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360还是家软件公司，其实它的对手早就是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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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逍遥小妖

2017 年 11 月 2 日深夜，A 股上市公司江南嘉捷发布公告，通过重大资产出售、置换及增发股份，奇虎 360 公司 CEO 周鸿祎及其实际控制的两家天津公司将合计持有江南嘉捷 63.7% 的股权。

交易标的股权资产作价约 504.2 亿元，将向 360 全体股东非公开发行新股 63.67 亿股，支付拟置入和置换资产的差额合计约 502.3 亿元。

啊，简单来说，就是 360 要在 A 股上市了，壳是江南嘉捷——一家电梯公司。

没什么人用的手机助手，如何兑现利润承诺？

360 从大众视野里消失已经 2 年有余，在今年年中刷屏的那篇《人民想念周鸿祎》和《致想念我的人民》之前，上一次周鸿祎上头条，大概还是 2013 年进军手机界。

就像贾老板要去做汽车一样，360 的手机并没有特别火起来，中间还和奇酷、乐视之间闹出了一段三角恋。

那段时间 360 给外人的印象是过去的 PC 端市场下滑，移动端布局不如猎豹、腾讯等新玩家，作为一家美股公司股价不断下滑，周鸿祎一气之下宣布了私有化。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2 年多的时间里，曾经喜欢四处登台演讲，经常东骂西喷，在中国互联网圈搅起战争的教主周鸿祎再没说过什么金句和狠话。

根据极光大数据 2017Q3 的报告，在 360 官网手机软件栏目下的 20 款 App 里，只有 2 款进入了 2017 年第三季度的日活排行 Top 50。其中一款是“360 手机卫士”排名第 20，低于“腾讯手机管家”，另一款是“360 手机助手”排名 43，低于“猎豹清理管家”，即便是将排行榜扩大到前 100，也只多一款“360 浏览器”挤进榜单。

而无论是手机卫士、手机助手还是手机浏览器，这其实都是上一个时代的产物了。在 iOS 和 Android 系统日趋完善，系统浏览器越来越好用，微信的生态越来越封闭的今天。并不是说 360 不行，而是所有的手机卫士、助手和浏览器都在走下坡路。

所以……老周这是想回 A 股割一波韭菜走人嘛？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 360 股东短期内是不能套现离场的。

在《江南嘉捷电梯股份有限公司收购报告书摘要》里写到，这一次的借壳上市是有对赌的。在对赌完成之前，360 全体原股东不得转让或委托他人管理其持有的股票。

而对赌的条件是这样：360 在 2017 年、2018 年、2019 年三年内实现分别不低于 22 亿元、29 亿元、38 亿元的净利润（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归属于母公司的净利润）。

然而，360 想要达到这个目标似乎并不困难。因为同样在这份报告书里显示，360 过去三年的净利润在不断增长。今年 1—6 月净利润已经达到了 9.95 亿人民币，可以说 2017 年的目标只要稍微努努力就能完成——这还是在 360 依然保持静默，几乎没有进行任何大规模宣传（出来打嘴炮）的情况下达到的业绩。

360 的利润究竟在哪里呢？其实就在 360 的首页明晃晃的挂着，只是很多人可能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上过 360 的首页了。

你以为的软件公司，其实早就变成了百货公司

360 的第一款硬件是在 2013 年发布的，那是一个 WIFI 还不是遍地都是的年份，360 发布了一款随身 WIFI——在电脑有网的情况下，可以把电脑的网共享成一个 WIFI 信号。

现在看起来这十分鸡肋，但回溯过往数据，这款产品当年应该就卖出去 500 万台。而这，开启了 360 作为一家软件公司在硬件领域的狂飙。

360商城现在长这样

随后，在同年 360 开辟了 360 儿童手表这个品类，当时 Apple Watch 还要 2 年才发布，Android Wear 也还没上线。智能手表还是极客圈的小众玩具，360 选择儿童、防丢、安全这个场景，可以说比大多数后来的智能手表厂商都要精明。

2014 年，智能路由器开始普及，360 不再力推随身 WIFI，推出了第一款 360 安全路由器，内置的“孕妇安全模式”还引起了争议，但后来其他路由器厂商也纷纷跟进。

同年，360 还上线了 360 智能摄像机、行车记录仪、智能后视镜等摄像品类的智能硬件。投资 DOLRY 咚咚智能音箱以及智能家居连接平台 BroadLink。

依托 BroadLink 和京东，许多传统家电厂商诸如苏泊尔、美的、康佳的智能型号都能算到 360 的智能家居生态，在 360 商城里也能够买到这些电器。

2015 年，360 安全插线板问世，2016 年，360 投资领普科技，这是一家智能开关创业企业。

近期，周鸿祎还喷过“做全品类人工智能的都是骗子”，但其实 2016 年 360 就做过带有人工智能教育功能的 360 儿童机器人。去年，360 还上线了一个二手良品频道，专门做标准化的手机翻新后二次销售。类似京东今年才推出的京东优品。给买二手手机的消费者一个放心的背书平台。

