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2】努尔苏丹：这座城市究竟改过几次名？

在“大都市”这个专栏里，我将聚焦世界上400多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不计入中国城市）。当然，其中绝大部分城市我既没去过也不够了解，只能选取一些小细节随便写写，如有疏漏，纯属水平所限~

这两天的大新闻，是哈萨克斯坦开国总统、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纳扎尔巴耶夫3月19日晚突然宣布辞职。3月20日，托卡耶夫宣誓就职总统。他提议将首都阿斯塔纳改名为努尔苏丹，让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的名字流芳百世。此外，他还提议在首都建一座纪念纳扎尔巴耶夫的纪念碑。

上面这段是我3月20日下午写的，彼时刚刚传出提议更名的消息，我还在微博上问当地网友这事靠不靠谱。然后我吃完晚饭，一条消息惊得我目瞪口呆：

哈萨克斯坦议会两院联席会议20日通过将该国首都名称由阿斯塔纳变更为努尔苏丹的宪法修正案。

这效率……叹为观止。于是我默默把标题里的“阿斯塔纳”改成了“努尔苏丹”。

说到哈国这座首都，应该不算一个特别出名的城市。1997年12月10日，它才取代阿拉木图成为首都，至今不过20多年。而且在它成为首都的时候，它的名字并不叫阿斯塔纳，而是阿克莫拉，直到第二年才改名。实际上，它在地图上被标为阿克莫拉的时间更短，只有6年……

所以我们就来捋一捋这座城市的更名史吧。

努尔苏丹/阿斯塔纳位于伊希姆河（Ishim）沿岸，哈萨克人将其历史追溯至千年前钦察人在伊希姆河左岸建立的博佐克（Bozok）定居点，这处遗址是1998年发现的——恰好是刚刚迁都过去的时候，为新都提供了“千年古都”的理论依据……不过博佐克后来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努尔苏丹跟它的继承关系似乎也比较牵强。

这一地区的近代史始于1824年，俄国在周边的科克舍套（Kokshetau，俄语称科克切塔夫Kokchetav）和卡尔卡拉雷（Karkaraly，俄语称卡尔卡拉林斯克Karkaralinsk）建立了两处据点。1830年，俄国人开始在阿克莫拉（Akmola/Aqmola）地区建立要塞，1832年正式建成并设置政区，把阿克莫拉俄语化为阿克莫林斯克（Akmolinsk），这也是这座城镇的第一个正式名称。

（ps：英文wiki上说这个要塞一开始叫Akmoly，并被不少地方引用，实际上Akmoly应该只是Akmola的变格，这个地名就是Akmola，跟哈独立后一开始改的名字一致）

关于阿克莫林斯克也就是阿克莫拉的词源，一种流传广泛的说法是其意为“白色坟墓”，白色是确定无疑的，但到底是白色的什么众说纷纭，哈萨克人自己更喜欢的解释似乎是“白色圣地”。

阿克莫林斯克要塞慢慢发展成一个商贸中心城镇。1868年俄国设立阿克莫林斯克州，不过州府在鄂木斯克，阿克莫林斯克则是州下设的5个区之一的治所。在1897年俄国进行人口普查时，阿克莫林斯克的人口已经达到9707人，包括4619名俄罗斯人，3020名哈萨克人，1035名鞑靼人和其他少数民族。

19世纪末地图上的俄国阿克莫林斯克州和阿克莫林斯克

Letts's Popular Atlas (1883)

1936年，哈萨克脱离俄罗斯，成为苏联的一个加盟共和国，即哈萨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1939年，苏联在哈萨克设立阿克莫林斯克州，此时已有3.25万人口的阿克莫林斯克顺理成章的成为州府。

1944年国家地理杂志苏联地图上的哈萨克阿克莫林斯克州和阿克莫林斯克

20世纪50年代，为了快速提高苏联粮食产量，解决农业问题，赫鲁晓夫发起了著名的“处女地运动”，大量年轻人前往伏尔加河流域、西伯利亚和哈萨克等地垦荒。以阿克莫林斯克为中心的哈萨克北部是处女地运动的核心区域，这导致了大量俄罗斯族人口涌入这里。1960年苏联在这里设立了一个行政区，包括原来的5个州，首府就是阿克莫林斯克。

1961年，这座城市被更名为切利诺格勒（Tselinograd），即“处女地之城”或“垦荒城”。处女地运动最终没有获得成功，1964年赫鲁晓夫下台，1965年处女地行政区撤销，但切利诺格勒在此期间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这个名字也保留了下来，且其所在的州也以之命名。

1976年国家地理杂志苏联地图上的哈萨克切利诺格勒州和切利诺格勒

1991年12月16日哈萨克斯坦正式独立，跟其他前苏联国家一样，大规模的地名更名开始了。1992年，切利诺格勒恢复了最初的哈萨克语名字阿克莫拉（Akmola/Aqmola）。1994年，哈萨克斯坦政府决定在未来几年把首都从阿拉木图迁至阿克莫拉。

1995年《最新世界地图集》中的哈萨克斯坦阿克莫拉州和阿克莫拉

迁都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阿拉木图偏居国土东南，远离国家腹地，尤其是远离当时俄罗斯人占多数的哈北部地区，而且阿拉木图位于山区，城市扩张受限，又处于地震活跃地带，易发生自然灾害。地处北部大平原中心的阿克莫拉从诸多备选城市中脱颖而出，成为新首都所在地。不过由于其深居欧亚大陆内部，大陆性气候非常明显，夏季较为炎热，冬季极其寒冷，最低气温到零下30多度是家常便饭。从气象数据上看，这里是世界第二冷的首都，仅次于蒙古的乌兰巴托。

1997年12月10日，阿克莫拉正式成为哈萨克斯坦首都。1998年5月6日，阿克莫拉改称阿斯塔纳（Astana），即哈萨克语“首都”之意。1999年，经过政区调整，阿克莫拉州的首府迁至科克舍套。

2014年《世界标准地名地图集》中的哈萨克斯坦阿克莫拉州和阿斯塔纳直辖市

再然后，就是最新的这次更名，努尔苏丹（Nur-Sultan）登场了。

成为首都时，努尔苏丹人口只有30万左右，而在2016年，这里的人口突破百万，跻身世界级大都会。哈萨克斯坦凭借丰富的石油天然气储备积累了大量财富，将努尔苏丹打造成一座明星城市，各式各样的新奇建筑引人注目。

最后总结一下努尔苏丹的更名史吧：

阿克莫林斯克-->（1961）切利诺格勒-->（1992）阿克莫拉-->（1998）阿斯塔纳-->（2019）努尔苏丹

本文重点参考了阿斯塔纳市政府官方网站（尚未更名）的城市历史部分，点击下方的“阅读原文”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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