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往事
好故事,在惊池~
“你可知我浮月阁是什么地方,做的是哪种生意?”
“这是温柔乡,做的是皮肉买卖。”
“这里的姑娘没哪个是自愿的,变着法的要逃,你倒是要往里走。”
“我流浪半生受尽欺辱也换不来温饱,一个笑一场觉便可锦衣玉食,岂不快哉?”
《青楼往事》,111号惊池故事。
我是鹿原,欢迎做客惊池咖啡馆,我在这里等你的故事。
1
“我是自愿要入浮月阁的,绝无怨言。”
千灯放下手中茶盏,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破缕阑珊的女娃,来了兴致问道:“你可知我浮月阁是什么地方,做的是哪种生意?”
金衣正视她的眼眸:“这是温柔乡,做的是皮肉买卖。”
千灯看向她在身侧紧握的拳头,笑得轻蔑又不屑:“这里的姑娘没哪个是自愿的,变着法的要逃,你倒是要往里走。”
“我流浪半生受尽欺辱也换不来温饱,一个笑一场觉便可锦衣玉食,岂不快哉?”
对视许久后,千灯丢给她一袋银两,缓缓开口:“拿了这卖身银,去签了卖身契。寻个好些的师傅,将那胳膊上的疤遮去,你以后便是我浮月阁的姑娘。”
语毕,千灯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离去。她若在此时回头,便可见到那猎人胜筹帷幄时的欣喜。
2
将军府里,千灯陪着方承恩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天上的月发出微弱的光,方承恩靠在千灯肩膀上说道:“你还和以前一样好看,花初。”
千灯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了下来,放回台上,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回卧室安置好准备离去,纤细的手腕被一把抓住连带着千灯也往他怀里倒去。
他细致地吻着她的眉眼,常年握剑的手掌有着粗糙的茧,摩擦在千灯细致的皮肤上惹人颤栗。
他一声声的唤她:“花初,花初。”
她一声声的回答:“我在,我在。”
满室的旋旖,亲吻中她的泪悄然滑落。
翌日清晨,千灯在铜镜前细致地描眉,床上方承恩猛然惊醒,望着她的背影脱口而出:花初,你回来了?
千灯描眉的手一滞,眼角滑落的泪晕开胭脂。
还没等千灯有所反应,他一声自嘲:“千灯,对不起。”
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将笔放下。转身又是得体的笑,大方优雅又千篇一律。
“有些事,只要将军不提便无人可知。”
说罢行了礼,拿起一旁的披风没等床上之人回答便径直向外走去。
方承恩锤着发疼的脑袋,那夜被鲜血染红的雪,清澈的双眼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越喝越清醒的酒喝来作甚。
软轿中千灯扶额回想她落下的两滴泪。
一滴是可怜自己,只能在方承恩的眼里寻找往昔。
一滴是可怜方承恩,只能从她这里找到影子用以延续未完的爱意。
两个都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依偎取暖。
3
浮月阁里金衣拿起一条碧玉翡翠珠链捧到千灯的面前:“千灯姐你快看,多通透的色泽呀,我的身价银怕是连这一颗珠子都买不起。看来这方将军真是喜欢您的紧,千金买您一笑啊!”
千灯慢慢的品着手中的雨前龙井,对金衣的话恍若未闻,心中冷笑:他要送的人不是我。
末了,她抿了口茶说道:“你若真喜欢,便拿去把。”
千灯淡漠的口气让金衣以为她发了火,赶忙把东西放下接过旁人手中的暖炉在千灯旁边候着。
“姐姐可是嫌金衣烦了,如此一来我静些便是。”
千灯悠悠的将茶盏放下说:“我不曾烦你,说的也不是气话。左右不过是些身外物。”
金衣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却又被千灯接下来的话在这寒冬泼了盆冰水。
“免得你在背后说些咒我的言语。”千灯看着盏中浮起的茶梗,只听一声扑通,金衣跪了下来。
“这段日子千灯姐姐待金衣如同自家姐妹,不曾少过吃喝,金衣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咒骂,这着实冤枉。”说着金衣的头一下下的撞在地面上发出吓人的声响。
“冤枉?你不是一直怨我不给你客接,只拿你普通丫鬟吗?”
千灯从椅上起身蹲在金衣的面前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抚摸着青涩的脸庞。
以前她也有过这样美丽的时光,那时候这浮月阁主事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花魁也不是她,是一个惹人怜惜的倩人。
自家姐妹这个词着实有些让人不安。
4
“花初姐,你看这新开的腊梅香不香。”
那日千灯看院里的腊梅开的旺折了最美的一只去找她,推门而入却见花初将这些年的积蓄尽数理出,见她进来慌乱的将东西塞进衣橱。
她呆呆的开口:“花初姐你要走啊?和那穷书生吗?”
