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虹影:爱一个人而得不到一个人,想念一个人而这个人永远都无法在你面前


作者虹影

编者按:暌违多年,《饥饿的女儿》作者虹影全新长篇新鲜面世。《月光武士》用一个重庆小家庭为时代缩影,以生动鲜活的重庆饮食男女讲述城市故事。在艰难岁月中,他们互相守护,每个人都互为对方的月光,亦互为对方的武士,成为叫醒彼此的力量。


空间新书栏目向读者推介精选的最新上市好书。这是第九期,本文摘自《月光武士》第一章和后记。留言点赞一,三,五,七名将获赠《月光武士》一本。

 

相 遇


《月光武士》上部·第一章

文/虹影

窦小明第一次见到秦佳惠,是在1976年,当时他12岁。


如果不是那天早上,窦小明选择走二井口巷子绕道去学校,一切都还是原样。


山城重庆一号桥地区,吊脚楼临嘉陵江顺山势延续,灰暗的屋顶层层叠叠,窗子窄小昏暗,人像缩在火柴盒里,动弹不了。一号桥仅是一座桥时,冬天枯水期,孩子们在礁石和沙滩上奔来跑去;春来江水绿绿的,江边蹲着泼辣的洗衣妇,骂着脏话;夏天江水暴涨,浊黄中露出半个桥墩,停靠着一些货船;秋天水由黄转绿,屋前屋后悬挂着衣物,很是壮观。


窦小明的家不在桥下棚户的那几条街,比住那儿的人幸运得多。家里就他和母亲两个人,除上学、睡觉、帮母亲做家务事外,他也关心其他更多的事情。这个地区并不大,谁是大粉子,谁的脸盘子亮堂,腿长、腰细、胸大,一个男孩长大了就全知道。不管天下有多少女人,相比大粉子秦佳惠,轮得上叫粉子的,外来的,本地的,都只是小粉子。传闻秦佳惠下巴那儿有颗小小的美人痣。她是如毒药一般的大粉勾魂夺魄,路经之处皆有一股浓郁的黄葛兰香。


窦小明从未闻到过那香气,越发对她着迷。


他吃过母亲做的小面,背着书包,往学校走,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配有打补丁短几寸的衣裤,人显得瘦瘦小小。


许久没下雨,地面干燥得厉害,鞋子会泛起土,溅起灰来。


一号桥小学离校门较远的一段老院墙,墙根野花蔫蔫的,墙上坐着四个少年。他们斜挎书包,双腿骑墙玩着。高个少年看江上风景,发现有大船行驶,就叫了起来。其他三个少年站起来看大船,边看边朝墙下青石块小路撒尿,比谁抛得远。空气里有股浓烈的尿臊味,青石块路被淋得湿湿的。“哇,我最远!”小矮个高兴地大叫。这时,一个扎着双辫瘦瘦的女孩,背着书包,手拿半张饼,边吃边沿着陡峭的石阶走上来。


墙上的少年发现了这猎物,纷纷跳下地。吓得路边树上的麻雀飞起来。高个少年飞奔过去,一把抢过女孩的饼,咬了一口,白糖的馅,黏黏的,满嘴香甜。他兴奋地叫了起来:


“白糖!”


这句话等于发布号令,好几只手同时来抢。高个少年连忙把饼放在自己的嘴里,飞快地吃着。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馋得直吞口水。



不到一分钟,饼在高个少年的牙齿间消失不见。其他三个少年把气出在女孩的身上,将她书包的带子拉着,打开她的书包,往外扔书本。小矮个拿着本书看,发现女孩的名字:“苏滟!”另一个少年拉着带子,带子勒着女孩的脖颈:“苏滟,学癞蛤蟆叫!”


