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岳史风 || “我希望把考据推进到一个新阶段”——访李裕民先生
“我希望把考据推进到一个新阶段”
——访李裕民先生
01
求学名家,矢志探研问:李先生您好!您先后在杭州大学、北京大学求学,曾亲炙徐规、邓广铭等史学名家的教诲,这段求学经历对您后来的学术生涯产生了哪些影响,请您简单谈谈。
答:我1959年考上杭州大学历史系,报考历史专业,纯粹是因为喜欢。那时候也没有投身学术的“野心”,就想着既然学了历史就好好钻研,为将来当一名中学老师做好准备,毕竟当时毕业生绝大多数都去了中学当老师。上大学后,我尽可能的多读书。你看大学图书馆有那么多书,这在中学是无法想象的,所以我就整天泡在学校的图书馆中。我考上大学的时候成绩就很好,是系里重点培养对象,搞宋史的徐规先生当时还是讲师,也愿意培养我、指导我。徐规先生的导师是张荫麟、陈乐素先生,受老师们的影响,徐规先生考据的功底很深,而我也受徐规先生的影响,把考据的基本功打扎实了。徐规先生虽然是老师,但跟学生没有距离感,没有架子,他写的文章也愿意跟学生分享,这让我感到很温暖,也就更愿意跟他学。徐规先生曾经拿他写的《李焘年表》,来讲他是如何考据以及运用史料。后来我本科论文写《刘恕年谱》,就是受了徐规先生的影响。
最初构思毕业论文时,我本想研究司马光的史学思想,后来发现,在编修《资治通鉴》的过程里,刘恕做的贡献相当大,但是却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很有些为刘恕抱不平。刘恕的材料在《宋史》中总共就几百字,但我从这几百字中就发现刘恕与司马光、范祖禹、刘攽、苏轼兄弟都有交集,就去把这些人的文集都翻了一遍。翻过之后,又找到新的线索,就这样不断扩展线索,材料越积越多。当时为了查资料,我还曾跑到浙江图书馆去查阅文澜阁《四库全书》。论文写完后,我拿给徐规先生看,他很高兴,觉得不错,毕业的时候我的论文还被拿出来展览。
通过写毕业论文,我发现编写年谱是最快积累知识并掌握考据方法的途径。在知识不丰富的时候,想去考据,不知道从哪里着手,怎么考,哪里有问题,都不清楚。但通过编写年谱,把谱主的资料都搜集全,再编年系日,材料中的问题就会呈现出来。有了问题,就会进一步搜集材料予以解决。这个过程不仅能快速积累知识,也能逐步摸索出考据的方法。
我即将大学毕业的时候,国家突然宣布要公开招收研究生。过去虽然也招研究生,但都是各学校内部招收,全国公开招研究生,这是首次。当时研究生的招生数量很少,宋史方向只有北京大学邓广铭先生招一个,四川大学蒙文通先生招一个。我当时没有决定报考,从发布公告到考试,大概也就间隔一个多月的时间,徐规先生也觉得太过仓促。而且当时邓先生确定的专业课是宋史,专业基础课是隋唐史,参考书两部,《资治通鉴》和《续资治通鉴》,根本没办法准备。报名即将截止前,我在系领导的鼓动下,报考了研究生。可能是运气好吧,在家等分配的时候,突然通知我考上了北京大学。
在北大读研究生,是我一辈子的转折点。那时候研究生毕业大多是去大学或研究所作研究,我也是在那时才真正有了今后要作研究的想法。在北京大学跟邓先生学习有很多好处,最主要就是扩大了眼界。邓先生不仅有扎实的考据功底,而且还有宏观的视野。比方说,邓先生提出的“四把钥匙”就对现在的史学研究方法有很大贡献,这些都是我们应当掌握的基本功。而且邓先生不仅研究历史,同时也写历史。邓先生对研究生要求特别严格。他那时要求我每个礼拜去他家一两次,去的时候要说说自己读书的情况,碰到了什么问题。有时问他太过宏观的问题,会被批评为“大而无当”;而问太过细碎的问题,又会被批评为“钻牛角尖”。邓先生的严格就是逼着你自己动脑子,让你自己去琢磨怎么去作学问,一切都让学生自己去闯,这也是邓先生最大的好处。
我们那时完全是导师负责制,当时邓先生让我听两个人的课,一个是他的宋史专题,另一个是汪篯先生的隋唐史专题。汪篯的讲课风格完全是自由主义,与邓先生的授课风格不一样。汪先生讲隋唐史,序言就讲了半个学期,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但从中可以看到他研究隋唐史,对于唐以前的“源”掌握的相当好,“源”掌握得好,才能对“流”有充分的认识。在我治学的路程中,影响最大的有三位:徐师引我入门,邓师引我往高处走,汪先生开阔了我的视野。
