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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谢父亲,但我愧对孩子

一管窥星空 一管窥星空 2020-09-01


今天有日环食,全国好多地方看到。而我所在的地方无锡,一直阴云密布,小雨淅沥,根本看不到一丝太阳月亮是怎样“金风玉露一相逢”,又搅得周天彻寒的。但好在朋友圈是江湖圈,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各种太阳与月亮交汇时的绝世模样,也足够大饱眼福的了,所以也就不遗憾。


今天夏至,适逢父亲节,孩子发来问候,我很高兴。这至少说明他们长大了,至少能换位思考,能对我这个父亲角色的认可和尊重。


人活一世,吃多少苦、流多少泪不怕,最大的欣慰不就是被牵挂、被尊重么!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世上所有的爱,都是以聚合为目的,只有一种爱指向分离,那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


孩子作为独立的个体,迟早会从我们的生命中分离出去,唯有分离,他们才能成为真正独立的个体。


龙应台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龙应台的这句话说得太好,是希望我们每一个做父母的要掌握好现实与情感的距离。


对于孩子,我们没有过高奢求,也没那个“体力”去追他们,只希望他们保持清醒,保持一颗快乐的心,在渐行渐远的人生路上,对我们能回头望一望,能挥一挥手,能问候一两句......也就知足,也就满足。


孩子问候我,我又向谁问候呢?


我的父亲已去那个世界好多年。父亲之于我的情感,是没得说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打我一下骂我一句,唯一的一次,是我把饼扔到河里,他也是止于道理而不是呵斥。我对父亲的感激,一直长存于心,有时想到动情处,不自禁地就会伤神落泪。


他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好先生,我很多与人打交道的言行举止都得自他的潜移默化。虽然我的性格里也有母亲刚烈琐碎的一面,但我更愿意把父亲温柔敦厚的那一面转移给孩子,所以没事时就与孩子们常追忆、常交流,希望他们向爷爷学习。


我发自内心的感谢父亲,但对孩子却又有说不出的愧疚。虽然我尽了一个底层父亲应该尽的最大努力,让他们生活学习没有后顾之忧。在我这边,也算是问心无愧吧。但很多的事却又不能说得透、讲得清,害怕他们突然与现实保持距离而难于生活。比如这次美国“黑人事件”,他们和多少人一样,也“无法呼吸”。我能怎么说呢?只能告诉他们,很多的事,并不是你们看到的样子,你们看到的,只是你们容易看到的......


想想也真是脸红,更是自我瞧不起!如果那个刚刚在上海受到伤害的九岁小女孩是我的女儿,她在今天向我问好,我会坦然接受吗?我会问心无愧吗?我大概也向她父亲一样,在她受到有权有势之人伤害时而无能为力,或像她母亲一样重度忧郁。如果我是缪可欣的父亲,在她受到老师羞辱而寻短见时,我又能怎么办?我不敢多想,更不敢假设。一想就无地自容,一假设就内心发抖!唯一侥幸的是,这件事没有降临到我的头上而已。


一个大社会里,孟德斯鸠说:对一个人的不公,就是对所有人的威胁。或者换句话说,只要有一个人遭受不公,其他人都有可能遭受不公。看到这些孩子的遭遇,我又做了什么?至多跟着正义的潮流有限度的呐喊几声,足矣。即时喊过,还前怕狼后怕虎,这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无耻和悲哀。


所以我不觉得我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所以我愧对孩子,更愧对父亲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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