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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师道|刘全儒:华北植物第一人&荒野里的猎植人

党委宣传部 BNU思享者 2022-10-29

“跟着我学,在毕业时必须能够识别上千种植物,不论将来是否从事科研。”

——刘全儒

人物卡片

刘全儒,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1979年9月至1981年7月在山西朔州师范学校学习;1981年8月至1985年7月在山西朔州市平鲁区从事中小学教学工作;1985年9月至1987年7月在山西教育学院生物系学习;1987年8月至1990年8月在山西朔州市平鲁区执教高中生物学;1990年9月至1993年7月在北京师范大学生物学系攻读硕士学位;毕业后留校工作,一直从事植物分类学的教学和研究工作。1995年7月晋升讲师。2001年7月聘任副教授。2001年9月至2007年6月在职攻读博士学位。2012年7月聘任教授。


1

一位普通老师的话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老师,做的都是一个普通老师该做的事。”


 “我教过两年小学,两年初中,三年高中,后来来到了大学任教,在北师大教书也有24年了。在教育系统走了一圈,依旧喜欢老师这个职业。”


 “这些年得到的荣誉很多,获得的证书也很多,这是大家对我的肯定。可是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我做的都是一位老师该做到的事,该承担起的责任,该完成的任务。”



2

我培养的学生定要能识别千种以上的植物


刘全儒用三十多年的时间几乎教遍了中国教育系统内的学制。育人几十载,心得不多,却朴实真挚。作为导师,刘全儒对自己带的硕士博士从没有过高的要求,但却十分严格。“工作量一定要要饱满,做到硕博该做的事。跟着我学,在毕业时必须能够识别上千种植物,不论将来是否从事科研。”


刘全儒十分注重学生培养,针对未来不同的择业道路因材施教。如果学生将来想要当中学老师或者本身不适合搞科研,刘全儒便会着重培养学生的教学能力和基础知识。如果对科研有所长,便极力培养学生的逻辑思维、行文撰字和野外实地。不论将来从事哪行哪业,刘全儒都希望自己带出来的学生能有一份核心竞争力,能够为以后的发展多做准备。


“学生愿意学,愿意做,我会适当给他加压。因为在我看来发自内心的喜欢是面对未来种种艰难的前提,没有知难而退的人才才值得培养。”在这种培养模式下,刘全儒带出来的硕博都十分优秀,其中还有硕士便进入北大清华做老师的。“对待学生高标准严要求的前提是我自己做得到。自己做到严谨认真,对学生要求严谨认真,才会在人才培养和未来择业就业上有所倚重。现在很多地方都让我推荐学生去就业,我想推荐的学生不砸锅才能形成良性循环,立起招牌。” 刘全儒培养的硕士和博士就业都非常不错,中学大学都有他的学生站在讲台上授课的身影,这是刘全儒作为导师的骄傲。


从业执教几十载,教书育人数十年,刘全儒带过很多学生。在他看来,学生都是小孩子,允许犯错允许不知。可是学生也是一个个鲜活的个体,有多样的性情和复杂的情感。所以尽管做了很多,刘全儒依旧觉得作为老师还有很多不足,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刘全儒用这样一句话回望自己走过的教书历程,也激励自己在未来继续前行。


学生何毅这样描述他的老师:刘老师做学问的勤奋常常让我们这些学生自惭形秽。生科院的不少教授都是典型的工作狂,但是如同刘全儒老师这样几乎全年无休的还是少数。除了出野外考察的时间,只要刘老师人在师大,那你就一定会在办公室里找见他。如果不在,那么要么是在上课,要么就是在去上课或下课回来的路上。除了午饭和晚饭后简短的休息,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十一点,在那间拥挤的办公室里你总能看到他的身影。每年的六月到十月,总是刘老师最辛苦奔波的一段日子,要么在车上赶路,要么就跟我们一起爬山、做样方、采标本。但在野外从来听不见他说过一句累,就算是在连我们都快疲惫不堪的时候,他也总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走在前面给我们开路。


刘老师每年的休息日屈指可数,犹记得一年寒假过年回来见到刘老师,他兴奋地给我展示着桌上厚厚的一叠绘图纸。“这是我寒假这段时间给书画的墨线图,你看看。”这是他从大年初二就坐在办公室里夜以继日的劳动成果,我说:“老师您也不歇几天啊!”“趁这段时间安静,大段时间最适合画图了。”他这样答道。而这些不仅给我们做了榜样,也让我们由衷的敬佩。