1966年我研究生毕业,结果那年爆发了“文革”,我们原来的分配方案全都变了,先是在北京工作了两年,后来被分配到山西大学。“文革”其间,到处都在闹革命,山西也不例外。我当时就觉得,“文革”肯定会结束,学术肯定还要继续搞,现在就得抓紧时间搞学术研究。当时我住在山西博物馆的宿舍里面,能接触到的就是考古、文博这些书。考古、古文字这些与政治关系不大,考古嘛,没有条件去挖掘,我也不懂挖掘,也没经费支持,古文字就可以搞。我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学习,然后就去看学者互相辩论的论文。这些论文都各有道理,我辨别不了,怎么办呢?没有人可以请教。我就想,那就选一个人的论著读吧,我就选了郭沫若的文章。我把郭沫若主要的古文字著作都拿来读,有的书我都抄下来。这样我对郭沫若学术的路子清楚了,这时再看别人的论文,就有了鉴别的能力。我写的第一篇论文,《我对侯马盟书的看法》,就是跟郭沫若先生商榷。写那篇论文不是要跟郭沫若吵架,主要想知道自己这样写对不对。当时想找人请教也找不到人呀,正好国家恢复了《考古》《文物》《考古学报》三大刊物,我也有机会发表文章,反正年轻人也不怕丢面子。我这篇论文最后由郭沫若先生把关,发表在《考古》上,他也没反驳我,证明路子没有走错。这些都得益于在北京大学接受邓广铭先生的训练,他鼓励学生自己去闯,让我闯出了一片天地。
02
考而论史,放眼宏观
问:您编过《四库提要订误》(书慕文献出版社,1990年,以下简称《订误》),从您的角度来看,您认为《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以下简称《提要》)对我们治学有什么样的作用?
答:《提要》这部书还是具有相当高的学术价值。毕竟成千上万的书不可能每一本都通读一遍,但通过阅读《提要》,我们可以用最短的时间了解一部书的大概情况。你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书,了解哪些书更有价值,哪些书的时代在前,哪些在后。这样在研究某个问题的时候,就知道该到哪里找线索,研究起来自然也会得心应手。邓先生在“四把钥匙”中强调“目录”的重要性也正是如此,目录学也是读书治学的一个重要基础。
说到《订误》,起初没有写这本书的想法。我喜欢买书、看书,看的时候,都要对照一下《提要》,发现问题就作眉批,这样积少成多,再整理一下,就有了四库提要订误二十例、三十例,以论文的形式发表。后来发表的多了,觉得可以成书了,再作一些补充,1990年《订误》出版。随后又作了大量补充,2005年出版了一个增订本。2005年又新增了二十多万字,准备过一段时间扩到七八十万字的时候,再出一部多卷本的《四库提要订误》。
问:跟您聊了这么多,包括看您的文章和著作,能体会到您对文献非常重视。从您个人的治学经历来看,文献水平的高低对于治学到底有什么影响呢?
答:文献是我们历史研究的主要素材,我认为,如果对资料不作考证,不去辨别文献的真伪,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是没有价值的,最后都是要被淘汰的。因此,首先我们要考虑一部文献的真伪。其次,不同的文献也存在证明力大小的问题。证明力的大小,一个关键的因素就是文献的年代,也就是文献形成年代的早晚问题。邓先生“四把钥匙”里说的“年代”就是这个意思。但现在很多人对这个词的理解有问题,“年代”并不是指哪个年号相当于公元哪一年,不是这个意思!他指的是,通过鉴别材料形成的年代,区分材料到底是一手材料,还是二三手材料。第一手材料是大体可信,二、三手材料则需要通过考据,辨明真伪,判断其证明力大小之后,才能谨慎的使用。
问:从您的经验来看,如果说历史研究有一个研究路径的话,应该要经过哪些步骤呢?
答:作学问、搞历史吧,我觉得必须懂考据。我有一本书叫《宋史考论》,我为什么给它起这个名字呢?就是因为我们研究历史既要“考”又要“论”。我们首先要研究文献,然后再通过文献去解决历史问题。研究文献,就是要辨别文献的真伪,分辨年代早晚,都是要用考据的方法。但文献考据只是一个出发点,我们从事历史研究,是要去解决具体的历史问题,如果只是“考”而不“论”,就不是研究历史了,而是成了纯粹的文献学。我们考据文献,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归到历史问题中去。因此,我们就需要带着问题意识去阅读文献,去弄清一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问:注重考据是您治学的一大特色,您能具体谈谈您是怎么理解“考据”的?