花初拉着她的手说道:“千灯,我向来拿你当自家妹妹你莫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既然是自家姐妹,说好的同甘共苦,你怎么就舍得离我而去呢?
千灯心里一凉:“什么时候走?”
“就在明晚。”
这么快。
要不是被她无意撞破怕是连句告别都没有就要离去了,这样狠心。
“那方将军怎么办,他喜欢你的紧。”
“我已经修了书信,待我走后便有人会告知他。”
连方将军都有书信,而她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花初的心中有着很重的分量,原来既比不上那一无所有的书生也比不上那千百嫖客中的一位将军。
嫉妒的种子在生根,它的枝叶片刻便覆盖了千灯所有的血脉侵蚀缠绕着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我知道了,千灯会替花初姐保守秘密的。”在花初的保护下她依旧笑颜如花,可这笑本来就是给她看得,如今她要走了,这笑便没了意义。
清晨的浮月阁一片死寂,一件淡绿长裙从后门离开,移动的方向是将军府。
5
入夜,到了约定的时辰,花初寻了借口推了所有的客人,带着这些年的积蓄从后门离开,可是到了约定的林子里却空无一人,让她慌了神。
心里焦急却又怕召来他人,她轻声的唤着谁的名字。唤了许久无人应答,对身后靠近的危险一无所知。
千灯坐在房里看滴漏一点点的落下,她紧握的手心出了许多汗。
花初,来告诉我,我们不只是姐妹的对吗?
今夜,只要你来找我,就算是告别也好,我都会告诉你竹林里有带剑的方承恩和他的恨意。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子时已过。
千灯坐在房中,无助的哭泣,她又被抛弃了。
披上外套,去到花初口中的竹林,在洁白的雪地上有一抹妖艳的红,一条血色的轨迹沿着月光蔓延开来。
千灯惊呼,顺着那血迹找到了躺在血泊中的书生和奄奄一息的花初。
她艰难的将她扶起,她口中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千灯靠近只听见她嘴里念着:妹妹、书生、林子。
千灯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落下,和她的血融在了一起。
“临了我也只是你妹妹吗?”
千灯的目光望着远方那是她与花初的初见,她站在一群被卖进浮月阁的少女中,花初一眼相中了她。将她带在身边,不许任何人欺她,就连阁里妈妈让她接客花初也全数替她挡了下来。
她问为什么待她这样好。
花初答:你与我那走失的妹妹很是相像。
巨大的不甘驱使着她拔下花初亲手给她的花簪没入她的身体,既然我已让爱你的方将军伤了你,那便让我的深爱送你这最后一程吧。
6
我叫花初,是这浮月阁里的花魁,我身旁有个叫千灯的孩子,她与我那走失的妹妹其实并不像,她就是一朵纯白的莲花我不忍让这世间污秽染了她故一直将她护在怀中。
许是我俩之前的命路都太坎坷,我对她竟然有了不寻常的情愫,我知道那是爱意。
可我们都是女子,若是她知晓必然会感到厌恶吧。我这样不洁的人,有一书生爱慕我许久不得竟将我那走失的妹妹寻了来,我本是不信的。
可他却说那孩子臂膀有一处烫伤呈月牙形状。
我决定远走,离千灯远远的,即使她往后知晓我那不可名状的情绪也会当做是对妹妹的怜惜,如此一来还能有姐妹的情谊。
对于方将军我很抱歉,辜负了他的好意。
我见千灯对他也有好感,我修了书信与他,让他念在这些年的情谊上对千灯多加照拂。
7
“千灯姑娘,这人就在您自个的浮月阁里还叫我们寻了这么些年。”
“听说这六扇门里要进个女捕快,名叫花末曾卧底剿匪用过化名金衣……”
白日里探子的消息还回荡在耳边。
金衣?是在嘲笑我败絮其中吗?
花初,那年你是想说那书生替你将妹妹带到了竹林吧,那么今日就让她带我去你寻你吧。
还有,她跟我一点也不像。你个骗子。
千灯眼神呆滞的坐在榻前,她听见人群的脚步声,她知道隐瞒了这些年的过往终究是被拆穿了。
她换回了以前那件淡绿长裙,它曾陪着她与花初好几个春夏、也陪她去了震怒的将军府、还沾染过血迹。
如今也将陪她一起等待死亡的宣告。
房门被踹开来,领头的是不久前还称自家姐妹的金衣,此时她换了官服。
“千灯,我们怀疑你与多年前一宗杀人埋尸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吧。”
看吧,就说这自家姐妹最是伤人。
还有,她跟我一点也不像。
作者简介
白菀,一颗想往城里开却在人海浮沉的山上草。
惊池工作室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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