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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留学生兰克1976年上海“游荡记”

本地老洋房 外滩以西 2022-01-15


1975年,英国伦敦来的25岁青年迈克尔·兰克(Michael Rank)进入上海邯郸路上的复旦大学研修汉语,他拿起135相机(35mm相机)开始拍摄复旦大学校园新鲜事物,拍着拍着走出校园,坐有轨电车到虹口公园,再从那里去南京东路外滩一带拍街景。





兰克先生2005年整理自己拍摄的上海照片并电子化,发布在Flickr,于是,我们看到了他镜头里的1976年的上海,很珍贵。



我们将这位复旦大学留学生

上海影集做一个“游荡记”

以此纪念这位离世的老记者




1980年,30岁的兰克已经担任路透社驻京记者。



“Shanghai1976”历史影集里有人物照片,他们一群在复旦学习的外国留学生宿舍里的生活照以及和中国同学的合影照,但不是我们专题报道的范围。


兰克拍摄的上海街景,如今拿出来看,多少会给上海人一种苦涩回味,当道路应付车多而变宽,我们要加快步伐过街,容积率更高的大楼挡住视线,我们已经适应从楼与楼的夹缝间,偷得片刻和煦阳光。


从前慢。







兰克的上海相册从1975年开始,当时,他从北京大学研修结业后抵达上海,我们比较感兴趣的是,他出了复旦校门后在外滩、南京路、淮海路一带游荡记录下来的城市街景,他定格了外滩以西地区1976年的模样。正如1991年,一位叫邬立强的摄影记者拍摄了大量上海街景,前不久,他出版了《1991,上海》大型画册。



链接点进去看看:


广告插播完毕,接着看复旦留学生兰克的1976年上海游荡记。陕西南路上的红房子西餐社原址洋房已经湮灭。



上海音乐学院内的德国风格洋房尚存,但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下图,福州路上的三山会馆老模样一瞥,没了。链接点进去看看:《【上海轶事】三山福宁会馆上海馆址小考——从两张福州路老照片说起》。



兰克在上海期间拍摄到的街景照片已成为上海城建史的珍贵资料,感觉45年前的上海很闲散,甚至散漫到无规则,也许在上海人眼里,乱穿马路不是太破坏规则的事情,外来人则无法接受,他拍了“乱窜马路”照片。









现在南京东路已是步行街,随便窜。





所有照片没调色和后期处理,有些曝光不足。兰克抓拍能力还是可以的,对胶片相机来说,全手动状态下,灵活使用还是要熟练掌握光圈、快门、感光度三联动。不像现在“模式”了。在建筑物拍摄上,兰克俯瞰角度选择蛮考究。



下图,福州路外滩原先正广和洋行办公楼。





有些天际线被人为破坏,1990年代后期,马勒别墅左邻右舍出现高层建筑,平视蓝天白云的背景前的北欧风格阁楼顶尖已无可能。



黄浦江上,舢板还可以见到。



上海1976春末夏初时节,路边的巨幅海报指明了当时还是样/板/戏/当道,百货公司橱窗里已经有电视机等高档家用产品,尽管是黑白的,尽管只有9寸和12寸两个尺寸。我们小时候,搬个小板凳去有电视机的邻居家,蹭看。下图,当年的市/革/委/在外滩12号,原先的汇丰银行大楼,现在的浦发银行大楼。





兰克的头前是尚未开放的中国

他有意识到,这个神秘的国度

之于记者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一批彩色照片是上海45年前的真实记录,如果和一些历史文字合并翻阅,会有一种触手可及的感觉。写新新闻的作者看着照片,可以写出时代风貌,不用空想和臆测。


2015年,兰克重返上海,这一次,他来看新上海,他重走了1976年照片里的每一段路。许是病魔已缠身,兰克不少数码照片发虚。


他与俄罗斯汉学家张霞见面留影。



来看看兰克2015的上海之旅记录:



他曾在中国两所名牌大学研修汉语,会读写,他看懂了那块牌子?下图他记录了柯灵故居改造前的模样。






他还醉心于寻找上海城建历史痕迹,让兰克放心的是,城市更新中,历史文脉不会轻易断裂,长阳路原犹太人集聚区里的旧房子拆除过程中发现的老店招都妥善处理并安置在博物馆了。


兰克最后去了复旦大学校园,有轨电车早已拆除,大门没变,老楼保留下来一部分,他应该找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宿舍楼。



重访上海两年后,迈克尔·兰克因患重病去世,享年67岁。讣告里说,他喜欢研究鸟类,他应该是一只从西方长途飞行到东方的大鸟,在东方看到了很多新鲜的事情,他把这些新鲜故事告诉了全世界,现在大鸟只是飞累了而已。


He was born in London, to Hugh Rank, a Jewish refugee from Vienna, and his wife, Joan (nee Jacobs). Michael studied Chinese at Downing College, Cambridge, and later studied linguistics at Cornell University in the US, where he and I met. He was one of the first British Council students to study in China, spending a year at Beida (Peking University) and returning for a second year at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He joined the Reuters graduate training scheme in 1978 and his first posting took him back to Beijing as a correspondent. Able to speak, read and write Chinese, he worked incredibly hard deciphering what was going on in this secretive country.他来自维也纳的犹太人家庭,就读于剑桥大学唐宁学院学中文,后去了美国康奈尔大学读语言学,他是英国文化交流协会派遣来中国留学的第一批英国人之一,1978年,兰克进入路透社,他能读写中文,积极发掘变化中的中国的新闻。

Michael left Reuters in 1999 and worked until retirement for Trade Marks Directory Service, using his knowledge of Chinese, Japanese, Mongolian, Korean, French and German. His colleagues there became his friends and helped to sustain him during his four years of illness.1999年,兰克离开路透社,利用他的中文、日语、蒙古语、韩语、法语和德语知识,一直在为TMDS商标目录服务工作至退休。他的同事也成为他的朋友,他们后来在他患病期间伸出援手。

My husband Michael Rank, who has died of cancer aged 67, was a journalist, translator and China specialist.他妻子写道:我先生是一位记者、翻译和中国问题专家。

引自兰克的讣告:https://www.theguardian.com/media/2017/aug/22/michael-rank-obitu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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