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鼠头，撒尿留学生开除了；坏消息……| 二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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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老鼠头；坏消息：只发现了头……
文/阿达
本文聊聊两对“好消息与坏消息”。
第一对——
好消息：是老鼠头；坏消息：只发现了头……
这个“是老鼠头”的尘埃落定，一波三折，好不容易。当权力的傲慢熟门熟路地上演时，压根儿没想到剧情会翻转。群起攻之的连续责问，最终让更高的权力抛弃了稍低的权力，于是那个一本正经认定鸭脖的官员成了万夫所指的小丑。
权力部门与权力部门的互相勾兑，似乎成了潜规则。学校面对肉眼就能辨识的事实，加之还有高清图片和视频，居然胆敢指鼠为鸭，乃因他们有把握搞定权威部门。可不，市场监督管理局的局长就面不改色地挺身而出了。这样的道德勇气简直可歌可泣，如果不是后面有巨大的利益勾兑在支撑，他舍得丢这个脸吗？
所以，撤职查办是一回事，厘清和彻查那条熟门熟路的勾兑路径是更重要的一回事。如果仅仅停留在“是老鼠头”的好消息层面，而不深究“只发现了头……”的巨大黑幕，那么我敢断定，“老鼠入菜”的剧情还会频频上演。
呜呼，谁让“老鼠头”实在太醒目了，它呲着牙，难以冒充鸭脖。但凡有一点点浑水摸鱼的可能，江局和校方的一锤定音就铁板钉钉了。谁敢质疑，你就等着收拾吧，相关和无关的权力部门会联合作战，让你尝尝质疑的滋味。
只要看看那个当事人出尔反尔的澄清，就知道权力的分量如何了得。要不是互联网对证据“永不磨灭”的威力，威逼利诱搞定当事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要被“好消息”冲昏了头脑，恶心的老鼠头被揪出来了，同样恶心的老鼠肉却吞进了学生的肚子里。至于会不会留下什么不利的后果，没人追问也无法责问，你还能还原被消化的鼠肉？面对赫然入目的鼠头，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年人都敢信誓旦旦的说谎，何况那些鼠头以下的部分。
假如“指鼠为鸭”的个案到“好消息”为止，那么就削弱了此案的重大意义。为何隐瞒事实？为何公然说谎？背后的利益链究竟如何组成，哪些人在分赃时收益巨大？为何在“只发现了头”之后不穷追猛打？凡此种种的问号，都要追寻答案。否则，还会有“坏消息”不断传来。
然后聊聊第二对“好消息与坏消息”——
好消息：撒尿留学生开除了；坏消息：发布“不实言论”者也被处理。
又是经过不懈的舆情风暴，那个恬不知耻在食堂撒尿的非洲留学生终于被学校开除了。
要不要欢欣鼓舞？要不要额手相庆？
且慢，网传有同学因发布不实言论也被严肃处理。
纳尼？
按照校方给出的理由，是网上传播的对着筷子撒尿与事实不符。
哦，是对着筷筒，而不是对着筷子。这是了不得的区别呀，就像偷窃与抢劫一样的区别呀。你说筷筒俺不追究你，你说筷子就对你不客气！
这个不客气，比起对非洲留学生平时的客气，简直云泥之别。
关于“容不得一点点出入”的粗暴思维，这让我想起曾经被刑拘的某地震造谣者，虽然他说的地震级别及死亡人数与最后公布的数字有差距，但是“少说也是错”，谁让你与官方通报有出入呢？处罚你没错！
还有苏北某县城有三名中学生同时跳楼自杀，有自媒体就报道说三人死亡，而最终有一个暂时抢救过来了，属于重伤，于是自媒体作者作为造谣者被行政拘留。当时判断的三死与其后的两死一伤，只要跟进报道就无伤大雅，可是他们非得狠劲处罚，似乎这样才消解仇恨。他们的仇恨从何而来？
深思其背后的动机，细思极恐。
由于“好消息”太少，“坏消息”太多，所以稍有拨乱反正的迹象，大伙免不了奔走相告。可是我却在喜剧后面看到了悲剧：那些对基本事实的认定，对坏人坏事的处罚，本该是正常社会的正常现象，如今却成了稀缺之物。岂不可悲？
透过“好消息”，深究“坏消息”，这才是我们应有的态度。
阿达：毕业于华东师大中文系。作家、批评家。著有《家庭启示录》《无所不侃》《文化批评的一鳞半爪》等20种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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