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围视角下珠江三角洲水岸协同建设模式差异研究 ——以佛山三龙湾为例
摘要
生态文明新时代下,更强调以人为本和可持续发展的价值方向,提升空间品质成为城市建设的重大课题,量水而行,水岸共治,用系统思维将治水与治岸联动是广东省国土空间规划生态修复的重要举措。如今堤围的建设与城市规划已融为一体,成为水岸共治的重要连接载体,但在以往城水空间的研究中往往忽略了堤围对水文特征的影响从而导致外水和内河在形式、尺度、功能和时空等方面的特征差异,缺乏系统视角整体考虑水岸空间的差异与协调。本研究追溯了珠江三角洲堤围建设的历程和功能演变,构建基于堤围视角下城市外江内河水岸协同的建设模式差异,并以佛山三龙湾科技城水系建设实践为例,为岭南水乡地区的水岸协同治理提供更为清晰的脉络,重塑城市建设与水环境之间良好互动的整体关系。
关键词:珠江三角洲;堤围;外水内河;水岸协同
引言
2018年组建自然资源部后,我国生态修复工作从单要素、工程化治理转向“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全要素系统治理,在此背景下,2020年广东提出了以水系为抓手、治水与治岸联动的生态修复新举措——万里碧道规划建设,强调水岸共治,用系统思维治水,把治水与治产、治城相结合,以自然系统生态修复为基础任务,实现网络连接到多元复合的系统耦合。
珠江三角洲因水而兴,其城水关系从原始农耕文明的生态自发,到工业文明的侵略扩张,最终发展至生态文明时期保护与发展并重,生态融合一体化的局面,体现了从工业化时代单纯追求经济效益向追求现代生态文明可持续发展的转变。珠江流域水系庞大,河网密集,千百年来洪灾泛滥,建堤筑坝一直珠三角的重要防洪安全保障[]。在过去的规划建设中堤围建设以防洪安全作为第一目标,以水利思维为主导,聚焦堤围加固、防洪抢险等工程措施,其实质是一种“城水分离”表现。随着现代生态文明观念的转变,非工程措施比重的加强以及生态水利观念促使堤围建设与城市规划融为一体,以堤围为切入点思考如何系统化地进行水岸协同对重塑城市建设与水环境之间良性友好的整体关系具有重要价值。本研究从分析珠三角堤围建设塑造水网体系的演变历程出发,探讨基于堤围视角下城市外江内河水岸协同的建设模式,以佛山三龙湾科技城水系建设规划构建岭南水乡水岸协同治理的新实践。
1
-珠江三角洲的堤围建设历程-
1.1
珠江三角洲水系的总体特征
珠江三角洲水系包括西江、北江思贤滘以下和东江石龙以下河网水系和入注珠江三角洲的河流,其流域水系景观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珠江三角洲本来是一个漏斗型的古海湾,由于西、北、东三江挟带的大量泥沙在河口堆积,古海湾逐渐被填充,明清以来人类整治水土的经济活动,改变了珠三角自然冲积的速度和规律,把广阔的水域变成大片的农田和纵横交错的水网河系[2]。
珠江三角洲河流数量及长度均高度发育,水系空间覆盖性良好,多个扇形分布的干支流河道交错,形成树枝状的繁密水网[3]。水情受潮汐影响极大,在潮差、潮流顶托影响之下,河水流向、流速随时间和空间的变化明显,遍布珠三角的小河流,在涨潮时期外江干流潮水涌进,在落潮时期流出,随潮起潮落往返涌动[3]。在三角洲不断发育的过程中,河床日益淤高,当上中游洪水到达后,河口区渲泄不畅,从而造成珠三角洪水泛滥成灾。
1.2
珠江三角洲堤围修筑的历史
为了防洪御灾,千百年来珠江三角洲地区的堤坝不断兴建和完善,形成了完善的堤围体系[1],总结珠江三角洲的堤围建设大致经历了几个阶段:汉唐时期的初步开发、宋元时期的兴起、明清时期的发展以及近代联围筑闸完善时期。
