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里的知识文人——豪贤路上的印刷厂宿舍(5)
豪贤路上的"容志行年代
在七十年代,又叫容志行足球年代。我们宿舍一个叫仼金明的大哥,和容志行是一个球队的。
那时朋友的交往不会去茶楼,饭店,而是走家串门。所以,当我们的木楼梯响起十个八个人上楼梯的脚步声。大家就知道容志行,古广明,杜智仁,何佳,B仔等人又来了。宿舍少年得知,定会呼啦啦地涌入任金明的家,听班球员天南地北的闲扯,讲波经。
有时球员们会移师去榨粉街,广东足球队员,后来的足球教练,岳永荣的家,又是一场夜话。
仼大哥组建宿舍足球队,有时间他会亲自辅导,会和榨粉街,越华路,德政路的混合队来个友谊赛。
仼大哥足球生涯不长,后来因腰伤退役转至单位,球队同袍来得少了些。但容志行还会来,他时常心系这位退役队友,连仼大哥母亲都会经常地称赞,容志行念旧的情愫,和豁达的人品。
谁会想到,这班经常来宿舍小聚的球员们,日后成为了广东足坛,乃至国家队的主力,名将呢?
不以成败论英雄。在宿舍少年们的心目中,容志行们和任大哥一样,都是他们崇拜的足球偶像。
工人里的知识文人
前楼林伯,我的父亲。只读过一年私孰,十五六岁就前往阳江县城做印刷徒工。四十年代未来到广州城。
父亲文化有限,而印刷工人要掌握那繁锁的印刷手工艺,离不开要掌握大量文字。
贫穷的家庭使父亲对工作产生了使命感,业余时间阅读大量书籍,不耻下问。终于从上墨,执字粒,排版,校对等一系列工序他都能完全胜任。
要从庞大的字粒格中找出所需要的字,进行排版,校对应是印刷业中最高端的工艺,因为字粒都是反的。
所以,文化上,我们不要小窥工人,特别是印刷工人。
印刷行业对文字的接触,使父亲对文学产生浓厚兴趣。1949年11月14日清晨,上班或外出市民,赫然见到路边,一排排抱枪而眠的解放军战士,才知道广州政权已经易主了。
而我父亲已在厂内地下党授意下,先后在《工人日报》发表了两篇文章《欢迎解放军进城》《工人阶级拥护新中国》是红色的铅字报纸。
五十年代中期,父亲参加了广州工人业余写作班,还有幸聆听时仼文化部长沈雁冰经穗逗留,而为他们举办的写作讲座。
父亲也曾在《工人文艺》发表过短小说,是《工人日报》的特约通迅员。报纸和小说曾在我兄弟姐妹传读过,不知何时“遗”落谁家了。
五十年代初的土改运动,父亲定性为中农。父亲认为有差异,于是厂部亲自泒员到父亲家乡,阳江,一个坐八小时长途车过三个渡口,再走三个小时山路才到的小渔村。
经过调查,家里有条耕牛不是父亲专属,是他与其大哥共同出资购买的,结果半条耕牛得出结果是"下中农"。一个根正苗红,又有文化的工人,非常受重用。
从建国初一路数过来的反右,整风,大呜大放,四清,文革所有政治运动,工作队或组的人员结构,都必须有工人代表参加。那时代的口号是"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
因为面对的是机关,院校众多知识分子聚集点的单位,总不能泒个文化不高,不善言词的老粗吧,所以每次工作队的组成,我父亲都是不二人选。
父亲在文革时的工宣队进驻某师范学院,闲时他与历史系教授交流古文诗词,顿使老教授刮目相向,何以工人中有如此深文学造诣的文化人。
老教授后来还到过我们杂乱的印刷厂宿舍,在我们面前不吝词言把我父亲夸。
工人代表只是工作组的一员,充其量是陪衬。但每次运动的方向,人和事,处理结论。使他感触良多,不是使他行动和语言上趋向冒犯和激进。相反,他变得谨小慎微,看问题豁达到似不食人间烟火。
有一次,厂里加工资,人数有比例的。而那时加一级工资相当于现在加个一二千元,那个不是虎视耽耽的?而且必来个全厂大会安抚民心,找个工人代表上去表表态,如果没有得加就继续努力工作……等等。
一般上台发言的肯定有份的,要不,谁肯做那个"懵佬"呢。
但那次,厂领导不按常理出牌,派我父亲上台发言了,不过加工资的红榜没有他的名字。
多年后,我小弟顶他退休后的班才知道,回家问他:"老窦,无份加工资,又上左台发言,你吾稳领导闹"。我父亲笑笑说“依D事,总有人去做麻"。
但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工作的工厂,女工代表开开心心地上台发言,同样表一个落榜后的态度。
后来榜上无名,不得了啦,她蓬人就说,见领导就闹,吓得领导们离远看见她都绕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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