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第34届金鸡奖落下帷幕,新晋“85花”诞生。
张小斐,龙套十几年,在35岁的年纪里,凭借《你好,李焕英》捧起了金鸡奖影后的奖杯。回望她走过的这条路,有太多的冷眼与委屈,可如今已然站在高处的她只字不提过往的那些艰辛,只说自己幸运。这样的张小斐,真的蛮酷的。
文 | 刘十九
第34届金鸡奖落下帷幕,张小斐凭借在电影《你好,李焕英》中的精彩表现摘得最佳女主角大奖。当她确定是自己获奖时,首先紧紧拥抱了贾玲(点击可查看)。上台领奖时,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手捧奖杯,眉眼低垂,眼神里看不出一丝野心与狂傲。她说:“曾经我以为自己的梦永远不会实现了,但是现实告诉你,一定要牢牢抓住自己的梦想,永不放弃!”从影视界的“小透明”到如今的金鸡影后,她成功逆袭,成为名副其实的“励志大女主”。其中滋味,只有张小斐自己最明白。15年来的摸爬滚打,15年的沉淀蛰伏,15年的委屈无奈,此刻都化成了喜悦的泪花。“我的女儿,只要健康快乐就行了。”电影里,李焕英这样霸气宣言。可是现实中,11岁的张小斐就被父母从辽宁鞍山送到北京,在中央民族大学舞蹈系学习舞蹈,没有人问她喜不喜欢。2001年,她选择进入北京武警总部政治部文工团,因为父母觉得那是“铁饭碗”,牢靠。但是不久后,文工团解散,迷茫的张小斐路过北京电影学院时,忽然燃起了自己的梦想:我要当演员!她考上了北电,与杨幂(点击可查看)、袁姗姗成了同学。
她勤奋努力,成绩数一数二,年年拿一等奖学金,大二时就被推荐参演电影《烽火岁月》,之后又参演了《大饼的莎士比亚》等电影。可惜,这些电影并没有让张小斐在演艺圈一炮打响。当时的影视剧市场正掀起一阵古装戏热潮,眼看着自己的同学们靠演古装剧走红,自己却逐渐被边缘化,张小斐心里着急了。渐渐地,她从拍戏挣不到钱,进一步沦落到了无戏可拍的境地。饥饿,使本来就瘦弱的张小斐更加感到绝望。心气极高的张小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刚毕业就失业了。“当时的我,就像饭店门外的包子,刚出锅,就凉了。”她说。有一次,张小斐去跑剧组,一位制片人看了看她的简历后,盯着她的脸轻蔑地问:很多年后,张小斐依然记得这段经历,因为那次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主持和演小品之外的时间,她还要去跑剧组,那个曾经的梦想,总是在远处向她召唤。有一次,在拍一场爆炸戏时,张小斐的眼睛被炸伤,腿上也受伤,结果还被两个烟火师组织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顿。朋友贾玲又气又恨,曾狠狠地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话:“小演员,命真贱,快点成为大腕吧。”“命真贱”,这三个字里藏着类似张小斐这样的小演员多少隐痛。影视圈是名利圈,先敬衣服后敬人、看人下菜碟的事到处都是。小演员的咖位不够,自然会时时受人冷落,处处被人刁难。2018年,已经有了些名气的张小斐参加综艺节目《我就是演员》的排练,结果被搭档的一位前辈演员全程无视,并且拒绝对戏。那时的张小斐,无奈到躲在角落里偷偷掉泪。记得黄渤说过:“人在低处,身边各种小人;功成名就了,身边就全是好人了。”十年龙套生涯,张小斐比任何人都清楚做个小演员的心酸。2012年,在演艺圈受尽冷眼的张小斐爽快地答应了贾玲的邀约。那时候,贾玲已经上过春晚,她与白凯南的喜剧合作正面临解体,想要寻求突破。贾玲的一个小品缺一个助演,她忽然想起来,当时艺术团好像有个美女主持人学过表演,于是,她找来了张小斐。那一年,张小斐第一次与贾玲一起出现在北京台的春晚上,表演的是小品《女人N次方》。贾玲在张小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惨样,她对这个善良的小姑娘抱有天然的好感,并且,她很看好张小斐的表演能力。