汉唐时期岭南人口稀少,在珠江三角洲地区出现了少量筑堤垦田,但鲜有文字记载。唐末以后,岭南人口南迁至珠江三角洲地区,出于对土地的需求,筑堤障水成必然之势。据史料记载,宋代珠江三角洲共建堤围28处,堤长220公里,圩内农田2.4万余顷[4],是珠江中下游地区大规模筑堤防洪活动的开端。当时河口宽阔,各位堤围多为泥筑,高仅1米至1.5米,主要分布于珠江三角洲西北部,以桑园围、长利围和赤顶围等较为出名。明清以来,广东的海堤围垦进入盛期,堤围向口门迅速发展,在小围或潮田的基础上发展成较大堤围。由于大量的围滩垦殖,珠江三角洲的水道变弯变窄,洪水宣泄困难,因此堤围建设不断加强,堤防高度至清末达到6-10米高。至解放初期,珠三角有2万多个围,之后实施大规模的联围筑闸计划,合并成仅剩400多个围,整个珠三角成为由堤围围闭的多个区域组成的复合体。
1.3
修筑堤围划分外水内河水网系统
由于珠三角平原围垦日渐增多,河网水系变得日益复杂,堤围逐步改为防洪和排涝条件更好的闭合围:形状一般呈与水流方向平行的长条形,进水闸设置在上游,排水涵闸设置在下游,并开始大量运用窦闸、渠涌,进一步完善了防洪、排涝与灌溉措施[1]。以顺德桑园围为例,“大旱,可引江水入小堑灌基塘;大水,则闭窦闸以御洪水[5]”。闸、窦等水利设施运行方便灵活,启闭迅速,视需要沟通或断开内江外河,将水系划分为外水和内河两套系统,使之既有效防洪,又便于航运,成为了改变一个区域水文生态的关键设施[5]。
珠三角极为丰富的农业、水产养殖资源都有赖堤围作为依托,形成珠三角独具地域特色的水景观——基塘景观,广布于顺德、珠江后航道两岸等西、北江交汇的河网地区。在水利 布局上,桑基鱼塘“基高塘低,鱼塘旁开挖小堑(小河涌),连通江河,围堤上筑设窦闸,控制蓄泄[6]”。与此同时,堤围常常是水运的交汇点,在窦闸处产生丰富的商业活动,交通便利的内涌出入口往往生长出规模较大的墟市。
1.4
堤围功能的演变及发展趋势
珠江三角洲历代修筑的堤围,顺应自然地貌的变迁,扩大了耕地面积,保护了堤围内的居民、农田和鱼塘,以水利联围、防洪大堤构建的工程体系发挥了防洪御灾的重要作用,保障了珠三角的经济发展。随着快速城镇化的进程,大量的桑基鱼塘转变为现代城镇区,昔日以保护农田、鱼塘为目的的堤围,保护对象也必须转变。珠江流域各干支流上的大小堤围,在确保防洪功能的基础上,开始兼顾市政、景观、生态、环境等功能,在堤坡上进行绿化景观打造,并与市政交通结合建设[7]。堤围从过去单一的防洪功能向多功能、多形式的方向发展,堤围建设与水岸协同密不可分,已成为城市总体建设的一个重要部分。
2
-堤围视角下的水岸协同建设模式差异研究-
2.1
外水、内河的概念界定与特征差异
从定义来看,堤是指“沿着江河、海岸和湖泊、分洪区、行洪区的边缘修筑的挡水建筑物[8]”,基围专指“珠江三角洲和韩江三角洲滨江滨海地区和长江流域圩垸相似的农田水利系统[6]”,联围则是“将原有的小堤围进行堵口复堤,进行合拢加高联围筑闸,形成较大的堤围,从而提高堤围的防洪能力[9]”。围内区域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单元,在一定程度上阻隔了外部径流对围内区域的影响,也限制了内部径流的外泄,从而形成围内区域相对独立且稳定的水文条件。因此,堤围的建设将珠三角的水系划分成外水、内河两套系统,外水受整个流域水况影响,必须退让防洪空间,内河则可通过闸窦自主调控,内部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水利单元。
