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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恋人

025号 惊池故事 2023-07-08

给我一个故事,我养你呀~

「消失的爱人」


文丨亚历山大

鹿原最近晚上多梦,睡不踏实。

现在他正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指缝间,他看见一个女孩坐在一侧吧台,埋头在写信的样子。她的长发如瀑,身形有些纤瘦。

鹿原对美女天生没有抵抗力,他端起一杯咖啡,走近了女孩。

女孩看见有人,有些慌乱得掩盖了字迹。她回过头看着鹿原,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别紧张,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鹿原在她身旁坐下。

女孩看了鹿原几眼,忽然开口说:“我依稀能感觉到你要问什么。但是,我不想回答,因为说不说结果都一样……我要走了,离开这里……希望,我走后一切都好。”

 “有趣的女孩,呵呵!”鹿原看着女孩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置可否地说道。他看着咖啡杯上留下的唇印,这是她在咖啡馆里留下的印记。

 

消失的恋人》,025号惊池故事。

我是鹿原,欢迎做客惊池咖啡馆,我在这里等你的故事。

 

1


一阵海风从极远处吹来,打散了我的心。站在岸边,脚下细软,眼前出现一片平静的蓝。沙滩上的两排足迹从我身边经过,蜿蜒后入海。我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突然,一阵眩晕上脑,我摔倒在地。沙砾肆无忌惮地钻入我的指甲盖,钻心的疼痛。

 

剧痛之下,我忍不住叫出了声。我睁开眼,眼前的沙滩不复存在,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围着我的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我挣扎着,扶着病床的支架坐起来,拉着一个人就问:“小斐呢?她在哪里?”

 

我拄着拐杖,走过医院的过道,这段旅程冰冷而漫长。在一间四周被白色瓷砖包裹的房间里,中间一排冰柜,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我拉开白色的毯子,露出小斐的脸。她平躺着,面容显得很平静。我呆若木鸡地看着她,内心如一潭死水。

 

突然,小斐的眼睛睁开了。她随即一把抓住我,嘴里发出一阵声音: 我等你,我等你。我猛然一惊, 发现站在我对面的一个随行医生盯着我,脸如死灰。我低下头,看见小斐闭着眼,而我则不知何时抓起了她那冰冷的手…

 

醒来,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又是一场关于小斐的游园惊梦。只是梦中她那冰冷的触感还萦绕在我心头。我在心头默默念着小斐的名字,千百遍。



2

                     

“阿冉,当你发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最近,我发现自己有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命中注定,我会和你相遇,但分别也是命运使然。

也许你会怪我,既然我知道一切会发生会结束,为何不早点告诉你?阿冉,其实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对我来说,每个人的命运之书都不可能出错,不存在过去或者未来,人生画卷在你我出生时就已经谱写完整,只是等待你我按图索骥的走完。离开你是我最痛苦的决定,但别无他法。

阿冉,很抱歉我没有当面告诉你这一切。因为我知道你可能无法接受我这样的离开方式。”                          

——小斐


这封信,是小斐失踪后两个月,我整理小斐的个人物品时,从她一堆书信中无意间翻出来的。信里还夹着一根长发,我猜大概是小斐写信时掉落的。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脸很小,喜欢带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


我看着这根头发,意识到这是她消失在这世界上之后唯一存在过的证明了。

 

“小斐依偎着我,并肩走在街道上。她的头发被微风带起,触碰到我的脸颊,痒痒麻麻的。突然,身后泛起一阵强烈的闪光,伴随着刺耳的喇叭声。小斐回过头,我从她脸上读到惊恐。突然,我被她奋力推向一边……”


我从沙发上滚落,再一次从诡异的梦中惊醒了过来。夜色弥蒙,下起雨来。因为深深的倦怠,我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失魂落魄,窗户也忘记关上。溅起的雨水撒在了我的脸上,这让我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不是雨水,而是小斐的泪。  

 

我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近了浴室。镜子里的我脸色发白,没有一丝血色,眼角朝下滑落,露出哀怨的表情。我试图用冷水冲洗脸颊,想让自己振作一点。抬起头,镜子里小斐就站在我身后,穿着她最爱的碎花上衣和牛仔裤,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我一回头,只有白色的瓷砖和挂在墙上的白毛巾。

 

3


“是我,阿冉。我想和你确认一下,你最后一次见小斐是在哪里?”

“请你别再打来了,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够了你!”对方很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你好!你是小斐的同事阿May对么,你最近有见过小斐么?”

“哥哥,我没见过什么小斐,你打错电话了。不过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约么”电话那头一个俏皮的女声笑嘻嘻的问道。

 

“请你帮我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一个叫陆斐的女孩订过外卖,她最喜欢你们家的蛋糕了。”

“先生,没有。不过最近我们店新推出了一款情侣双人慕斯蛋糕,您要不要试一下?” 

