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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甲子硝烟难忘,镇守台海的他们传承的是怎样的战斗精神?

扬基帧察站 扬基帧察站 2019-02-23

【上期内容:这种老“侧卫”如今越来越少,竟然还和“腿短”有关?



1958年10月10日,是对岸所谓的“国庆节”。随着当天清晨天气转好,正在福建龙田场站担负战斗值班任务的空14师,出于锻炼新飞行员的目的,安排几个具备简单气象条件下驾驭米格-17F战机,飞行小时数刚刚达到300小时的年轻飞行员坐进了值班战机的座舱。其中一个25岁的河南小伙,叫杜凤瑞。


10·10空战后参战大队飞行员合影,只缺一人


锻炼新飞行员本无过错,但总得分时候。此时国军心不甘情不愿退到岛上还没到十年,八月份还刚跟咱们在金门马祖干了一仗,自恃其空军战技优良;赶上这个“双十”,不搞事儿给自己长长脸,才不是他们性格呢。说句马后炮的,即使天气转晴,我方也应适当减少新飞行员的比例,尽可能集中精兵强将出战。


空14师曾经两赴东北参加抗美援朝空战,尽管击落击伤敌机12架的战绩并不突出,但也具备一批有作战经验的老飞行员


另外,几名新飞行员在大队里的磨合时间还不够久,配合生疏在所难免。一方面缺乏磨合,一方面当时我军空战理念深受苏式大机群地面引导模式影响,对国民党空军小机群袭扰的突发情况也缺乏预案。这种战斗准备上的粗枝大叶和教条主义,不仅是10·10空战暴露出的问题,也是我们在1958年的海峡空战中,并没有发挥出应有优势的重要原因。


在1958年前后,国民党空军袭扰编队多由8-16架F-86F战斗机组成。但10·10空战时,来袭的只有6架敌机,有说法是当天有1架F-86F起飞后故障,另一机伴随其返航


具体到这场空战上,大队编队起飞后,位置靠后、但高度更低的5号机桓树林(也是中队长机)已经率先发现了来袭的6架F-86,并上报地面指挥;但为了严守当时制定的不出海作战的规定,地面指挥所下了集体右转的口令,想把敌机放进陆地上空打;但这也就意味着编队此时以机尾对敌,态势非常不利。


时任5号机机长桓树林,后升任空14师师长


结果就是长机和2号机服从命令右转,3号机姜永丰带领4号机杜凤瑞果断左转迎敌,5号机桓树林带领6号机羊衍富加速接近,而7号机李高棠8号机王正孝又没跟上......这场在喷气时代早期常见的短促战斗,双方兵力对比瞬间从8打6变成了4打6。


绿1代表长机双机和姜永丰杜凤瑞双机分别选择左右转的位置,绿2为空战最后发生的地点,绿3代表蒋机6机入侵时初始编队,拖后两架为5、6号机


当然了,过多苛责前人已经没有意义。接下来要说的是,正是这种开局不利,才能让60年后的我们,更能明白“杜凤瑞精神”的可贵。


双方迎头之后,位置冲前的姜永丰(根据姜老回忆,技术还不太熟练的杜凤瑞打开加力动作慢了些,落后约2000米),选择追击拖在路靖四机编队左后策应的靳大纪双机(5、6号机),并在1000多米的距离多次开火。这次开火打中了没有呢?姜老十分坦诚:“我开炮的距离太远,不可能是我打的,我心里有数。”


这种画面啊,远了是真不行


看过拙作“痛打狗特务”前两篇的读者想必知道,米格-17PF的3门23mm航炮,在800米左右打击RB-17G这样笨拙的大型飞机时,都未必能首发命中。而在这场空战中,姜老驾驶米格-17F,使用1门37炮+2门23炮在1000米以上的距离打小巧灵活的F-86,更是最多只能起到些威慑作用了。


之后路靖四机开始尾追姜永丰(对应姜老回忆“而敌人另外4架,切半径咬上我了”),按照美国空军当时那个“游动四机”编队训练出的套路——由长机包办最好的开火机会,这时候肯定得由路靖率先接战。但姜永丰多次依靠机动规避,使得路靖未能得手。


美式装备美式训练,必然也有美式战术


由于在追击中距离太近,担心被碎片击中(这也是美军教他们的规定),路靖只好先脱离(由于此人已经在60年代的一次飞行事故中丧生,此处只能采纳其他国民党空军飞行员的说法——简单说,他们觉得这位队长的飞行水平其实一般般)。但此时姜永丰却听到了杜凤瑞在无线电中的喊话,“3号,敌人向你开炮了,赶快脱离!”


