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丨垄断纠纷的交互传导性特点和多维度反制策略

点击上方“竞争法大号外”可关注

原创文章

全球约有120多个国家和地区制定并颁布了反垄断法，大多数国家和地区均对垄断协议行为、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行为和经营者集中行为进行了规制，并建立了相应的反垄断调查制度、诉讼制度和经营者集中申报制度。经营者在全球从事经济活动的事实决定了其面临全球性反垄断法律风险，并需要全球性法律服务保障，全面了解垄断纠纷的交互传导性特点和多维度反制策略是公司提前识别垄断风险、全景式了解案件进路、多元化解决垄断纠纷的关键。

一、 垄断纠纷的交互传导性特点

垄断纠纷具有交互传导性的特点。具体来讲，因为经营者商业实践的全球协同性和反垄断法国际立法的趋同性，垄断纠纷可以从境内传导至境外，可以从境外传导至境内，可以从诉讼传导至调查，也可以从调查传导至诉讼。

第一，垄断纠纷可以从境内传导至境外，也可以从境外传导至境内。譬如，Qualcomm Incorporated（“高通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据公开资料显示，高通公司被欧盟委员会、韩国公平贸易委员会、日本公平贸易委员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发改委（“国家发改委”）、中国台湾等进行反垄断调查，高通公司为此支付了巨额罚款，调整了其专利收费政策，并重审其商业行为。再如，汽车滚装船垄断案，数十家汽车滚装船因划分航线和客户、串谋招投标等垄断违法行为，分别被国家发改委、韩国公平贸易委员会、日本公平贸易委员会、墨西哥联邦竞争委员会等反垄断执法机构查处，并被责令停止违法行为、支付巨额罚款等。此外，还有利乐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汽车行业轴承和零部件垄断协议案、微软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等。中国反垄断执法机构在上述案件中均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将执法效果传导至境外，并推动了境外反垄断执法机构查处该等案件。

第二，垄断纠纷可以从诉讼传导至调查，也可以从调查传导至诉讼。譬如，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华为公司”）诉美国数字交互公司（InterDigital，“IDC公司”）滥用无线通信标准必要专利领域的市场支配地位案，华为公司在诉讼尚未解决的同时向国家发改委投诉IDC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并请求国家发改委依职权进行调查，最终取得了不错的诉讼和调查结果。再如，海南省物价局因与被上诉人海南裕泰科技饲料有限公司（“裕泰公司”）物价行政处罚纠纷一案，裕泰公司对行政机关的调查结果不满，并提起行政诉讼，尝试维护自身经济利益。以及象山捷达网络技术服务部（“原告”或“象山捷达”）诉互联网名称与数字地址分配机构、威瑞信互联网技术服务（北京）有限公司及北京新网数码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拒绝交易纠纷案，象山捷达在法院审理过程中先后向行业主管部门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工信部”）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工商总局（“国家工商总局”）等进行投诉。此外，就北京锐邦涌和科贸有限公司（“锐邦”）诉强生（上海）医疗器材有限公司和强生（中国）医疗器材有限公司（合称“强生”）固定转售价格案，根据公开资料，我们没有发现相关调查，但是我们理解如果锐邦在诉讼之前同时向中国反垄断执法机构进行投诉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纠纷解决策略。此外，还有腾讯科技有限公司和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滥用即时通讯软件及服务相关市场的支配地位案；海尔空调和格力空调价格垄断案（“家电案”），家电案的处理结果差异较大，我们认为海尔公司也可以选择通过诉讼方式解决相关争议。

我们认为，垄断纠纷难以查出的原因之一便是因为隐蔽性，尤其是横向垄断协议行为。一旦垄断纠纷通过诉讼、投诉、被境外执法机构调查或者媒体报道等浮现公众视野，中国反垄断执法机构均有权利，同时也有义务审查经营者在中国境内商业活动的合法性，反之亦然，境外反垄断执法机构也可以根据中国反垄断执法和司法情况，审查经营者在本土商业活动的合法性。

二、 垄断纠纷的多维度反制策略

对于不同的垄断纠纷类型、垄断纠纷影响的地域范围，经营者在垄断纠纷中的地位（即受害方、组织方或者被胁迫方），垄断违法行为参与程度、行业监管部门和历史监管情况，境内境外类似案件的处理结果，时间急迫性和最佳商务需求等，经营者要选择不同的反制策略，打出组合拳，争取在商业活动中占据有利地位。

第一，并非所有的垄断纠纷均可以传导至境外反垄断执法机构和法院，对于垄断违法行为发生地、结果发生地均没有发生在境外的垄断纠纷，并结合“国际礼让”的司法实践，一般情况下，境外反垄断执法机构和法院没有管辖权。对于境内垄断行为，经营者可以向具有执法权的国内反垄断执法机构进行投诉，同时向行业协会和行业监管部门进行投诉，并且向具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进行诉讼。对于境内和境外反垄断执法机构和法院同时具有管辖权的垄断纠纷，经营者可以在案件评估后选择性的进行相关诉讼和投诉，将垄断纠纷传导至境外反垄断执法机构和法院。

第二，对于垄断纠纷的受害方，投诉可能是及时止损的最佳选择，因为执法更具效率，如果要挽回损失并获得补偿，则需要提起民事诉讼。

第三，对于跨司法辖区从事经济活动的经营者，要全面审查其全球经济活动的一致性和合法性，关注每个司法辖区的相关规定和监管动态，并对相关商务政策及时调整。

三、 结论

 综上，反垄断纠纷具有交互传导性的特点，垄断纠纷一旦爆发，可能会呈现出“由点到线，由线到面”的破坏性后果，审慎的商务合规和多维度反制措施便是识别、发现、解决相关纠纷的最佳路径。

詹昊

安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宋迎

安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吴院渊

安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马成豪

安杰律师事务所律师

版权声明

 本文系【竞争法大号外】独家整理编写，版权所有，如需转载，请与[e-mail]电子邮箱联系获得授权。未经授权不得转载、摘编、复制文字和图片，违者必究。

关注

扫描二维码

关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