防洪堤以内的水系习惯上称为外水、外江河,是城市与外界(流域)联系的水上廊道,联系城市外部的水运、流域、排洪、生态系统,外水在宏观层面上影响城市的肌理和发展方向。外水受潮汐和洪水暴雨影响大、流向、水速、水位变化大,最终流入外海。河道等级一般较高,以防洪安全为第一要务,主要承担防洪、行洪、航运等功能。外水需要预留足够的防洪空间、生物迁徙的生态廊道和大型滨水活动空间,河湖管理范围较宽,滨水绿地宽度一般达到30-100m。
防洪堤以外的内河涌贴近居民的生活空间,在微观层面上丰富城市的形态、肌理、风貌和人文景观。内河可以根据潮汐规律启闭闸门,从而保证内部自成稳定系统。河道等级一般较低,承担灌溉、生活用水等功能,通过涵闸系统保障旱涝无忧。内河涌无需退让行洪空间,滨水活动也以小型亲水设施为主,河湖管理范围一般在5-10m左右。
图一:外水、内河的水岸协同建设模式差异(来源:自绘)
2.2
外水的水岸协同建设模式
2.2.1 尺度特征:以流域为单元,系统性整治“水”与“岸”
流域作为由分水线所围合的水系的地面集水区域,是天然的生态廊道,包含了健全的斑块、廊道、基质体系,其运行尺度往往超出人工系统的范畴,具有生态完整性[10]。外水的水系治理要遵从所处流域的生态格局,对防洪、治污、生态保护等问题从流域视角提出整体性的解决方案。以流域为单元,将治水与治岸联动,以治水优化生态促进陆域转型发展,形成“自然—人工”二元水的良性循环,从而实现“社会—生态”系统相互促进和耦合。从流域整体着眼,把握洪水发生和演进规律,进一步优化流域防洪工程布局,以流域为单元构建现代化防洪工程体系,提升水安全。把治水与治岸相结合,对河流的上下游、左右岸统筹开展生态修复治理工程,解决珠三角水环境“污染在水里,问题在岸上”的问题。
2.2.2 功能特征:与水岸功能契合的复合廊道模式
城市建设空间作为人工生态系统,其与河流生态系统交互处会吸引生态要素的集聚和增长,反应为高品质的空间环境和生态效益,因此河流与城市的过渡地带拥有整合相邻建设区和环境区外部增殖生态效益的地缘优势[11]。要促进河流廊道沿线社会-生态系统的耦合,以雨洪通道建设为前提,通过系统思维共建共治共享,统筹生态、安全、文化、景观和休闲功能的复合型廊道。在城市地区联动交通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建设,在乡村和郊野地区联动全域旅游、乡村振兴,最终形成功能复合、“水—道—产—城”和谐互促、高质量发展的生态活力滨水经济带。打造连续贯通、无缝衔接的慢行系统,结合沿岸功能建设沿线滨水空间,将滨水景观设施作为触媒带动周边地区的发展,改善城乡生活环境品质。滨水空间的类型沿流域从城市到近郊人工性递减生态性递增,在城市核心区CBD、BRD后者轨道交通枢纽附近,打造综合类、文化类的滨水空间,结合跨江桥梁两侧的交通节点利用消极空间打造体育类的滨水空间,在近郊或者乡村区域打造生态类的滨水空间。
图二:外水的滨水设施布局示意(来源:自绘)
2.2.3 时空特征:从三维设计转向四维设计
外水受到河流汛期和非汛期的动态变化显著,汛期洪水脉冲流量促进水系连通,为河漫滩输送营养物质,塑造动态栖息地,河槽和滩地主要是洪水、泥沙、生物活动的空间,洪水褪去后,河道水位恢复至常水位线,滩地出露,成为动植物和人的活动空间[12]。因此外水的滨水空间设计上要考虑汛期变化的影响,进行时间维度上的复合设计。在满足防洪安全的基础上,在防汛堤平台之间设置中间层或梯级平台,结合不同频率的洪水位利用河滩地、堤顶和护堤地等。按照相关工程设计规范进行旧堤加固,增设水生植物种植区以改善和塑造生境,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利用河滩地、堤顶和护堤地等空间建设户外运动场所和游径体系,形成沿河休闲漫道,满足公众亲近自然、强身健体及社会交往的需求,实现水滨之间的交融。
图三:外水的水岸时空协调设计示意(来源:《广东万里碧道总体规划(2020-2035年)》)