而这一段正好能和张乃军本人的回忆对上:作为路靖的1号僚机,同样也是年轻飞行员的张乃军少尉此时迅速占位开枪:“在第二次开枪后,他看到米格机的左翼有烟冒出”(摘自周平之(同为国民党空军战斗机飞行员)访谈张乃军所著《归来的军刀》)。这和我方战后提及一架米格-17F左翼受伤的情况吻合,姜老回忆中也有“我感觉到飞机一抖,翅膀上被敌机枪子弹扫了好几个洞”这一描述。


张乃军少尉战前飞行经验也并不多,能成为路靖的僚机,更多也是“体验战斗”的考虑,一些资料中称其有“3000小时飞行数”,属以讹传讹


姜永丰迅速利用米格-17F垂直性能好的优势,选择爬高后再俯冲摆脱,张乃军此时也下降高度追击。而掉队的杜凤瑞已经在加速中占据了张乃军后上方的有利位置,咬住了敌机。这时候得补上一句,不仅国军官方仍然认定张乃军是撞上被他击中的米格机而坠毁的,张乃军自己在《归来的军刀》中也这么认为。


明明被俘却成了蒋军宣传中“活烈士”的张乃军,直到现在,他的命运在其官方战史里还被这么写


咱们先不论被他击中的姜永丰座机安全归来这事儿了,咱就按他是跟杜凤瑞撞一块儿来算,那么也得满足这套逻辑链:首先杜凤瑞在追击张乃军时一直追到撞机也没打中,这个我替国军解释,一定是“共军”水平不行速度没控制好,冲太快撞上去了;那么一架战斗机从后面高速撞了另一架战斗机,俩人还能双双跳伞成功......好,我再替国军解释,一定是“共军”心狠手辣,撞击前提前跳伞......


打住,这时候张乃军自己的回忆又和大多数材料吻合了,明确说了当他跳伞后看到了另一具降落伞在其右上方,也就是说杜凤瑞是后跳伞的,这下可就......要想把这套东西说圆,还得回到当时整个战场态势里。


面对4架F-86战机追击,杜凤瑞毅然选择俯冲咬住张乃军,并将其打掉,胆略非同一般


在杜凤瑞俯冲并咬住张乃军时,他也不幸进入了位置稍微拖后、掩护长机组的罗承志双机(3、4号机),以及绕回来的靳大纪双机的视野中。随着时间推移,杜凤瑞此时已经非常接近张乃军了。根据参战高炮部队回忆,两架飞机出现在视野里时,距离不超过400米,坠地前后相差不过几十秒。


这是因为此时拖后掩护长机组的罗承志双机(3、4号机),以及绕回来的靳大纪双机,这4架F-86同样也在追击中占据了良好的射击位置,所以说两边是同时开火也没错。再考虑到F-86的数量优势,杜凤瑞先被其密集的机枪弹雨击伤后再击中张乃军,也不是不可能。


根据遗体检测结果,杜凤瑞在跳伞时头部已经受伤


所以与其说什么两机相撞,还不如说由于杜凤瑞座机开火距离过近(甚至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吃了张乃军座机的残骸碎片而受伤),张乃军座机突然被猛烈炮火击中失控,导致其陷入短暂昏迷,一时间没有搞清楚状况;而杜凤瑞座机随后也被后方的4架F-86击中失控,两人相继跳伞。


张乃军座机残骸


这就解释了我方战史描述中,杜凤瑞刚击落张乃军就被四机围攻,以及张乃军和杜凤瑞坠机时间非常接近的原因;还顺带解释了为啥对面战史描述中,罗承志和靳大纪等四机均有战果——虽然“击落战绩”都出在两个双机里的僚机头上,已经比较奇怪了,但杜凤瑞的一架米格-17F能为国军凑出三个战果(两个长机还各有一个击伤)出来,那真叫......

