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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1949年上海旧影集

本地老洋房 外滩以西 2021-09-11

今天转载的老照片大部分来自美国生活周刊摄影记者Jack Birns,伯恩斯后来说:在当时,我尚未意识到,有朝一日,我这些有关中国内战的照片会成为对一个历史转折时期的真实记载。


伯恩斯,1947年12月至1949年5月在上海。



Jack Birns(1919年-2008年),父母是移民,从苏联去美国,他出生在克里夫兰(位于俄亥俄州),28岁那年,他靠自己的勤奋和本领,获得了一份美国《生活周刊》发出的合同。1947-1949年,Jack Birns 在中国和东南亚地区采访,他主要负责拍摄。


我们借助谷歌文化和艺术项目(应用),搜寻到Jack Birns 的1813张中国老照片,其中90%以上是上海故事。


2003年,他84岁,接受了BBC的访问,BBC的记者写道:当时的上海依旧是西方的生活方式,大街上都是从香烟到丝袜的广告牌,上海在伯恩斯的眼里是20世纪末一个很有趣的产物,矛与盾集一身,所谓中国传统思想和西式的装扮


Shanghai still boasted western-style bill boards, advertising anything from cigarettes to stockings.They were an interesting precursor to developments in late 20th century China, but for Jack Birns they represented a contradiction - "a western skin with a Chinese heart."(2003年12月26日BBC 《Life in civil war Shanghai》)



先前,我们采用Jack Birns图片,写南京西路1288号,那栋老楼拆除后,原址建造了上海商城。链接点进去看看:


Jack Birns所摄的南京西路1288号旧影 

新华社高级记者吴复民传来珍贵老照片


今天,我们从Jack Birns影集选择了寓意深刻的三个“内战结束前的”上海场景。



先看看他在1947年至1949年看到的上海街道图景:东湖路淮海中路口,当年是格罗希地产公司。挂在东湖路18号法国教会学校,算破墙开店。


Grouchy Realty 

18 Tunghu ( Doumer ) 70493



下图,瑞金路、淮海中路口的Estrella爱司大楼。



下图,襄阳南路、淮海中路口广告牌,可以在背景上看到伟达饭店的字样。右上方是高塔公寓,最近,有读者留言希望我们帮他找一些高塔公寓老照片,在此呼吁一下,有高塔公寓旧照片的愿意提供者,可后台留言。谢谢先。



南京西路、青海路口,老楼还在,也是上海不多见的西班牙南部摩尔风格建筑。



伯恩斯在上海各个街头,拍啊拍:


①圣三一街心小花园荡秋千的孩子

②俄罗斯东正教圣母大堂门前女人

③消闲在法国总会网球场的外国人


这三组照片多角度、多侧面,将大时代转折前的那一种水面平静感表达出来。所谓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白居易《琵琶行》)”



圣三一街心小花园荡秋千的孩子



上海开埠50年的一项盛大活动在圣三一街心花园举行,19世纪末的上海外侨们的兴高采烈地出席,满场欢声笑语;又过50多年,街心花园还在,人心已惶惶。


1948年12月,Jack Birns 悄悄地,没有打扰被拍摄对象,孩子坐在秋千上荡啊荡,背景庄严肃穆。圣三一教堂自1869年建成后,已经习惯了这个城市各个时期的喧哗与骚动。


Life is tale told by an idiot,

full of sound and fury,

signifying nothing.


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却没有任何意义。莎翁借《麦克白》发感喟······· 



在胶片十分昂贵的年代,一个美国摄影记者一拍就是一组,佩服的,奢侈的。如下是被采用最多的一幅照片,孩子无忧无虑,大人有心思。在1813张归在Jack Birns名下的老照片里,这样的连续拍摄很多,连续拍摄(也可以被认为是电影的长镜头语言)也会被解读者发现更多细节,Jack Birns将孩子秋千“腾飞起来”动感抓拍到,我们最后看到大人去了教堂门拱廊那里与人交谈,孩子也不再腾飞,荡来荡去,无趣地跑去找大人。




大人们在谈论时局吗?上图,大人们的背影让我们想起布列松1949年在上海街头拍到的经典画面。无论一幅摄影作品画面多么辉煌、技术多么到位,如果它远离了爱,远离了对人类的理解,远离了对人类命运的认知,那么它一定不是一件成功的作品(布列松)。