在 360 商城里，你除了能够买到 360 自己生产的、360 投资生产的，还能买到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就算在米家商城里，你买到的车载用品最多也就是香水什么的……但在 360 商城里，你甚至能买到车载灭火器……

嗯……这可能也算是安全的一部分吧。

不止卖百货，这些年的风口 360 其实一个不落

你以为 360 就靠智能硬件赚钱了，其实还不是。就像小米也并非单纯的想把自己变成百货公司一样。

小米做了金融，专门给米粉卖理财产品。360 旗下也有好几个金融产品，比如 2015 年上线的你财富就是一个活期、定期、基金、股票于一体的理财 App，而这款 App 获得了 360 的品牌授权。

光是品牌授权还不过瘾，360 还自己做了 360 借条、360 贷款神器、360 股票和 360 信用卫士。

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这个股权众筹几乎已经凉透了的 2017 年，360 还有一个股权众筹平台“360 淘金”每天都有新标的上线。

不光互金，360 还进军了短视频行业。

在火山、抖音、快手三家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360 默默上线了“快视频”——这是一个段视频搜索业务；还上线了一款可以免费使用不带片头水印的手机段视频编辑插件“快剪辑”——这个东西支持多平台采集，一键发布，在线剪辑，可以说是短视频时代的微信编辑插件了。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手机维修、旧手机回收、二手电子商城、旅游在线预订，在 360 的首页上甚至有一个十分扎眼的链接是“女装”（不过点进去是个导购网站）……360 的业务真是多到不知哪里去了。

什么？360 做了这么多业务，你怎么都不知道？

是因为 360 真的没宣传啊，你随便把上面的一个名字打到搜索引擎要么只能搜到官网，要么搜到的文章页都是《360 悄悄上线 xx 业务》这样的文章，几乎就没有什么其它的宣传了。

回想起前几年，360 手机上个测年龄的工具都要四处找大佬拍照 PK 的周鸿祎，感觉这两年可真是把他憋坏了。

等这回 A 股上市尘埃落定，虽然钱暂时解套不了但嘴解套了，老周应该会舒坦很多吧。

俊杰评论：你觉得乐视的生态化反，小米的生态圈很厉害？其实我觉得最早是周鸿祎把这个事情说明白的，所以当年才有bat3m之说。

周鸿祎的商业模式——免费

什么是商业模式的创新，360的董事长周鸿祎把它总结为“免费”。

免费带来颠覆

如果你能够有一种免费的商业模式，它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营销模式，因为不需要花很多广告去做推广，本身就能形成口碑。

互联网有这样一个原则，如果每个人都需要，这个服务就应该是免费的。安全是互联网里每个人都需要的服务，它是一个基础服务，因为上网要保证安全，才能使用户放心地使用网银、网上支付买东西。所以，安全在未来越来越重要。我们在2006年就有一个理念，既然是一个基础服务就应当免费。

当360的免费服务有上亿元的收入时，我们要放弃这些，当时的股东很反对。他们说，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做到两亿元就可以上市了，我们投资也不容易。我跟他们讲一个道理，与其等着被别人革命，不如自己先起来革命。当时为了说服董事会，我拿正在上映的《建国大业》的一个片段来教育他们。我军要撤出延安时，很多人不理解，毛泽东就说：“地在人失，人地皆失，地失人在，人地皆在。”我理解“地”就是收入，“人”就是用户。互联网可以归结为一点：用户为王。所有的商业模式都是建立在用户的基础上，没有用户再好的业务都会崩塌，有时为了用户损失一些业务和收入，只要用户还在，收入还会回来。免费正是能起到聚拢用户、让用户离不开你的作用。企业的价值不是由市值决定，而是由用户价值决定。

我们做免费安全服务时，所有的杀毒厂商真心不理解，因为他们卖软件20年，确实很挣钱。但他们的用户群很少，当时在中国不超过500万，算上盗版也不超过1500 万。绝大多数人没有电脑安全防护的概念，整个产值一年加起来不超过10亿元人民币。他们不相信我们能把免费杀毒做下去。

事实证明，4年以后，大多数互联网用户都选用360，同业也都选择和我们一样的商业模式。通过免费我们得到更多的用户，并推荐他们用360的浏览器，用360的搜索，再通过互联网给网民进行推广就能挣到钱。2012年，360的收入超过10亿元。从几千万的用户到4亿人都在用我们的安全软件，无论从经济意义、社会意义来说，我们创造

