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永怼小S：你把人生搞砸了

小S的一面是已经足够成功的女艺人，而另一面却自卑又脆弱，她告别青春期很久，却好像刚刚走向独立。有人20岁就洞悉世间百态，活得游刃有余，有人40岁才恍然大悟，学会成长。谁都是第一次活着，人生从来没有标准答案。

文 | 松奈子

编辑 | Anita印象中的小S，主持节目“逮谁怼谁”、言辞犀利，生活中也似乎总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前段时间出现在林志玲婚礼上的小S，突然让我看到了她的另一面。酒后，小S为了炒热气氛，不停地拉着新郎黑泽良平跳舞，两人贴得较近，小S怕他被吓到，就把林志玲拉到一旁说，“你告诉他，我不是真的要‘攻击’他，只是想让这个场面更欢乐一点。”黑泽良平意外地回了她一句话，“人生不需要做这么辛苦的事，也很开心了。”这句话一下子让小S愣在原地。
“辛苦”，黑泽良平用了这样两个字眼形容小S的一系列行为，仿佛已经将她看穿。小S自以为的活泼热闹，其实在他看来是一种多余——真心快乐的人们会自然流露喜悦，你不必强行附加一些东西，以取悦众人。翻了翻她的微博，发现她和我想象中的“雷厉风行”、“自由洒脱”的小S不完全相同。
过去的一两年里，她常发布自己失眠时疲惫的脸，好几次甚至直接在微博视频里大哭。她不喜欢外出，酗酒但只在家里喝，家里有两面大镜子，也是为了方便把舞蹈教练叫到家里。
脸上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焦虑感，这样的她和主持节目时自信活泼的她大相径庭。小S像一只彩绘陶瓷娃娃。在舞台上，她的肢体、语言、眼神都能很快吸引到人们的目光，但抹去华丽色彩装饰的涂层，熟悉小S的人都知道，她的内里只是一具朴素的躯体，自卑、脆弱、无安全感。转入幕后，回到生活，她时常躲在很多人的背后，需要在大S、阿雅、范晓萱、蔡康永等人身上寻求安全感。她的一面是已经足够成功的女艺人——2018年年收入超1亿台币，稳居台演艺圈第一，想要拍电影、出专辑，随时都可以为自己送上作品。而她的另一面却显得有些惨淡无力，人们喜欢她丰富的表情包，喜欢她的个性，却对她的个人理想和深夜买醉放肆大哭没有多余的兴趣。
小S的自卑感来源于原生家庭，她说自己是一个完全“被动”、“女配角”一样的人。
父亲曾长期酗酒家暴，姐姐大S不仅从小比她看起来漂亮，还在家中起着“领导者”、“主角”的作用。连小S进入演艺圈，都是妈妈要求大S将她一起带入的。小S很怕大S，也很崇拜大S。大S虽然看起来温柔，但曾经和妈妈吵架的时候，敢于直接跳车摔门而去，吓得小S说，“这样的事在我的人生中绝对不会发生。”
“大S是一个非常负责的人，全家人都要听她的，小S就是什么事都不做决定，大S做决定就好，她们是一直这样长大的。小S非常怕大S，非常非常怕。”经纪人王伟忠也曾这样描述过两姐妹。小S自己在节目上坦白，“没有我姐我不行的。跟我姐一起录节目的话，我会跟她说，等一下你多讲一点，我不太会说人话。”因为长时间浸于这样的关系，小S变得自卑怯弱，姐姐越温柔漂亮，顶着一头乌黑大直发，她越生出逆反心理，曾经有一段时间还染黄发、上鼻环，似乎故意在说，“是的，我就是没有那么淑女，我永远都比不上姐姐。”上节目也是如此，综艺节目《姐姐好饿》的制作人詹仁雄回忆道，“小S在台下经常会问，我可以吗？她需要你不断跟她讲你可以，需要给她信心。”在这个节目还没看到成品之前，小S还常常半夜打电话给詹仁雄，“还是不要做好了”。去年，在综艺《小姐姐的花店》中，宋佳说小S，“你主持那么好，人也那么可爱，那么多人喜欢你。”小S一脸不可置信，苦笑着答她，“大家说我胖，说我脸肿，我都知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对自己更严格。”宋佳接着说她：“我跟你聊天最大的感受，是你一点都不爱自己。”

