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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豆”幼态审美的自我规训——受虐狂对主体性丧失与精神矮化的享乐

阿月 后现代主义哲学 2024-01-08
在幼态审美男性凝视者的目光构成的全景敞视监狱里,作为被凝视者的女性开始对自己身体内在道德和情感进行重塑和矫正,“小土豆”美学的承载物显然处在这样一个自我规训的位置上,这不止是在身高上的自我矮化,更是精神上的自我贬低——“模仿—幼女”的她们主动放弃和阉割了自身的人格尊严和反抗性潜能,以求得他者幼态审美体系下的目光的一瞬的停驻。
因为,“小土豆”对自己人格尊严被侵犯时的反抗是一种非常具有受虐狂特质的症候性反抗,即“奶凶”,它是以“凶”的形式来表达“奶”,反抗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反抗,而是为了让自己可以被安抚和镇压,为了召唤他者强势的征服,这正是捣蛋鬼m式受虐狂的典型结构,捣蛋鬼就经常越过主人设立的红线,但这样做的目的并非挑战主人的权威,而是反过来加强主人的权威,将主人的权威再次现实化——以曾经父母对童年时代的捣蛋鬼受虐狂的羞辱和惩罚的形式,比如打屁股。
实际上,很多父母和孩子的关系不就是sm的关系吗(但这话从时间上应该反过来说,受虐狂是对原生家庭关系的复刻,科层绩点严酷主义的传统家庭正是各类受虐狂得以生成的重要原初场景),父母从不承认孩子具有主体性,不论父母将孩子结构为调皮捣蛋的还是乖巧可爱的,孩子所表达出来的都不过是一些无秩序无理性的调皮行为或可爱的呓语噪音,孩子从来没有被当成过一个可以用理性平等交流的人,他们的话语和行为都不需要被理解(这就是为什么受虐狂总是渴望给自己嘴上塞上口球,并且所有受虐狂还都喜欢把他们的主人叫做“爸爸”,因为他们只是想要体会重新回到父母身边的感觉),而这样的孩子长大之后,她便能从自己可爱反抗呼唤惩罚的生命姿态里把握到某种禁忌和倒错的美感——
当一个典型的刻板印象里的精致的“南方小土豆”召唤出它的对子结构,另一个典型刻板印象的集合体包括身高180cm、六块腹肌、粗鲁野蛮、充满了传统意义上的男子气概的北方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还和我们每一个人的父亲一样,不尊重我们的独立人格、个人话语和主体性,因此我们才需要在霸道总裁面前不断用“奶凶”来维护自己的自尊,然后渴望他霸道的折辱和镇压),我们就知道,熊孩子式的受虐狂终于返回到了他们压抑的原生家庭之中,但这二者依然有一些区别,毕竟sm游戏至少比原生家庭多了一点好感和快感。

熊孩子m,或者说捣蛋鬼m,作为一种特殊的受虐狂种类,其概念的原型大概率来自dc旗下超人漫画里的五维人,五维人被dc公司制造出来的,他要用自己的身材矮小衬托超人的高大威猛,同时又要用他的无理取闹衬托超人的逻辑理性,他总是被超人这个男性父权刻板印象集合体所击败,之后再气急败坏,屡败屡战,乐此不疲,经典意义上的五维人捣蛋鬼不能算是一个超级反派,因为正常超级反派的行为都是有意义的(其意义在dc大他者那里被挖掘、注册和承认),但五维人的行动却没有意义,它被视为小孩子发脾气,这些行动背后的含义不需要被思考和理解。
这里再次复现了经典的原生家庭结构——父母和子女之间存在无法弥合的精神结构性裂痕,子女生活在能指差异世界,在桌子椅子苹果橘子的无限开放的概念差异性里以新奇的目光投向一切,而父母却生活在权力等级现实,只能于单向度等级制垂直层里把握到黄花梨家具和普通杂木家具的上下关系——
父母为了保证自身的权力现实上下级结构不与儿童的天真烂漫的无限散开结构与相遭遇,就必须将儿童的世界屏蔽,依靠“可爱懵懂”对儿童存在的再编码,将儿童理解成一个不需要被理解的东西,将儿童的一切话语与行动全部排除到理性可感可知的范畴之外,此类父母和他们的孩子之间显然并没有爱(因为孩子自己的存在都已然被排除),这其实很好理解,毕竟很多父母自己都没有对伴侣的爱,他们仅仅只是被社会伦理道德秩序的大他者强行缝合在一起罢了。