俄罗斯东正教圣母大堂门前女人



侨民们驿动的心随着时局变化而调整,离开了圣三一教堂的Jack Birns,又出现在了俄罗斯东正教圣母大堂门前的十字路口,看得出,他从新乐路东头向西走过去,这一组照片有两张非常著名,背景是恒定的,前景是流动的,恬静里已经开始有了一丝末世的悲凉袭来。


Jack Birns 跟随着这位时髦遛狗女子的脚步而来,是他太太吗?1948年Jack Birns 正而立之年,画面中的女子有个正面镜头,不是他太太的话,至少应该是认识的吧,邻居或者教友,要不就有点不太绅士礼仪和礼貌了。



我们看到今天的襄阳公园新乐路进口处老模样,墙篱笆。



身材姣好的外国女子牵着她的狗,过马路去新乐路西侧,请注意停在路口吉普车。



正是有吉普车参照物,我们相信如下照片(不在1813张照片内)也是在同一时段拍摄到的,上图和下图,算是这个路段上最有名的两幅照片。


站位很重要,摄影意识更重要,需要指出的是,这两张老照片绝对不可以作为法租界悠闲富足生活状态的写照,恰恰相反,是1949年前难得的平静状态,暴风骤雨就要来了。早在1943年,租界行政和管理权已交还,那些带有殖民性质的路名也被中国省市各地的地名取代。




消闲在法国总会网球场的外国人



不是1948年冬,就是1949年的春末初夏季节,新闻记者也许从空气中闻到了异样的味道,我们相信Jack Birns 是最早感受到时局加速改变的那一小部分敏感人士,他在上海各地采访和拍摄,知道得太多了。


而在新乐路东正教圣母大堂东面不远的地方,茂名南路和长乐路口的法国总会(已改名为上海体育运动总会),大草地划出多爿网球场,打球的很投入,看球的很惬意,一幅世外桃源的既视感,画面的背景是沙逊爵士“十八层”峻岭公寓等物业,早十年,沙逊已开始清理上海资产,准备远走海外,最后,他定居在巴哈马。


下图也是反映当年上海侨民和有钱人安逸生活的老照片,也不应该是租界生活写照,Jack Birns 不是用一幅画面来给文字记者,多幅多角度,才能让编辑满意,他的合作者,也是他的顶头上司Roy Rowan ,以及美国总部需要更多的照片来判断和谋篇布局。


Jack Birns在《内战结束的前夜:美国生活杂志记者镜头下的中国》里说: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我可是美国杂志派驻中国的、肩负着提供整个东南亚地区新闻这一艰巨重任的唯一摄影记者啊。····但我很清楚,处在洛克菲勒中心的人们与处在上海的我,二者的观点是不可能一致的。这毕竟是他们的杂志,不是我的。我只管拍我的照片,而他们则只管作他们的选择。



法国总会1945年以后改叫上海体育运动总会,20爿草地网球场,被Jack Birns拍摄到了三个面,南面篱笆墙,墙外是林森中路,东面峻岭公寓和华懋公寓以及国泰大戏院,和自家楼以及楼前的遮阳棚和遮阳伞。链接点进去看看:


谁住在沙逊的峻岭公寓(1939-1947年)?

峻岭公寓(The Grosvenor House,锦江饭店中楼)

那十八层的高楼里那些年那些老外租客

峻岭公寓续篇:宝山严博士

轻松串起北京、上海和南洋三巨贾家族姻亲



上图的关系像是三口之家,背影的男子很像Jack Birns 图册报道过的大美晚报(Shanghai Evening Post and Mercury)编辑,按逻辑,Jack Birns和他们一家是认识的。






This energetic war coverage (China, Burma, India, Philippines, and Malaysia) won for Birns a coveted recognition from the prestigious Overseas Press Club of America. For the first time in its history the OPC established a special award for photographers to honor Birns’s work, and the award was given to Birns by General George C. Marshall, chief of staff during WWII and, later, Secretary of State.


伯恩斯还是很厉害的,美国海外记者俱乐部专门为他设立了一个摄影奖,为他颁奖的是马歇尔将军(后来的国务卿)。


生活周刊还有一些摄影记者的图文报道,链接点进去看看:


那群美国《生活周刊》摄影记者

给上海留下一堆“时代生活废片”

George Lacks在上海度过了1946年的中国春节 

传奇摄影师的一段中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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