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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利群:教科书的成功在于帮助其读者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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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骆利群翻译 | 刘迪一责编 | 朱珍骆利群教授在高山大学课堂上
我从1997年开始为斯坦福大学的本科生和研究生教授神经生物学至今,这段漫长的教书生涯给了我一个重要发现——与学习现成的知识相比,学生们更愿意琢磨书上的知识是怎么来的。而对我自己而言,用寻找知识源头的方式去传递知识也更为有趣。
为激发学生从事神经生物学领域研究的热情,我决定采用新方法写作一本新的教科书。
《神经生物学原理》(Principles of Neurobiology, PoN)的第一版于2015年出版,此后被翻译成中文、日文和意大利文。刚刚完成的第二版将于今年8月出版。我想在此分享一些自己的体悟与思考。
Principles of Neurobiology, PoN(第二版)
为漫长而有意义的旅程做好准备
在2010年写《神经生物学原理》之初,我认为自己可以在2年内将过往的课堂讲义转化成书本章节。但实际上这本书花费了我5年半的时光,而且后3年的写作是以“每天鏖战5-7个小时”的强度展开的。第二版耗时两年,也费了不少劲儿。
举个例子:在2012年撰写“脑部疾病”一章时,我发现大多数用于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都针对单胺神经递质(例如:多巴胺和血清素),但神经系统的复杂构建方式目前还是未知的。
因此,当我的实验室开发用于研究神经回路输入输出构建(input–output organization)的工具时,我说服了一些学生和博士后去将这些工具应用于研究单胺系统。结果,他们作出了许多有趣的新发现。
记住书是写给谁看的
学术论文的目标读者是本领域或相关领域的研究人员,而教科书的读者则更为广泛。
对我来说,《神经生物学原理》的读者是那些对学习神经系统感兴趣的大学生和研究生。他们中有部分人可能将要或正在从事神经生物学的研究。另外,有其他领域的想了解神经生物学的高级研究人员也认为《神经生物学原理》是有用的指南, 这令我深感欣慰。
考虑到读者广泛,我认为《神经生物学原理》不仅需要叙述神经生物学领域从经典到最新的重大发现,还必须阐明它们的来龙去脉。这样可以帮助学生欣赏科学发展的美妙过程。
针对那些相关知识储备不足的读者,《神经生物学原理》也应提供足够的背景知识,并交叉引用不同章节里的相关概念,以传达神经生物学各子领域之间的丰富联系。
身为这本教科书的唯一作者,我可以在初稿阶段系统地对此进行规划。
讲最能说明关键原理的故事
或许最具挑战性的任务是将神经生物学领域的大量信息以600多页的篇幅呈现出来——倘若是把整个专业的所有内容全盘罗列,巨大的篇幅必然使读者感到惶恐,所以我对知识做了取舍。
首先,我选定哪些话题最能说明科学家研究发现的基本原理。
接着,我选择并描述了一系列相关实验:一个实验在另一个实验的基础上展开;这些实验层层相联,直到导出那个当前为研究者所公认的知识。
如此一来,学生们可以通过一系列交织的故事来学习关键概念和科学发现的过程。
为了鼓励学生接触原始文献,大多数插图(尽管经过了简化和注释)均来自研究文章。插图和每章末尾深入阅读(Further Reading)清单中的引文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鼓励读者寻找其他文献资料。
划分好工作时间
教科书的写作比我预期的耗时更久,因此我意识到了划分时间的重要性。我通常把写作教科书列为早上的第一项工作,一直持续到中午。在此期间,我的电子邮件和电话都处于关闭状态。
在其余时间,我会“忘了”教科书,完全专注于指导实验室研究、教学以及其他学术职责。
不要害怕打破常规
从历史上看,人们对神经系统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分子、细胞、系统、行为以及发育这些方面。大多数教科书是根据这些子领域划分的。
但神经生物学中一些最激动人心的(尤其是近年来的)发现,往往是子领域间的跨界合作。因此,在组织《神经生物学原理》的内容和顺序时,我将子领域整合在每个主题章节中。这与常规教科书有所不同。结果本书读者很喜欢这个形式。
教科书的成功在于帮助其读者成功。如果《神经生物学原理》有助于激发下一代研究人员做出突破性成果,它就不辱使命了。
注:本文英文原文发表在2020年6月12日的《自然·索引》杂志上,作者骆利群是高山大学导师、斯坦福大学生物学教授和神经生物学教授、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Howard Hughes Medical Institute)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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