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名湖到慰冰湖,游走在中美教育之间的王鹤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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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王鹤菲,2000年从韦尔斯利毕业,现为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学院教授。她的学习与工作经历都跨越中美,她在中国和美国都上过小学,也都上过大学,还在中国和美国的大学都教过书,她对中美教育得天独厚的体验和感想一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鹤菲于1996年考入北大计算机系,在北大读完大一后以全额奖学金转学到韦尔斯利,主修数学和计算机双专业,2000年以最高拉丁荣誉Summa Cum Laude毕业,毕业后直接在斯坦福读金融学博士。博士毕业后在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校区金融系做助理教授,后去美联储芝加哥银行做访问经济学家,主要研究次贷危机。2012年回国先在中投做访问经济学家,后到人民大学工作至今,先在汉青商学院,后在国际学院。前一阵她带领学生团队参加中国首届国际高校量化金融大赛, 获得优秀指导教师奖。
另类大学申请故事
鹤菲小时候曾因父亲在美国读博士在密歇根读了三年小学,小时候在美国的经历, 造成她一直对美国很向往。她高中毕业时就申请过一次美国大学, 第一由于中国那个时候没法考SAT(注:SAT类似于中国的高考,是申请美国大学必须要考的试。其实现在也只有部分国际学校有几个SAT考点,大部分学生都需要出境考SAT,但对于当时大部分要申请美国大学的学生来说出境考SAT是不现实的)。第二她需要全额奖学金,最近搬家鹤菲正好找到当时的一些申请资料, 看到一份家庭财务说明, 鹤菲爸爸当时已经是清华大学的正教授, 全家的家庭收入折合成美元是2000美元。 不要说学费交不起, 连申请费都要申请豁免的。这对于现在申请美国大学的90后00后来说是无法想象的申请故事,现在的90后00后,父母不但要负担学费、生活费、申请费还有顾问费以及各种SAT/ACT及托福补习费以及出境考SAT/ACT等考试的费用,以及为了申请美国大学而申请夏校及其它对申请大学有助益活动的昂贵费用。
其实也就20年的时间,真是沧海桑田。
当时能够给国际学生全额奖学金的大学非常少, 包括藤校Ivy League对本土学生是need blind(注:录取时不考虑是否申请了财务支持,录取以后再看), 但是明确说明对国际学生不是need blind的(注:与need blind对应的是need aware,就是做录取决定时会把申请财务支持作为录取考量标准之一)。鹤菲高中毕业时拿到了康奈尔的录取, 但是奖学金在候补名单上, 最终没有等到奖学金的候补,她就放弃了康奈尔的录取。她第一次申请美国大学时并没有申请文理学院,可以说这一次的美国大学申请是以失败告终的。然后她就去北大上学去了, 上学期间听说北大附中一个同学去了Wellesley, 才知道有这所学校。 而Wellesley对国际学生的奖学金属于十分慷慨的, 每年给全球10个全奖名额, 分到中国会有1-2个。 所以当时大陆去的学生, 每年会有1-2个, 全校算在一起会有7-8个从大陆来的。 而绝大多数学生都是在国内已经开始读大学的, 鹤菲是从北大去的, 还有从复旦、上海交大过去的, 记得有一个学姐是当年的上海市状元。 猜想是由于没有SAT成绩, 学校只能通过你在国内能够考上哪所大学来判断你的综合实力。 鹤菲觉得Wellesley是少数比较早的发掘大陆优秀学生的美国大学,当时大多数的美国大学是不录取没有SAT成绩的学生的,Wellesley真是十分有先见之明。大多数转学学生选择在Wellesley读满4年, 鹤菲选择转一部分北大学分到Wellesley, 每学期再多上一些课3年毕业。
鹤菲在Wellesley
专才教育与通识教育
就北大与Wellesley的不同,鹤菲的体会是:主要的不同体现在专才教育和通识教育的差异。 北大后来有了博雅学院,就是按照通才教育培养,前两年不分系。 但是国内的通识教育没有其他的配套教育体系, 造成通识教育我觉得并不是很成功。 例如, 我在人大录取硕士研究生的时候, 发现北大博雅学院的学生明显的专业知识相比其他院系有欠缺, 所以录取的时候, 专业考试分数低, 录不进来。 虽然我个人认为, 综合实力强的话, 专业知识欠缺很容易赶上, 但是国内的硕士生录取机制比较刻板, 没有给这些学生提供机会。
在Wellesley毕业前夕的鹤菲