小S不知道怎么回，当场捂脸，落下眼泪，事实上，这样的沮丧她已经持续了几十年。
除了工作，在生活上，大小S的金钱观消费观也大相径庭。大S对自己的外形有着极为严格的要求，而作为台湾演艺圈最富有的女艺人，小S极为节俭，包包使用了十几年。微博上也是大把的不修边幅的自拍照。

当大S选了一条精致的项链奖励给自己的女儿时，小S却不肯给女儿买一件人民币 220 元（新台币1000元）左右的衣服，板着脸在电话里训孩子。
当前段时间女儿过生日，许下“我的愿望是我们三个永远不要结婚”的时候，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小S是典型的低自尊人格，她否认自己的价值、缺乏自信，在婚姻中也患得患失，不少关于爱情和婚姻的观念已经潜移默化到了孩子身上。
《被驯服的象》，是由小S作词，蔡健雅作曲的一首歌，曲风带着些许阴郁，又藏着冲破禁锢的渴望。到底要笑的多虚伪才能够融入这世界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是贴了张一样的假面想不起我在做什么想不起我在想什么想不起灵魂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迷雾迷雾在迷雾我惊觉自己在原地踏步到底是谁把我心蒙住 不想再糊涂迷路迷路迷了路我就彻底被这团迷雾困住谁能够指引我一条路带我走上正途她在写歌词的时候，其实也在写自己。但确切地来说，小S更像是一只被长期困住的大象，她的心境没有完全被驯服，无论是主持还是婚姻家庭带来的危机，她都想要努力挣脱牢笼。2016年，《康熙来了》停播，小S失去当家节目，开始陷入焦虑，发了很多微博视频，都是漫无目的的生活日常，喝酒、大哭、吐槽，后来去主持新的节目也都是老梗，她自己也提不起兴趣。
蔡康永说她更像是“失业状态”，“看到她在网上直播煮菜、穿睡衣走来走去的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怎么回事？”小S自己也知道，《康熙》的停播只是一个将她暴露无遗的转折点而已，其实自己很早就陷入了“被困住的人生”。她无数次想做演员，小时候妈妈端来一碗粥，她会马上进入角色状态，假想全家只剩下一碗粥了，她夸张地捧着碗说，“我们就只剩下这碗粥了，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她还喜欢分饰两角，一个人扮演老师和学生，在房间自言自语。但实际上，“却一直在做主持人，也没有任何突破，没有自信”。
她用来伪装自己的面具，那个大大咧咧的人设，让她无法塑造一个“不那么小S”的角色。好友蔡康永为了满足她的心愿，曾为她量身打造了一部电影《吃吃的爱》，但票房和口碑非常不理想。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小S甚至连哭都做不到，拍了很多条都达不到蔡康永的要求，她懊恼地问，“我是不是演得很烂？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搭档？我是不是把自己的人生搞砸了？”蔡康永那天也很生气，但更多地是不满小S的这种极度不自信：“是的，徐熙娣，你把你自己的人生搞砸了，你完全没有达到我的要求”。小S还曾在过年期间给冯小刚发短信，想要在他的戏里求一个角色，冯小刚只是回她，“祝你健康快乐”，直接无视了她的请求。她知道，自己只要作为主持人亮相，随时可以得到很多观众的欢呼声，但她内心真实的理想，几乎无人肯定她，她自己也快要放弃这个最初的梦想。现在，只是在形式上把这部电影的海报挂在微博背景上，安慰自己，“我不是没有做过，我是真的做不好。”
然后丧丧地说：“可能我会安逸地生活，等着被观众淘汰。”不仅如此，婚姻也是小S多年以来的困局。一边是姐姐大S和汪小菲在各种综艺上的甜蜜恩爱，一边却是自己丈夫的桃色新闻，她甚至一次次地委屈求全，解释自己的丈夫没有“不合规矩”的行为。
丈夫许雅钧曾抱怨小S过度曝光他的生活有一次，小S直播时感慨婚姻，丈夫许雅钧突然说了句：“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恶心！”小S连忙打圆场，说老公只是在开玩笑，然后关闭了直播。
在去年4月的又一次直播中，小S问女儿自己美不美，女儿却摸着她的脸问：“疼不疼？被爸爸打坏了。”她再度关闭直播，躲避网友的追问。
但回到节目上，她却又能装作若无其事，轻松地说，家暴新闻之后她是如何正常送孩子上学的，像在说别人家的故事。