郝加琛自2013年入学以来,拜入刘全儒门下已有四年了。他眼中的刘老师是一个非常努力工作的人,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办公室度过的。“通常早上八点之前到办公室,午餐后很少休息,直到下午六七点钟才回家休息一个多小时,晚上八九点钟老师又会出现在办公室,直到十一点钟学院关门才回家。老师每天的工作时间在十小时以上,这足以让我们绝大多数研究生汗颜。而且老师的工作效率超高,就拿标本鉴定来说,老师一天可以轻松的鉴定二三百份标本,这相当于一个研究生几天的工作量。”


尽管手中有非常充足的科研经费,刘老师还是非常节俭:单面用过的打印纸,老师会收集起来再次利用;10年产的老旧打印机,仍在办公室服役;采集植物标本用的编织袋,时常被树枝刮破,刘老师也舍不得丢弃,会亲自用针线缝补好。而且刘老师时常提醒我们,出差时食宿尽量节俭一些,能省的尽量省下来。在老师看来,勤俭节约不仅是美德,更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刘老师以身作则,给我们研究生树立了极好的榜样。


3

荒野里的猎植人


刘全儒谈及外界盛誉的“华北植物第一人”的称号,谦逊地摆了摆手并说道了他入门植物领域的缘由。“我对植物的兴趣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很多想法都萌生在早年朴素的思想中。小时候家里养家畜,需要小孩子放学后去拔草喂养,从中我发现我对草十分敏感,也十分有兴趣。后来在山西教育学院进修植物学时发现山西还没有出版过一套植物志,我就觉得能出一个那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啊。高中教学期间对植物学兴趣不减反增,所以我决定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深造。我的基础很差,之前并没有经过大学四年的系统培训就试图考研究生,结果自学考了两年才考入北师大。支撑我走下去的除了兴趣便还是兴趣了


刘全儒研究的领域时植物分类学。给大自然里的植物分门别类并给出名称属性便是刘全儒需要做的事。搞清楚植物的界、门、纲、目、科、属、种的阶元划分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要在植物身上发掘出其暗藏的经济价值和积极效应以便造福于人类社会,“植物猎人”的说法由此而来。植物分类学不仅能给社会带来极大的价值,还能给其他领域的开发和发展打下基础。比如国家在决定开发一个地区之前一定要做的一件事便是做该地区的动植物本底资料的评估。


钻研植物分类学,拿着一堆资料死记硬背时没有意义的。所有的植物都有自己独特的特征,重要的是去实地观察、研究,才能区分出它们之间看似非常微小、其实十分明显的差异。有关植物分类学的所有记忆,都是在理解基础上的记忆。所以对于植物分类学领域的研究者而言,野外考察、田间干活便成为家常便饭。 “对于其他人而言,假期就是休息旅游,可是我们寒暑假、十一黄金周等假期都会在山沟里森林里考察,哪怕是去旅游区去也是去考察植被。即使前期会做充分准备,研究好植物最可能出现在哪里,也很难直接找到相关植物,我们就在山野林间转。”

野外采回的标本

野外往往意味着与艰难危险相伴而生,刘全儒便有被困荒漠的惊险经历。为研究荒漠中的植被,刘全儒带着学生去了内蒙古的阿拉善考察梭梭林。下了火车,刘全儒租车带着学生们向阿拉善腹地进发。荒漠植被景观和想象完全不同,戈壁滩一望无际,基本看不到乔木,即便有灌木,他们的地表覆盖度也很低而且矮小。荒野考察为安全考虑,本打算中午返回,所以没有准备食物。可是不幸的是,在走了大约40千米之后,九点多的时候汽车抛锚了,所有人只好等司机下车修车,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四点多。


抛锚点荒无人烟,手机也没有信号。在没有食物与饮用水并且和外界失去联系的被困情况下,学生情绪普遍恐慌。刘全儒当机立断表明,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走,尽快找到附近的人家。在走了大约五千米时,师生一行终于找到了一户牧民。在牧民家中给当地的森林防护机构打过电话之后,刘全儒和学生们说:“现在便等着吧,估计过来还有很久的一段时间。”饥寒交迫的学生们听到还要等很久,便向牧民要了点吃的。热情的牧民拿出了烤馒头,可是掰开馒头里面全是白毛。城里来的学生们哪里见过这个!刘全儒拿过馒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这是根霉,影响不大可以吃,饿了就吃了吧。”说完自己就给学生们起了个头,吃起了白毛馒头。当晚十一点多,精疲力尽的一行人才安全抵达营地。惊险一日荒漠行,带给学生们的不仅是野外植被知识,还有刘全儒老师不畏苦难,沉着冷静的精神和野外生存技能。


近些年,野外植被考察出了好多起意外,很多人因故丧命。刘全儒带领的团队中的一位老师也曾经历过惊险一幕。一年五月,刘全儒和几位师生一起先乘火车后乘租来的汽车,辗转数日到达了内蒙古的大青山,做一个生态项目评价。大青山为阴山山脉,最高峰海拔2338米。这里的森林、灌木和草原镶嵌景观,是阴山山地生物多样性最集中的区域。