2016年,贾玲成立大腕娱乐公司,第一个签下的就是张小斐。贾玲对张小斐说:“你就快红了,不签你就亏大发了。”张小斐转型喜剧,开始时确实有无奈的因素,在演艺圈里没有饭吃,找不到自己的尊严,那不如擦干眼泪先搞笑吧,至少开心啊。况且,演喜剧也是演戏,只要是表演,张小斐就愿意去做。在喜剧的舞台上,她可以用诙谐的方式,宣泄自己心中的苦闷。于是,有着一张大青衣脸庞的张小斐做起了喜剧舞台上的“绿叶”,来衬托“红花”贾玲。她们合作默契,把小品演到了央视春晚舞台,并且成了春晚常客。“高跟鞋,大长腿,相亲狂魔张小斐。”这是因为多次参演相亲类小品,观众们为她编的顺口溜。可是,张小斐在喜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顺的同时,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电影梦,似乎越来越远了。早在2012年,贾玲除了心疼发生在张小斐身上的不公正待遇,也预感到这个瘦弱的小演员身上,蕴藏着无限的潜力。贾玲对张小斐说:“你离变成姐的偶像就差一部戏了!”没想到,这部让张小斐成为偶像的戏,就是贾玲导演的第一部戏。
她北影出身,再加上15年来底层的挣扎与锤炼,演技没有问题。10年喜剧生涯,她塑造了一种清新文艺的喜剧角色类别,获得了很高的国民认可度,也正好符合李焕英这个角色定位。另外,《你好,李焕英》小品已经演出过很多次,每次也都是张小斐饰演李焕英。
拍李焕英与沈光林在湖上约会那场戏时,张小斐落水后爬上岸,腿不小心被水中的异物划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她强忍着剧痛拍完了那场戏,处理伤口时,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但她微笑着对贾玲说自己没事儿,还能继续拍。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导演贾玲泪流满面:“小斐这个笑让我觉得世界都温暖了,代入我妈了可能。”贾玲对张小斐不吝赞美:“演得真好,你就是我心中的影后。”气质、演技、机遇,张小斐已经为“李焕英”准备就绪。果然,《你好,李焕英》上映就爆火,成为54亿票房的现象级影片。
张小斐因为扮演“李焕英”过于深入人心成为了“国民妈妈”,每次出席活动,都有人追在她后面喊她“妈”。荣膺金鸡奖影后时,她在获奖感言里感慨:“这很电影,很梦幻。”
张小斐红了,很多事情也就开始变了。
曾经踩过她的人都来道歉了,之前出席活动时只能“镶边”,如今可以占据C位了。
成功了,身边的好人开始多起来了。
但张小斐不愿意改变自己,从她获奖开始,她就打定了这个主意。
金鸡奖大典落下帷幕,人们看见张小斐走路时一手提着裙摆,一手倒提着金鸡奖杯。网友评价:“张小斐拿金鸡奖杯的姿势好像提刀!咱妈真的很不一般!”
其实,张小斐在用这样的举动告诉大家,金鸡奖改变不了什么,我还是原来的我。
对于别人的道歉,她宽容一笑,算是一笑泯恩仇吧。
爆红之后,她很少出现在聚光灯下,她和她的团队甚至还解散了“张小斐全国粉丝后援会”和“张小斐官方粉丝团”。
所有人都没料到,一个刚走红的艺人敢做出这样的举动。
票房的号召力靠的从来都不是粉丝,而是过硬的演技和实力。以她的性格,她自知不能走流量明星的路。
过往的种种黑暗已经远去,心中的梦想依然光芒万丈。珍惜羽毛,潜心拍戏,创作出更好的作品,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张小斐与李焕英说了再见,当然也不会回到原地。过去的她是顺从于命运的小演员,冷眼与委屈如影相随,如今她要成为追风筝的人。
在每一个日出与日落,她还要发自己的光,还要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这样的张小斐,真的好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