2.3
内河的水岸协同建设模式
2.3.1 尺度特征:以联围为单元,优化内部循环系统
堤围沟通了人居环境的微观尺度的水景观与大江大河等大尺度的水利景观之间的联系,堤围内部成为一个水系自成体系自循环的生态单元。从河道治理转向水系网络治理,可以将水利联围作为水系完整生态网络的最小单元,综合研究解决防洪、治污、生态保护等问题。通过恢复和完善以水利联围构建的内河涌水系格局,可以维护生态安全和环境健康。通过新增、拓宽、连通水系等措施,重整水系的结构与形态,使其时空分布更均匀合理。同时将规划目标从单一的水利防灾,转变为水利、景观生态甚至社会人文等综合目标。
2.3.2 功能特征:沿内河网络散点式布局亲水空间
打造连续贯通、安全舒适的水岸慢行系统,结合建设空间条件、人群使用需求等因素,因地制宜开展滨水慢行道建设,进一步提高特色水廊的景观与环境营建标准。结合三旧改造,优先预留用地,保障滨水地区慢行道的连贯。通过滨水空间的连续建设,重新组织内河涌沿线及周边社区内部的生活、生产、生态等各项功能要素,将滨水景观设施作为触媒带动周边地区的发展,改善城乡生活环境品质。构建服务到位、覆盖面广的滨水设施网络,结合慢行系统的重要节点建设滨水设施,满足居民健身、休闲、游憩、交流等功能,提高慢行系统的便利性与舒适性,完善亲水便民配套设施建设。
图四:内河的滨水设施布局示意(来源:自绘)
2.3.3 时空特征:无时间维度,以亲水设计为主
滨水空间的亲水性在于无论从视觉上还是活动上都能保持与河流的密切关系,构建人与水的亲和关系,营造可接近的滨水空间,在有限的空间内,考虑满足多种使用场景。延续旧墟、古村落文化历史脉络,保留滨水街巷肌理,结合设置具有当地文化特点的亲水景观小品,重现历史场景,打造具有当地特色的地域文化窗口。河道侵占难以改造的,通过设置栈桥步道等形式打通,确保滨水慢行系统在同一高程上的连通。激活消极的桥下空间,通过增加体育活动设施,通过色彩、材质等展现空间活力。依托滨水“棕地”资源,结合生态改造营造可进入的生态空间,植入文化创意等新功能,配建运动设施、多功能广场、特色休闲步道等设施,营造休闲空间和娱乐场所。
图五:内河的水岸设计示意(来源:自绘)
3
-佛山三龙湾科技城水系建设规划实践-
3.1
三龙湾的水系特征:自然与人工互动形成的水网密集区
佛山三龙湾科技城位于广佛接壤区域,与广州南站一河之隔,为佛山市禅城区、南海区、顺德区交汇区域,是佛山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核心平台。三龙湾地处西江下游,腹地平坦,河网交错。受地质断裂、河海交互沉积、径流、潮流等影响[13],随着西江及北江下游泥沙堆积,长时间小河道分割产生大量汊道,逐步形成传统水乡聚落。
三龙湾自秦汉隋唐之际开始出现村落,但此时水利设施缺乏,村落不临水。直至宋代,水陆关系逐渐稳定,开始出现最早的堤围建设,“以筑堤为多,极少修成围,一般顺应水势,不和水争地[14]”。到明清时期,西、北江水网基本稳定至现代水系格局,开始筑闸联围,抵御洪水,建闸窦将涌滘堵塞,将小围联成大围,从而形成大量“水堡[1]”,水堡外部以水为划分相对独立,水堡内部以水为纽带,形成村落和墟市。民国时期,为了防治水患,开始实施大规模的堤围联筑联管的并围模式,并延续至今形成了由潭州水道、顺德水道、平洲水道、陈村水道和撸尾撬水道等外水道围合成三山围、南顺联安围、南顺第二联围、群力围和石龙围5个联围的水系格局。
从区域层面来看,三龙湾是由自然与人工互动形成的水网密集区。从自身层面来看,三龙湾的水系是由堤围、涵闸为核心的水利系统所形成的水利联围划分成外水与内河涌两套系统,通过多个涵闸控制外水与内河的沟通或断开。
图六:三龙湾现状堤围布局(来源:自绘)