苏滟痛得叫唤,用手抓着带子,但是力气没那少年大。他瞅着她痛苦的脸笑。


高个少年舔手指上的白糖,然后擦在衣服上,指着那人说:“臭妹崽,他笑,你也要笑才行!”苏滟恨了他一眼。他命令她:“跪下!”小矮个马上将她推倒在地上,抓着她的耳朵:“叫!”另一个少年来摸她的脸蛋。


苏滟吓得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因为她的害怕,他们一下子亢奋起来,竟拉起手,围着她转圈,伸出脚来踢她。


窦小明出了巷子,就听到石阶上端的动静,急忙奔上来,朝他们大吼一声:“欺负人做啥?”


那帮少年吓了一跳,但马上反应过来。“哎,这不是三班的窦小明吗?还真凶呢!很有架势,我们很怕。”小矮个的声音怪腔怪调,其他三个少年哄地一下笑了起来。


窦小明当没有听见,弯身拉起地上的苏滟,对她说:“快跑!”


苏滟抓起书包和书本,往坡下跑。高个少年喊:“打猎时间到!”带头追。窦小明跑得比他快,伸手拦着路。


“臭杂碎,龟儿子,让开!”高个少年对着他喊,拳头加脚一起来。


窦小明不让路,像一座雕塑。


“日你仙人哟!看你硬!”矮个子臭骂道,拿起半块废砖头,扔过来。


窦小明来不及躲避,顿时感到头一阵麻,几秒后,血流了下来。他伸手摸,是鲜红的血,头便扎针似的痛。“我跟你们拼了!”整个人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苏滟并没跑远,周身打着战,躲藏在坡边一棵黄葛树后。这时她跑出来,喊道:“流血了,出人命了!”


窦小明抓那个矮个子的脸和脖子,把他按在墙上。另外两个少年冲上去了,拉他的手臂,踢他的腿。苏滟跳起来,挥着手,尖叫。


高个少年受不了,塞着自己的耳朵:“傻麻花,不准喊。”


苏滟听了,叫得更大声:“王八蛋,我偏要喊,不得了,出人命了!有人吗?有人吗?!快来抓王八蛋!”


两个路人听到,满脸惊异地从石阶下端跑上来。三个少年见状,慌了神,帮矮个子撇开窦小明,统统朝坡上溜走。窦小明没追过去,站在那儿愣了一下,马上朝坡下跑去。经过苏滟身旁,他朝她看了一眼,却没有停。她跟在他的身后跑。其中一个路人对他们叫:“小娃儿,赶快去医院,去医院!”


两人一前一后奔下了坡,拐入小巷,爬上一大坡石梯,到顶就是马路。喧嚣声迎面扑来,车水马龙,人非常多,车子行驶得并不快。窦小明瞅着空当,飞奔而过,奔向区医院大玻璃门。


门口好多人,有救护车停下。一个年轻男人被几个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下车来,他紧捂着肚子,缠在那儿的绷带沁出血。


窦小明跟着担架走。担架进了大厅右侧,停在长排椅前。那儿也有几个急诊的人在等着大夫。年轻男人呻吟着,咒骂道:“医生你快点!痛死老子了!我要见阎王了,日你妈哟,快点呀!”


骂得好,那个男人马上被抬走。


没人管窦小明,他正要学那人开骂,就被按在一个房间里的一张凳子上。一个声音命令道:“等着!”


窦小明头昏眼花,伤口加剧疼痛。这时闪电划破天空,乌云聚集,雷稍慢半拍炸响,闷声闷气。接着又炸响第二个,第三个,窗框、地板、墙壁都在剧烈地抖动。终于要下雨了。他发现那个跟在身后的女孩不在,四周也没她的身影。他起身,离开凳子,窗玻璃上反着闪电的蓝光,衬托着乌云,他看到自己乱乱的头发,小小的个子,被晒得黑黑的瘦削的脸,双眸闪亮。血从头发上滴到脸上、衣服上,他用手抹了抹,全是血,他的眼睛被恐惧占据,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整张脸惨白如纸。


莫非我要死了!他的额头直冒汗,喉咙里冒烟,似乎一点就燃。这时,三个穿白衣的人沉着脸走进来,门关上后,外面的嘈杂声马上被隔开了。


他求救一般地看着他们,戴眼镜的高个中年男人是大夫,另两个年轻女子是护士,一个稍高,一个稍矮。高个护士微微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小家伙,不要怕!”


