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它，我们努力了3次才弄到3架
作为中国空军“含战量”最高的实战化训练品牌，一年一届的“红剑”体系对抗已于本月28日拉开战幕。在官方次日公布的一组对抗现场高清大图中，我们发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说它陌生，是因为在每次出征后发布的照片和视频当中，它要么不见踪影，要么正好搭载着拍摄者，只能在图像中露出一两截软管提醒着人们它的存在。
题图中这架左右机翼下方各挂载一个吊舱的“伊尔-76”，正是人民空军第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大型加油机——伊尔-78。这不仅是该机首次公开参加我军大型演习，也是“大奶妈”在官方媒体上不多见的完整亮相。
《世界军事》杂志近期刊载伊尔-78与东部战区空军航空兵某旅苏-30战机合练。
在此之前，我海空军此类演训活动中唯一的加油机选择只有轰油-6（海军型为轰-6DU），该机是人民空军现役机型中绝无仅有的参加过1999、2009、2015和2017四次大阅兵的“四朝元老”，见证了中国歼击航空兵走向远海的第一步。但受限于机体平台，该机载油量小，留空时间短等诸多痼疾无法解决，且由于加油设备设计年代较早，未考虑与我军重型歼击机普遍采用的俄制空中受油管的对接问题，使其加油对象只有歼-8和歼-10系列。
2009年国庆60周年阅兵预演中的加受油备份机编队。
因此在我军引进苏-30多用途歼击机之后，配套引进伊尔-78加油机的传言就不绝于耳。最早的公开消息可以追溯到2005年中俄商定的一笔军贸合同，当时计划以15亿美元采购全新制造的34架伊尔-76MD运输机和4架伊尔-78M空中加油机。这笔看上去很美的“白菜价”生意，最终被俄方以负责总装两型飞机的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契卡洛夫工厂面临破产，中方如果不额外注资救厂就拿不到飞机为由（我们自然明白个中门道）而被终止了。
我国后来从俄罗斯引进了一批二手伊尔-76运输机。
直到2011年前后，通过与乌克兰军方和乌克兰特种设备进出口总公司的接触，国内了解到该国空军尚有一批伊尔-78，原为支援驻乌克兰的前苏联空军图-160和图-95MS部队的加油机机队的一部分。苏联解体后，乌克兰将这些重型轰炸机或拆解或售回俄罗斯空军，这批伊尔-78则留在乌克兰，其中相当一部分拆除加油系统后被用作运输机从事有偿服务，只有8架仍保留加油功能。
巴基斯坦空军的伊尔-78常用作运输机。
巴基斯坦空军之前采购了其中4架，一家名为北美战术航空的美国私人防务公司也购买了1架，用于在美军和北约进行演习时提供加油服务——当然也是有偿的，所以等到我们来洽谈的时候就剩下3架了（帧察团队认为这应该是我军战机中单一型号里数量最少的，不算专机师）。根据乌克兰媒体的披露，这3架飞机的翻修改装费用一共只有4500万美元，只有同期俄方与我方接洽试图推销的同型二手机价格的一半，如此良心价也怪不得其他5架伊尔-78“出手”的那么快。
互联网上第一张中国空军伊尔-78的图片，此时飞机还未完成涂装。
总之，这3架伊尔-78以1年1架的速度，从2014年到2016年交付给人民空军，在实际使用中很快体现出了它们载油量大、平台飞行性能稳定、后保维护体系和伊尔-76几乎完全兼容等优势。目前它们不仅能为我军的歼-16、歼-20和苏-30、苏-35等具备空中加油能力的重型歼击机提供保障，进行过适应性改装的歼-10系列战机也可以与伊尔-78对接。
东部战区空军航空兵某旅的苏-30与伊尔-78对接，注意尾部加油点已拆除。
虽然相比2005年计划引进的伊尔-78M，这些二手机可供加油量较低（86吨，伊尔-78M为106吨），使用的UPAZ-1A加油吊舱（1600-2100升/分钟）在加油速度上也不如前者的UPAZ-1M（2300-2900升/分钟），但这对目前只有战术飞机加油需要的中国空军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实际上，伊尔-78上加油速度最快（2100升/分钟），专为与大型飞机对接优化的机尾左侧加油点，在交付我军的3架飞机上反而经常被拆掉，以降低飞行阻力。
而对于大型运输机机队还不富裕的中国空军来说，伊尔-78M为了增加载油量而封死了尾舱门，无法像伊尔-78基本型一样在拆去货舱地板上的油箱后就可迅速转换为运输机使用这一点，反而是个有些尴尬的问题。另外，伊尔-78的这种特性也意味着该机可以较容易地由伊尔-76改装而来。
货舱内两个黄色圆柱体就是可拆卸油桶。
作为已经有二十多年伊尔-76机队使用维护经验，且在其机体上发展出了空警-2000大型预警机的一支正向战略空军转型的空中力量，人民空军向来有改装现有飞机、特别是引进飞机满足实际需要的传统。例如在缺乏高级教练机时，就曾利用空军大修厂资源将编余的单座米格-15/米格-15比斯改装为乌米格-15；缺乏特种机平台时，则将已经落后的图-4轰炸机先后改装成为预警机/侦察机/电子干扰机，成就了全世界最后一批退役的B-29系列飞机。
这架图-4先后被改装为预警机和电子干扰机，保留了两种技术状态下的外观特征。
即使是进入上世纪90年代之后，除了大名鼎鼎的空警-2000之外，我军还有将图-154M客机改装为图-154M/D电子战飞机，将波音737-3Q8客机改装为“神通一号”战略通信卫星试验机/长剑-10巡航导弹伴飞观测机等诸多“高大上”的案例。比起这一桩桩过往，将现有部分伊尔-76改装为运输/加油两用的“国产伊尔-78”，在需求迫切性上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改装难度上反而低了不少，本应是水到渠成。
图-154M/D至今仍经常飞向远海。
然而天不遂人愿，虽然早在3架伊尔-78交付我军之前，本着发挥主观能动性、提升部队战斗力的原则，相关单位已经通过多方渠道筹措到了改装所需的相关航材，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由于种种原因，“国产伊尔-78”最终胎死腹中，导致我军的苏-30机队直到即将集体进入延寿升级阶段才开始真正具备空中加油能力。
升级后的苏-30多用途歼击机仍将在中国空军中发挥重要作用。
如今我军伊尔-76机队相比当年已算小有规模，运-20也正在不断生产交付部队。在人民海军的歼-15已经应用类似俄制UPAZ-1A的国产伙伴加油吊舱开展加油训练的时候，无论用伊尔-76还是运-20作为改装大型加油机的平台都已经不存在任何障碍。大型加油机虽然是特种机中改装难度相对较低的机种，但也是保障歼-20和歼-16等新质作战力量能否打出去、打得远的必要条件，相关信息我们将继续关注。
去年红剑-2016前后制作的相关视频：
http://www.pearvideo.com/video_1012024
《勇者游戏：中国空军最强演习成长史》
了解红剑-2017及人民空军发展建设的最新动态，请关注本公众号以及我们的微博@yankeesama的帧察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