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好故事,在惊池~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文/卷草一把
为了我,刘易宙被学校记过,失去了保送的机会。
也是为了我,陈堂送了一条命……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317号惊池故事,今夜的主题是“婚礼”
我是鹿原,欢迎做客惊池咖啡馆,我在这里等你的故事。
1
复读结束的那天,我毫无欢喜。
我匆匆去找刘易宙,企图拒绝承认自己无能再一次落榜。
两个没有酒量的傻瓜,在酒馆喝得烂醉如泥,躺在路口等待出租车救援。
刘易宙回忆那段往事,总说我们那夜运气太背,等不到一辆肯载我们回家的车。
2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此刻,刘易宙坐在我对面,处理我丈夫失踪案。
几个问题过后,我举着镜子开始补妆,是那种背后附有卡通形象的小镜子,我记得陈堂第一次注意到我,便是认出了这个幼稚的器具。
陈堂笑起来下巴会显现一道细小的笑痕,明亮的褐色眼睛与小虎牙,一副蔼然的模样。
天灰蒙蒙的,暗淡无光。
刘易宙处理完后送我出警局,我坐在副驾驶座,故意扣偏安全带,直到勒得我小腹疼痛。
我没有勇气告诉刘易宙,我平坦小腹里养育着一个希望。
3
陈堂以前照顾我、疼我,出去逛街不舍得我手指被塑料袋折磨,每次出门我一定是双手空空,他很负责地提着大包小包。
夏风燠热,他脸颊上流下一滴一滴的汗水,仿佛有几滴顺着他强健的小臂落入我心间。
我第一次觉得有个人可以依靠,原来如此幸福。
4
两小无猜的刘易宙毕业成为律师,而我复读失败后,找了一家护士学院,打算在小诊所度过余生。
那是我最难熬的日子,一家破小肮脏的私人诊所,我给那些病人打针,没有冷气,人一多,喧哗声与风扇无力转速的呻吟声,便常窒息我对未来的所有期望。
刘易宙常常来看我,他在城市中央的某家律师所工作,那夜疯狂的歉疚,令我总是拒绝他的好意。
我知道我的未来很简单,找个男人嫁了,我妈很期待一个孩子,政府拆迁后会赔偿房子,到时候一切都可得美好。
5
陈堂和我相遇的时候,我已经相亲了不少对象。
陈堂对我很好。同意订婚后,我要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刘易宙。
我喝着咖啡,这是凭我的薪水怎么也舍不得的下午。刘易宙盯着我,眼里全是关切,像为谁辩护,只不过这次他不用做资料整理。
6
3个月时间足够了,我的那些相亲对象都没有撑过1个月。
我举起化妆镜,鼻子需要补点粉,我常回避刘易宙殷切的目光,怕心里又被唤醒什么歉疚。
“不要这么早结婚,婚姻不是你的所有。”刘易宙是如此诚恳的一个人,然而全都被我毁了。本该属于他的未来,全被我毁了。
我低下头,不敢邀请他去婚礼,不敢听他的祝福。
我被生活推着走,一直走到婚姻,如此平淡结束一生。我不是不甘心,我也尝试过努力,可还是这副模样。
刘易宙他拥有的可能并未结束,但我的人生结束了,剩下的是陈堂妻子的生活。
7
为什么要独立呢?为什么要自己去闯?我没有这个能力,我只会粉身碎骨。
刘易宙说:“我早已不计较那晚,无论如何我希望他爱你,希望你们长久。”
成家立业——陈堂总是相信先成家再立业,之前做的房产中介已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他开始加盟酒吧,企图在高地打出招牌。
我希望养尊处优,他希望满足我的一切条件。
我担忧风险,他的双手却以拥抱安慰我:“等我们有钱了,你就不用再去诊所上班。你只需在家中,阒然度日,养育孩子。”
开始房子抵押,找店面装修进货,一切如鱼得水。刚开业生意兴隆,渐渐式微,模式不懂日夜颠倒,假酒陪酒违法小利,最终背上一大笔债。
陈堂沉迷酒精,偶尔夜不归宿。
陈堂妻子的未来,像是碎了。
8
那天下班,滂沱大雨汹涌匆遽而下,我站在诊所前避雨,陈堂拿一把雨伞,站在外边,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眼睛被雨湿透,语气轻轻越过我脊背,他说:“离婚吧,我一个人还债。”
我抱着手肘,摇摇头,转身冲进倾盆大雨。
我不想离婚,我的确想过更好的生活。但此刻,我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度过难关,就有未来。
9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陈堂。
后来我发现我怀孕。
自从那天咖啡馆后,我和刘易宙再无联系,直到我爸妈找他,请求他处理陈堂的事情。
陈堂是在酒吧里被找到的,酒精中毒,太迟就医。
银行拍卖房子的那一天,我告诉刘易宙:“其实复读结束、我们喝醉那天,我等到了出租车,只不过你真的醉了,我想多靠在你身边待一会儿,我便没有上车。”
酩酊烂醉的人不止我们两个,几个混混看到醉酒的我的模样,起了色心,企图非礼我。
如果那天我们坐上了出租车,刘易宙就不必为我与流氓斗殴。
为了我,刘易宙被学校记过,失去了保送的机会。
10
刘易宙总是安慰我:“过去的,让它过去吧。”
可我总梦见那次大雨中下班,陈堂拿一把雨伞来接我。我总是想,如果那天我不那么倔强,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为了我,陈堂送了一条命。
最后,我带着陈小妞去参加刘易宙的婚礼,他30大婚,新娘总是开颜欢笑,酒量不小,而刘易宙交杯酒下肚脸便通红,像极了当年烂醉如泥的模样。
【作者简介】
卷草一把,希望能去看得最远的地方,
和他手舞足蹈聊梦想。
惊池文化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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