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校日记 | 仙女挥着白色的翅膀，很容易被弄脏

这是 是光诗歌  第 232 次  与你的动人分享

四月份的第二周，

在广西的诗歌学校督导里，

有幸看到了这些小故事。

他们就像易碎又透亮的水晶，

我小心翼翼地观赏着、记录着。

——“是光”创始人康瑜

（一）反复验证与琢磨   

广西·百省初级中学

2019.04

在见过的唯一有暗室的教室里，杨老师说，上学期这里有一名学生，一直趴在后排睡觉，唯一一次“醒来”，是在诗歌课上。他主动读了一首喜欢的诗。“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最后这个学生还是离开了学校。” 杨老师有些无奈。

教室内的”暗室“——小储藏室

但事实是，当我们开始发问“我们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在路上了。诗歌真的不能拯救什么，也不能一揽子解决掉乡村教育问题。

学校的夜晚

但那个孩子，或许就会在某个像这样的夜晚，想起“醒来”时读过的诗，那一刻，他眼里的月亮也会如这般温柔吧。

杨老师的课堂

听完课后，拉着杨老师聊了很久，从办公室到图书室，又跑去烧烤摊。

掰开了、揉碎了，一起去讨论很多教师不自觉行为背后的深层需求，反复验证”是光“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解决了什么问题，也横切、竖切地比较了开展的各类教育公益产品。2.0版本的雏形慢慢浮了出来。

每天都去琢磨一件事，总会琢磨透的，我相信。而今晚的收获，或许就是对三个月来努力的奖励。

（二）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广西 · 宝美小学

2019.04

宝美小学

这里的孩子刷新我对「自由」的认知，一直以来我都会和诗歌老师讲，我们要让孩子自由地表达，那什么是自由呢？

希望孩子思绪漫天飞舞，但又呵斥他们：不准在座位上动来动去，这不是自由。阻止他们说不，但又希望他们时刻给出惊喜，这也不是自由。

诗歌课堂上的学生

当孩子们安静地拉着手，用肢体表达着各种情绪，当李婷老师默许着他们的各种提问和讨论，当老师举例子说，“天上有麻雀、燕子……”学生大声地说，“还有天使”的时候，这才是自由。课后和李老师说，当我看到他们的课堂纪律时，我很着急；当我看到下课后他们的状态，我知道我错了。当学生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时，他们课上会和课下一样，与你亲近。

窗外的“是光”诗歌卡片

陈思羽老师的课也那么自在。她在课上说，「仙女会挥着白色的翅膀」。学生的第一反应是大声地纠正，「那样会很容易弄脏」。这里的孩子明白，芒果花是黄色。我却没见过，我因自己的见识短浅感到有些惭愧，而这些认知本身就是财富。

窗前的孩子们

他们不避讳生死，同样的黄色，他们形容死去的玉米。在老师的追问下，他们说，就是干枯的玉米。课间，陈老师指着学校周围彩色的土堆，告诉我们：这里的人去世后，会被埋在自家的农田里七年，守着活着的人劳作。七年之后，亲人会把骨头烧好，放在罐子里，再埋去祖坟。这里的孩子们，也会参与「为亲人烤骨头」这件事。

我有些震惊，但听完又觉得温暖。也许正因为这样的丧葬习俗，才让这些孩子把死亡看得那么自然。

他们是自由的，我甚至不觉得诗歌有给过他们更多。

只是透过诗歌，我们看到了更多。

在他们自然的状态里，从不去讨好谁。他们就是这里的小主人，下课后会大方地问你，「老师，你愿意和我去打乒乓球吗？」

（三）

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都是我们的记忆啊 

广西·五村小学

2019.04

第一次去五村，是去找Jing。晚上的时候，我还在给叔叔绕着操场打电话，那个时候在商量诗歌课要怎么设计。印象特别深刻，是因为那会儿第一次琢磨着要怎么 把诗歌课程做出来。

我一定不会想到这一次去，是作为是光项目组督导去的，Jing已经离开了五村，朱老师接了班，孩子还是那群孩子。我居然还记得在哪里可以吃粉。“是光”居然就被我们一群人横冲直撞地做出来了。

世事的有趣就在于不可思议，当然「不可思议」更包括这次去五村小学看到的诗歌课。

课堂上的朱老师

朱老师是特别优秀的老师，她允许学生说不，即使知道最后排的男生故意捣乱，也同样平等地尊重他，安静地听他说「不」然后问询原因。在五村，我们听了两节课，整整快两个小时，我敢说，我一刻都没办法分神，朱老师引导得太好了，这些小孩也太好了。

诗歌课堂上的学生

第一节课，老师需要表演一出剧：诗歌课被占用，要改成考试，让学生体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这群孩子形容「难过」：

* 像是我的心破了一个洞

* 难过得像失去了一切

* 我的花园突然枯萎了

* 就像游乐园，再没人来了

他们把诗拿给我看

第二节课，老师搜集起了他们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装在不同的袋子里，让学生选择是否丢掉「不开心」

这些孩子，只有三年级的孩子，用力地举手，大声地说：

* 不可以丢！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这些都是我们的记忆啊！

* 不可以丢！如果我们的一生遇到的都是「开心」那会很无聊。

* 不可以丢！我们会「不开心」会做错事，但做错事才会让我们学到一些道理。

和朱老师、孩子们的合影

我和田田在后排吃惊着、感动着，也用手机记录下这些很难忘掉的瞬间。

下课后孩子们把田田围住，让她给他们拍照

孩子会教会我们很多，

一定是这样的吧？

文字 | 康瑜

编辑 | 心兑“光”

校对 | 靖“光”  肖阳“光” 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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