“该死!该死!”我愤怒地把摔了电话,瘫坐在地上。

 

我终于敲开了小斐父母家的房门,这对老夫妇看见我后一脸的不知所措。我气喘吁吁地开口:“小斐回来了是么?你让她出来见我好么?不管我之前做错了什么,请她原谅我。我知道她没什么朋友,她一定躲在家里。请你们让她见我,让我们好好谈一谈。”


小斐的爸爸神色复杂地看了我半天,她母亲则躲在他身后,像是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最后,他叹了口气,侧身让我进了屋。我在屋里喊着小斐的名字,翻箱倒柜的找她,床底,衣橱,甚至阳台的角落都找了一遍,没有一丝小斐的痕迹。


“我一定是哪里惹小斐生气了,她故意对我避而不见,是为了让我难堪,出一口恶气。小斐,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快出现吧。此刻的我如同丧家之犬,没有你的生活如同地狱一样煎熬。”我倒在她家的沙发上,捂着脸,嚎啕大哭。我现在内心多希望小斐突然跳出来,打一下我的后背说:傻瓜,我来了,你已经经受考验了。我原谅你了。


老夫妇像雕塑一样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着我失态的行为。他们的女儿不见了,他们如此冷静,冷血,这让我感到内心一阵恶寒。


最终我不得不离开了小斐那没有一丝温暖的家,出门的时候,她爸爸突然叫住了我,拉着我的手说:“年轻人,别再来找小斐了,我告诉你最后一次,她不在这儿。她离开你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何苦这么逼着自己。想开点,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


“放屁”,我狠狠地啐了他一口,离开了这里。

 


4


我打开房门,还是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唉,我眼前一亮,发现桌子上放着的蛋糕被人咬了一口。这是我特意为小斐买的,她最爱的提拉米苏。她一定回来了!


我欣喜若狂,大喊着他的名字,满屋子找小斐。直到精疲力竭,我根本没发现一丝小斐地痕迹。我痛苦地倒在沙发上,拉扯着自己地头发,但这一切无济于事。

 

半年前,我们在花园里漫步,小斐绕着我转圈,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面带严肃地问我:“阿冉,你觉得我们能预见未来么?不是猜,而是知道会发生的事情。”


“理论上可以,但是实际不可行”


“为什么”,小斐看着我。


“我打个比方,假设我能预见未来,我知道你会因为救我而失去生命,那我肯定会想尽办法不让这一切发生。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已经预见了会发生的一切,那最后如果我成功的阻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那我之前的预见的所谓未来不就自相矛盾了么。”我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理论,有些自鸣得意。


小斐站在我的身前,头别向一边,也不搭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感到一丝奇怪,上前抱住她。小斐咬着下嘴唇,脸色不知为何变得苍白起来。


“阿冉,那你相信我能预见未来么?”小斐转过身子,大眼睛里噙着泪。


“小斐,我当然相信。你预见的未来一定是我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永不分开。”


我感到小斐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她轻轻地挣开了我的怀抱。

“阿冉……我……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一个奇怪的但无比真实的梦,它让我感到恐惧。在梦里,你为了救……唉,可是……算了,你说的对,预知未来是自相矛盾的,告诉你也于事无补,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可能我需要其他的办法……”小斐的声音低不可闻,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看着小斐,内心一阵莫名。


她突然一把抱住我,脸颊靠在我的肩头:“阿冉,我爱你,我爱你。如果是我让你受到伤害,我情愿我从未在你生命中出现过。”

 

“阿冉,我爱你”,本来已经彻底失望,逼着自己接受小斐已经消失的事实的我,脑海中被这句话一击而过。我再次从梦中醒来,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瞬间热血沸腾。


“小斐你撒谎,你并没有消失,你仍旧在这个世界上。你为什么躲着我?我需要你,我要继续找你,直到找到你为止!”

 

我冲出了家,毫不理会突然而至的磅礴大雨,我形若癫狂,但内心如玻璃一般清明。我知道小斐就在世界的某处,她一定在等我,等我!


远处一辆大货车从我身边驶过,大光灯开着铮亮,照着远处如深渊一般黑暗的世界。

 


5


女孩憔悴地靠在病床边,又是一夜没有好好合眼。医生心疼地看着女孩,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推醒了她。


医生例行公事地检查了病床上男子的身体,用小铁锤敲击了膝盖,臂弯,仍旧毫无反应。他叹了口气,扒开了男子的上眼皮。灯光下,男子的眼球在快速左右摆动着,医生有些诧异,不禁轻轻咦了一声。


女孩有些担心的拉了拉医生,问道:“怎么了,孙医生,有什么进展么?”


孙医生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深度昏迷。不过,从他的眼球看,他似乎在做梦,从转动的频率来看,他的梦很剧烈,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从我个人来说深度昏迷还能有这么强列的梦境,说明他还是有希望苏醒的。但是究竟有几成把握,这要看老天和病人自己的意志了。陆斐,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已经快两周没好好休息了。再这样下去,你身体要挎掉的。你爸让我多照应你男朋友,你就放心吧。”


女孩听了这话,并没有回答,反而哭了起来。她捧着男子的脸,泪水像止不住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


“阿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如果我不和你闹脾气,你也不会晚上出来找我,也不会因为救我而被车撞了。我真是该死!该死!”女孩咒骂着自己,希望自己的男友能快点醒过来。


“你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你,和你说话,让你一直听到我的声音,我会等你醒来,我等你!我等你!”女孩握着男子的手,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道


突然间,男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小斐感受到男子指尖轻微的触碰。她俯下身,听见了男子那细弱游丝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好遥远,仿佛来自未名的时空的呼唤:“小斐,我爱你,你在哪里,我要找到你……”

  

作者简介

亚历山大,一个窝在写字楼里的,爱写写弄弄的小男人。

惊池工作室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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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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