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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朋友艾哓明

丁邢 丁东小群 2020-02-12


 

                  

大疫流行,武汉封城。我们惦念城中的朋友,想到了艾晓明。刚和她微信沟通,就看到了她向朋友们泣:“父亲自1月29日发烧,应属他晚年多次在冬季发作的常规肺部感染。因疫情汹涌,医院人力已不断告急,我们子女决定不再求医住院,选择居家临终。毕竟父亲已九五高龄,患有多种基础病,这也符合他生前的愿望:能不去尽量不去医院。父亲高烧至昏迷,第五天即2020年2月2日夜10点半离世,当时我弟全家30日从美国返回国的航班取消,辗转设法不得成行。昨日我处理后事也比较忙,所以只告知了父亲的几位老友,未来得及给东湖中学领导正式汇报。感谢诸位前辈、师友的问候,昨日下午两点殡仪馆已来车。值疫情爆发期,亲属也仅限于家中告别,未随行至殡仪馆。

  艾仁宽先生以95岁仙逝,可算高寿。斯时斯地这样办理后事,有诸多不得己。我们除了向艾晓明表示诚挚慰问,也做不了其他。

说到艾晓明,人们通常想到广州。其实她是一个武汉人,今年67岁。从小学、中学到大学,到中学教师,到研究生,到大学教师,结婚成家,32岁以前的时光基本上是在武汉度过的。直到1985年考入北京师范大学攻读中国现代文学博士研究生,她才离开武汉。她获得博士学位后,到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教书。1994年调广州,任中山大学教授直到退休。近几年父亲卧病在床,她又回到武汉,全力照顾,所以她的人生轨迹更多地与江城武汉相联系。

我和艾晓明初识于1997年。那年4月,王小波去世。5月,花城出版社出版了王小波的三卷本文集《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当时在北京万寿寺举行新书座谈会,艾晓明从广州赶来参加,我们第一次见面。王小波在世的时候,公开发表文章评介他作品的人很少,艾晓明是其中的一个,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此外还有杨泥。因此,我和艾晓明一见如故。当时,我向她提议,编一本王小波纪念文集。不久,艾晓明和李银河合作,编成此书出版,名为《浪漫骑士》。李银河觉得我是倡议者,也参加了一些采访和稿件征集工作,出版后送给我两包样书。

一年后,邢小群调到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教书。如何适应新单位的人事关系,小群向艾晓明讨教,她提出了中肯的建议。系里的同事常常谈到已经调走的艾晓明。她在中青院可谓人走茶不凉。蔡昕从中青院毕业30年,已年过半百,和我们说起艾老师,仍然满怀深情,不能割舍。

2004年春节过后,我们路过广州,在中山大学校园里看望了艾晓明。闲谈中提起胡杰拍摄寻找林昭的灵魂》。她马上要求拿去看。第二天就问,怎么和胡杰联系?我要请他来。我们当即和胡杰通了电话。一个多月以后,她在中山大学的广州校区和珠海校区,举办了“妇女和其他边缘人群——胡杰纪录片影展”,引起了轰动。她还邀请胡杰担任中山大学驻校艺术家,解决他当时生活来源的燃眉之急,同时开始了和胡杰的长期合作,完成了一系列世界瞩目的纪录片。

2003年,发生了孙志刚事件。孙志刚的父亲到广州想寻公道,求诉无门。艾晓明挺身而出,接待了这位来自家乡湖北的农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仗义执言。后经《南方都市报》介入,孙志刚之死终于推动了收容制度的废除。

此后,艾晓明又介入多起事关社会公义的大事,完成了多部发人深省的纪录片,从汶川地震,到艾滋病,从太石村,到夹边沟。我们找来观看,每每受到灵魂的震撼。她现代文学教授的角色被淡化,人们说起她首先称她是导演。

这些年彼此天各一方,相见不易。去年她曾计划来北京和老朋友们见面,刚下车还没喘过气,武汉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说老父亲身体有新情况,她只好立刻返回武汉。一次重聚的机会,就这样擦肩而过。

艾晓明,你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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