答:简单的说,考据就是去伪存真。具体点说,对文献资料首先要辨明真伪。确定是真的以后,还要考虑版本问题,经过传抄、刻印,会出现一些原本没有的文字错误,需要作校勘、辨误,以恢复本来面目。从文献学角度看,任务基本完成了。但从研究历史角度说,还需要考证记载内容的可信度:亲历、亲见、亲闻的,可靠性较大,道听途说来的可靠性就差;记同时代的事可信度高一些,记百年前的往事可信度就差一些。同一件事,可能有好几种不同的记载,必须找各种证据,辨明真相。考证的对象——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职官等不同,具体的方法也不尽相同。不可因为考证出其中的某一点,就以为考据方法全都掌握了。
由于千百年来许多学者从文献角度作了大量的考据,人们由此产生一种误解,以为考据等于微观。这样的认识是不正确的。
微观或者宏观是指观察问题的角度,考据则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是两码事,不能等同。考据既可以用于微观,也可以用于宏观。
微观的考据又可以分成简单的和复杂的两类。大部分逐字逐句的考据都属简单的考据。复杂的考据,如破案一样,需要寻找各种线索、想尽各种办法去解决,如刘敞写过《杨无敌庙》诗,这座庙是辽人为纪念宋将杨业而修的,至今尚存,有特殊意义,我要考证他作诗的具体时间,精确到年月日,难度很大:已知的条件只有一个——他被任命为使者的时间。具体究竟何时出发,何时回京,何时路经古北口,都不知道。这就需要寻找各种线索,作细密的考据,考虑各种可能性,然后逐个排除,待到确定他经过古北口的时间后,还要进一步确定是去时还是回程时写的。最终考定此诗作于去时,时间是至和二年十一月七日(公元1055年11月28日)晚上。这个结论的误差不会大于一天。这就是复杂的考据。
至于宏观的考据,指的就是以小见大,把一个一个小问题考证清楚,再作系统归纳,就可以解决大的问题。陈寅恪先生所写的《隋唐渊源制度略论稿》就是宏观考据的研究,他把隋唐的各种制度和之前北齐、梁陈、北周的制度一一作对比考据,经过考证,得出了制度来源的结论。这用的就是宏观考据了。
我一直在摸索用考据方法解决不同类型的宏观问题,写了一些论文。如关于唐宋国民素质的比较,这是很棘手的难题,从来没有人研究,我试着要解决它,用的就是考据法。我先从启蒙读物下手,把唐宋时期编写的蒙学书搜集在一起,对这些书的作者、写作年代、内容等逐个进行考证,再按写作年代早晚排列,不同时期的特点就显露出来了。无论从蒙书的数量、质量,还是蒙书作者的水平、读者对象等方面,都显示出宋接受启蒙教育的人群远多于唐,而且从男性延伸至女性,从一般的识字延申到传授百科知识。南宋胜于北宋,甚至延伸到盲人。写了《唐宋蒙学书系年考证与研究》(《唐宋历史评论第三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年)。我又从进士的人数、参加进士考试的人数、书院数量的变化、区域分布的变化等作了比较研究,更进一步确定在知识人群和知识精英方面更明显的表现出同样特点,即宋胜于唐,南宋胜于北宋。于是结合上面研究蒙学文章的精粹,写成了《论南宋国民素质高于唐朝与北宋》(《国际社会科学在杂志(中文版)》2016年第3期)。
我觉得一些作宏观研究的人,不重视考据,树个新观点,凑几条材料,文章很快就写成了,看起来气势磅礴,但容易犯大而空的毛病。如果一旦发现这些材料的可靠性有问题,整篇文章就如建在沙滩上的大楼,会突然倒塌的。而一贯作微观考据的人,也不妨尝试运用于解决宏观问题上去,以便更正确、更深入地揭示历史的本来面貌。
我现在做考据,是希望超越乾嘉学派,把考据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
问:您曾发现并整理了《司马光日记》,您能讲讲当时发现《司马光日记》的情况吗?
答:当时我去日本访学,佐竹靖彦陪同我去参观日本几个比较大的图书馆。到了内阁文库,我要求看一下《增广司马温公全集》,因为这本书国内没有,看之前确实不知道里面有《司马光日记》。之前邓广铭先生也来过内阁文库,不过没有看到这本书,也就失之交臂了。我当时拿到书以后,就先看了看目录,结果很吃惊,发现里面竟然有《手录》《日录》。不过这本书是个残本,当时看了目录也不敢确定里面肯定有,就赶紧往后翻了翻,发现《日录》三卷是全的,《手录》存二卷,缺了三卷。我当时很高兴,赶紧抄了下来。回去一研究,就断定这是司马光的日记。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司马光与韩维是好友,韩维的字是“持国”,但因为司马光的父亲司马池也有一个“池”字,二者读音是一样的,因此司马光每次提到韩维都是“秉国”而不是“持国”,这就是为了避家讳,别人是不会这么做的。当然,《日录》里也还有一些其他证据,也都能证明这就是司马光本人所作。确定以后,我和佐竹靖彦非常高兴,消息传出去之后,在日本就产生了轰动,很快就有日本记者来采访,在日本的《每日新闻》报上刊出了这则消息,中国媒体也作了相关报道。
03
退而不休,砥砺前行
问:您已经退休很长时间了,也一直笔耕不辍,可以聊聊您现在的工作状态吗?