在北大受过一年专才教育的鹤菲,没想到对她的博士学习竟不无裨益。鹤菲说:通识教育强调知识的广度而不是某个方向深度。 深度在研究生阶段培养。而专才教育在本科阶段就强化深度。 举一个例子, 我在斯坦福读博士的时候, 金融博士第一年的课程系里鼓励要和数学系的博士生一起上, 如果实在跟不上也可以跟本科高年级的数学系学生上。 我的金融系博士同学里面, 从美国本科毕业直接读博的, 包括从MIT, Berkeley毕业的同学, 都上不了数学系博士生的课, 只好上本科高年级的数学课。 我选了数学系博士生的课, 对我来说上得很艰难, 但是发现同班从国内数学系本科去读书的同学, 这些课程在他们本科阶段已经学过了。 他们就上得很轻松。 不得不承认, 如果没有在北大读了一整年的数学分析基础课, 我恐怕也是没有能力跟上的。
鹤菲斯坦福博士毕业照
但是本科阶段, 鹤菲认为通识教育对大多数的人来说是更好的, 可以对整个社会所需要的各方面的知识有相对深刻的了解。 这对于一个人的人生观与价值观是有很大影响的。 初到Wellesley,第一感觉就是学生各个方面的自由度都很大,开学前两周学生可以任意去听学校里的任何课程,从中选出自己感兴趣的课程,而且选课是不受专业、年级的限制的。到了三年级学期末才选定主修或辅助专业,这一点和一进大学就定专业的中国大学包括北大的教育制度是完全不同的。她对促成美国高校全面性培养人才的因素是美国社会的文化这一点感慨良多,比如在美国找工作不会受专业的影响,而且美国企业不是很看重你的主修专业,只要你有能力完成这份工作。另外, Wellesley或者说西方教育, 确实还是更强调批判性思维critical thinking,尤其是在Wellesley小班授课, 老师和学生, 还有学生之间不同观点的碰撞, 对于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的独立思考和批判性思考是有很大的锻炼, 而不是认同老师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文理学院比综合性大学科研机会少是一个误解
鹤菲也分析了美国文理学院和综合性大学的区别,文理学院例如Wellesley最大的优势在于学生非常少,Wellesley最大的课也最多也就30个人选,因此文理学院学生与老师交流研讨的机会非常多。Wellesley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可以和MIT交叉选课,弥补文理学院理工科的弱势,在MIT上了研究生的数学课对她申博非常有利。其次,由于文理学院人少钱多,每个学生的学习及生活资源是相当丰富的。 此外,客观的说, 在Wellesley跟着老师做科研项目的机会比在北美综合性大学的机会要多很多,比国内很多大学也是多很多的。说明文理学院比综合性大学科研机会少是一个误解。
在Wellesley的生活
鹤菲充满感情地回忆了自己的大学生活:北大更像我的一个家,从小生活在北大,又一路北大附小北大附中到北大,最深的印象或许是那份亲切感。而对Wellesley,最深刻的印象是Wellesley的老师,同学和整体氛围一直让我相信, 我想要做的事情都可以做成。 这份莫名其妙的信心确实是来自于Wellesley。 在人生低谷的时候、 迷茫的时候一直鼓励我。 Wellesley宿舍在美国大学里是少见的舒适,每一间宿舍都有高天花板的起居室,木地板或地毯、壁炉、大壁橱一应俱全,还有电视房、带微波炉的小厨房、钢琴室(注:钢琴是斯坦威的!)和自己的餐厅。每个宿舍自成一体,大家在宿舍内组成学生会,使之成为学生们社交的重要根据地。这所历史悠久的古老学院当然也有它独特的传统,例如开学时要认高年级女生为baby sister,在特定的日子里,她要穿着印花的连衣裙买花送给你,象征两人的姐妹情谊。除此之外,四年级的女生们在期末还有一年一度的“滚木箍比赛”,滚的木箍上刻着以前所有滚过这木箍的女生的名字,比赛第一名的女生则会被推进慰冰湖里;如果遇到臭鼬的袭击,就要到校医院泡西红柿汁除臭……在Wellesley上学期间建立起来的友情与联系会一直延续下去,毕业之后,和在Wellesley读书时候的好朋友一直有联系, 有中国人, 也有美国人。 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互相鼓励, 觉得人生观价值观比较一致。
毕业5年后校友返校聚会,挨着鹤菲右边的Hilary是鹤菲的室友,与鹤菲无论彼此在哪里都一直保持联系,Hilary毕业以后在牛津读了考古学博士(PHD),后又在伯克利读了法学博士(JD)。发现这些女孩们毕业以后读各种D(PHD、JD、MD)的比例好高,这个Hilary更是一个人就读了两个D。
鹤菲从Wellesley毕业以后也经常读校友杂志, 特别喜欢读一些年长校友的经历, 例如当时在斯坦福读书的时候, 从校友杂志上读到一个90多岁的老校友自己一个人住在Palo Alto,也就是斯坦福所在的小镇, 眼睛不好了, 不能开车, 每天踩着电动scooter去买菜, 那种来自校友的乐观积极向上的情绪让人备受鼓舞。
在美联储工作期间在美国财政部做完报告的鹤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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