[1] “水堡”是顺德行政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个个水堡被大大小小的水系划分,独立存在,具有防御特色,交错蜿蜒的河道提供了良好的天然屏障,既能防御水灾,又能抵御海盗的进攻。(资料来源:《顺德县志》)
3.2
外水建设规划
3.2.1 尺度上:以西江流域为单元的统筹整治
广东省近40%的水污染负荷集中在广州、深圳、东莞、佛山等地区,沿水的“三低”企业造成水体污染反复,跨界河流水环境治理形势严峻。佛山作为全国文明的制造业大城,由于人口与产业的集聚,水环境承受着巨大压力,传统的治水模式缺乏水陆治理的协同联动,难以应对日益复杂的水治理问题。为实现水环境的系统治理,需要全方位、全领域、全过程协调推进,全市划分北江、西江两大水系和九大流域,坚持“流域治理+一河一策”,以流域水系为单元,统筹好治水、治城、治产,系统推进上下游、左右岸、干支流、水里岸上流域水环境综合治理,开创治水新局面。三龙湾地区作为经济发达、产业集聚、人口密集、水网交织的重点治理东部区域,加大污水管网、入河排污口等整治力度,科学安排治水项目实施顺序,优先选择、加快推进对水质改善明显的项目。
3.2.2 功能上:以水为脉布局城市特色水廊
三龙湾外水道的现状滨水空间缺乏统筹规划,除了佛山新城滨河公园,登州局部段和三山新城段的滨水景观优质,其余地段景观较差,东平河水道以及陈村水道部分河段堤岸裸露 或被低效工业占据,存在局部岸线不通,建设侵占滨水空间,游憩系统现状设施短缺等问题。以整体系统视角将平洲水道-潭州水道-陈村水道-撸尾撬水道打造为“一环三脉九湾”的三龙湾碧道环,“以水为脉”串联沿线特色资源,推动城市特色水廊与特色节点打造。“活力三角”依托于两馆一厅、三字经公园、新城公园和乐活新港,打造活力城市滨水门户,提供开放的滨水体验;“科技潭州”结合潭州会展中心、两岸湿地公园打造科技艺术体验中心,塑造滨江建筑形象;“文创陈村”依托渔人码头、碧江村历史文化街区,结合村庄整治和活化,进行沿线工业遗产的改造和活化,重塑滨水界面。
图七:三龙湾碧道环总体规划布局(来源:《三龙湾碧道建设规划百里水韵》)
3.2.3 时空上:堤内堤外融合的滨水空间设计
传统的城市建设中普遍存在以防洪堤为分割线,堤外水利专业主导,堤内规划景观专业主导,景观设计与水利分离的问题。为了缝合城市与水系之间的割裂,三龙湾碧道环构建了堤内堤外融合的滨水空间系统,在满足河道岸线管理要求的基础上,实现慢行系统贯通、堤顶与堤外无障碍衔接。从区域防洪安全评估出发,堤防进行达标加固和险段加固,防汛通道及设施全覆盖,增强河流原有的泄洪和蓄水能力。堤型的设计具备功能的综合性,以多级堤形态为主,为生态、休闲游憩等功能设计提供空间。堤内驳岸结合河滨带和洲滩湿地,实现外形缓坡化、材质自然化,丰富水生植物群落,营造水鸟栖息地。堤外以满足休闲游憩功能为主,结合城市滨水公园绿地、滨水道路的慢行空间开展建设,提供体育健康、户外休闲、亲水休闲等设施,提供开放的滨水体验,塑造贯通的滨水公共空间。
图八:堤内堤外融合设计(来源:《龙湾碧道建设规划百里水韵》)
3.3
内河涌建设规划
3.3.1 尺度上:与水利联围契合的水系单元格局
三龙湾河网密度为2.44km/km2,水面率为11.9%,超出佛山标准,岭南水乡特质突出,水网等级体系有待完善,存在225处断头涌,内河涌水质普遍较差,可能通过排涝站闸影响外江水质。以水利联围作为水系治理络的最小单元,可以综合研究解决治污、生态保护、水网优化等问题。水网密度是保障水乡特色的核心指标,基于三龙湾传统的水利联围单元构建新水乡格局,对每个水利单元内部综合采用新增河涌、拓宽河涌、优化河涌线位和提升河涌等级等措施,形成内部微循环,提高单元整体的水面率以及河涌之间的联通。