答:虽然是退休,但可以说是退而不休。研究宋史是我一直以来的兴趣,退休之后更自由了,也可以说是一个自己研究的黄金时代了吧。退休之后的时间比较多,我积累的许多研究成果也希望慢慢发表出来。
我现在研究的主要是两方面:一个是基础性工作,另外是宏观研究。基础性的工作主要还是以资料的考证辩误为主,我已经考证了宋代五百多种书,每种书都陆陆续续的作笔记,工作量比较大,因为考证这些书,都得仔细阅读,而且肯定会发现问题。发现的问题主要分两类,一类是版本的问题,另一类是本身记载错误的问题。版本的问题在少数的点校本里会有提及,但许多书到现在还并没有点校本。本身记载错误的问题就要慢慢考证了。到现在为止,我大概已经写了一百五十多万字了。
除了以上内容之外,我现在还想对现存的宋代文献做一个编年。已经陆陆续续写了几十万字了,但这个工作的难度比较大。第一,因为许多书没有序跋,就要去看书里面的内容和其他的内容去证明它,通过内外引证来推测他的年代。第二,现在起码有三百部书以上还在各类公私收藏者手中,这些大多没法看到。我现在只能按经史子集慢慢分类考证。
问:那您现在的研究有没有什么核心议题?
答:核心议题嘛,暂时不说。因为有很多重大的问题要考虑很成熟才行。我这个年龄,写论文不能不牢靠,都要有根有据,自己才比较踏实,总得为学术负责,我不求短平快。
问:您作为前辈学者,对目前宋史研究的现状有什么看法呢?有没有什么对年轻学者提出的建议呢?
答:现在的宋史界队伍比过去是空前庞大了,论文、著作每年更是数不胜数。国家现在对科研的投入很大,能看到的资料也越来越多了,再加上电脑检索方便。总之,现在的研究条件比以前要好的多。但遗憾的是,却还没出现一个像邓先生那样的顶尖学者。陈寅恪先生称邓先生是“宋史第一人”,当下没有这样的人物,那原因是什么?值得思考。现在的成果许多是只重数量,不重质量,缺乏经得起时间检验的传世之作。陈寅恪先生的书为什么能够成为经典,一版再版几十年?那就是因为它的质量过硬。但现在大部分的书都做不到这一点。许多学者基础不扎实,“四把钥匙”都没掌握就乱写文章,只是追求短平快,这种不是为提高学术水平去努力的心态,怎么能够对学术进步做出贡献呢?
说到资料,现在宋史界对史料的研究还比较弱。按理说现在的条件比过去好很多,大量的书都影印出版了,也能看到很多四库系列的书,再造善本也有一大堆,还有新整理出版的《全宋文》、《全宋诗》、《全宋词》和《全宋笔记》等,但大家并没有好好利用起来。现在许多人研究水平的差距就体现到这里了,史料不去认真阅读、思索,不做考证,拿来就用,利用现代化的电脑拷贝一下,文章很快就写成了。我们对史料的研究、利用,应该更精细一点。我以前花过十几年时间研究先秦古文字,因为材料比较少,所以想做研究就必须讲求精细,有时考证一个字就能写一篇文章。如果研究宋史也能这样讲究精细,那水平一定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还有一个问题,我认为现在的史学评论做的不是很到位。评论应是对书中的优点和缺点都能客观地说出来,而现在的书评,几乎都是说好话,这样子怎么能进步呢?我们的学术研究本该是在不断的批评中前进。如果我们对一本书好好指出他的问题,作者可以虚心听取,再版时改进,让书更上一个台阶。提高自己水平的最佳办法,就是听取别人的批评。其实在批评别人的过程中,对批评者自身也是一个提高。因为你需要去好好研读这本书,才可以有评价的基础,而且只有当你站在比作者更高的台阶上,或者起码和作者一个水平,你才能有切实的批评建议。现在不敢提批评意见,是普遍现象,这里有面子问题,也有实际利益问题,因为评职称、评奖就要看是否有好评。受这种机制的影响,迄今缺少中肯的评论,没有形成一种良好的评论氛围。
问:最后一个问题,在您的学术生涯中,您认为还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吗?
答: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遗憾的地方。我选择研读历史,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兴趣,不管中间有什么波折,我都会一直走下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脑袋不糊涂,我就不会放下笔杆子。我希望在前辈研究的基础上,做出一些新的成绩来,这是我从当研究生那一天起就下的决心,到现在也没忘记。
(西北大学胡坤采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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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来源/《中国史研究动态》2021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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