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斯宾塞:数字技术带来福利与普惠性增长常被忽视
疫情经济下,数字技术正在加速渗透到几乎社会经济中每一个领域,从劳动力市场到自动化和机器人技术,再到资本市场和价值创造、电子商务和金融科技、医疗教育、科学研究等。 但实际上,我们对数字技术的经济影响并不了解。长期以来,我们只关注了传统经济表现指标,对数字经济产生的福利和影响则缺乏系统化的衡量。另一方面,随着数字化的加速普及,数据隐私、劳动力市场技能转型等问题已经成为重大挑战。总的来说,我们没有为数字化带来的转变做好准备,更不用提充分释放数字化的潜力了。 |
与传统经济截然不同,数字经济的成本结构是高昂的固定开发或创新成本,以及极低甚至为零的边际成本。这种成本结构能使经济实体大规模扩张,因为需要相对较少的劳动力和有形资产。采用这种结构的“超级明星企业”拥有庞大的无形数字资产和数据相关业务,而资本市场的价值创造越来越像是无形资产累积的结果。再加上这些公司劳动力较少,所以每位员工创造的价值都非常高。
通过传统就业和有形资产的价值创造,已经不能实现增量价值创造。但无形资产的拥有权高度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而大部分人没有这类资产,所以财富并没有急剧增加,普通人的资产负债表在疫情中还开始收缩并变得过于脆弱,甚至出现生计困难。
要解决这些问题,我们首先还是要明确经济在现行结构下的运行方式。虽然缺乏理想的衡量模型,但我认为股市是一种未被充分利用的经济衡量资源。现在有大量文章讨论了股市为什么在疫情中还能要么持平,要么上涨——纳斯达克上涨了25%,标准普尔指数截止到近期回调,表现几乎持平,而许多经济体的统计数据却处于糟糕的状态。如果你透过现象看本质,就会看到数字经济在加速,提振了股市。但经济经济其他部门仍在苦苦挣扎,比如航空业道琼斯指数最低下跌了60%,到现在可能下跌了40%并仍在恢复中(详见下图)。所以深度观察指数的话,你就不会再感到困惑——股票指数是部分经济的可靠反映。
用数字技术促进普惠性增长和增强韧性
如果将关注点回归到疫情下艰难生存的人群,我们可以发现,不同人群受到的冲击都不同。两位芝加哥大学教授所做研究显示了美国经济中不同部门可以在家里完成的工作占比(详见下图),其中教育是83%;专业科学,80%;中央财政,76%;科技公司,72%。但底部的住宿和餐饮服务中从业人员有1670万人,只有4%的工作可以在家里完成,大多数从业者已经变成了失业者。这种分化应引起重视。
数字技术能否促进GDP增长?取决于是否为中间产品
GDP及其另一面——收入很重要,构成了多维度幸福感衡量系统中的关键一环。所以问题是,如果我们需要努力衡量数字技术对幸福各个方面的影响,那么数字技术对GDP增长或生产率的重要性体现在哪里?
数字技术提供的免费服务(虽然没有算进GDP中)肯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认为,如果数字技术对GDP增长有影响,就必须以中间产品的形式出现。也就是说,现在数字技术不是最终产品的一部分,而是生产最终产品所需的东西。当然,这中间也存在灰色地带,比如自动驾驶汽车或扫地机器人的服务是消费品,还是最终产品的一部分,还是其他?答案尚未可知。
因此我的关注点是,现在的经济衡量系统能否捕捉到数字技术对生产率的影响,特别是对劳动力生产率的影响。考虑到全球生产力的最新变化趋势,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我们只可能在未来看到。就数字技术是否会对增长产生重大影响的问题,目前尚无定论,但值得所有人继续为之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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