不出意外,几乎和杜凤瑞同时被击落的张乃军,自儿个也被当做自己人的“战绩”给报上去了


您也甭管这账是怎么算的,咱们先说说一人就“独占”2架的F-86编队4号机丁定中。根据国军自己的描述,“丁定中击中米格机后,看到敌机飞行员跳伞”,考虑到这不仅是当天国军N个战果里的最后一个战果,也是唯一一个目击结果和我方损失情况对的上的,我们姑且把杜凤瑞座机的损失算在他头上好了。


说到丁定中,之前写“黑蝙蝠”的时候,介绍那些国民党空军飞行员,特别是那些参加过抗战的老兵时,咱尽可能不搞人身攻击。但对这位丁定中啊,我可没法抱有相同的态度。很多人都知道,杜凤瑞在跳伞后,是被其他F-86扫射而牺牲的。时任福州军区空军副政委罗维道,在回忆发现杜凤瑞遗体的现场时说:“子弹从左后背打进去,右前胸钻出来,进口很小,出口好大一个洞。”


杜凤瑞烈士的遗体被战友们抬回,左一为罗维道


而在《归来的军刀》一书中,张乃军也有如此回忆:



后来张乃军被我方放回台湾之后,通过和当天参加空战的其他飞行员复盘分析空战过程,认定他降落伞上的弹孔,正是全程未被我军追击,余油最多,最有“闲情逸致”的丁定中射击所致。他后来甚至还专门登报点名抨击过这事儿,弄得丁定中这位“学长”也是很没面子。


左为退休移居美国的张乃军


有人说,那万一是人家瞄着我们别的飞机,只是“恰好”打中了杜凤瑞呢?前面说了,咱们的7号机8号机都没来得及接敌;桓树林双机只有一次对头机会,交错后就找不着了,绕了个圈子返航;长机双机再转回来的时候,蒋机已经开始返航,长机飞行员李振川副师长虽在超远距离开炮(胶片判读距离在1500米以上),但显然未能命中。姜永丰已在被张乃军击中后摆脱,杜凤瑞又被击落,所以当时空域里只有剩下的F-86了。


莫非丁定中真误瞄了个“自己人”,结果“恰好”打中了降落伞?


所以除非是这种更狗血的小概率事件,否则以目前的资料看,丁定中先对张乃军(应该是误认所致,自相残杀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再对杜凤瑞的降落伞开火,是目前可能性最大的推论。话说这位后来还飞了一阵F-104,最后还能全须全尾退役,去华航开波音747了,也算是老天没眼哪。


左为丁定中


杜凤瑞牺牲后6年,1964年9月29日,人民空军授予其生前所在飞行中队(相当于现在的飞行大队)"杜凤瑞中队"称号。后随编制调整,称号也改为“杜凤瑞大队”,随空14师长期驻防东南方向,直面台海一线。现任军委联合参谋部副参谋长常丁求空军中将,曾在该师担任过团长;著名的航天英雄聂海胜少将,也曾在该师担任过团领航主任。


其中,“杜凤瑞大队”所在团于2005年换装歼-11。尽管长期以来较为低调,但其飞行水平深受其他三代机部队认可,创造过歼-11部队多项记录。在2011年首次“金头盔”竞赛中,时任团长曾建敏(现任东部战区航空兵某旅旅长)一举夺得歼-11组别“金头盔”。


装备歼-11时期的空14师某团


该团的兄弟部队也在二代机部队中颇具盛名,不仅成为空军唯一一个二代机新型飞行教官培训任务试点成果推广单位,还在两届“金头盔”中夺得了歼-7组别第一名,时任副团长张朝宏夺得“金头盔”。在2015年中巴空军联训中,这支装备歼-7E/L的部队与巴空军性能更好的歼-7PG展开对抗,战绩难分高低。


在2017年“脖子以下”改革中,东部战区空军以这两个飞行团为主体,重组空军航空兵某旅,并于当年年底开始改装歼-16重型多用途战斗机。作为东部战区空军第二支装备歼-16的英雄部队,依旧驻守祖国东南,直面一线的“杜凤瑞传人”们,正时刻准备为杜凤瑞烈士再次复仇。



和同期换装歼-16的“雾都雄鹰”类似,该部的歼-16也有采用低可视度涂装的


人人都是杜凤瑞!



无论是开车还是上班,犯困总会带来各种困扰~

放假回来,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逃离秋乏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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