这句话让他安心了一些。



他们给他检查,大夫认为他的骨头没裂口,不过,要缝针。


窦小明咬着嘴唇。那个高个护士朝他眨了下眼睛,他明白,那是个让他放心的信号。一阵铁器碰撞盘子的响声,他们给窦小明剃掉后脑勺伤口周边的头发。

“小汪,尽量轻点。”高个护士对矮一点的护士说。


“伤口不大,不打麻药,年龄太小,忍一下就过去了。”大夫说。


“是什么东西伤的?”高个护士问。


“砖头。”


“砖头砸脑袋?”高个护士好奇心来了,“为啥子动手呢?”


“他们欺负一个小女孩。我看不惯,才动手的。”


“哦,这么小就打抱不平。”大夫皱眉说,“我再看看,不要有脑震荡。”他查看伤口,又拿出挂在胸前的听诊器,放在他的前胸,机器冰冷地移动。


他吓得想起身,此时一只柔软的手握着他的手。抬眼看,这个站在面前的高个护士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口罩将大半张脸遮住,只有一双眼睛格外关切地看着他。她是谁?他想问,可是好痛,他咬紧牙,坐在那儿。


治疗室位于一层,窗对着街,雨点夹着冰雹下来,斜打玻璃上的污垢,流着混浊的水。他们给窦小明的伤口消毒后,让他不要动。大夫开始缝线。第一针穿进皮肉里,痛得他想叫,但他咬牙忍着,一动不动。“一会儿就过去了。”高个护士轻声说。


第二针不是太痛,他仍是没叫。为转移注意力,他盯着窗外。外面不时响起脚步声,有几个人正在逃窜;有独自一人举着伞走得不紧不慢;有一家老少躲在屋檐下慢慢走着,老婆婆头上顶着塑料袋,塑料袋被风吹飞起来,她的手紧紧压着。


这时,高个护士松了一口气,说:“结束了。”她把他的头仔细地缠上纱布。


“小朋友很勇敢。”大夫称赞窦小明,对他的表现很满意。高个护士给他量体温。大夫叮嘱道:“留下观察两天。”


窦小明被带到观察室,她们让他脱鞋,上床躺着。房间不大,三张床,一面窗,有浓烈的消毒药水味,可能刚做过清洁。


看着那个叫小汪的护士离开房间,窦小明皱着眉头说:“我想回家。”他讨厌自己在医院。


“大夫是为你好,安全起见,放心吧,应该没事的。”高个护士安慰道。


她发现他的双手有血污,脏脏的,指甲很长,藏有污垢。她走出去,没一会儿,端来一盆水,手里握着两块小方块纱布。


窦小明急忙把双手交叉在脑后,挑战似的看着她。


高个护士轻声说:“听话!小家伙。”她温柔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根据小说情节、地点绘制,随书赠送的重庆龙门阵手绘地图


窦小明慢慢地将手伸出来。他是一根筋,对着大人反着劲扭来扭去,现在怎么这样听话?不可思议。他开口说话,居然告诉她:他叫窦小明,12岁,家住华一岗那条街,在读小学五年级;9月5日生日,离开学差4天满7岁,只能延后一年上学;班主任是陈天英,她不怎么喜欢他;他没有父亲,父亲病死了,家里就他和母亲两个人,母亲叫崔素珍;他最喜欢吃花卷,放了花椒粉和碱的那种,咬进嘴里,满口香。说着吃的,他的肚子饿了。


高个护士听着,把盆子放在床边,给他洗手。一张小方块纱布已抹有肥皂,泡沫黑黑红红的。双手放进温水中,好舒服,被她握着时,他心中有种感动,生出种奇怪的感觉。她用干纱布擦手。移开盆子后,她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带锉刀的指甲刀来,轻轻翻开,握着他的左手剪起来,动作轻巧仔细。这跟母亲不同,母亲在他小时每次都像是猫抓老鼠一样逮着他,一边骂一边粗暴地剪,弄得他很紧张,有一次剪到指甲根,痛得他哇哇大叫。面前这位护士姐姐,安静而温柔,整个心思放在他的手指头上,生怕剪伤他,眼睛一直盯在手指上,头也没有抬,换手指时,稍微动了一下。