幼态审美的男性凝视者完美继承了他们父母同他者进行交互的方式以及那种最根本性的懦弱——萝莉控(或正太控)男性实质上没有勇气遭遇一个他者,直面一个有行为能力、有自我意识、有独立于他之外的主体性的女人(或男人),因为主体既是分裂的同时又会成长,它总有一部分的现在和未来会溢出于专偶制的符号缝合技术,迫使男性在另一个主体面前遭遇不可知的神秘与创伤,只能选择以父母对待子女的排除主体性的方式重新定义自己所需要的感情关系。
但二者的目标却是南辕北辙的,父母以可爱排除儿童的儿童性,本质是为了让儿童可以快速变成他们所希望的成年人,和他们一起在充斥着金钱权力与道德名声的成人世界里谋划算计,而萝莉控男性以可爱排除伴侣的成人性,却是为了对伴侣为所欲为,将一切可能的逃逸扭转成“奶凶”这种可爱与亵渎、反抗与征服的色情化对抗性张力,并像今天沉迷于“南方小土豆”叙事的东北人一样,享受着自己对理性的成年人父亲的角色扮演以及幼女撒娇调皮的无主体性围绕,因此,萝莉控与小土豆其实都不算是已经长大的成年人,他们依然沉溺在自己的欲望结构里,其行动仍属于性倒错主体对神经症家庭的拙劣模仿。
综上所述,“小土豆”表现出的幼态并非对童年时代天真烂漫的模仿,而是对童年时代的天真烂漫被打断、被禁言、被忽略的渴望,欲望着被排除状态的实质,正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以不被接纳的形式被接纳,以不被爱的形式得到爱——熊孩子式受虐狂拒绝承认自己的长大和父母的离去,并希求通过重演以自己儿时遭遇的方式重新将父母找回,再次体会到生活在其原生家庭里绝对压抑的激情的感觉。
这本质上就是乱伦,儿童不懂得成人世界的道理和规矩,不知爱情、亲情、友情为何物,他们对父母的感觉便是一种混沌无名的原始的正向情感,而社会大他者则赋予了父母将子女的原始正向情感扭转为亲情的责任,以避免父母和子女之间生成爱情的乱伦,但有些父母并不会使用积极的肯定性的亲情重塑同子女的连接,而是使用否定性的对子女主体性的排除来回避乱伦的可能,子女的主体性一旦真的被排除那可能生成一个精神病结构,而若是子女主体性没有被排除,其原始正向情感则会被重塑为以主体性被排除为爱,生成一个霸道总裁文学里小娇妻式的受虐狂并陷入无止境的寻找主人扮演父亲的对乱伦的戏仿。
显然,儿童生成—乱伦是父母的问题,如果说父母真的希望儿童可以立刻和他们一起在充斥着金钱权力与道德名声的成人世界里谋划算计,那么他们首先就应该把儿童当作成年人来看待,试着尊重儿童的独立的主体性,理解儿童的话语与行动的表达,做不到这个的父母当然是失败而且无能的(这个评价是站在主人的视角说的,因为父母本是主人的奴隶,他们的子女却对主人设立的伦理秩序造成了冲击),他们只能以最简单粗暴不需要动脑的排除子女儿童性的方式将原生家庭建构成某种单向度的视觉监狱,试图强逼着自己的子女长大,但尚且年幼的子女又无力承担这种痛苦,最终导致子女反而把最大的痛苦当作某种最大的欢乐和胜利重新编织着接受了下来,并永恒停留对在自己童年主体性丧失的感觉里无法离开。
如果父母没有通过积极的肯定性的亲情重塑同子女的连接,而是使用否定性的对子女主体性的排除来回避乱伦的可能,那么一旦子女被逼无奈只能以熊孩子受虐狂的姿态存在,将被排除的痛苦与创伤缝合到自己的快感模式里,便会无限生成对乱伦的模拟,子女受原生家庭的对主体与爱的缺失无法和严酷的父亲直接乱伦,这种压抑和禁忌反而担保了熊孩子受虐狂对大量模仿乱伦的渴望更是与日俱增得炽烈,受虐狂(无论男女)最喜欢的主人就是粗鲁暴力的东北人和崇尚权力的山东人(以上形容均来自受虐狂对北方人的刻板印象),因为他们无论从身高上还是气质上都最符合受虐狂印象里的符号男性中心主义意识形态下的父亲的形象,“南方小土豆”之于“北方185猛男”的对子结构实质是熊孩子式受虐狂对父亲形象无限制召唤的超级大乱伦,通过奶凶的调皮捣蛋,再次重演被父亲镇压和击垮主体性的一瞬间的绝爽的感觉,但仍需要注意,这仅为理念维度里的刻舟求剑,符号界里的东北爷们作为男性刻板印象集合体的位置只是一个想象性的虚假的能指,无法重新填补实在性的亲情的缺失,此处只能找到一个作为形象的父亲,却依然是找不到爱,就和我们童年曾经经历过的情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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