与刘全儒同行的师生中有几位是做GPS定位的,需要在一些具有明显特征的地方进行定位。一天,当刘全儒师生正在进行调查时,突然看到做定位的同学在远处拼命招手,刘全儒以为他们是在提醒自己小心,因为当地人经常开山放炮,连忙找地方躲了起来。可是等了半天没听见炮声,倒是看到两位男生狼狈地跑了过来。原来这次做定位的地方十分陡峭,险峻的山路让一位女老师被困半路,只能半蹲悬空等待救援。野外经验丰富的刘全儒并没有慌乱,而是带着男生绕到了女老师的上方位置,用八股样方绳拧成了一根“救生绳”,经过一番努力将女老师拉了上来。胆大心细经验丰富,沉着冷静遇事不慌。刘全儒用自己丰厚的野外经验避免了团队不必要的伤害。而与刘全儒老师一起去过野外考察的学生也都表示跟着刘老师去心里有谱。


刘全儒的学生何毅谈及野外经历,刻画了刘全儒的“慈父”形象。“2013年夏天,我们一行六人要在太白山主峰完成植被考察的任务,从山脚下的蒿平寺一直到最高处的八仙台,垂体梯度2000多米,只能依靠我们的双腿向上攀登,我们这些毛头小伙子对于海拔3750米是什么样的概念一无所知,缺乏心理及物资的准备。身为领队的刘老师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预料到我们会有一些人带的衣服不够,提前装上了一大包的厚衣服不声不响地背了上来。待到我们走到了海拔3500米的上板寺,半山腰的温度早已不同于山下的烈日炎炎,夜幕降临之后,山风呼啸,我们围坐在一座破庙之中相拥取暖,大家都竭尽所能地把所有的衣服套在身上。刘老师从他的大绿军包里面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两件毛衣,三条秋裤,还有两条冲锋裤发给大家,帮着我们这些人一起熬过了那个难忘的夜晚。事后回想起来,一是有些后怕,二是着实佩服刘老师的远见。”


野外缺少食物,刘全儒为同学们辨认可食用蘑菇改善生活;深夜遭动物打扰,刘全儒以木架拦牛,并安慰受惊学生好好休息;野外回程没有订到卧铺位,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刘全儒就抱着标本箱蜷缩在角落里;辛苦往往与病痛相伴,野外生病,刘全儒便把帐篷变为指挥所,然后自己拖着病躯整理调查记录、核准植物名称、给压制的植物标本换纸等等……刘全儒多年的野外考察经历和课后孜孜不倦钻研的成果展现,不仅体现在一堂堂精彩的课堂讲授、一张张满载荣誉的奖状,也体现在大量的科研成果和出版过的数十本的科普读物当中。


而面对这些,刘全儒却只是笑笑摆摆手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奖状之外,工作才是根本该继续的。”

更多事迹

获2000年度北京师范大学本科优秀教学奖、2004年北京师范大学高等教育教学成果一等奖、“北京市优秀教师”、2006年北京师范大学第四届本科教学优秀奖、跨校的生物学野外实习教学资源共享平台建设与实践获国家级教学成果奖二等奖、2007-2008学年北京师范大学优秀辅导员称号、2007年北京师范大学师德先进个人荣誉、是荣获云南省2010年度自然科学特等奖的编研成果《云南植物志》中的绘图者、2013年度北京师范大学教学名师奖、2013年北京师范大学第一届“最受研究生欢迎的十佳教师”荣誉称号。


参与完成的《主要农业入侵生物的预警和监控技术》项目获2013年度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参与编写的《中国之美·自然生态图鉴(6册)荣获第一届山西出版奖优秀图书奖、2015年生命科学学院七一表彰“四有”好老师称号、2016年度宝钢优秀教师奖、中国植物保护协会科学技术奖励证书、主持建设的《植物生物学实验》网络课程被国家发改委“下一代互联网教师教育创新支持系统应用示范”项目收录等。


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世界沟瓣属(卫矛科)的分类学研究”和“中国及泛喜马拉雅地区滇紫草属的分类学研究”。目前承担《泛喜马拉雅植物志》紫草科的编研以及《北京植物志》(第3版)的修订工作。参加科技部基础工作专项“华北地区自然植物群落资源综合考察”和科技部支撑项目“高寒草地生物多样性综合保护与持续利用技术”。对华北植物区系和青藏高原植物多样性保护有更多的关注。参加科技部基础工作专项“中国入侵植物志”的研编。  


采访:王   娟、李安诺

文案:李安诺

美工:林   晗、张   盼

责编:王   娟、陈   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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