的用户价值以及商业价值都远远超过原来的杀毒产业。360的免费模式也让整个杀毒产业不得不免费起来，带来了全面的颠覆。

免费是竞争的利器

互联网是一把“双刃剑”，你不好，可能会被互联网干掉，做好了，就能用互联网干掉对手。

当年我们的对手，是杀毒行业里的几个巨头：金山、瑞星、卡巴斯基。他们对国内市场的垄断，至少有15年的历史。我们用一年的时间就超越了他们的用户数。杀毒厂商当时都很犹豫，免费吧，几亿元的收入就没有了。

于是他们一点点妥协，开始降价。他们的收入也慢慢减少，等到3 年以后终于下决心免费时，360已经把市场全部占领了。

最初，淘宝免费也是为了跟eBay 竞争，因为eBay 要收卖家的费用和交易费。没想到，免费最后竟然产生了3个神奇的效果。

第一，因为免费，淘宝迅速争取到很多用户和卖家，这是它战胜eBay很重要的原因。

第二，当中国所有的卖家聚到淘宝上，淘宝本质上变成了店商搜索平台，比如搜索口红时找到一万个商家，谁要排在前面就要给淘宝付费。这样，通过免费的模式就创造了一种新的收入模式。如果不免费，淘宝就会像eBay一样，一直走不出来。

第三，因为eBay收交易费，所以特别担心买家和卖家共谋，严格规定贴帖子卖东西不能留自己的手机和信箱地址。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网上买东西怎么能不跟卖家交流一下呢？马云收不到交易费，所以买家卖家联系越多越好。因此，他们就做了一个淘宝旺旺的工具，就又有了一个收获——即时通信。

当时，马云也有收入的压力。他在卖家数量有限、还不能做竞价排名时，就想到不能直接收取交易费，但可以提供一个支付手段，支付宝就诞生了。

如果没有淘宝，单纯在中国做一个支付宝很难成功。为了解决信用问题，支付宝又创造性地支持买家拿到货再通知付款，这反过来又促进了淘宝的交易。

正是在免费基础上的创新，让淘宝打败了“外来的和尚”eBay。这些创新都是被逼出来的，今天很多的大企业没有创新，首先是基因的问题，其次是大家的日子过得相当好。

我猜测马云做淘宝免费服务时也没想到他今天的伟大事业。我当时就觉得不免费就不能打败其他杀毒厂家，只能先打败他们再说，当时也想不到通过浏览器来盈利，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走来。

免费带动模式革新

腾讯在香港上市时股价只有3 元钱，现在几乎涨了100倍。为什么腾讯当时不被资本市场所理解？因为它是以提供免费聊天服务为基础，它的聊天服务挣不到钱。但是，腾讯在免费的基础上积累了很多用户之后，通过各种增值服务赚钱，以实力证明了公司的价值。

我往往比较认同这种公司的价值，即它最核心的业务虽然不赚钱，但是用户离不开它的服务。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通信、人际交流是基础需求，安全也是基础需求。只要用户离不开我，我就有一个用户平台，就能成为一个平台性的公司，什么东西时髦、什么东西赚钱我都可以把它引进来。

很多公司刚开始特别赚钱，反而不容易做成伟大的公司。全世界伟大的互联网公司往往先做的是免费应用和用户价值。无论是推特、脸书、谷歌还是安卓等，都是通过免费找到了用户的切入点。这会奠定一个平台级入口型的公司，一旦奠定了平台级的公司，在此基础上的增值服务就可以很多样化。

有人质疑微博。其实微博跟推特一样，虽然没有明确的商业模式，但只要坚持创造用户价值，让用户离不开你，就一定会有价值，它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曾经搜索因为没有挣钱的模式而不被看好，谷歌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赚钱。初期，门户认为它应该放广告，它也没有那么做。这么伟大的公司，最初的发展逻辑也是通过免费先集聚用户的力量。

免费既是商业模式又是一种颠覆手段、营销手段，也是互联网的一个精神。我特别喜欢免费。如果我手里有1000万元，做广告连个响儿都没有，还不如用这1000万元做个免费的小玩意儿给用户使用，就建立品牌认知、忠诚、信任而言，这比广告有效得多。

对于颠覆式创新，除了体验和免费，我还有一点想要跟大家分享——要跟别人逆着来。巴菲特也有一个类似的名言，“别人疯狂时我恐惧，别人绝望时我贪婪”。

我建议，当你要进入互联网领域时，就要寻找一些跟主流不一样的东西。

它做得复杂，你就做得简单，它做得贵，你就做得便宜。

特别是当我们面对强手时，一定不要按照他的节拍跳舞，你要想办法通过体验和商业模式去创造一种新的游戏规则。

创新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复杂。所有的颠覆式创新都是从一个看似很小的点开始，不会是立即发生的，要持续5～10年，所以很容易被忽视，甚至连颠覆者本人也未必意识到自己是否做的是颠覆式创新。但颠覆式创新是互联网领域发挥最淋漓尽致的一个特性。

书名：互联网时代的企业创新

作者：《清华管理评论》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