956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笔者在上世纪末几次去过贝尔实验室采访,面对实验室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照片和实验室中一个个神秘兮兮的研究人员,总感到那里不是常人所呆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科技创举的神秘气氛,而一批“科技怪才”需要的就是这种氛围。来到这里和从这里走出去的“科技怪才”们并非个个都有惊天动地的创举,但只要其中出现一个,就能带来世界科技的巨大进步。


第一代晶体管包括了真空管的功能,同时又是固态的,体积大大减小,质量变得很轻,耗电量也大大减少且更加长寿。这个晶体管为后来半导体科技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另一个半导体器件也即集成电路应运而生。


基尔比成功之路的启迪

威廉·肖克利(William Shockley)、罗伯特·诺伊斯(Robert Noyce)和杰克·基尔比(Jack Kilby)被认为是美国的“科技牛人”。1999 年,在新世纪来临之际,《洛杉矶时报》在评选过去 100 年中最伟大的美国人物时,将他们三人并列在前,其后才是美国福特汽车之父亨利·福特和美国第32任总统、美国历史上首位连任四届总统的富兰克林·罗斯福等人。


这三个“科技牛人”彼此感觉相见恨晚,互相仰慕,在互补与互动中创造了惊世之举,但后来相互间恩恩怨怨,乃至分道扬镳,这些都成了传奇故事。其中的杰克·基尔比,作为美国乃至世界集成电路的两位发明者之一,比其他两人要幸运得多,他名下的科技创新成就,将永久镌刻在美国和世界科技发明丰碑史上。


基尔比1947年获得美国伊利诺伊大学的电子工程学学士学位,1950年获得威斯康星大学电子工程硕士学位,1958年1月成功研制出世界上第一块集成电路,成就斐然,但直到2000年才因此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虽然这个殊荣迟到了42年,但他还是在去世之前的5年前获得了这项殊荣,比起他的同伴也算是一大告慰和幸运。基尔比虽非出身于神圣的学术殿堂,但他在美国德州仪器公司的扎实工作、孜孜以求的科研,为他戴上了令人敬仰的学术桂冠。


基尔比不仅使德州仪器熠熠生辉,而且成就了后来世界半导体行业的另一位风云人物张忠谋,以及当今世界半导体行业的翘楚台积电。当时刚从一家小公司跳槽到德州仪器公司当经理的张忠谋,与这位尚未出名的科学家成了好友,他们通常都是最早到公司的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喝咖啡聊天。看似闲聊,却相当精彩,因为他们都是科技创新的有心人。


对于基尔比设想将晶体管一个个地排在一起,做成具有特定功能的集成电路,最初张忠谋看不出有什么用途,也怀疑基尔比真能做出这种电路来。但这位在张忠谋当初看来很平凡、不过是个“咖啡友”的美国人,后来不仅真的把这种集成电路做出来了,而且取得了世界上第一个有关集成电路的专利,并因此而改写了世界电子科技创新的发展史,并奠定了全球半导体工业飞越发展的基石。


回顾历史不是为了讲故事,而应从中获得启迪。历史与现实证明,创新不问出身,英雄不论出处。原创性、创举性、引领性的科技发明创新和攻关需要不拘一格引入各种人才,才有更加广阔的天地。科技创新有专利,但科技创新者并非是属于某些人或某一部分的专利。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基尔比和比尔·盖茨的科技创新及其成就值得人们深思。如果更多人有更好的创新环境和学术条件固然更好,但实行“揭榜挂帅”和“赛马”等制度,同样能激发各类人才的创新活力,建设全球人才高地。


也许可以说,没有基尔比就没有后来美国和世界的半导体技术创新发展,而没有德州仪器的科创土壤,就难以成就基尔比这样的伟大科学家;没有与基尔比的相识,也许不会有后来张忠谋的科创事业和台积电。



来源:东方网·东方智库

作者:周远

编辑: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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