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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追尋的台灣,是我的糾結....

Audrey 台湾情怀的处方签 2019-11-01

 

这阵子陆续在公众号后台收到几位朋友认真的询问怎么移民台湾?


我问他们:『大陆不好么?好多台湾人都跑去大陆讨生活了,你们怎么会想移民过来?』


得到的答案大多类似,在此我就不赘述了(亲爱的读者们,我希望这公号活的长久,这样我才能够持续的和你们分享台湾啊!)。


其实目前想拿到台湾身份,最直接简单的渠道只有“婚姻”(已婚人士哭晕在厕所有木有?)。

或是曲线移民第三国家,再拿台湾身份(关于这个方式,我和朋友正在研究,大家期待我们的好消息)。

 

很多大陆朋友都和我表示内心很向往台湾,大家喜欢台湾的理由各自不同,听过最多的回答是:『台湾是保留中国传统文化最完整的地方』


我想,台湾就是中华文明的探路者;是未来中华文化的2.0版;是历史馈赠给中国大陆转型的干细胞。

 

在现在这个时空背景下,如果强盛的中国大陆将改变世界命运;那么,台湾能影响中国大陆吗?

主权之外,地球上还有一个更大的文明空间,有待两岸共同定位和开发。

 

 在国际政治上台北只能仰视北京。然而在世界品牌的赛场上,台北却似乎又比北京具有某种显而易见的优势。


例如:2013年李安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华人社会为之兴奋。而李安出生成长的台湾当然更是疯狂又激动。



台湾人为李安在奥斯卡上获奖的疯狂,很大的原因又和台湾在国际上长期被大陆打压,并且用力按在地上摩擦有关。


因为台湾在国际上一直处于边缘化、孤立的状态。自从1971年台湾宣布退出联合国后,国际上能够发声的机会就越来越少,目前台湾的邦交国也只剩15个,多数还是中美洲和非洲等不知名的小国家。


自从台湾退出联合国后,透过制造和技术上展现了傲视国际的「奇迹」,也在艺术、体育、面包烘焙等方面,逐渐在国际占有一席之地。

 

所以,当有台湾人在国际上扬名的时候,会自然而然的获得台湾民众的拥戴,并称他们为:『台湾之光』

那是一种长期被欺压以来,证明自己存在的确认!


一脈相承的聚光處


其实,关于『身份认同』这件事,也一直伴随着我的人生,并且它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很多认识我的朋友们都知道,我祖籍河北安新(它现在已属于横空出世的雄安新区),我父亲是1949年撤退到台湾的国军。

 


刚历经了九死一生的内战抵达台湾,15岁的父亲还很单纯懵懂,他眼看着他的同袍一个个倒下去,原本所在的师有3000人,抵达台湾时只剩下17人,包括他自己。


他多次和我描述那个场景,因为他年纪最小,个子也最小,军中弟兄们没有让他冲在最前面,他才得以活下来。


到了台湾的他,看着操着闽南语的本地人,跟他们來自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的各省腔调,鸡同鸭讲,比手画脚腳,吵架也下棋。

命运不问青紅皂白的,把他带到了台湾。


他们真的单纯的相信蒋公会带他们这群人反攻大陆,顶多再几年的时间,因为蒋公告诉过他们:『一年准备,兩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


20世纪中叶台湾一角

 

然而,反攻一直没有开始。

 

生如戏。

但遇上乱世,人生也可能比戏更殘酷。


父亲直到了中年才蓦然明白:家是不可能回去了。


家明明就在隔海的那一端,而『家』在此岸的重新來过的这里。

信仰破灭坍塌到醒悟,然后认命的在台湾这座小岛上安身立命,发挥所长,再成家立业。


于是,80年代,父亲接近晚年才有了我。


所以从我懂事以来,对于大陆的情感,可能更多的是出于对父亲情感的一种投射:他就一直在那里,亲切的张开双臂慈爱的抱着你。

 

多年前留学法国的时候,和法国人相谈甚欢时,法国人会主动问我:『你是日本人吗?』(因为法国人一向对日本人印象极好)

而我当时总是非常坚定的告诉我的法国朋友:『我是中国人。』

霎时,我瞄到法国朋友脸上有一丝失望的表情。

但我根本不在意。

 

回国之后,经历了人生几番周折,不得不选择留在台湾。但我对大陆的感情依然很深。

感谢网络,让我内心对大陆的想念有个出口。

 

也因为网络,我认识了很多五湖四海的好朋友,他们让我看明白了许多事,是他们启蒙了我,教会了我更深的思索。

 

 

我才猛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我看待大陆,就只是一个拿着台胞证的『局外人』,因为这个『台胞』身份,让我起点就比普通大陆人高。


我享受着大陆给台湾人的一些优惠政策,而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是我应得的吗?』



 大陆层出不穷的社会事件引发我思考,并且心惊又心凉。

是啊!我太不懂事了!竟然乐呵呵的在大陆度过了四年大学生涯,大学时代怎么就只在学校这个象牙塔里而没有认真的去注视去思索底层人的苦难和普通人的艰辛呢?

 

我忽然觉得我心底的中国大陆变得很陌生。

 

可能,70年来,它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我后知后觉的看懂了。

 

如今,我依然是个局外人。


就像来台湾已经70年的父亲一样,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是台湾人。

他从小就教育我们:『你们是河北人,不是台湾人。』甚至到现在,父亲也是这么和孙子孙女们说。

父亲前几年费尽周折的坚持一定要做家谱传给后人,担心后人忘记自己的根。


河北,是我心灵上的故乡,我却感觉很陌生。

台北,是养大我的地方,我所有感觉格格不入的纠结记忆都在这里。身为台湾的『外省人』,只能越来越疏离和边缘化。


一代人归乡之路的灰飞烟灭,造就另一代人的灵根自植。

离散,它不仅仅只是家国的破碎,它更是一种文化想象的解体,一种日常生活细节的违逆。

 

回到台湾多年,我常会没来由的感觉抑郁,我那些向往台湾的大陆朋友都开玩笑的和我说:『我真羡慕你生活在自由地区』

 可是我心里想念的却是关于大陆的一切。


心情寂寞低落的时候,只能和几个信任的微信好友说说话。

有次学长在微信和我说:『你只是还没找到和这个世界握手言和的机会而已。』

这句话让我忍不住眼泪溃堤。

 

是吧!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所谓的「兩岸」,是沒有感情寄託的中性名詞。

但对于父亲和我来说,它就是身体的血脉,记忆和基因。


 

上个月和父亲摄于孙立人将军纪念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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