雨过天晴,好些亮光透过窗玻璃,照着两个人的脸。她的眼睛清澈深邃,闪烁着光,他的心暖暖的,真希望时间停止。


偏偏这一刻,高个护士松开他的手,把指甲刀用纱布擦净后放回衣袋。她起身来,伸了伸手臂,说:“给你收拾干净了。好好躺着,窦小明。”


窦小明一惊:她记住了他的名字。她看了一眼窗外,阴霾弥漫天空,轻轻说:“可能还要下雨。”


窦小明不由得也看窗外,天上的乌云压得很低,堆积着,像一头大怪物在使劲往外挣脱。


高个护士端着盆离开。


她人走了,可气息还在,是新鲜花朵的香味,与病房刺鼻的双氧水消毒液不一样。他的指甲被剪得圆润,磨得光滑,手指上也有她的气味,他闻了一下,放在嘴里,跟小时吮吸手指的感觉不同,有股兴奋,有股血液往上冲。


他想沉到冷冷的江水里,深深地往下沉,全身放松。忽然整个身体往上一跃,像火箭一样跃出水面,溅起大片水花。来劲!伤好后就这么做,江水越冷越刺激。

(节选完)


后记·叫醒我们的力量(节选)

文/虹影


1976年以一个女孩被几个少年欺凌开始,《月光武士》里那个女孩可以说是我。上小学时,我在学校外墙下被他们打,按在地上,要我学动物叫。其实这样的事经常发生,不仅是我,别的女孩也遭遇同样的欺凌。那些年,个人的事,国家的事,统统沉淀在心里。


1980年我发现身世之谜,见到了亲生父亲,之后每年都在惊天动地地变化,我的生活在出走,在路上,在卡车、火车、飞机,越洋,在地球的另一半, 1976年看不清了,便转身,背对。


1999年,我的父亲走了。2006年,我的母亲走了。周围的邻居,认识的人,也渐渐走到另一个世界。2020年,我只能停在伦敦,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巨变,隔离的生活,时空交替,每天窗外的救护车尖叫,与死亡频频擦肩而过,不时在网上参加葬礼。


生命很卑微,我的生命连“卑微”两字都不能触及,是卑贱。我站在长江边,看到轮船翻了,江水里沉浮的生命,无能为力,那一艘艘往江下游驶去的大轮船,是那样强大,充满诱惑,我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在里面,远远离开这儿。


时间的流逝,丰富我,掠夺我,构造我。重庆这座山城,当你心静气定,环视四周,你会看到山外有山,群山连绵。


是的,重庆一直在那儿,当我朝它转过身来,它就在对我说话。这几十年,我一直用别的城市代替重庆,我有意转移注视点,我书写武汉、北京、香港、布拉格、罗马、伦敦、纽约和瓦拉那西。写别的城市,我是在写,可重庆,我发现,我害怕,我心疼。


我的二姐在去年用手机做了家里的相册。我看到很多旧重庆,很多从前的人,那些消失的身影,跟1976年相连,那些淡掉的形象渐渐呈现,渐渐清晰。


回忆是一座座山,翻越它们,需要勇气,也需要契机,命运的安排,记忆才能在这样的巧遇中通过文字的记录存在下来。


重庆的呼吸,重庆的心跳,重庆的沉沦和新生,我不必写,这座城是长在我心里,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出生就看见了它,它一点点进入我的眼睛:这是江水,这是船,这是沙滩,这是礁石,这是山,这是石阶,这是担担面,这是辣椒,重庆人的命,阴暗灰扑扑的天,打雷如炮弹在轰炸,满天飞舞的鸽群。


我跟着母亲过江,上朝天门码头,乘车到361解放碑,到临江门走下长长的马路,走到一号桥,母亲在那儿说表姨,她说着表姨:“白素瑶在重庆时,跟我最要好了,她长得好好看,她在乡下也最喜欢你了,是不是呀?”我点点头。我们朝小舅的家走去,这好几站的路,那时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差不多要走一个小时吧,母亲怎么走得那么有耐心,可惜我现在才感觉到?