实际上，“我真的心已经断了好几次，到婚姻的中间我想说算了，我包容已经很够了。”
但后来在一次专访中，小S又告诉记者，这两年自己最有成就感的事之一，是终于在丈夫的同意之下为自己谋得了一张梦寐以求的木质餐桌。 那时，距离他俩结婚已经 14 年了。争取一张木桌而已，竟然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可想而知，两人的观念在某个方面已然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她甚至说，这是她人生“一个很大很大的安慰”。“我不值得、不配得更好的男人，更好的爱情，更好的生活。”
有时候，小S似乎满脸写着生活的不如意，又嘴硬，又心软。而在大S眼里，小S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似乎有太多的困惑，在爱情和事业中茫然挣扎着，始终无法获得平静和从容。39岁生日那天，很多人祝小S生日快乐，小S感动地一塌糊涂， ：“我明明就是‘没用的中年妇女’。”
这个形容词，前几年她说过很多次。
“开始变老，往往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意识到并且接受这一点，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这是属于小S和很多人的困局。随着年龄的增长，小S也在开始转变。在腾讯娱乐2017年的专访中，记者说她“告别青春期很久，却刚刚走向独立。”生女儿坐月子那段时间，好友阿雅去看小S，看到小S变得温柔平静了很多，不厌其烦地哺乳着孩子，阿雅惊讶道，“年轻时我们经历过那么疯狂的时间，穿鼻环、刺青、尝试不同的事情，那么血气方刚，她是什么时候慢慢有了这份容量？”那一刻，阿雅猛地意识到，小S可能真正开始在变得独立强大了。因为被姐姐的美貌长期“压制”，小S以前很在意自己的外形，现在，她在微博里直言不再追求瘦和美，自拍要关掉滤镜。
小S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心思也极其细腻。在《我们是真正的朋友》里面，阿雅想去坐船看夕阳，但其他几个人都不是很感兴趣，阿雅有些不开心。小S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知道你在委屈，所以我表现出自己特别享受。”
阿雅还自曝在美国游学的时候，朋友里只有小s给她打电话关心她的状况。蔡康永也从没跟小S说过，他有时会用她的人生态度来鼓励自己。“她跟我相处，从第一集开始，就没有在怕，这样才能够绽放自己。很多人在我面前表现不好，常常是因为怕。她这种浑然天成的勇气、潇洒的人生态度是我没有的。”“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跟她合作之后，就好像服用了一种无法戒除的药，我没办法脱离这件事情，回到我以前爱干嘛干嘛的生活了。”
40岁来临前，她在微博写道：“到了40岁，会突然纠结，永远看到自己的缺点，找一堆废事来烦自己，放过自己吧。”今年41岁生日，她改成了“做自己”。
而未来，她会选择怎样做自己，依旧是任何人都帮不上忙，也无需帮忙。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很有意思，有人20岁就洞悉世间百态，活得游刃有余，有人40岁才恍然大悟，刚刚学会成长。谁都是第一次活着，人生从来没有标准答案。我们大多数人是否也这样？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想要被人爱？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刻意地迎合取悦。
这些，都是对自我的不认可行为，渴望通过外部的接纳和肯定来找到自己的自信感。岁月带来的，除了皱纹和焦虑，还有阅历和成长。你完全可以摆脱他人的期待，成为自己。放过自己，肯定自己，成为自己。毕竟，“人生不需要做那么多辛苦的事，也很开心了。”

资料来源：腾讯娱乐，2017.6，小S专访南方人物周刊，2015，小S专访图片来源：小资风尚、@小S微博、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作者：松奈子。读者人物独家撰稿人，视野所及皆是句读，在世界中行走，以编辑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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