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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路71号:救主堂与朱葆元

本地老洋房 外滩以西 2021-03-02

查阅到未被注意到的历史素材之前,TA都在网络世界的某个角落存放着,你去打开了,会“哇”地叫在心里,因为你的视野所及比大路的“复制+黏贴”更有意思,我们这个号“复制+黏贴”多的是档案资料,不少来自外国大学数字图书馆,非常感谢考据严格的俄罗斯汉学家张霞(katya knyazeva),她所指出的老上海资料来源很靠谱,也感谢网名叫“老壶嚼早”的老法师,他的图片资源非常丰富。


我们在做《最新:上海市中心老洋房亿元楼一瞥(2020年秋季版)》(链接点进去看看)图文报道时,列举了五原路205弄来斯南邨的某栋在售花园洋房,当地的老土地Asan先生给我们留言说,来斯南邨不是205弄。


来斯南村,1947年的地址是五原路175弄。我们小时候就知道,该弄堂大门口二旁,还刻有来斯南村四个字。后来大修,用水泥护(应为“敷”)平了。现在将五原路205弄,说成是来斯南村,很无知。


熟悉阿三老土地的朋友跟帖赞了:


老人马就是厉害,对赵主教路滴历史萨辣丝格清(翻译成普通话为“非常了解”),三哥是模子,历史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澄清它的本来面目,阿三居住五原路近七十年,他太有话语权勒!🎵申 江 🎵


我们就去查来斯南邨是怎么回事情,哦,有一种说法是,原来附近安福路有了来斯邨(别业),在其南面的五原路再开发的小区被叫了来斯(南)邨,“来斯”的来源是Leix吗?是将安福路原先名字Dupleix分拆出来的吗?


有时候,猜猜开发商或者建筑师的小心思,也有点乐趣。因为找到了五原路71号原先圣公会救主堂的英文名字,以及结合“赵主教路”两个组合字,我们开始了五原路前身的那些历史岁月的寻踪之旅。


Church of Our Saviour 

71 Wuyuan (Maresca) 79545 

(1947年上海电话号码簿记载)


朱葆元 年72歲  牧師

趙主敎路71號救主堂

電話 79545

(1941年上海重要人名录记载)



The Rev. P. N. Tsu,当我们找到了朱葆元的威妥玛拼音写法,一段蛮详细的生平介绍跃然纸上,他是1900年圣约翰大学第一届/神/学/班/学/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然后开始担任神/职工作,1906年,他领导的虹口救主堂"自养”(上海地方志之宗教志的写法:1906年10月1日,在朱葆元牧师的带领下,救主堂成为上海第一个实现自养的圣公会教堂)。



如下图片来自一个叫Robert Nelson的牧师故事,上海宗教志之救主堂的简介里有这样一句话很贴此图片:采用飞檐翘角的民族风格。尼尔森牧师在中国很多年,他在中国教徒中募集资金并利用了他们在美国的亲戚的资金,建造了一座救主堂,1882年,弗吉尼亚;1928年,该教堂烧毁,重建的时候,又一次得到了上海救主堂的大力支持,当我们看到配图,这应该是虹口的第二座救主堂。


The original church building was destroyed by fire in 1928, and the present structure was built in a similar style upon the ashes of the original. Again, the first contributions for its restoration came from the Church of Our Saviour in Shanghai.
(http://www.cosepiscopal.net/our-history/) 



Zhu studied at St. Joseph’s Institution in his early years and came to know Christ. In 1894 he graduated with excellent results in English, entered the institution’s theology course, and graduated with the school’s first class in 1900. He went to Wuti to set up a church and was inducted as pastor in 1902. In the following year, he was transferred to the Church of Our Savior in Shanghai. In 1906 Zhu announced that the church would no longer accept any financial help from the mission board, thereby declaring its independence. He also set up Changshi Secondary School in the vicinity of the church. He went to Columbia University in the United States to further his studies in 1912 and graduated with a Master of Arts degree. He returned to his original post in Shanghai.

In 1915 the Church of Our Savior, using local architectural design, rebuilt its building. At the dedication ceremony, Zhu had a flag specially made with the words “independence, self-growth, self-governed,” and this was hung inside the church. He also organized many patriotic activities in Changshi Secondary School(昌世中学), increased the standard of education, and allowed graduates with good results to enter St. Joseph’s University without having to take the entrance exams. He received his doctorate in theology in 1923. He composed a song, “Chinese Church Independence Song,” in 1933, which is still widely sung today. With the founding of modern China, Zhu was employed by the Shanghai Archives.

朱牧师还是有本事的,他可以让教会办的学堂优秀毕业生直升圣约翰大学。1923年,朱葆元获得圣约翰大学神学博士学位,之前他是美国哥伦比亚硕士,本科也是圣约翰大学。


朱葆元,出生于1870年(也有说出生于1872年),上海人;1961年去世,高寿。

尚不清楚朱葆元和朱开敏的关系,都是上海人,应该是族亲吧。


我们查阅到薛理勇先生《沪西五原路的两座教堂》大作,让我们看到了大门口上世昌中学招牌很清晰。



1937年淞沪会战爆发后,地处虹口战区的救主堂被战火彻底夷为平地,救主堂位于狄思威路、天同路口(今溧阳路、天水路口),兴建于1915年,到1918年10月1日完工。五原路的救主堂建造于1939年,1941年落成,可容纳500人。1982年救主堂产权归还教会,但是因房屋破损严重,在1989年被拆除,原址改建为华东神学院(上海宗教志之救主堂)。


上图为多伦路上的鸿德堂老照片,收尾还是修缮,不清楚。鸿德堂算是当年和虹口第二座救主堂遥相呼应的教堂,“重檐式大屋顶”晚救主堂10年,估计当年路过的行人会两边看看,一对穿着“中式外衣”的基督教堂,“上海唯一的有中国殿宇特色的基督教堂”,这是写在上海优秀历史建筑铭牌上,请方便加上“现存的”三个字。



五原路71号原来是一所基督教堂。教堂是褐色的墙体,有尖尖的屋顶,两边有石梯通向教堂。那时教堂的男主人叫石牧师,女主人每星期天做礼拜时在教堂弹琴。每逢圣诞节教堂会发礼物给教徒。我小时候也去玩过几次(《记忆中的五原路》美篇作者: 吾缘五原)。


这位“吾缘五原”是五原路老土地,和Asan认识的吧。我们以后还会引用他的文字,谢谢先。


常熟路、五原路口
拍摄者站在电车轨道往北看
右侧为瑞华公寓和延庆路口


这是我们对五原路的历史素材增补的第一篇,五原路从东面的常熟路开始,到武康路底,单、双号都在400号内,不多,不少,遗留在街道上的树叶每天秋天都会落下,隐藏在老建筑里的细节有些还在,人物传奇混合在那些上下的楼梯间、客堂间,他来过又转身走了,你在历史的故纸堆里,找到了那个“他”,哦,朱葆元,一个神学博士坚持了六十年,从虹口到这里,面对500人,说:


independence(自我自在)

self-growth(自我成长)

self-governed(自我自律)


朱葆元的两座救主堂在上海都消失了,他曾经参与建造的另一栋教堂还在,初名为中华圣公会无锡圣十字堂,无锡市中山北路13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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