图书简介


英雄救美的男孩窦小明,有一颗至善的心,在医院里认识的护士秦佳惠,是重庆大美女,偷了她照片——这样故事是骨子里那种喜欢,每个男孩青春期的向往和幻觉。


《月光武士》,重庆背景,长江边,家庭叙事,母子,贫穷的生活,自由想象中的飞翔。在窦小明从男孩走向男人的成长和蜕变过程中,母亲、秦佳惠与苏滟三个年龄差异、性格迥然的女性,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角色,引领且建构了窦小明的生命密码和精神基因。


首发《花城》杂志,花城出版社出品。

名家评介

从1976年到1996年,我看见一个少年的艰难成长,心中怀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一种不可能的爱情。这本书一直在我心里,好多年我都想写这么一个故事,就是那种爱一个人而得不到一个人,想念一个人而这个人永远都无法在你面前的沦陷。
—— 虹影 本书作者

性感是虹影的材质,性感是虹影的履历,性感也是虹影的道德。她在天南地北种下的情,报了的仇,唱过的歌,让我们听得魂飞魄散。她却好整以暇,继续上路,玩弄我们,也修改我们。这个,大约就是月光和武士的化学反应。 
—— 毛尖 教授、影评人

虹影的欲望就像她生命中的蛀牙,始终在隐隐作痛,这种痛感她无需夸大或掩饰,这是她生命中最坦诚的书写动机。她不仅是饥饿的女儿,也是欲望的房客,怜悯的东道主以及爱的芳邻。
—— 史航 书评人、编剧 
~the end~

二湘空间第24次赠书活动,活动时间自发文起至2021年07月26日8:00整。请在评论区留言,留言点赞第一,三,五,七名将获赠由花城出版社和二湘空间共同赠送的虹影最新小说《月光武士》一本。

作者简介:

虹影,著名作家、编剧、诗人、美食家。代表作有长篇《饥饿的女儿》《好儿女花》《K:英国情人》《上海王》等、诗集《快跑,月食》《我也叫萨朗波》等。娄烨电影《兰心大剧院》的原著作者。曾获意大利“罗马文学奖”。《好儿女花》)获《亚洲周刊》全球中文十大小说奖。重庆城市形象推广大使。

平台原创文章均为作者授权微信首发,文章仅代表作者观点,与本平台无关。

点击阅读更多文章二湘:关于郑州,我的记忆不多,却都是好的,美的郑州水情严峻,我们一起为河南祈福
郑州地铁5号线,救人的于逸飞医生和要把838元转给朋友的女孩卖瓜的王婆已成大姐,程老师被学生投诉,都与时俱进啦!
刘怀宇:一个天才创业者的逆袭传奇,一部父亲托梦要我完成的长篇巨制
大家:黄永玉  刘瑜  苏童  野夫  严峰  杨振宁  樊锦诗  艾芬  林青霞  巴金 王小波  齐邦媛  王安忆  白先勇  钱锺书  史铁生  余华空间荐书:闫红 刀尔登  诺澄  毛姆  石黑一雄  南渡北归  白鲸  狂流  陈行甲  徐晓  阿乙  阿城  黑孩  余华  杜卫东  黎紫书  汪曾祺  李凤群  邓安庆  刘怀宇专辑:方方记录  方方读者日记 菊子  侠非侠  小草  愚石  陈行甲  硅谷医生  沈宁  筱筱雯  二湘专辑思想的碰撞 民声的回鸣关注二湘空间,公号加星标
“投稿“请点击此链接


: . Video Mini Program Like ,轻点两下取消赞 Wow ,轻点两下取消在看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