对于连接外江水系、主干水系的低等级河涌进行升级,构建更为丰富的次干水网体系,提高区域内河涌网整体的连接性、流动性。针对河涌较窄的区域则进行综合评估分析,重点选取位于农田或村级工业等更新改造成本低的河段进行拓宽处理,增加河道的流通性和整体水面率。通过水网优化后确定了每个水利单元的水面率、水网密度等指标,可以作为后续规划建设和相关规划审批的参考依据,以水利联围作为基本单元,在保证内部水面率、水网密度等指标不降低的情况下,可以进行升级改造和依规划需要升级改道。
图九:三龙湾水网优化措施图(来源:自绘)
图十:三龙湾规划水网体系图(来源:自绘)
3.3.2. 功能上:以慢行廊道串联特色景观资源
三龙湾内河涌现状河岸侵占情况突出,主要集中在支涌两侧,水岸空间可达性不高,未能形成连续滨水空间。规划综合考虑地区发展战略重点分布、资源集聚度与资源特色度,对适宜作为佛山特色展现载体的空间进行识别,优先选取主干河涌,串联文化、城市、自然资源,形成示范打造效应。落实完成构建独立于城市路网系统的慢行系统网络、彰显岭南水乡魅力的文化线路、构建海绵城市基础设施和生物廊道以及激活水岸空间价值四大建设任务。
以文登河两岸为例,依托陈村花卉世界的优质资源,综合考虑景观营造、产业发展、生态保护以及城乡配套等多方面需求,以花径寻踪为主题,突出陈村花卉产业资源优势。通过碧道建设连接多处绿地空间,共同构成东西向的景观带。以堤岸为载体,辐射周边,串联城市发展片区,形成以现代农业、观 光、城市休闲旅游为中心,拥水串城的花卉风情文化碧道。
图十一:陈村花卉风情文化碧道示意(来源:自绘)
3.3.3 时空上:亲水、多元的滨水空间设计
三龙湾内河涌现状驳岸形式单一,游憩系统设施短缺、配套不足,体验单一,无法为居民提供较多亲水活动体验。因此结合网络状的水系格局,依托水岸自然生态、历史人文或休闲娱乐资源,打造多元化的亲水空间,为居民提供多样化的活动场所。结合碧道示范段建设,打造多元化、散点式的特色滨水节点。碧道文化绿芯公园通过丰富局部活动空间,增加滨水商务交往平台,为周边居民提供一个闲时观景,遛弯的好去处。锦绣水岸广场通过增加滨水阶梯、广场等丰富硬质驳岸形式,结合滨水健康步道、文化广场,打造以花卉为主题的多功能滨水空间。高铁跑道公园利用高铁桥下空间和河滩地,将灰空间转化为休闲绿地,建设滨水跑道,周边配套相应的服务设施,响应低碳生活。水上花街依托水网,融合产与旅,挖掘顺德花都的资源特色及文化习俗,结合花卉世界打造属于陈村的特色景观形象。
结语
新时期广东水环境的复杂性和公众需求的多样性,对广东河湖水系的治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应聚焦河流水系,以流域水陆生态协同为重点,为水系沿线城乡发展探索出更多元的发展路径,激活生态空间的价值。以水为纽带,以堤围为连接体,以整体系统视角考虑水岸空间的差异与协调,通过治水与治岸的结合,促进河流廊道沿线社会-自然系统的优化调整与耦合,为岭南水乡地区的水岸协同治理提供更为清晰的脉络,重塑城市建设与水环境之间良好互动的整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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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本文入选中国城市规划年会墙报论文,经作者授权,特转载分享,以供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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